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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帝见孙太后哭了,立刻心软起来,走过来给孙太后擦眼泪:“母后,您别伤心,儿臣也是为了母后。儿臣想早日掌权,不用受制于人。可儿臣发现,满朝文武都不把儿臣放在眼里,觉得儿臣是个孩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事事看舅父和孟国公的脸色,连母后的话都不一定好使。”
孙太后一把将幼帝搂在怀里痛哭起来:“我的儿,你父皇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不就要受人欺负。”
幼帝毕竟还是个孩子,闻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儿两个哭得好不凄惨。
过了好久,孙太后先收住了眼泪,又给儿子擦了擦眼泪。
秦孟仁一直在一边默默观看,等母子两个哭过了,从旁边倒了两杯茶放在小托盘上端了过来:“太后娘娘,陛下,润润嗓子。”
孙太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仁哥儿看笑话了。”
秦孟仁对着孙太后微微一笑:“娘娘说哪里的话,娘娘日子艰难,微臣心里都有数,这才劝陛下多跟娘娘亲近,这世上谁都没有娘娘对陛下好。”
孙太后听到这话后十分感动:“哀家就知道秦大人是个明理之人,这才点了你教导七郎,果然,哀家没看错你。”
秦孟仁继续微笑道:“多谢娘娘看中微臣,微臣定不服娘娘所望。”
孙太后从小茶盏里接过茶水:“你也不是外人,留下陪哀家和皇儿一起吃顿饭吧。”
幼帝也高兴起来:“先生,陪朕一起吃饭吧。”
秦孟仁没有拒绝,留在上书房陪孙太后和幼帝一起吃饭。
幼帝十分高兴,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先生,这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一会儿给孙太后夹菜,一会儿给秦孟仁夹菜。
孙太后觉得好笑:“皇儿,以后莫要总是留你表兄在宫里,你侄儿还小呢。”
自从赵雅兰生了嫡长子,秦孟仁再也没踏进她的屋里,这事儿渐渐传开了,故而孙太后隐晦地提点了秦孟仁这一句。
秦孟仁仿佛没听到一样,给幼帝和孙太后各盛了一碗汤:“多谢姨母关心,雅兰和孩子都很好。雅兰自幼得姨母教导,深明大义。她时常跟我说,陛下年幼,我既然领了这份差事,就要担起责任来,不可让陛下被人蒙蔽。故而我在外的时间比较多,她也从不计较。”
孙太后以亲戚相称,秦孟仁也改了称呼,言语间亲近又不失分寸。
孙太后被秦孟仁这一句话反驳的无言以对,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孙太后只能转移话题:“秦大人觉得吏部尚书哪个更合适?”
秦孟仁笑道;“娘娘折煞微臣了,这等大事,岂是微臣能置喙的。”
孙太后却不肯放过他:“你说,这屋里也没外人,出你口入我们的耳,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秦孟仁抬眼看向对面的母子两个,然后低声道:“微臣觉得金大人更好。”
幼帝有些不高兴:“先生,你怎么也偏着舅父?”
秦孟仁温声回道:“陛下,金大人原就是吏部侍郎,吏部里的事情他比谁都熟。于大人清贵是清贵,可他一直在翰林院,对六部的事情所知不多。吏部尚书是天官,光清贵不够。再说了,陛下若是把于大人调到吏部去做尚书,万一金大人心里存了怨气,到时候尚书与侍郎不和,吏部整个都要垮掉。吏部垮了,天下吏治不清,陛下还怎么做明君。”
孙太后笑起来:“好,秦大人说得好。皇儿,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状元之才,光会读书有什么用,要知人善用,要懂朝廷大局,你且得跟秦大人多学着呢。”
幼帝被秦孟仁这样一劝,心里的抵触少了很多:“既然先生这样说,那就听先生的吧。”
秦孟仁反问道:“陛下准备怎么安抚于大人和孟国公?”
