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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今儿在这明儿不知道去了哪,带着银票万一来不及兑换,换个地方可能就是白纸一沓。再说了,他们得的都是不义之财,若是整天跟票号的人打交道比容易暴露行迹,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冯氏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把那堆金银都收到了自己身上。
绵绵见状,暗自翻了个白眼,听说劫道的都是见面分一半呢,到了自己这白费半天功夫,一个铜子都没有,简直太没天理了。
这时,在玉宽用凉水泼脸拍打之后,云琦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玉宽几人:“你们怎么在这?”
说完,看到周围的环境不对,顿时惊呼:“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玉宽回道:“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被这些人弄晕了捆在马车上。”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歹人。
“行了,先别多说了,快把这些人捆起来。”冯氏催促道。
云琦还有些懵,不过事发前的印象他还有点。地上那个灰衣人当时非说自家马车蹭到他们了,带着一群人过来跟自家人理论。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昏过去的。
现在看来,真的是大有蹊跷啊。
绵绵和玉宽手脚都很麻利,很快把地上那些人都捆了起来,这样他们就算醒过来也无济于事。
然后冯氏道:“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出了院子,绵绵看到院门口拴着的几匹骏马,有些感慨的道:“这些都是好马啊,可惜了。”她要是有能耐牵着这些马走就好了,能卖不少银子呢。
一边惋惜一边去解缰绳,没了马那些人就算醒过来解开绳子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们。
可惜那些马都被驯化的很乖顺,即使解开缰绳也待在原地不肯走。
绵绵想了想,从边上薅了一把草偷偷换成空间里的,然后放到那些马儿跟前引诱它们。
空间里的草比外头的更加清香,马儿们闻到异样的青草香味,都跟着绵绵走起来。
玉宽见状也薅了一把草去做同样的动作,可惜那些马连鸟都不鸟他。
直把玉宽给气笑了:“这些畜生……”
就连云琦也被逗的露出了微笑。
玉宽乐呵呵的捅了捅他:“瞧见没有,我妹妹就是厉害。”然后他摸着下巴沉思:“那些马怎么那么听绵绵的话,真是邪了门了。”
云琦跟着点点头,这陈家小妹看上去还真不一般。
冯氏叉腰道:“你妹妹这运道定是随了我,熬过生死大劫就是否极泰来、遇难成祥的运势。”
“嗯,娘你说的很对。”玉宽仔细想了想,好像自打妹妹磕到脑袋又醒过来之后,自家就好运不断啊。你瞧,这遇上盗匪都能全须全尾的逃出来顺带发笔横财。
刚才那些金银他粗略估计一下,至少能值一千两银子,这可比他全部身家还多的多。
她们一家虽然暂时脱困,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些贼人,他们可还有同伙呢。
而且陈二还在府城,万一那些人看到眼前这幕,回去再找老爹麻烦可怎么办。
第50章 反攻一
玉宽驾着那伙人的马车载着绵绵几个死命往外走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这周围都是荒坡,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玉宽爬到一个小山坡上看了看,然后惊喜的指着前方一个地方说:“我看到咱们去府城时见过的那棵大柳树了,这里离县城不远了。”
于是玉宽驾着马车一路向县衙奔去,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骏马,这奇特的组合还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冯云琦失踪,不但让冯家鸡飞狗跳,就是县太爷也被吓的不轻,朝廷新出的邸报上写了人家的亲舅舅刚升了正四品吏部郎中。他外甥要是在自己辖下出了事,自己这仕途可真就走到头了。
除了三班捕快,就连县衙的杂役包括陈二在内的都被差出去找人去了。
这算什么事啊,刚把那个姓冯的瘟神送走,又出了这档子事,他该不是跟冯家人犯冲吧。
堂堂一个知县衙门就只剩了两个守门的,其中一个叫丁大的正好认识玉宽:“哟,你爹不赶骡车改行贩起马来了啊?”
玉宽摆摆手:“那样的大生意我家可做不了,周典史在里头吗?”
