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了想,她靠近了一点,踮起脚尖。
那窗上有竖着的防盗栏,都锈了大半。但她手腕纤细,也并不怕疼,直接挤了进去,将窗户硬生生拉开一道缝。
“你、你这——”
看到女生退出的手腕上被擦出一道红痕,程肖被惊到,立刻想拉来看。
林莞下意识躲了一下,“没事的。”
她低下头,另只手从包里掏出那一摞钱。五万块实在是不算薄,窗缝隙又不大,只能一点点塞进去。
不知为何,看着那钞票一张张落在地上,有一种迷之荒诞。
最后,林莞将那张欠条展开,重新看了一眼,扔了进去。
……
做完这一切,她捂住嘴唇,知道自己该走了,却还是不舍将窗户关上。贪恋地望着里面的每一处——陈旧的桌椅沙发,支型壁灯,被打磨至平滑的老地砖。
目光尽头是走廊的墙壁,只要稍一转,就是他们曾经的房间。
好像到处都有欢爱过的痕迹。
程肖很有耐心地等着她,既没有催促,也没有问一句。
林莞揉了揉头发,最后说:“算了,走吧。”
就在她刚将窗户关上时,身后就传来了汽车的声响。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背脊忍不住僵硬。
虽然没有回头,但林莞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来的人会是顾钧。
她沉默几秒,握紧拳头,最终转过身去,望向他。竭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只是路过。
程肖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往前站了站,将脆弱的女生挡在身后。
顾钧从车上下来,目光扫过他们,在林莞的手腕上停了几秒,就迅速转开。
他神色漠然,好像他们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林莞顿时说不出话。
她忽然想起烧烤店那一次,他也是这个样子,冷峻疏离,似乎彼此从来都不相识。
旧事重演,近乎没有差别。
程肖看着这个男人,也愣了一下,觉得颇有几分眼熟。
他记忆甚好,很快想起当时的一幕幕——林莞从那家餐厅离开后,执意要来这条路,看见这男人后又跟去了烧烤店,举止十分奇怪。
后来就听说她跟家里闹翻了。
再跟现在的种种联系在一起——她那天失恋哭泣的样子,还有那些刺眼的人民币和欠条。最后一脸绝望地将钱扔了进去。
程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心里渐渐有所领悟,暗暗握住拳头。
顾钧大概察觉到了男生的敌意,往这边轻瞥了一眼。
他抿着唇,神情淡漠嫌弃,就像是在看那种惹人烦的小孩儿。
却并没什么怒意。
林莞身子一抖,只觉得他眉目间好像是在说,“一边儿玩去。”
那一刻,她宁可他愤怒暴躁,至少让她觉得,他是在乎自己的——无论是占有欲还是什么。
可是顾钧压根没有,就是一副玩够了的样子,懒懒的,再看一眼都觉得腻歪。
程肖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往前走了两步。
林莞见此,心里忽而一惊,莫名想到奶茶店他一拳打向林景沅的那次。
她很快拉住男生的手臂,轻声说:“我们走吧,没事了。”
程肖的身子抖了一下,侧头看她,目光逼人,透着怒意。
林莞轻轻摇了摇头,抓得更紧一点,近乎强制性地把他往外拉去。
她没再跟顾钧说什么,也没再看他。真正像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一样,安静地离开。
她没走几步,就听见“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又重重关上。
那一瞬,林莞忽然丧失了所有力气,差点跌坐在地上。
程肖连忙扶住她,眉头紧皱,“你还好吗?”
