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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狗,你既不认识我,可认得陈锦?还有他的发妻梁慧朦?”
“陈锦。。。。。。”路青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人只要他看一眼,即便过去多年,迹能记得其人容貌,更何况曾在他手下为官的陈锦。
这样一说来,眼前的小姑娘还当真和陈锦眉目间有几分相似。
都是聪明人,稍一提点,他便通透了,“原来是你。。。。。。”
“你终于记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每日高枕无忧早就不记得了呢!”提到陈家,棠意的眼中有泪水。
“你是陈锦的女儿?”路青云有些不敢置信,当年陈家被治罪,夫妻二人一个被斩,一个自尽,其余人被发配,就算是陈锦的女儿,现在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身在军营。。。。。。
“不敢相信吧?我就是陈锦的女儿!”棠意似有一双慧眼,能轻易识得路青云此刻都在想些什么,“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告诉你,当年我还是个小姑娘,你治了我家人的罪,连同我与族中其他女子被发配到军中去,好在我父亲的生死之交,在半路上将我截下来,我才免于充了军/妓的命运!”
“我隐姓埋名入了你路府,就是为了今天!”
短短几句话,却将她这么多年所受的苦楚都说尽了。
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虽脱了军营,却为了报仇,甘愿被人当作瘦马去养,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攀上高官入京,见到路青云。
她自小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中长大,吃了多少苦,旁人又谁能知。
她本是生在书香世家,本可以平安长大,择一门良亲,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可这一生尚开了个头,便被路青云一家给毁了。
棠意志气不输男儿,谁害她家,谁就要死!无论多难的事,她都会做到。
“当年你那个短命的弟弟看中了我娘,就要强占之,后来我父亲上书与你,你不闻不问,还说我爹不识时务。我爹不忍看妻子受辱,便上书京城,谁知你为了将此事按下,随意给我爹安了个罪名,你明面上是为了护你那个短命弟弟,实则是你妒忌我爹的才能!”
“他在你手底下当官那些年,你强占了他多少功绩,你当旁人不知?”
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路青云的心里。
这些年,随着年纪慢涨,他心思早不如年轻盛时,时而回想过去,常常觉着自己年轻时是盛气了些,有些事做的也极端了一些。
棠意所讲的这些,他又如何会忘。
陈锦此人,他印象颇深,做人一板一眼,从来不会随波逐流,给他找了许多麻烦,有些事也让他费了更多的心思。
路待云看中陈梁氏的事的确有之,可这不过是个由头,是个引子,更重要的是,他的私心。
将事情摊开来讲,他反而不怕了,身上的颤也止了。
“路狗,你害我全家,如今咱们的账也该一一结了!”
“好。。。。。。”路青云沉下肩,仰脸道,“你若当真是为了陈氏,老夫的命你拿去就是!”
“你的命?”棠意轻笑两声,“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年走过来就是为了要你和你弟弟的命?”
“你还要如何?”听到此,路青云才觉惊惶。
的确,一家人的性命,如何是他两条命便能偿还的!
“你知道我是如何进得你路府的吗?”棠意会心一笑,“是你的好儿子带我进来的,他口口声声要娶我!你路家有今日,你也要好好谢谢你的宝贝儿子!”
有如一声晴天霹雳,路青云如梦初醒,“竟然是你!”
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路行舟带了一女子归京,要娶为正妻。
可他路家如何会要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
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若讲旁的还好,一讲到自己的独子,路青云再不能像先前那般平静,他儿子是如何要死要活的娶她,路青云是知道的!
“不要动他!”他几乎要挣扎着自椅上站起来,全然忘记了抵在自己喉咙口的短刀,一阵火热的疼痛袭来,有血色顺着脖前蔓延,热血滴在他的手上,散着腥气。
棠意手劲儿奇大,将人又按了回去,“动不动他,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路狗,欠旁人的,总要还的,我陈嘉蓉非一般的女子,你害我族人,我杀你全家,你现在所见的,不光是地上的这颗人头,你的夫人,也早就死在了我的刀下,和你的弟弟一样!”