丁大摇了摇头:“周典史没在,衙门里没几个人。冯进士家的二公子找不到了,衙门里的人都出去找人去啦!”
“什么,冯家二公子不见了?那可是我同窗啊。”玉宽惊呼一声,接着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刚才在路上,云琦跟他说了一些话,表明自己现在不想露面的态度。
玉宽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遵从兄弟的意见来衙门这演了这出戏。
丁大摇头:“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只听说二公子今儿一早去府城给布政使林大人家送东西,人好好的上了车,结果到了地头后,车夫却发现马车里没人,跟着的两个小厮都被打晕在车厢里。大家觉得事情不对,林大人派人在府城找了半天没找到,晌午那会才送了信过来。周典史连晌饭都没顾上吃,就带着衙役出去找人去啦。”
“那他们去了哪啊?”
丁大低声道:“听说有人在城郊的清风山上找到了二公子的衣裳,周典史带着衙役搜山去了。”
“搜山?”绵绵在车厢里听到这番对话,心里默默的骂了句脏话,就县衙那百十口人,那么大的一座山要搜到哪辈子?
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冯云琦,到底是谁对他下的手?
“我们刚被抓的时候,她们可能没想到我们会逃,所以说话也没避着我们。我听那个女土匪说要赶在天黑前交货,她们嘴里的货物就是你。所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兜这么大个圈子来害你?”
不明白就问,绵绵忍不住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云琦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害的我。”
就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自己下手的是谁,所以才不敢现身。若是贸然出现只会打草惊蛇,对方要是察觉到之后蛰伏起来,以后必然还会对他再次下手,那么他就永无宁日了。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原本云琦醒来后第一个怀疑的是沈毅,毕竟自己断了他的财路,对方想对自己动杀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再想到自己昏倒之前,那个车夫的举动也很异常。明明有大道可以走,对方却走了一条偏僻的胡同,而且还故意加快速度,把同庆几个甩在了后头。
所以,这件事有家贼的可能性也很大。
想到最近一直在上蹿下跳的西院母子,云琦暗暗的叹了口气。本是同根兄弟,却为了一点子身外之物要争个你死我活,有必要吗?
玉宽跟丁大说自己有云琦的消息,丁大十分不信:“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子可别溜我。”
“没事我溜您老人家干嘛,我是真有消息,之前是觉得不靠谱,这会听说云琦失踪了才觉得不对劲。不过这事太过重大,我必须亲自跟县太爷说才行。”
丁大还是不相信他,生怕他仗着年纪小骗人。
两人正在扯皮呢,周典史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回来了。
看到玉宽,周典史非常意外:“你这小子怎么在这?”
玉宽把他拉到一边:“大舅,我这次可是来给你送富贵的。”
说着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周典史隐晦的看了眼马车,凝神问道:“你的话当真?”
玉宽指天发誓:“我可不敢对着您扯谎。”
咬牙道:“行,我就信你一回,你要是骗了我,日后定要让你爹把你屁股打烂。”
绵绵透过车帘看到这一幕,小声跟冯氏嘀咕:“没想到我哥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冯氏回道:“你哥啊,也就会抖些这样的小机灵。”
看到云琦的脸色不好,冯氏又安慰他:“你还小,日后多经历些事就会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不过是你命中的过客,不必太在意。”
曹知县正愁的在衙门里满地转悠,看到周典史带着玉宽进来,先是诧异,待听说玉宽有贼人消息的时候又十分惊喜。
周典史使了个眼色,曹知县立马把不相干的人赶了出去。
玉宽迅速的把自家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只略过自家搜银子的经过,然后道:“冯公子原本是想回府城找救兵的,可是我想着这种现成的功劳不能便宜了外人,就带他来找周大舅。没想到周大舅竟然不愿私吞功劳,非要过来回禀给您。”
听了这话,曹知县满意的看了眼周典史:“我跟你这个舅舅共事多年,他可不是那种吃独食的性子。”
周典史笑了一下,心里对玉宽也是十分满意。这小子可真够上道的,竟然知道帮自己邀功。
虽然那份小聪明,明眼人一下就能瞧的出来,可这孩子才几岁?再过几年怕是了不得啊。
还有背后的那位冯公子,听上去也不是善茬啊。想想也是,那些人不惜大费周章的除掉他,定是不想让对方成人后对自己造成威胁。
“可明明有人在清风山上找到了冯公子的外裳,这府城在北面,清风山却在西南角啊……”曹知县突然摸着下巴思索道。
第51章 反攻二
周典史想了想,忙道:“大人,想必冯家的那些瓜葛您也听过。要知道之前被革职的冯主簿可是一直都跟二公子不合的,而之前的衙役捕快又都听朱捕头的差遣。这里头若是有人为了银钱跟盗贼狼狈为奸,编出瞎话来搅浑水也是可能的。”
曹知县也不是草包,周典史这一点拨他就醒悟了过来,之前没有别的消息,所以西郊那边一有风声,他就把人都派了过去。
现在想想那些贼人既然把人掳走,又怎么会留下那么显眼的衣裳?