“我没事。”林莞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下,“就是有点晕。”
“赶紧回学校吧。”他叹了口气,声音透着点安慰。
她应了一声,尽量将心情平静下来,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
林莞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前,最后朝老房子那儿往了一眼。
然后,她的身子忽然一僵。
顾钧的家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她刚刚是听见他进门的,人是绝对在的。
然而,真的是如此。
那里黑压压的,窗户中没有透出一点点光。
虽然现在天没有彻底黑下去,但家家户户都是亮了灯的。温暖的橘色灯光透了出来,更显得老房子沉郁黯然。
林莞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竟有一种奇怪的冲动——要不要,再回去一次。
但近乎同时,那里就亮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让她瞬间清醒理智,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那个,我们快走吧。”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
可能是刚刚的氛围有些凝重,程肖虽然定了导航,但这里晚上十分不好走,车子拐来拐去,竟莫名绕进一条巷子。
林莞看着有些眼熟,朝车窗外盯了会儿,突然才反应过来——这是那条路,他们遇上面包车时,顾钧拐进的那条小巷。
她脑海一闪,目光瞥过路口,忽然想起了当时那辆突如其来的警车。那个驾驶位上有些眼熟的人。
刚刚他家窗口边的回忆也跳了出来。
两相对照,林莞顿时锤了下脑袋。这才想起来是谁——她刚住进顾钧家时,林母曾报警招来过警察。
不是站在窗边的守着的那个,而是领头的那个。
后来,还帮她做过笔录的那人,很正直的样子。
因为那天在巷子里,他帽檐压得很低,身上的气质也完全不同,她一直觉得面熟,但又结合不起来。
肯定就是他。
都叫他什么来着,吴队?
林莞有些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思来念去,也觉得那天的人是在帮他们。
她想得特别认真专注,前面的程肖也一直在找路,两人谁也没说话。
等车子“嘎吱”一声停下,一抬头,她竟看见市立医院的大楼,奇怪地问:“怎么了吗?”
程肖转头看着她的手腕,被锈铁网划出几道血痕,说:“去打个破伤风针,这样太容易感染了。”
chapter 52
顾钧慢慢推开门;室内一片昏暗,没有开灯。往前走了几步;他目光一扫,隐约看见窗下好多张钞票;乱七八糟地撒在地上。
他眯起眼;强忍内心怒火;径直去厨房拿酒,闷了一大口,低头,目光又落回钱上。
想到她腕间的红痕,和挽住男生的亲热样子;他手指紧握酒瓶;用力至骨节发白。
平复半天,再忍不住;狠狠将酒瓶砸到墙上。
顿时“砰——”一声;酒水四溅,玻璃瓶碎成一片片;到处是碎渣。
刚要转身离开;顾钧忽然见地上有张白纸;捡起摊开来看,竟是张欠条——和上次她拟得完全不同,利率清晰、正式规整。
越往下看,他指间攥得越紧,干脆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第62节
那纸先是一角焦黑,最后火焰蔓延,烧成了碎末。
顾钧踩灭火星,没再管一地钞票,打开灯。
走上二楼,看着满墙满地的油画,他这才冷静许多。
那画中的男人也看着他,眼神各异。
好像只有在这里,那种无力感才会淡下来。
……
正思量间,有铃声突兀响起。他盯了几秒屏幕上的号码,神情微微一变,接起。
那端声调沉稳冷静,“考虑清楚了?”
“嗯。”他沉默几秒,紧握手机。
对方淡笑一声,缓缓说:“那老地方见。”
**
林莞支着下巴在课桌边看书,一只手握着圆珠笔,做笔记。书上说坚持二十一天养成习惯,可她距离分手已近一月,仍忘不掉去想他。
学也学不进去,林莞干脆“啪”一声合上课本,发愁——
那五万块交剩下三年学费,再加上生活费,勉勉强强。但万一有特殊情况,又要攒钱还债,就捉襟见肘了。
她想来想去,校内兼职虽方便,但薪水给得极少,加上那次奶茶店的情况…林景沅差点把人家店砸了,自己更是被列入黑名单。
林莞头痛,只好放远了目光,到处找工作。
正沉思着,陈安安抱着一堆快递回来,一边拆一边问:“你愁啥呢?”
林莞单手握住拳,胳膊一伸,“找工作!”
