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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元笑道:“不吃了,飞鹰营才成立,事情多得很,等我捋顺了再回来。”
柳翩翩跟着谢景元一起出了正房,回厢房取了一个荷包出来给他。
谢景元拿着荷包看了看,上面绣了一棵松树,下面一串璎珞,璎珞上面还串了两颗珠子。荷包里面放了些干花,隐隐带着点香味。
谢景元将荷包挂在腰间,见西厢房里几个姑娘正竖着耳朵偷听,为防止她不好意思,他一本正经道:“我走了,明日我打发铁柱回来跟你说酒席的事情。”
柳翩翩嗯一声:“你当心些,你的伤还不到一个月呢。”
谢景元的桃花眼眯起来笑:“放心,我好得很,前日我跟你说的事情已经跟你哥说过了,下次他回来就会动手,你当心些。”
柳翩翩点头:“我晓得了。”
谢景元将她从上到下又看一遍,微微低头凑到她面前道:“簪子很好看。”
柳翩翩见他凑这么近,一瞪眼:“你快走吧!”
说完,她转身掀帘子进了西厢房。
谢景元见她气哄哄走了,觉得非常有意思,但公务在身,他不能再停留,看了一眼西厢房还在摇曳的帘子,转身离开了柳家小院子。
计划赶不上变化,谢景元本来打算让柳文渊慢慢想办法将薛氏送走,哪知他刚走了两天,柳元济家里出了件大事。
那日一大早,柳元济的学堂休沐,他起得比较迟。薛氏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指天骂地,而是早起洒扫,还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柳元济虽然给薛氏写了休书,但薛氏不肯走,他也不能真什么都不管,日常还会给她家用。因着薛氏不好好做饭,柳元济经常带着儿子出去吃。
这几天薛氏不知是得了谁的点拨,开始学习厨艺,今日的早饭就特别好。地道的京城花样,干的稀的都有。
柳元济近来吃西北的早饭吃得有些腻了,乍然看到京城的式样,有些意动。
薛氏今日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脸上带着笑:“老爷,这饭是我按照老爷的喜好做的,老爷尝尝?”
柳元济嗯一声:“你有心了。”
自从写过了休书,柳元济对薛氏客气了起来,仿佛对待外人一样。他本来要搬去学堂居住,但柳文忠苦苦哀求,柳元济没走。但他不想和薛氏睡一张床,索性让儿子搬到正房和自己住,把薛氏撵去了厢房。
薛氏也不在意,一个人住在厢房,整天疯疯癫癫的。疯了一个把月,这两天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开始讨好柳元济。
柳元济见儿子在这里,坐下来一起吃饭。
薛氏忙活个不停,一会儿给柳文忠夹个蒸饺:“七郎,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娘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柳文忠十分高兴,这世上最疼他的就是他娘,他娘近来疯疯傻傻,爹又不管,他愁得不行。
他也给薛氏夹一个饺子:“娘,您别多想,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
薛氏十分高兴:“我儿真孝顺,都是娘不好,办错了事情,连累了你。”
柳元济默不吱声,低头吃自己的饭。
薛氏又看向柳元济:“老爷,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柳元济没有回答这话。
薛氏低下头黯然伤神:“我知道是我不好,这些年伤了两个孩子的心。我以后都改行不行,您总得给我个改正的机会。”
柳元济慢慢喝一口粥后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薛氏让他丢了大脸,他想起来心里就愤恨。现在他每次都出去,仿佛都感觉到别人在笑话他被屋里人算计,稀里糊涂把女儿卖了两千两银子,结果还没卖成。
薛氏主动给柳元济夹点小菜:“老爷,我还能做什么,现在谁都不肯理我,我在这里像个多余的人。我们好歹夫妻十几年,别人不相信我,老爷你不能不相信我啊。我是个没心眼子的人,可不就容易被人骗。”
柳元济继续默默吃饭:“你愿不愿意改是你的事情,你若是真为了七郎着想,以后好好的,莫要去招惹任何人,那边没有任何人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我现在空有个亲爹的名头,什么都说不上话,更别说你了。”
薛氏的笑容有些尴尬:“老爷说的是,我也没想去那边当家,只求老爷以后莫要不理我,我们是正经的一家子,哪能四分五裂的。”
柳元济嗯一声:“你知道就好。”
薛氏高兴起来:“那老爷以后每天都回来吃饭吗,我会好好打理家事的。”
柳元济点点头:“我知道了。”
当天,柳元济在家里吃了三顿饭,薛氏晚上甚至还把儿子撵走,自己留在正房好好伺候了他一回。
柳元济毕竟还不到四十岁,哪能长期缺女人。薛氏摆低姿态,柳元济自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懒得跟她计较,两口子又好了起来。
这样好了几天,薛氏在某天晚上开始掏柳元济的话。
“老爷,往后我们要在这边城过一辈子吗?”