“路行舟是你路家唯一的血脉,我也不会留着他的,只怕来日他死在我的刀下,还浑然不知!”
“你们一家就去地狱团聚吧”!
棠意说得痛快,眼见着路青云原本一脸从容,却听到她在提及路行舟时面容变得扭曲可怖,这让她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快慰。
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死并非终点,死不瞑目才是!
话落,她手起一刀,用力扎透路青云的脖子,血色溅起老高,星星点点,染红她的衣袖。
这是仇人的鲜血,祭奠她死去的家人,凄惨的族人。。。。。。
那路青云毫无还手之力,一点都无。
刀尖儿自喉咙入,自脖颈出,白刀染红,他早没了气息,眼珠子瞪得老大,嘴亦张着,话未讲完。
死状惨烈。
稍一推尸体,路青云重重摔倒在地,血又飞起。
直到浓鲜的血液一路蔓延至她的脚边,她才觉着这些是真实的。
她真的报仇了,真的杀尽了路氏全家。
除了——在外的路行舟。。。。。。
沉声一笑,那笑很快便又收敛,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脑子里,皆是路行舟的音容笑貌。
那个蠢货,还妄想着打了胜仗回来,以军功换得娶她。。。。。。
茫然失措的退后两步。
她垂着头,脸上还有路青云的血渍。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想的还是路行舟。
明明,她应该是连他也一起憎恨的。
明明,她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棠意用力摇头,努力将路行舟的音容自自己脑海中抹去,“我才不喜欢他,他是路家人,他也该死!”
她不容自己多想一分,随既朝前两步,探手取了桌案上的烛台在手,将蜡烛拔下捏在手里,来到帐前,亲手点燃了房中的纱帐。
那轻盈的纱帐见火便着,迅速窜腾起来。
书房里皆是易燃的书册纸张,不多时,火光便充了整个房间。
推门出来,路府一片宁静,死寂的像是没有活人一般。
那细长的身躯,一点点自火光中走出,隐入暗中,再也不见。
这场诡异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后院几乎烧光,路大人和路夫人葬身火海,路家旁人死伤无数。
朝中痛失一位大员,在外乱之际,这对于心力交瘁的晖帝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知路行舟在外,为不损军心,便下旨将此事先按住,消息不透。
远在黎阳城的路行舟,自然不会知晓京中他的家中所发生的一切。
更不知他那万分可怜的未婚妻,早就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
第102章 温意
崔枕安彻底清醒在他中毒的第四日。
再睁眼皮; 他像自地狱里走了一回。
身上不再似先前那般难受,心脏也不疼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快之感; 更重要的是,姜芙此时此刻正陪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眼前。
“你觉得怎么样?”自打发病; 他晕厥了一整夜,姜芙就在榻边守了他一整夜。
怕他就此活不过来。
一时间,崔枕安似有许多话要讲; 他已然分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般狼狈; 无疑; 每一次都被她看在眼中。
“我还活着吗?”本来崔枕安以为自己要死了,或是已经死了; 可他见到姜芙了; 便知自己还有命在。
毕竟他若是死了; 必是要下地狱的; 而姜芙不会,因此他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自他哑着嗓子问出这句,姜芙悬了一整夜的心; 终于放松下来。
她紧紧闭了眼; 大出了一口气,这次的药下的狠且绝; 稍有不慎,就会让崔枕安一命呜呼。
还好她运气不错,赌赢了。
“你吓死我了。。。。。。”一时间; 姜芙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该庆幸还是该后怕。
若是再来一回; 她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知为何,听到她讲这句话,崔枕安一下子觉着很是心安,那种心安,就好似她还关切着,还在乎着。
乍一醒来,脑子有些发木,可他却很努力的回想。
自己好似一条疯犬,发了很严重的病。
病中,姜芙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抱着他与他说欠着她的,一辈子还不清。。。。。
