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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惊慌失措,没有人现如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只能用恐惧的眼睛看着这些行尸如同积木般垛叠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就在行尸的顶端,赫然有一颗美艳的女性头颅。
“巡逻者”检测到变故,纷纷向新的危险奔袭。
然而它们就在靠近行尸的瞬间彻底失去动能,全部被卷了进去,成为积木的一部分。
无数行尸的双手不断地将那颗女性头颅推向高处,却好像还是远远不够般,地下城爬出更多“人”……
那些绝对不再是活人,在长达七天的断电和严寒后,地下城恶劣的生存环境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所以他们周身带着地狱的寒气,被暴怒的魔鬼赋予巨大的力量,入侵人间,重见天日。
不是飓风,不是地震,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天灾人祸——大部分人惊恐到再也无法思考,少部分的人尚且保存些许理智,试图组织逃离。
但更多人只能听从本能,在街道上慌不择路地逃命,或是被地裂绊倒,或是被行尸巨大的力量撞得头破血流。
行尸越垒越高,简直像是由人类躯体建造成的一堵高墙,一座大厦……尸墙的顶端,那颗美艳的头颅高高在上,俯瞰一切。
末日般的世界。
未知。恐怖。诡异。无序。无解。
荒诞诡谲的梦魇在现实世界中冰冷地上演,那是看不见的魔鬼怀着猜不透的目的践踏人间,没有人能够阻拦。
忽然一辆装甲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直直照着人肉大厦飞驰而去,只见一个身影飞快地钻出车顶窗,眨眼间跳上了尸墙。
那是一个黑发的青年,后腰插着一把长刀,他行动极快,身手利落,但他面对的是无数怪力的活尸。
干枯冰冷的手臂从四面八方伸向他,尖利指甲就要抓破他的衣服,撕烂他的身躯,似乎已经能预见到他的悲惨结局。
“砰!”枪响声。
从第一声开始没有间断,子弹精准无比地击飞所有伸向黑发青年的手。
子弹来自装甲车上架起的狙击枪。
一头罕见银发的男人正在配合黑发青年的行动,娴熟准确的狙击让人不禁相信不管有多少双敌手,狙击手都能为他保驾护航。
陈栎没有回头看,他知道老烟能替他防住所有攻击,他只需要放心大胆地往上爬。
“商黎明”有离群索居特性,它只喜欢呆在地下城或者城中孤岛这样中心城相对安静的地方。
当人们因为苦痛而吼叫出声——从停摆期的寂静到爆发期的嘹亮,巨大的反差让它被严重刺激。
可能是声音,可能是脑电波。
此时陷入癫狂的“商黎明”只想带着心爱女人的头颅逃到没有人声的地方。
比如说天空。
“商黎明”为了把陈栎甩下去疯狂地震动尸墙,此时最危险的不是随时可能被甩下去,而是烟枪的子弹。
但陈栎相信烟枪,不仅因为他是烟枪,也因为他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狙击枪,他的预判是一流的。
死尸垒墙,波涛不休,无数人体紧密编织成顶天立地的巨人,像是肌肉组织一样在不断地挛缩又张开,捕捉着陈栎。
这样恐怖的奇景在大多数人的噩梦中都未曾有过。
陈栎冷静地向上攀爬,同时他的大脑在接通“商黎明”的电波。
来自未知世界的电波在他的异态大脑里被具象成一根根笔直的线。
没有任何语言信息。也就是没有信息。
他试图和商黎明交流。没有回应。
“那我就直接抢了。”陈栎冷冷地说。