他威严的扫了一眼玉宽:“我想见一见冯公子。”
玉宽答应的很痛快。“他就在衙门门口呢,只是因为暂时不方便露面,所以才让小子带话。”
很快,曹知县就派心腹去门口把马车牵进二门处,一路避着人把云琦领了进来。
趁着这个功夫,他跟周典史小声商议:“你说,这趟浑水咱们真的要淌吗?”
要是帮了冯云琦,势必会得罪冯进士和他另一个儿子,这买卖看上去有点不太划算啊。
周典史咬咬牙:“大人,这二公子后头可是还有徐家呢。我估摸着冯主簿的事背后就有二公子和他母亲的手笔。得罪冯进士,他一时半会的且不能把您怎么着,要是得罪了二公子可真就不好说了。”
“他一个小孩子能把我怎么着?”曹知县瞪着眼问。
周典史劝道:“就因为年纪小不定性,咱们才摸不透他的脾气。万一他真的不顾后果胡闹起来,可不是咱们能压的住的。人家后头有人,在这闹翻了,去了京城照样还能做他的公子哥。咱们可就惨了。”
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才谋了这个知县的差事,曹知县忍不住骂了几句,但心里已经倒向了云琦这边。
等冯云琦过来之后,看到他小小年纪但是却从容不迫的气度,曹知县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敬服,这小子将来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不知道俩人到底说了什么,总之曹知县答应帮忙出头。
“行,那本县就亲自带人走这一遭。”曹知县心里琢磨着就算那些贼人跟冯家一事没有关系,抓到这么一大票盗贼,多少也算是功劳一件。
衙门的差役大都被他打发了出去,好在他还留了几个心腹下人在身边,再把后院的家丁都喊了过来,竟也凑了小二十个人。
等看到衙门口的那些骏马时,曹知县更加笃定了,这伙贼人定不是普通的小鱼,说不定他辉煌腾达的日子就要来了。
曹知县也是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的人手不少,但是他自己对手下这些“乌合之众”都没有什么信心,要真是硬碰硬的话,怕是自家这些全上去也不够人家祭刀的。
于是他就打算来个“请君入瓮”,这些马还要带去迷惑贼人,所以必须一并带走。
云琦则要暗中回去联系徐氏,准备给幕后之人来个出其不意,托付玉宽给曹知县他们带路。
玉宽原本想让冯氏和绵绵她们在这等着,万一遇到危险也能进县衙里躲一躲,自己带着曹知县他们去城外。
结果那些马儿跟刚才一样,依旧丝毫不给他面子,死活不肯走。
曹知县打发跟着的一个马夫去驱赶,那些马依旧不走,他急了:“这些马怎么回事啊?刚才你怎么弄来的?”
县衙里可没这么多马,那些盗贼在的地方离这里那么远,等走路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玉宽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刚才不是我赶来的。”
这时,绵绵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哥,我跟你们一块去吧,这些马我来驾。”
曹知县刚想说这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