事如今,连崔枕安自己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木然的眼眸一点点的恢复神彩,定定的看在姜芙的脸上。
这一下将姜芙给看得毛了,她伸手在崔枕安的眼前晃晃,“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纤指在他眼前慢慢晃动,他几乎可以看到她掌心的纹路,抬手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掌中,依稀冰凉。
“能。”他肯定地道,“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这一回,姜芙并没有将手抽离出来,而是任由他握着,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
姜芙看着那一双好看的鹤目,他这孱弱的感觉,莫名让她想起当年。
只是如今心境不同了,两个人的处境也不同了。
若说哪时好,自是当年的少女心境更单纯向阳一些,可如今,她才有重生之感,可以活在清明里,而非欺骗,而非胆战。
“你。。。。。。”回想之前她所说的话,崔枕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转而换了语境,“你累了吧,这几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前面一起,姜芙眼皮一跳,倒有几分动容,可后面这句,倒是让她有些失意,她低下眸子点了点头,这几天的确没怎么好生休息,是累得极了。累到连看崔枕安都越发顺眼。
将手至他温热的掌中抽出,而后站起身来,“路行舟一直很担心你,正好你醒了,我去叫他。”
出了门去,天光大亮,路行舟得了消息从床上爬起急急奔来。
不知为何,每每看到路行舟,姜芙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有些事她算是知情不报,心中发虚,虽然这件事与她无关,虽然她无权插手旁人的因果,可她心里仍旧发虚。
这样的情绪在路行舟看来就是她对自己的厌烦。
不过只要她肯救人,就当感激不尽,他如是想。
姜芙没有直接出门,也没有在家中逗留,而是来到黎阳城上,听李娘子讲,这些日子闻会明一直守在城楼之上,不曾下来过。
他是怕敌军突袭,黎阳不保。
不过前次大战才几日的工夫,却似过了半辈子这么长。
一步一阶,姜芙登上城楼,黎阳城是个小城池,城内繁华,城外却一片荒凉,登高一望,满目黄土,不长草植,春末的风一起,扬起漫天的黄沙。
听到身后脚步声,闻会明侧过头来,见到她很是惊喜,“芙儿。”
“闻叔叔。”几日未见过面,闻叔叔好像一下子也苍老了很多,他为黎阳城的父母官,平日都着官服,如今穿着甲胄,倒是让她想起了小时记忆中的闻叔叔,高大、威武。
见他面色不好,且知他心中所忧,姜芙第一件就是把崔枕安已醒的事告诉他,“那人已经醒了,身子无碍。”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姜芙也只以“那人”称呼崔枕安。
得到这个消息,本以为闻会明会喜出望外,谁知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更多的是对自家女儿一样的姑娘的赞许之意,“那就好,想不到我家小芙几年不见,学了一身本事。”
往后再有波折,也当真有了生存下去的本事。
而那好死不死的太子,活了与死又有何分别,援兵被拦在外面,北境军随时可能攻城,他清醒了死,和昏迷中死又有何分别。
于战事上姜芙什么都不懂,她只觉着闻会明不高兴,想来事态要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眼下的风平浪静,不代表真就如此。
整个黎阳城覆灭,眨眼间的事。
“芙儿,”闻会明突然侧过身,抬手轻抚了姜芙的发顶,“这里风大,虽是春末,却也凉得狠,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先回家去吧。”
心中五味杂陈,是人都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姜芙还是笑着摇头,“这里的兵士听说有些受伤的,我反正也来了,顺便帮他们看看也好。”
话音落,便听吉号吹起,一守城探军自阶下狂奔着跑来,欢喜扑跪在闻会明的面前拱手相禀,“大人,十里外另一路援军已到!天黑前就能到黎阳城了!”
姜芙与闻会明齐齐猛回头,两个人的眼中皆有了神彩。
“闻叔叔!”姜芙惊喜欢叫一声。
“当真!”这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