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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他们竟然一直在一台中型运算器上吃饭。
显示器快速加载完内容,开始播放一段高清影片; 那是几条白肉翻滚在一起,画面不堪入目。
“你猜; 这两位是谁?”老妇人指着其中两条问。
“不认得。”陈栎无奈。
烟枪看了一会儿,默默地用手盖住了自己和陈栎的眼睛; 这尺度着实太大。
“你知道马上要从军政部退下来那位吗?”老夫人不再卖关子; “他退不是因为别的,实际上是为了给他的小情人腾位置; 这个,就是目前选票排在第一位的候选人。”
“什么玩意儿?”烟枪眉头大皱; “他们不是同性吗?”
“正因为是同性才昏了头一样一往情深。”
“您打算怎么办?”陈栎问老妇人。
老妇人歪了歪脑袋,“我还没想好,怎样才好玩呢?”
“您有想扶上位的人选?”
“扶上位就是扶上断头台,我还没这么无情; 不如我把它卖给你们?”老妇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我们并不涉及这方面……也不太想收藏动作影片。”陈栎说。
“你确定反革也不需要吗?”
陈栎吃了一惊,“您认得他?”
“不仅认识,我们关系很好,他经常赊账; 我也不追究。”老妇人笑着说。
陈栎了然; 难怪反革如此放心他们来泥土巷子; “那您还是直接卖给他吧。”
老妇人把芯片取出来; 扔进一个包草药的干燥纸袋里,塞进陈栎手里; “那你先拿走,他不要,再给我还回来。”
“您从哪里得到的?”陈栎无奈地塞进衣袋,他觉得这玩意儿多少有点辣手。
“这是贫民窟里的旅馆,有些人为了刺激真是拼命。”
“也不算什么真爱,这都几条腿摞在一起了。”烟枪说。
老妇人嗤笑一声,“现在谁还在乎□□是否贞洁,有时候□□越不干净,爱得越真。”
“您还有别的什么事吗?”陈栎扯开话题。
“最近不太平,你们要小心点。”老妇人嘱咐。
陈栎突然想起来,“t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他好像变了一些,更急切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陈栎犹豫起来,梅少爷的死讯还没有向外公布,他并不想散播。
“你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个孩子送过来?”老妇人问。
陈栎思索片刻,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在一瞬间,就决定了。”
“我有点害怕他。”老妇人的话出人意料。
“那您为什么还要教他?”
“也是一瞬间,就决定了,他是不是会什么魔法啊?”老妇人笑着说。
“他…他是个运气不太好的孩子,希望您能替我照顾好他。”
“遇到我,还能说运气不好吗?”老妇人笑着说。
陈栎点了点头,“遇到您是他的好运。”
“不早了,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你们回去吧,対了!还有一些煮好的牛肉,你们带回去吧!”老妇人站起身。
“不用,我家没有冷藏柜。”陈栎推辞。
老妇人有些失落,抿了抿嘴唇。大概每一个慈爱的长辈在被晚辈拒绝赠送食物的时候都会失落。
***
乘公共交通回到酒吧,已经入夜,也正好是酒吧街最热闹的时间。
今天那个小丑仍在交叉口的位置表演,不知他和乐队是怎么商量的,那些年轻张扬的乐手们竟然同意给他伴奏,而他在不知疲倦地跳滑稽舞。
金属摇滚和滑稽舞,其实也很像这个时代。
“你说…他是不是辰月初的人?”烟枪贴近陈栎耳边说,一缕热气吹入耳道,很痒,陈栎忍不住把他推开了。
烟枪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陈栎只好把又他拉回来,轻拍了拍被自己推过的地方,他刚刚没收住力,现在有些后悔。
“应该是。”陈栎回答之前那个问题。
“他是放心不下你,还是有别的想法。”烟枪抓住陈栎的手,攥在手心里,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我哪知道。”说话的时候,陈栎还是没忍住向下瞥了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吧,t正在舞池里唱歌,他还穿着之前那身朴素的衣服,小背包就放在脚边,比街上的流浪乐队还随意些。
那是一首低沉沙哑的情歌,充满了抽象的欲望。欲望本就是抽象的,但很容易附着在实体身上,每个人都是欲望的容器和载体,被欲望驱使和影响,这样欲望就变成了具象,而抽象的欲望留在了文学和音乐中。