柳元济的目光从书里抬起来:“你想去哪里?”
薛氏低声道:“老爷说笑了,我能去哪里,老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老了,但是七郎还小呢,老爷总得为他的将来打算。”
柳元济低下头继续看书,他当然也替小儿子操心。他看出来,大儿子跟他离了心,加上大女儿和谢家那小子在一边挑拨,那个儿子有跟没有一个样,他将来还得指望这个小儿子养老。
小儿子已经十五了,是该为他的将来考虑了。
可他能做什么呢,文武都不行,胆子还小,又没主见,就知道听爹的听娘的,打打下手还可以,指望他干大事,还不如指望天上下红雨。
“我心里有数,你别操心。”
薛氏心里有些气愤,你有个屁的数,指望你,我儿子一辈子都得在家里吃闲饭。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要不,先给七郎说个媳妇?”
柳元济嗯一声:“你相中什么人了?”
薛氏叹口气:“这边能有什么好姑娘,不是粗糙就是脾气野,我想写信回去找三丫头,让三丫头给她弟弟看个好人家。”
“住口!”柳元济立刻呵斥她!
“莫要再提那个孽障!”
薛氏的话被堵在口里。
柳元济憋了好几天也没憋出个什么好主意,他每天除了教书就是看书。自从上次文会上被人坑了,他再也不随便去参加人家的聚会。且他自认为自己好歹是二甲传胪,那些普通人他也看不上。
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学生身上,他想把自己的几个好学生送到京城去。来日这些学生金榜题名,人家一问先生,柳元济柳大老爷,那些故人必定还能记得他。
这个梦想支撑着柳元济,不管女儿和父母怎么骂他,不管薛氏怎么跟他闹,他始终牢记得自己要干什么。
因为过于专心,他在边城几乎没有朋友。给儿子找份差事对他来说太难了,那些出体力的他看不上,可体面一点的都抢破了头,也轮不上他一个教书先生家的孩子。
薛氏本来还抱着期待,见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心渐渐凉了下来。
在柳元济去教书的某个上午,薛氏把柳文忠叫到跟前问:“七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柳文忠挠了挠头:“我听爹娘的。”
薛氏悲哀地发现,儿子跟他父亲太像了,什么都知道听爹娘的,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丈夫曾经是侯府世子爷,有个妹妹是宠妃,外甥是太子爷,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要不犯大错,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就算柳家现在落魄了,他好歹是传胪,什么时候都饿不死。
可儿子有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亲姐姐。
薛氏狠了狠心道:“七郎,你愿意去京城吗?”
柳文忠惊呆了:“娘,去,去京城?”
薛氏严肃道:“对,去京城,去找你姐姐。”
柳文忠吓得连连摆手:“娘,不行的,咱们家被流放,不能离开这里。”
薛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儿子。你也不想一想,谁家流放的犯人还能去军营立功劳的?谁家流放的犯人落得是良籍?我听说陛下身体不行了,等将来七殿下继位,咱们家就要倒大霉。秦家不一样,秦家现在和孙家穿一条裤子,你去找你姐姐,将来你就是秦家人,就算要清算,也不可能清算到你头上来。”
柳文忠呆呆地看着薛氏:“娘,我走了,您怎么办呢?”
薛氏看了儿子一眼:“我们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中军队中的一些事情都是作者瞎杜撰的~
第66章 剖真心两情相依
柳文忠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娘; 一起,一起走?”
