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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穷啊。”反革理直气壮。。
丛善勤冷笑了一声; 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上次我就是开着这辆车载着梅少爷,他一路上喋喋不休; 您应该都听到了吧。”反革说。
“你不用暗示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丛善勤冷冷地说。
“您这次打算给我什么; 路线就算了,时间就是金钱; 这年头跑地面线路等于我在倒贴钱。”反革笑嘻嘻地说。
“你觉得你这次办得不错?”
反革面不改色; “那你下次找别人办好了。”
“反革,你的手段不错; 要是没长嘴就好了。”丛善勤又恢复了凶恶的语调,之前那副和蔼的模样明显只是短暂的作秀。
“多谢夸奖。”反革自动忽略了后半句。
“带我去一个能喝酒的地方。”
“庆功酒?”
“还不到庆功的时候。”丛善勤说。
“只是找个喝酒的由头。”反革微微一笑。
丛善勤冷哼一声; 没有说话。
反革载着丛善勤一路从东城开到了西城。
中心城西城遍布娱乐中心,从日到夜喧哗不休,不同于东城的森冷庄严,西城的天空是娱乐公司的“领空”; 在这里能看到每一家公司主推偶像的全息投影,有的是真人,有的则是由技术建模出的美人。
“这次怎么不带我去你们的基地。”丛善勤看着车窗外,口气不佳。
“怎么; 您还念念不忘?”反革把车停进了公共停车坪。
“哼; 畜生都牙尖嘴利。”
“是啊; 不然怎么咬人呢。”反革笑着说。
反革把丛善勤领进一家小酒馆; 酒馆内空无一人,听到门响;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从吧台里探出脑袋。
丛善勤冷着脸对长胡子点了点头,长胡子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缩回了吧台里。
“丛元帅,这里有中心城最好的酒。”
丛善勤自顾自地坐下,没有嘲讽反革的说法,只是用阴鸷的目光扫视这间逼仄陈旧的小酒馆。
反革走到吧台前,用指关节敲了敲台面,和里面的长胡子男人寒暄了几句。
长胡子在吧台下捣鼓了一会儿,递出两杯酒。
粗糙的玻璃杯上有深深浅浅的磕痕,酒液里也有不少沉淀物。
“中心城最好的酒,老板母亲的手艺。”反革说。
“你管这叫中心城最好的酒?”丛善勤用拇指揩了揩杯边,那里还挂着没洗干净的污迹。
“这是用新鲜麦子酿造的。”
丛善勤的拇指停顿在了杯边。
他的双眼像两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在反革脸上。
“反革,你在戏弄我。”
丛善勤神情肃杀,然而反革依旧泰然自若,低头呷了一口酒,忽地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冲吧台喊道,“老板,怎么不加冰啊!”
长胡子不耐烦地拖长声音“欸——”了一声,从吧台里钻出来给反革加冰。
这时,一道雪亮的寒光指上反革的胸口——丛善勤的拐杖里有一副轻巧的薄刃,刃尖无限接近反革的心脏。
他既然能带着冷兵器出入第二局,可见他的收押并没有走完整的审讯流程。
反革静静地看着杀意狂飙的丛善勤,一言不发。
来给酒加冰的长胡子面对此番剑拔弩张的情景,也丝毫没有恐惧感似的,直接将手伸进刀锋正下方的区域。
冰块咕咚咕咚地跳进了反革的酒杯。
加完冰后,他把小冰桶留在桌面上,又钻回了吧台。
“丛元帅,您这是干嘛?”反革弹了弹胸前的刀锋,他的笑容故意转向有些僵硬的状态。
“是你撺掇我杀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丛善勤寒声逼问。
反革叹了口气,“你要杀温流之,我帮你想好了计划,替你铺好了后路,甚至我还为你寻觅到可以代替温流之的人,结果现在变成了我撺掇你杀温流之,普天之下还有比这更大的冤枉吗?”
丛善勤脸色仍旧铁青,此刻刀尖已经没入反革的胸膛,血花从衣服里缓慢洇出来,他阴着脸继续逼问,“那我的计划为什么会被打乱,那些人是哪来的?”