陈栎找出那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苦艾酒,正好能装满两只方口矮杯,他和烟枪碰了一下杯,幽蓝色的酒液打起一个浪花,溅在了他的虎口上,他虎口上的割伤还没愈合,他放下酒杯,随手甩了一下。
高度酒碰到伤口,即便是他还是吸了一口冷气,咬了咬牙。
烟枪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消毒纱布,拉过陈栎的手,小心地擦干酒渍,重新包扎好。陈栎的手上布满了伤痕,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有不同程度的形变,常年握刀,内掌只要是掌骨突出的地方都盖着一层薄茧。
但即便是这样一双手,烟枪也觉得很好看。
陈栎抽了一下手,没抽开,他无奈地说,“你喜欢手工砂纸吗?改天我去古董市场给你买两张。”
“倒不必花冤枉钱……”烟枪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
“库吉拉说打断重新接上能变直一点。”陈栎动了动那两根指头,那种诡异的滞涩感至今未消,已经跟了他十几年。
“干嘛要受那份罪。”烟枪把那五根命途多舛的手指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托起来,凑在嘴边轻啄了一下。
“神经重置也能让它雨雪天不疼。”陈栎说。
“她就是手痒想给人开刀子,别听她的。”
“你腻歪够了吗。”陈栎觉得自己的手和身体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指尖热得发胀。
“不够,没够。”
陈栎短促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个危险的信号。
下一秒,他右手在烟枪的肩上一撞,猝不及防,烟枪整个人摔进了身后的沙发里,愣愣地看着陈栎,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此刻按在他的胸口上,让他一时间无法起身。
“你要干嘛?”烟枪有些紧张。
“你害怕了?”陈栎笑着说。
“那倒不至于。”烟枪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陈栎认真地盯着烟枪的眼睛,琥珀色的、深邃的眼睛,眼睫浓密,在颤抖的时候格外动人,就像是一只银灰色的鸟,张开羽翼,小心地守护着它的宝石。
“我没学过,如果做得不好……你就忍着吧。”
陈栎反手握住烟枪的手,借力把自己拉向対方,他们隐没在暗处,在无数空酒瓶缭乱的折射光下,他俯下身,盖住了烟枪的嘴唇。
他确实是个没有经验的初学者,以至于他只吻到了一侧,滑过敏感的唇珠,他感觉烟枪在他身下剧烈一抖,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气流吹乱的空气挠得人钻心痒,唇纹摩擦的微弱力量也那么的痒,像是一只只幼鸟的爪子没有章法地在踩着心里柔软的土壤上。
陈栎笑了一会儿,撑起身体,“不好意思,我重新…”
烟枪的手握住他的后颈,力道不容拒绝,让两个人撞在一起,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他热情的唇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语言,陈栎感觉到热,他很少有这种从内到外都被暖透了的感觉,即使是高度酒都很难办到。
他感觉自己的口腔、喉管和胃都在缩紧,想要吸收这些热度,不受控制地变得贪婪和自私。
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漫长的亲吻是这样的感觉,以至于眼眶都有些灼热。
他闭上眼睛,不由得皱起眉头,一瞬间他无法确认这种感觉是否应该归属于他。就像一片荒废百年的沙砾土地,被从天而降的大河冲击,水流瞬间深入地脉,每一寸沙土都在来不及认知中,变得沃足起来。
这份沃足,是否应该归属于他。
“怎么了……”烟枪轻轻地抚开他的眉头,柔声问,“我让你不舒服了?”
陈栎摇了摇头,他在烟枪那只残目上落下一吻,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碰到眼珠上的膜,热而湿润,全无防备。
他用手盖住那只眼睛,有些歉疚地说,“抱歉。”
“早没什么感觉了。”
“如果能选择……”陈栎轻声,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小心,“你会想过普通人的一生吗?”