幼帝被问住了:“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秦孟仁一边吃饭一边道:“臣听闻原来我朝有大学士这一官位,品级与尚书同级,是帝王心腹,可领太傅之职,虽然是个虚职,却是天下文人的梦想。”
孙太后微笑着看向秦孟仁,眼里都是欣赏和赞许:“原来是有这个位置,可设可不设,全凭帝王一念之间。”
秦孟仁似乎感应到了孙太后的目光,抬眼对着她微微一笑。
孙太后继续夸道:“秦大人言之有理,皇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幼帝点点头:“儿臣知道了,制衡。”
孙太后心里十分满意,这一局说是制衡,但孙家还是占了上风,因为孙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秦孟仁低下头继续吃饭,眼里的光忽明忽灭,你们欠我的,早晚都要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作者今天啥事儿没有,看来昨天只是感冒,虚惊一场~
第92章 剖时局试探人心
过了两天; 孙太后下懿旨,命金侍郎升任吏部尚书; 封翰林院于大人为大学士; 上书房行走,领太傅之职。
虽然皇帝还是个小孩子,这会子压根没太子; 但太傅这个虚职足够荣耀,给孟国公和于大人脸上添了几分光; 不至于太难看。
翰林院掌院空了下来; 孙太后本来想让秦孟仁担任,秦孟仁再三推辞; 孙太后只能另择贤良。秦孟仁自己不肯干掌院,却把裴谨言推出去做了正六品修撰。
一场争夺; 看似风平浪静地结束,明眼人却看得出来; 孙家这次占了上风。而孙家人心里却焦急起来,因为幼帝与孙家离心,全心全意只肯听秦孟仁的话。
不管是孙家还是赵家,没有人能辖制秦孟仁。他不仅得到了幼帝的喜爱; 现在连孙太后都对他十分欣赏。以往孙太后还会劝秦孟仁回家陪伴赵雅兰母子; 自从那日一起吃了顿饭,孙太后再也不劝了,还时常将秦孟仁留在宫里陪娘儿两个一起吃饭。
秦孟仁官位不高; 权力却越来越大。消息传到西北; 谢景元脸色凝重地回了趟家; 跟柳翩翩分享消息。
时间到了十月底; 落落五个月了; 每天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谢景元进大门时正好看到母女两个在影壁那里玩耍。
见到父亲,落落高兴地对着谢景元伸手,急吼吼地想让他抱。
谢景元高兴地走了过来:“乖乖,等爹去换身衣裳,马上就来。”琼樱和朱雀一个找衣服一个端水,谢景元在前院书房收拾好自己后出来就把女儿抱进怀里。
“我的乖乖,爹几天没看到你,感觉你又长大了。”
谢景元把落落举得高高的,落落高兴地一直踢双脚,父女两个玩得嘎嘎笑。
柳翩翩在一边看着他们玩,等过了好久她才出声:“我们回后面去吧,外头凉。”
边城一到了这个季节冷得很,为了让孩子适应这种极寒天气,柳翩翩经常挑好一点的天气带孩子在院子里玩。
一家三口一起进了后院,柳翩翩将孩子给了星辰,夫妻两个一起回了屋。
“怎么样了?”柳翩翩在家里几乎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谢景元的脸色又凝重起来:“我小看秦孟仁了。”
柳翩翩哦一声:“他又怎么了?”
谢景元哼一声:“这个人果然有城府,一手翻云覆雨把孙家和孟家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是太后和陛下跟前的红人,怕是要不了多久,满朝文武都要看他的脸色了。”
柳翩翩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他这么快就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谢景元接过她手里的茶水,一边喝一边道:“以我对他的了解,等他将朝廷捋顺后,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柳翩翩心里一紧:“他一个文臣,难道还能插手用兵之事?”
谢景元眯起眼睛道:“一个人到了权力顶峰,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这个人非常精通权谋之术,可惜心是歪的。这次的吏部尚书之争,让满朝文武真正见识到了他的能耐。既打压了孟家,也让孙家意识到危机,还得了恩宠。好一个正五品侍讲学士,这是要做太上皇了。”
柳翩翩诧异地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谢景元的眼里顿时闪烁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我听说孙太后三天两头留他在宫里吃饭。”
柳翩翩咳嗽一声:“别胡说,孙太后是他堂姨母,而且差了二十多岁呢。”
谢景元嘿嘿笑起来:“我又没说有个什么,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得了太后娘娘和陛下的青眼,他这么精明的人,肯定能把这份青眼运用到极致。”
柳翩翩嗯一声:“他确实很看重前程,这下子也算求仁得仁。”
谢景元撇撇嘴:“以往都说我名声不好,我看以后秦大君子的名声也要烂大街。”
柳翩翩坐到他身边道:“我们这边要怎么应对?”