“丛元帅,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的系统里有蛀虫了。”反革平静地说。
“你手下有一个会玩伞的人。”
反革愣了一声,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中心城会玩伞的人可太多了。”
“这么会玩的,我看不多。”
“丛元帅,你的意思是,我要害你,所以为你鞍前马后,”反革指着自己的头,语气粗野,“你觉得我有病?”
“反革,你敢说你没有二心?”伴随着丛善勤冰冷刺耳的声音,刀尖瞬间刺进反革的胸膛。
反革微微皱眉,他感觉血很快淌到了自己肚子上,又湿又黏,他的声音也开始发冷,“丛元帅,我替你杀过人,还替你刨过坟……只为能有个安身之所,你不必如此。”
反革徒手捏住那片薄刃,慢慢地将刀尖拔了出来,血瞬间绽放成一朵大花。
丛善勤把手指按在了拐杖头上一个浅浅的凸起上。
“丛元帅,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自然不知真正的野兽是什么样子,尤其是从公海来的野兽。”反革冷笑,他的笑不同于丛善勤的阴冷,但却好像沁着百年的冰霜。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直用肉吊着它,只要它吃饱,就不会攻击人……因为野兽和人不一样,它们在被咬碎脖子前,会拼尽所有把对手也拽进地狱。”
丛善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平和深远,却让自己的心窝里一阵阵发寒。
反革,他的名号从公海传来的时候,丛善勤还不是军部元帅。
无数人对他极尽溢美之词,那时公海上尽是他的兄弟联盟。
“不死神魔,多智近妖”,一个人承担了“神、魔、妖”三重美誉,那他得多么的可怕。
这么可怕的人如果能成为自己的部下,如虎添翼都不足以形容威势。丛善勤喜欢养老虎,他知道,老虎要用鞭打和肥肉一同驯化。
“血流酒里,不能喝了。”丛善勤随手扔下拐杖,把反革杯中的酒泼进冰桶里。
“老板,再来一杯。”反革自然地招呼长胡子老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胡子老板哼了一声,在吧台后鼓捣了一会儿,又端着两杯酒送过来。
“什么时候把你手下那些孩子带给我看看。”丛善勤抿了一口这糟陋的酒,老脸微微扭曲。
“都是些混小子,入不了你的眼。”反革说。
“再过十年就是这些孩子的天下,我老了,你不也一样。”
“我比你还是年轻多了。”反革笑。
“野心让人年轻。”
“我没什么野心,只是依靠我的人太多,我答应了要让他们平安。”
“你没有野心?”丛善勤笑得古里古怪,“你反革说自己没野心,他妈谁信!”
“有野心我他妈让你唆摆?”反革笑骂。
丛善勤听完一阵大笑,他的老气管吃不消这么激烈的气流交换,笑完狠狠地咳了一会儿。
他的老眼雪亮,很难想象一个七十许的老人会有如此矍铄的一双眼。
“反革啊,我怎么觉得……”他拖长语调,慢悠悠地说,“是你一直在唆摆我。”
“丛元帅,一开始我就说了您要是信不过我,爱找谁找谁去,我反革没什么能耐,但我想保护的人一般都死不了。”
“你怎么看叶十四?”丛善勤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是我故人的弟弟,我那个故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你们却根本不知道他。”
“叶十四是你说的那个蛀虫吗?”丛善勤盯着反革说。
“您又往我身上引,他是蛀虫,我策反的,对吗?”
丛善勤摇了摇头,“我这边的信息确实暴露了,但叶十四,他胆小如鼠,如果他都敢背叛我,我还不如羞愧自尽。”
“或许是您的主脑出了问题。”反革说。
“我的主脑不可能有问题。”丛善勤冷冷地说。
反革摊手,“那我就没什么看法了。”
“你觉得温行之背后的人是谁?”丛善勤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他起来的很快,听说他背后的经济网和资源都很单薄……或许正是因为单薄,他才敢做别人不敢的事情。”
丛善勤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觉得他背后八成是辰鹊那不成气候的丫头。”
“温家和辰茗亲近,辰茗故去之后辰鹊害死辰茗唯一的儿子,温家当时公开谴责的人就是温行之,”反革笑了一下,“他的作风倒是一直如此,喜欢公开。”
“也许辰茗的儿子没死,她的儿子,和她一样,是条狡猾的虫子。”
“那便没死,”反革忽然狡黠一笑,“您害怕吗?”