听见这话,陈安安抬头看去,有一瞬愣神——面前的姑娘终于恢复了正常,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脸上未施脂粉,干净清爽。窗外的阳光撒下来,更显得她元气满满,再不是那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模样。
“喏,奖你个好吃的。”陈安安拍拍她的肩,将刚收到的零食扔过去。
林莞盯着那诡异包装,脸一红,吐槽:“什么零食啊,你也太无节操了吧。”
陈安安笑笑,“哎哟,好吃就行。”
她瞅了一眼,既不好意思吃,又不好拒绝,干脆随手塞进口袋。
两人刚说完话,林莞就收到短信,一条简短的面试通知。
她认真看了几遍,只感觉这么久来终于有件好事,“我明天去面试。”
“这么棒?”陈安安也凑了过来,顺手拿了几包小零食放到她手心,“再奖励奖励。”
见她没接,干脆塞到她外衣口袋,“客气啥呀,明天加油!”
……
第二天是周六,林莞特意起了个大早。天气已暖和许多,她挑了身正式的衬衣短裙,穿上外套,出门。
公交车晃晃荡荡,那地方偏远,绕了大半个城市。
路过悦心ktv时,她下意识将目光转了过去,没什么变化。然后,她忽而想到什么,看向车窗的另外一侧。
新悦城夜总会。
在这座城市生活二十年,她以前也见到过这地方,却并没什么太多印象。
只记得高中毕业时,全班聚餐路过这里,其中一个男生神秘莫测地说:“瞧,最大销金窟。”
说完还一脸神往,“等着我也要来这玩儿。”
那,他会在这里么。
林莞很快摇了摇头,彼时是上午,那里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出火热劲爆的样子。
公车一转弯,她拢了拢头发,收下心。
那不是她能涉足的花花世界。
下了车,她就看见一条临着海的木栈道,有浪花拍打着樵石,风景甚美。
看着这一大片别墅区,林莞还是有些忐忑。这份工作是同学介绍来的,说是一毕业学长开了独立服装工作室,想招个试衣模特,人品绝对保证。
最重要的是,报酬丰厚。
她也深知自己专业兼职实在难找——现在又去不了科研所、大型食品企业,只能做些这个。
林莞吸了口气,走到“威尼斯花园”大门口,刚跟保安叔叔说清楚,还没往里进,就见旁边有辆车迅速开过,紧跟着又是一辆,速度极快,尾气差点喷到她身上。
她往旁边一闪,目光随意扫过车牌号,56789。
——真是厉害了,咋不去斗地主呢。
她冷哼了一声,往前走。
那辆车似乎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加速,朝左转去。
“钧哥,有情况?”司机瞄了下后视镜,谨慎地问。
顾钧没摇下车窗,也懒得再看,淡淡答:“没。”
一旁的王坤倒拧过脑袋瞅了半天,想了想,凑到他耳边,悄声说:“我一会儿去看看?”
见身旁的男人虽没说什么,脸色却十分阴沉,王坤心知肚明地坐了回去。
还真得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房子外观很奢华,走得是标准欧式风格,红色尖顶,半弧门,一面还临着海。
风景不错,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顾钧看了会儿,副驾驶上的人说:“钧哥,盛爷那边谈得差不多了,让您过来看个货儿。”
他应了声,便下车了。
……
林莞站在别墅门前,看得有些愣,忍不住心里感叹,这景色真好看啊!
海天在远处连成一线,蓝得近乎透彻无暇,远处有海鸥飞过。一呼吸,鼻间漫过的都是大海的气息。
那海平面实在辽阔,以至于她那些情啊爱啊的悲伤,似乎都一瞬间消逝了。
许久,她伸手按了门铃,又在监控器前说了半天。对方才给她开门。
果然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学长。
整套别墅都被改成了工作室,客厅里摆满人台和缝纫机,墙上贴着一溜儿的布料小样。
林莞转了个圈,又报了下身高体重三围。
那学长看着她,扶了扶眼镜,说:“可以的,就是胸围有点大。”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