谢景元开始嗑瓜子:“别急,我在等机会。”
柳翩翩试探性地问道:“哪里的机会?关外?宗室?”
谢景元眯起眼睛笑:“谁知道呢,就看谁先忍不住动手。关外的胡人从来没老实过,过几天我要带人再去血洗一次,能杀多狠杀多狠,最好杀到王庭去,到时候胡人得恨死我。这一恨就得报仇,我就怕他们不来呢。”
柳翩翩想了想之后道:“宗室那边也不稳?”
谢景元又笑得跟狐狸一样:“你知道晋王吗?”
柳翩翩点头:“当然知道,他是先帝嫡亲的兄弟,在宗室里最有权势,封地也大。”
谢景元凑到柳翩翩面前悄悄道:“我让人去晋王的封地上看过,晋王对孙家揽权之事十分不满。等机会合适,我放一把火,让晋王坐不住。”
柳翩翩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谢景元的笑容慢慢收起来,眼里开始闪烁着一种柳翩翩以前从未看到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渴望、有野心、还有一丝不服输。
柳翩翩忽然懂了,他也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更想跟秦孟仁掰手腕子,他不想永远留在西北吃沙子。
“你是不是想回京?”
柳翩翩的话音一落,谢景元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窝在这里,时刻要受制于人,消息闭塞,头上永远悬着一把剑。若是我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我不希望像表兄一样,连自己的孩子都要送走。现在只是一个落落,将来我们再有了孩子,我不能让他们终生活在恐惧之中。不掌握实权,我们家永远都是砧板上的肉。”
柳翩翩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问道:“会很危险吗?”
谢景元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危险也要做,你别怕,我尽量不惹怒他们任何一方,而且我发现一个问题。”
柳翩翩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什么问题?”
谢景元用脸蹭了蹭柳翩翩的头发:“我发现秦孟仁跟我的想法一样。”
柳翩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秦孟仁想搅混水?”
谢景元嗯一声:“孙家和孟家树大根深,我与秦孟仁不管势头多猛,永远无法跟这种庞然大物相抗衡。只有把水搅浑,把各方势力都拉进来练一练,我和秦孟仁才有机会。既然他跟我的想法一样,我岂能不配合他。他在朝,我在野,我们一起把这两个大家伙干掉!”
柳翩翩吃了一惊:“你要跟他合作?”
谢景元呸一声道:“狗才跟他合作,只不过是暂时的目标相同而已。一旦我们的目标达成,或者中途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他立刻会把刀口对向我。”
柳翩翩皱起眉:“他定然是没安好心。”
谢景元哼一声:“我不怕他,大不了我去找个山头做土匪,不当大雍的子民,他就算成了太上皇也管不到我头上来。”
柳翩翩被他逗笑:“别胡说!”
谢景元又在她发髻间嗅了嗅:“你用的什么熏香,好香,给我闻闻。”
每次回来他都是这样,像只小狗一样在她身上闻来闻去,柳翩翩刚才因为一时动容才投入他的怀抱,没想到这会子被他捉住,无处可逃。
谢景元低头在她额前亲一口:“你别担心,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好好把日子过好。”
柳翩翩嗯一声:“你在军营里要小心……”
谢景元还没等她说完,低头封住了她剩余的话,然后伸手将她大横抱起,跨步往东屋走去。
柳翩翩伸手捶他:“落落马上就要来找我了。”
谢景元一边走一边道:“不妨事,我快一些!”
柳翩翩忍不住低头笑起来,谢景元明白她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磨了磨牙道:“等会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柳翩翩又伸手捶了他一下,然后被他带进了帘帐里。
……
谢景元回来跟柳翩翩分享过消息和自己的想法后就要离去,柳翩翩抱着孩子将他送到大门口。
谢景元在女儿脸上亲一口:“乖乖,爹过一阵子才能回来,你要乖乖听娘的话。”
说完,谢景元又俯身摸了摸平安的头,蹲下身来跟他说话:“平安,姨父不在家里,你就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