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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看郑容汐的脸色,程莹就知道,这上面的细节都跟郑容汐所掌握的一一对上了。
如今只是看郑容汐到底要做什么样的决定。
郑容汐究竟愿不愿意回去。
郑容汐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才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如今再回去,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离开。
何况从告示上来看,她真正的亲人如今就在京城里,如若她与他们相认,那必然以后很大可能要继续在京城居住,这就与当初她给萧邺的承诺相悖。
她答应过萧邺,绝不在萧邺面前主动出现,如果在京城,她与萧邺见面的几率就大得多了。
即便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若是萧邺看到她了,那么,不知道萧邺又会如何对付她。
京城昭阳宫。
萧邺一脸气定神闲,与对面焦急等待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急什么?”
对面的男人三十上下,因常年的风吹日晒,肤色黝黑,皮肤粗糙,显得比一般的同龄人要老上两三岁,但五官出众,浓眉剑目,虽然与萧邺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但也并不输萧邺,有一种成熟稳重的味道。
“皇上是不急,毕竟皇上跟她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会不会出事,安不安全,皇上当然不在意。”
常进保插了一句:“宋将军,这话您可说错了,皇上怎么会不关心娘娘,皇上可比您着急多了。”
萧邺瞪了一眼常进保:“要你多嘴,滚一边去!”
常进保被吼了,也还是笑着应了一声:“是。”
“奴才去看看茶怎么还没送来。”
常进保离开后,宋诚看向萧邺,有些忐忑地问道:“皇上,你说她会不会不认我?”
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做到一个当哥哥的人应尽的义务。
萧邺却成竹在胸。
他太了解郑容汐了。
毕竟郑容汐被遗弃这件事并不是宋诚造成的,那时候宋诚也才十几岁,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并且宋诚并不是主观故意,更不是造成郑容汐被遗弃这件事的主谋,郑容汐见到宋诚,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会觉得宋诚也是受害者。
“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
“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到时候你就照着事实说,有什么说什么,她非但不会怪你,恐怕还会反过来安慰你,说不了两句,朕看,她都会哭哭啼啼,眼泪都止不住了。”
“真的吗?”
“朕的话你还不信。”
“皇上的话,微臣自然不敢不信。”
“这么说来,微臣看她在皇上这里受的苦要比在郑家这么多年受的苦还要多得多,真论起来,她不想见到的应该不是我,是皇上才对。”
“……”
萧邺少有的沉默。
因为这话确实是事实。
如今郑容汐恐怕还是十分抗拒他,用这一招来逼郑容汐现身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初他跟郑容汐约定的事情,他当然没有忘记。
他不能主动去找郑容汐,郑容汐也不能在他面前出现,所以这次,她要逼着郑容汐自己主动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他也不算违背当初的诺言。
“都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万一皇上猜错了,她根本不回来,怎么办?”
对这一点,萧邺很有信心,郑容汐肯定是会出现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个时候郑容汐或许还在犹豫,因为这个约定对郑容汐来说是一个阻碍,她想见自己的亲人,但是又不想失约,违背诺言。
郑容汐需要做出决定,到底哪一边对她来说更重要。
但是萧邺敢肯定,最终郑容汐一定会选择回来。
因为回到京城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见到他,郑容汐还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所以在那张告示上他并没有让宋诚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一旦暴露,郑容汐肯定会把宋诚和他联系在一起,那么有可能真的就不回来了。
萧邺猜的没错,郑容汐确实是犹豫了很久。
又过了一日。
将军府内,宋诚在大堂内来回地踱步,十分着急,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比不上萧邺的淡定,他完全静不下心来。
这时候下人突然来报:“将,将军,有消息了。”
“快进来说,怎么回事,情况如何?”
“宫里派人来传话说,人已经在路上了,应该明日就会到。”
告示上隐瞒了宋诚的身份,那自然郑容汐与宋诚见面的地点也不能是将军府,所以萧邺命人在告示上所写的住址是京郊的一处别院。
第二日一大早,宋诚就去别院里等着了。
萧邺派去监视的人,一直在实时地往回报信。
在郑容汐距离别院还有十几里的时候,宋诚就彻底地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没见,但是宋诚过去也听说过郑容汐的名字,严格说起来也并不是完全陌生的人,可就是这样的关系才更是难以处理。
更难办的一点,宋嘉茵曾经做了很多伤害郑容汐的事情,而他偏偏就是宋嘉茵名义上的哥哥,无论他是否知情,是否纵容,但宋嘉茵也是借着他的名号才这样作威作福,深究起来,他根本脱不了干系,郑容汐要是恨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到这个,更要怪萧邺。
“皇上当初为什么要让宋嘉茵进宫?”
萧邺瞥了一眼宋诚,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初是你来求朕,朕才让她进宫的,你莫不是忘了?”
宋诚有些埋怨似地说道:“皇上也可以不答应的。”
“我是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所以才跟皇上提了这么一次,没想到皇上倒是接受得快,立刻就答应了。”
“我还以为皇上会直接拒绝我的,我也好回去跟她解释。”
“这么说来,倒是都怪朕了?”