薛氏看着儿子:“你敢不敢去?咱们家因为分了家; 我和你爹单独立的户; 户贴在我这里,我们拿了户贴就能去京城。”
柳文忠吓得哆哆嗦嗦道:“娘,没有正当的理由; 我们不能随便去京城的,一路上无数的关卡; 路上有土匪、人贩子; 坏人好多。”
薛氏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就心疼,这个傻孩子; 她若是不跟他一起去,这孩子怕是要被人家卖了。
“怕什么; 我们多给些钱,跟着那些商队一起走。你从小习武长大的; 也识文断字,给商队里帮帮忙,我给人家烧饭,人家肯定愿意带我们。就说我们去寻亲; 谁会管那么多呢。”
柳文忠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薛氏气得骂他:“难道你想在家里吃一辈子的闲饭?你大哥做了七品; 二郎和四郎也去了军营,老三去了衙门当了个副班头,老五和老六天天赶着两辆车也没少挣钱; 就你一个人闲着; 你不觉得丢人?”
柳文忠好歹是簪缨世家出来的子弟; 柳家家教严; 他从小被教导要上进; 现在却是最不上进的一个。
柳文忠被亲娘骂得低下了头。
“等我们去了京城,若是你姐姐那边得力,怎么也能给你寻个差事。”
薛氏把儿子教训了一顿,柳文忠不敢再反驳。
就在谢景元请客的前一天,薛氏把柳元济灌醉了,把家里的户贴、银子全部卷走,带着儿子不知所踪。
谢景元在请客前一天从军营归来,他先回柳家,见柳翩翩不在,打个招呼就跑了。
柳翩翩正带着月升和柳文胜一起清点明日酒席上要用的东西,这次请客分两天请,一天请谢景元的同僚,一天请附近的街坊邻居。
跟上次一样,仍旧请太白楼的大厨,不过酒席上要用的东西都是柳翩翩亲自买的,连菜单子都是她自己拟定,一半西北菜,一半京城菜。
正忙着呢,外头传来熟悉的喊声:“翩翩,我回来了!”
柳翩翩的手一顿,赶紧从库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谢景元从垂花门那里走了进来,轻快的脚步,愉悦的表情,连走路都带着风。
“谢大人回来了。”
谢景元将手里的刀往旁边的柱子上一挂:“六郎在呢,你们在忙什么?”
柳翩翩笑起来:“你这正主一点不操心,明日就是正席,我多看两遍,省得到时候出差错。我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明儿还要让他帮我招呼客人呢。有好多人家带女眷来,到时候请孟大奶奶带着你一起招呼。今晚上你回去吗?”
柳翩翩摇头:“不回去了,我东西都带过来了。”
谢景元笑得越发高兴:“那晚上我们吃什么?”
柳翩翩仔细看了看他,先反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这回出去十几天也没打发铁柱回来拿药。”
谢景元早好了,还要药干什么,打岔道:“我渴了,有水没?”
柳翩翩往外走:“我们去外院吧,等会子一起吃晚饭。六哥,一起去?”
柳文胜呃一声,理智告诉他不能离开谢家,大妹妹还是个姑娘呢,虽然看样子大哥和祖父不反对,但毕竟还没过明路,他得看着点。但这情形他是一点待不下去,谢大人嫌弃他嫌弃的要死。
最终,柳文胜的理智战胜了谢景元对他的嫌弃。
“自然是要去的,我也得向谢大人汇报这酒席的情况呢。”
谢景元眼睛一眯:“六郎当管家是真不错,走,一起去。”
几人一起去了前院,月升上了一壶茶,谢景元估计是口渴了,洗过手后连喝了三大茶碗,然后开始抱怨:“这些日子真是忙死了,飞鹰营当初是临时拉起来的,虽然都是些不怕死的好儿郎,但鱼龙混杂,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头先那一千多人还好,都是跟我出去跑过一趟的。后来新增的这一千多就有意思了,都是各个营里塞过来的,净给老子惹事!”
柳翩翩把面前的果子往他跟前推了推:“你不会打人了吧?”
谢景元拿起一块果子吃:“肯定要打,你问六郎,军营里哪能不打架,不服给他打服。”
柳文胜笑道:“那倒是,军营里论资排辈无非就是两种方法,一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