“不怕,要什么怕我早死了千百遍。”丛善勤不屑地说。
“我怕,辰茗是个幽灵,无数人对她念念不忘,她儿子或许也是。”
丛善勤摇了摇头,他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他的腿脚似乎是真的没有之前那么利索,“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这酒还算能喝,这家店我记住了。”
反革起身把丛善勤送到店外,店外十几辆黑车正在待命——作秀时一辆破车接送,作秀完满街皆是仆从。
目送丛善勤离开后,反革返回店内,自斟自饮了一会儿。
忽然他提高声音说,“丛元帅,您还没走呢?”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声冷哼,一个拄着拐杖的黑脸老头站在那里。
“反革,你真是只狐狸。”
“元帅,您是喜欢聪明人,还是不喜欢聪明人,”反革微微一笑,“聪明人能帮你做事,也能坏你的事。”
“我当然喜欢帮我做事,且不坏我事的聪明人。”丛善勤冷冷地说。
“这不是巧了,正是在下。”反革笑着说。
“把你手下那个玩伞的小孩带给我看看。”
“丛元帅,他不行。”
“为什么?”丛善勤寒声,“难不成他是你亲儿子?”
“那倒不是,”反革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他和我有点…那种关系。”
“反革,你他妈到底有多少情人!”丛善勤拧着眉大骂道。
“还是比不得元帅您妻妾成群……”反革小声说。
“行了,”丛善勤摆摆手,“我回来是为了跟你说事,这周日我要举办一场晚宴,安保人手不够,你带些人过来。”
“明白,为您效劳。”反革微微颔首。
丛善勤似乎对反革的态度很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下移,阴飕飕地说,“去包扎一下吧,别活不到周日。”
反革笑道,“死不了。”
“‘不死反革’,”丛善勤伸出苍老的手指在反革渗血的伤处敲了敲,“希望我是唯一能杀了你的人。”
“您怕是舍不得我死。”反革笑。
“聪明,狡猾,无赖。”丛善勤缓缓吐出这三个词。
“多谢。”
“反革,我问你,八年前,你在哪片海域兴风作浪?”
“八年前?”反革表现出一副略有些惊讶和不解的神情,“大概在碧螺湾附近吧。”
“碧螺湾的萤头水母味道不错。”
反革微微一笑,“您怕是记错了,萤头水母长在南海。”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丛善勤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走了,不用送我这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头。”
反革还是笑着把他送出了酒馆门。
丛善勤的背影是将军的背影,挺拔、威风、严肃。
可惜他不是人民的将军。
反革收回目光走回酒馆,长胡子老板拿药布给他,他摇了摇头。
“早知道我和我老娘就连夜搬家了。”这是长胡子老板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沙哑,气音居多,似乎嗓子和肺都不太好。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反革说。
“为你效劳,不算麻烦。”长胡子老板说。
反革指了指面前这张桌子,“不说酒杯,你这桌子也没擦干净。”
长胡子看了一眼桌面,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白天都没客人,擦什么桌子。”
反革在桌面上摸了一下,然后说,“我走了,你接着打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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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智齿好疼疼得头晕晕
人类的倔强就是牙疼头晕没人看也要写完4000+(笑着哭了)
第130章
他走出小酒馆; 拉开车门扶着边框一下子跳了进去,还没坐稳就听到一声,“稳重点。”
“你是跟踪我; 还是关心我?”反革対车上的不速之客说。
颂光安静地看着他,“都是。”
“有事找我?”反革问。
“没事; 聊聊。”
反革像是累到极点,毫无形象地瘫倒在车座上; 把车座滑向颂光在的后排,仰脸看着颂光; 轻声问; “来指责我?太冒险了?太武断了?毕竟你说让我稳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