“微臣不敢。”
说是这么说,可打心底里,宋诚是在埋怨萧邺的。
宋嘉茵这个人从小就娇纵蛮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虽然他早就知道宋嘉茵并不是她的亲生妹妹,可或许是补偿的心理,他把对郑容汐的亏欠都转移到了宋嘉茵身上,所以才惯得宋嘉茵这么无法无天,养成了这么自私自利刁钻古怪的性格,还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甚至伤害到了郑容汐。
想到这些,宋诚懊悔不已。
这时候,门忽然被推开,宋诚与萧邺都一愣,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郑容汐与萧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原本已经抬起来将要跨进门槛的脚立刻收了回来,郑容汐转身就走。
这么果断毫不犹豫的行动速度让萧邺也措手不及。
刚才与宋诚谈得太入神,竟然忘了郑容汐马上就要到了,也忘了郑容汐看到他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如今算起来,也是郑容汐先在他面前出现的,也不是他违背约定,那郑容汐也没话可说了。
但是他也不想逼郑容汐太紧,这个时间,应该留够足够的空间给郑容汐和宋诚,让他单独谈。
反正鱼已上钩,他跟郑容汐之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这天夜里,郑容汐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白天宋诚跟她说的一切信息量太大,她难以接受。
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楚自己的心,才能做出决定。
原来她被丢弃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她爹娘也更不是宋诚他们主动要遗弃她,只是因为当年老将军责罚了府里一个偷钱的花匠,花匠一直怀恨在心,而那个花匠的妻子也在将军府上做事,那么凑巧还是当时宋夫人的贴身婢女。
当年宋夫人生下她后,身体虚弱,那个婢女受到花匠的挑唆,一时冲动就把她抱走,不知从哪抱了另一个孩子,而另一个孩子就是宋嘉茵,婢女将她和宋嘉茵调了包,而她则被丢弃在了城中的大街上。
没想到造化弄人,她竟然被郑家的人捡了回去,二十年过去,她跟宋嘉茵兜来转去,还是又遇上了,并且还处在这样敌对的局面上。
说起来,她又还是有一点幸运的。
那个婢女并不是完全的坏心肠,虽然受到挑拨,但念着宋夫人平日对她有恩,也并没有做得太绝,没有把她丢到荒郊野外,而是选择了比较繁华的闹市,她也才有机会被郑家的人捡回去,这么多年来也是锦衣玉食,没有受什么苦,很好地长大了。
“还没想清楚?”
原本寂静的花园里,突然传来了萧邺的声音,郑容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起身要走,可刚一站起来,萧邺立刻将她拉住了。
“走哪儿去?”
郑容汐侧着头,没看萧邺,说道:“我还记得和皇上的约定,这次并不算我主动出现在皇上面前,所以我也不算违背诺言。”
萧邺本来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此刻,看着郑容汐的侧脸,他突然都放弃了。
“是我主动来见你的,这样可以吗?”
萧旸有无数种手段可以应对郑容汐,可以让郑容汐乖乖回头,回到他身边,但是,他不想。
“既然如此,那还请皇上让我离开。”
“不行。”
“要走也要等朕把话说完。”
“那请皇上尽快,我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萧邺失笑,郑容汐闹别扭的样子,还是跟过去一样。
这么久不见,她的脸上长了些肉,比过去瘦的骨头都凸出来的模样,看着要舒服得多。
“是朕错了。”
郑容汐没想到萧邺要说的话竟然是这句。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先是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是会从萧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郑容汐难以置信。
“朕太自负,掌控欲太强,更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爱上一个女人,甚至她的情绪能够左右朕的情绪,影响到朕的决断……”
“这样的事情,朕一直不敢承认,所以朕做了很多跟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反的行为。”
“朕不喜欢程莹,让她进宫不过是因为她能帮到朕,并且朕也有那么一点恶趣味,这也是朕的掌控欲在作祟,朕想拆散她跟郑韫,朕觉得她配不上郑韫,所以朕替郑韫做了决定。”
郑容汐抬眸望向萧邺,她没想到,萧邺竟然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些自己做过的缺德事情。
“至于宋嘉茵,朕更是从没喜欢过她。”
“你觉得朕对她比对你更好,你觉得她才是朕真正喜欢的女人,还有你觉得她伤害了你,但朕却视而不见,一直纵容着她,这是你一直最介怀的事情。”
“我才没有。”
萧邺笑着看向郑容汐,郑容汐的反驳他并不在意。
“可是,朕没法反驳。”
“看着你因为她吃醋,对朕冷脸相待,朕觉得很愉悦。”
“你……”难以理解的想法。
“朕当时也是生气的,因为你那么轻率地对待了你和朕的孩子。”
“你甚至设计借朕的手让朕亲自下令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觉得朕该怎么想?”
“所以,看着你痛苦难受,朕才能好过些。”
“过去是朕一直疏忽了你的感受,朕不知道你们女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朕以为朕对你已经足够特别,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是这似乎还不是你想要的,你离朕越来越远。“
“到如今朕似乎是搞清楚了,其实你想要的就是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朕的心意。“
“朕只爱你一个女人,只有过你一个女人,并且从今往后,从过去到现在,直到将来,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听到萧邺说这些话,若说郑容汐内心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会这么容易就回头。
“过去或许我听到这些话会立刻对皇上投怀送抱,感动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皇上,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已经晚了。”
郑容汐本以为萧邺会把他去救她的那件事拿出来说,并且把李复在她身上种蛊一事说出来,博取她的感动,但是萧邺没有这么做。
一向精明的萧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好处。
萧邺也足够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会被这种这样的事情感动,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光是对女人示弱服软这一件事就足以让郑容汐震惊了。
“皇上这么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地对我这样一个女人,不觉得没有尊严吗?”
“朕不觉得。”
萧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到半点尴尬不悦。
相反,郑容汐从他语气神态中看出了极度的自信。
也是,只有拥有绝对权力俯视众生的人,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觉得丢脸,损失了自己的尊严。
因为他已经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时时刻刻处处都在享受着与生俱来的地位,前呼后拥的排场,浸淫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向女人低头就觉得失了尊严。
“朕自大霸道,自以为是,有太多缺点,做过很多伤你心的事情,所以朕才不能离开你。”
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