他猛地一跃,抓住一根手臂,同时用力向后一甩身,整个人像是叶片般轻捷地翻上尸墙的顶端。
他低头看着透明保存箱里熟悉的面容,缝合线的伤疤已经变得很淡,头发也被重新打理,如同黑海藻般柔亮。
她还是那么美。那么盛气凌人。
一根根枯枝般的手指紧紧地抠着保存箱,用力到白骨从脆弱的皮肤里扎了出来。
陈栎之前并没有从“商黎明”怀中抢走辰茗的打算,因为他想辰茗不会在乎,这个外神深深地眷恋她,用八年时间找到这个世界,来拥抱她的尸身。
但一个不谙世事的“神”,一个误打误撞来到这个世界的“神”,确实不应该留下。
所以它成为反革反抗计划的最后一环——是反革留给陈栎最后任务,也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风光大葬。
不破不立,这个世界不被彻底打碎,就无法迎来黎明。
当中心城所有电磁地面被敲得粉碎,也代表着用金钱垒起的高墙和隔阂就此坍塌。
陈栎手起刀落,斩断所有紧攥着的手指,他一把抱起辰茗的头颅,随即向后仰倒,从高空直坠下去——
一双黑色的翅膀从他背后张开,托住他的身体缓慢下降。
此刻,他就是终于降世的神。
起码对于这时恐惧至极的人们来说诚是如此。
陈栎乘着悬停翼落入烟枪来接他的装甲车内,他怀里抱着装有辰茗头颅的保存箱,对烟枪说,“往没人的地方开。”
“收到。”烟枪没有多言,加速开车,向城市边缘飞驰。
行尸在他们车后紧紧追逐,杂乱的手脚“咚咚”地敲打车体,巨力将装甲车的防盗外壳敲出深坑。
陈栎深吸了一口气,将要面对的事情让他微微发抖,他尽量用清晰的语言告知烟枪。
“我现在要把它放进去,如果有人开始消失,你就折断那根金属棍。”
烟枪脸色顿时煞白,他嘴唇颤抖了几下,艰难地说,“…好。”
“如果没事,我就吻你。”
说完陈栎把目光移向手里的保存箱,他只看了一眼,念头一闪,保存箱就在他手里消失了。
然后是“通通通…”接连不断的倒地声,行尸在一瞬间全部丧失动能,倒在街道上。
所有恐惧消失如同星辰闪烁,云散烟消,快得不可思议。
然而就在他的大脑在收入“商黎明”的瞬间,紊乱成扭曲的一团,所有现实感知顿失。
无形的力量几乎将他从内部撕碎,陈栎不由自主地死死蜷缩起来以抵抗。
剧痛从大脑蔓延到四肢百骸,又奇妙地迅速消失,然后又是一遍剧痛……每一次来去就像一次思维的转换。
数不清的轮次后,痛感渐渐消失,他慢慢伸直身体,强迫自己放缓呼吸,以便冷静应对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
在脑中迷宫里,辰茗的头颅安静地悬浮着,一圈异色光安静地围绕着她……结束了?成功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空明亮辽阔,生机也在这座钢铁森林里一点一滴地绽开新蕾。
成功了。
陈栎回身扑向烟枪,用力地吻上惨白的嘴唇,烟枪的眼睛在咫尺之间化作了金银两色的新月。
第174章 正文完
“温元帅; 我没有在搪塞你。”烟枪满脸无奈,这已经是温行之这个星期第八次登门拜访。
他忍不住腹诽,难道军政部元帅这么闲吗?
“我没说你搪塞我; ”温行之也表现得也很无奈,“我来了这么多次; 好歹让我见他一面,你说他现在说不了话; 只是见面,不需要他说话。”
“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和我说。”烟枪挑眉。
“对不起; 是机密。”
“他也不是你下属。”烟枪不悦。
温行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电子复写纸; 在烟枪眼前晃了晃,“我恢复了他的军籍; 他现在确实是我下属。”
烟枪气结,“温行之你个狗日的; 谁答应你了!”