“每个人迟早都会有自己的苦难,还不如不选择。”烟枪认真地回答。
“也対。”陈栎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他的目光投向桌上的酒杯,冰块的棱角已经被磨圆,反而更加的晶莹透明。
这注定是一个波澜起伏不休的时代,他们的船还能航行多久?触礁的时刻或许就在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但如果所有船员都在风暴中假想中战栗,那这艘船永远都不会启航。
第79章
团圆节如期而至; 在这之前的五天里,陈栎和颂光分工,扫荡了地下城的每个角落。
地下城的生态一如往昔的糟糕; 期间他们还遇到了两批被“巡逻者”机器人押运、被流放下来的犯罪者,那些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但都写满了绝望。
暗无天日的地下囚室和绝对未知的未来,就是绝望本身。
团圆节在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 当天不休假,团圆节之后全国公休一日。每年团圆节的传统都少不了烟花和游行; 从晚上八点开始; 中心城的上空将无休止地绽放电子烟花和冷花火,直到次日黎明。
中心城有无数独自抚养孩子的母亲、父亲; 在团圆节之前,他们必须加倍努力工作赚钱; 才能为自己的孩子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他们盼望一整年的礼物,之后带着孩子走上街头,欣赏漫天的烟花,在烟花下; 祈祷未来的好运和平安。
在所有人都在吃团圆饭的时候,反革如约赴他的鸿门宴。
他定了一间雪棕榈的包厢,四壁是不断变换的仿真电子画布,最流行的各种辽阔的风景图; 让人仿佛置身在旷野之中; 无限扩张了空间感。
他提前了半个小时来选择房间和电子画布的图案; 丛元帅喜欢禅景; 他偏偏要背道而驰,选择了一片跳动的蓝紫色火海; 这幅画布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审判”。
他端坐在房间的中心,专心致志地煮茶,包厢里的电磁炉灶总会在一个自以为合适的温度断电停止,这个温度是六十度——长期市场调查和安全预判所认为最适口的温度。
反革手动把它更改成了一百度,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入侵电磁炉的系统。
丛元帅很准时,成功的人一般都比较准时。所以八点整,丛元帅踏入了这间包厢,分毫不差。
他已经很有年纪了,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他的头发理得很短,仅仅覆盖住头皮,薄薄一层,胡须倒是蓄了起来,修剪得很精致。他穿着一身便装,就像是个普通的老头,一个人来赴约。
但反革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也绝不可能一个人来赴约。
“今天很冷,我应该戴帽子的。”丛元帅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笑得很随意。
反革站起身来,他平视着这个人类社会中一等一的大人物,丝毫没有惧色,淡淡地笑了笑,“正好我有一顶黑色的礼帽,元帅若不嫌弃可以暂时拿来避寒。”
“黑色呀…那和我的肤色不大相称。”丛元帅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的上装,反革注意到他的衣角有一个暗章,鹰头,元帅的纹章,如果需要它可以亮起。
“这间屋子不错,很适合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丛元帅说。
“这里除了茶水的味道不错,就是房间的内景比较生动。”反革笑着说。
“我对茶水没有研究,还得反革先生为我挑选一款……适合我这样老人家的。”丛元帅落座,座椅开始缓慢流动,依据他的身形和坐姿调整形状。
“您夜里睡得好吗?像坐在您这个位置的人,大多操心劳力,觉不够睡吧。”
“那倒没有,我吃得香睡得着,家里的太太都很羡慕,他们有的还没有三十岁,就觉得牙齿根开始松动了。”
“那您可以试试这个,荆条霜,它的味道很复杂,酸苦辣咸皆有,很有意思。”反革说话并不谄媚,让旁人听到他这样与元帅说话,只怕会觉得他在冒犯。
对待元帅这样站在这个国家顶峰的人,不谄媚便是冒犯,这是默认的通则。
“哦?那我可要试试,他们总给我吃香甜的食物,我都吃腻了,但我懒得特意通知他们,吃什么不一样。”丛元帅这样回应。
“您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把心思花在吃上面,而我得空总要研究一下什么东西好吃。”反革说,他已经煮好了水,烫着茶袋。
“所以我觉得综合营养药丸很不错,节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