温行之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一向不择手段,不然也不能跟你家…不然也搞不出这种事……为了解释这怪力乱神的事件; 我连夜编了二十版故事,退役以后都能去写小说了。”
“他真说不了话,你最好有点人性。”烟枪还是堵在门口一步不让。
“他是嗓子的毛病还是……”
烟枪烦躁地皱起眉头,“不是; 功能性失声。”
温元帅沉吟了一会儿; 在心里做了好几番斗争后; 他说; “那好吧,你告诉他; 下周一中心城开启重建,有个宣言会,我希望他能出席。”
烟枪挥了挥手,“走吧。”
“你什么意思。”温元帅不满。
“他不会答应的。”烟枪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答应。”
“你们现在急需一个英雄,一个符号,他拯救了中心城,现在把他推出去最能稳定人心。”烟枪冷冷地说,“你只是想利用他,温元帅,他做不到顺应所有人的心,人们毁神和造神一样疯狂,我不会让他经受这些。”
温元帅闻言微微一愣,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想听到他的回答。”
“不可能,没门。”
温元帅轻笑了一声,“烟枪,你可能不知道,我要想造一个神,并不需要活人……而且需要他的,也不是我。”
烟枪不为所动,“那你下次再来碰运气吧,反正你这么闲。”
“那是因为再忙也得来,我都三天没睡觉了,”温元帅语气有些埋怨,“怎么说我也是个年近半百的…”
烟枪直接摔上了门,丝毫不给这位年近半百的元帅面子。
他转身回屋,陈栎就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半躺着玩他的游戏机,刚刚小摇杆推得“咔哒咔哒”响,温元帅不傻也不聋,当然知道陈栎就在后面听着。
“啊。”烟枪张开嘴发出一个单音节。
陈栎跟着他张了张嘴,但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烟枪满脸愁云,叹了口气,“小哑巴。”
小哑巴本人倒是不以为然,晃了晃架在沙发扶手上的长腿。
烟枪抬起陈栎的腿坐进沙发里,然后把陈栎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压着,陈栎动了动,蹭着烟枪躺舒服。
他穿着柔软的黑色毛衣,看上去懒洋洋的,玩着游戏,时不时还晃几下腿,像个小孩子。
烟枪把下巴垫在陈栎膝盖上,声音闷闷的,“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想得快发疯了。”
回应他的只有“咔哒咔哒”的摇杆声。
“街对面新开了一家卷饼店,我去给你买吧。”
陈栎抬手一指门,意为“快去”。
烟枪探身过去在陈栎脸上亲了一下,“这就去,你在家不许偷喝酒。”
陈栎比了一个“收到”的战术手势。
烟枪跑到街对面一口气要了五个,卖卷饼的大娘一边利索地给饼翻面一边笑着说,“家里人不少啊。”
“我老婆能吃。”烟枪顺嘴说。
大娘失笑,“能有多能吃。”
那你是不知道,可能吃了,但身材超棒,模特见了都得给他鞠躬叫声“祖师爷”。烟枪心里一顿胡白,给自己逗乐了。
烟枪拎着卷饼回到家,一股淡淡的酒味钻进鼻子,他转头一看,酒瓶就大摇大摆地放在矮桌上。
他哭笑不得,“你还真从来不听话,装都不装一下。”
陈栎闻言伸手把酒瓶从桌上放到桌下,做了个简单到气人的隐藏。
烟枪把卷饼递给陈栎,桌上的瓶装水喝完了,他进储藏室里取,忽然有两个字轻飘飘地钻进他的耳朵,烟枪顿时心脏狂跳。
“难吃……”
陈栎原本偏冷的声线因为长期没有说话而沙哑至极,反有一种古老奇异的美感。
烟枪顾不上拿水连忙跑过去,他一把捧起陈栎的脸,激动地说,“你再说一遍!”
“难吃。”陈栎自己也吓了一跳,摸了摸喉咙,又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卷饼。
“再说一遍。”烟枪眼里泪花微闪。
陈栎一巴掌挥开他,声带刚刚复苏仍然迟钝,他费劲地骂道,“你……有病。”
“这他妈得有多难吃,能把哑巴吃说话了。”
烟枪兴奋地拿过一只卷饼狠狠咬了一大口,他愣住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艹,是真难吃……”
陈栎点头附议,“难吃。”
“但她给你吃好了,我去谢她,多亏她做出来这么难吃的饼!”烟枪说着就要往出跑。
陈栎一把拉住他,“冷静。”
“冷静冷静,我冷静,太好了,你终于好了。”烟枪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哽咽。
“哭……什么。”陈栎笑起来。
他现在只能单个词语往出蹦,想说出完整的句子还很困难。
“我就哭,我就爱哭,怎么了…”烟枪自暴自弃地说,他一把抱住陈栎的脖子,埋在颈窝里狠狠哭了两声,“气死我了,心疼死我了,妈的。”
陈栎随手揉了揉烟枪的头发,银色的发丝在他指间闪烁着冷金属的光泽。
“我知道,会好,只是需要时间。”陈栎慢悠悠地说。
烟枪把他搂得很紧,细微的抽气声在他耳边不住地响。
“而且,正好休息。”陈栎笑。
“你又要去干什么?”烟枪猛地抬起头,用警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