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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馆长表情一怔,忙道:“这可不成,像余娘子这样的人才,我怎能让你自辞!”
虞滢无奈一笑,道:“这人,季馆长应该是知道的吧。”
季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般泼皮无赖在玉县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他能写信来威胁,他日便会派人来捣乱,我要是硬留在医馆恐怕会出事。”
季馆长面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这般长,咱们知县也不能不管呀。”
说到这,他又道:“我让余娘子来,不是让余娘子离开的,而是想与余娘子说一下这事,让你往后小心些,至于这信……”
季馆长看向这信,沉默许久,才道:“要是医馆往后真闹出些什么问题,我就拿着这信告去衙门。”
虞滢心头微暖,但还是道:“季馆长大可不必为了我如此。”
季馆长摇了头,道:“我是极为欣赏余娘子的,昨夜珠儿她爹考珠儿的时候,反倒被考了回去,难得她爹都答不上来了。珠儿能拜余娘子为师,往后前途无忧,老夫可不能受了余娘子的好,反过来恩将仇报。”
这余娘子想必是接受了极好的教导,看过许多他接触不到的医术,所以她的见识才识都让他大开眼界。
就针灸与缝合这二者,便比他要了解的多得多,他都要请教余娘子,又怎能放过这个人才?
说了一会话后,季馆长没有同意虞滢的自辞,让她回去与丈夫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法子。
晚间暮食后,虞滢便把这事与伏危说了。
正脱着外袍的伏危顿了一下,看向她:“那霍敏之也给医馆寄了信?”
虞滢抓住了这个“也”字,诧异道:“知县也收到了?”
伏危点头,道:“知县前两日收到的,但直接送去了郡治,给沈太守览阅,太守让知县不用在意,若武陵郡有什么动作,直接告到他那处。”
听他所言,虞滢松了一口气。
“医馆那边,你便把太守撑腰的事如实告知季馆长,他若怕事,你便离开。”
虞滢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提出的离开,但季馆长不同意。”
闻言,伏危一笑:“季馆长是个惜才的,我若是馆长,也不会为了这威胁而放弃你这么个能干的女大夫。”
忽然听到伏危的夸奖,虞滢脸颊微红:“净说些好听的。”
伏危笑意更浓了些。
“总归有人撑腰,不必太过担忧。”
说着便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挂在架子上。
虞滢捣着做药膏的药,揣测了片刻后,问:“你说这事那霍太守知道这两封信吗?”
伏危走了过来,拿过她手中的捣药的杵子还有研钵,道了声:“我来。”
他垂眸捣着药,不甚在意道:“兴许知道,也兴许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他岂能不知那霍敏之是越界了?”
伏危不疾不徐道:“不说知不知道,便说知道吧,霍敏之与我有恩怨,对付我算是师出有名了,哪怕日后沈太守质问霍善荣为何越界,他也能扮作不知情,顶多说会教导一番长子,如此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说到最后,他略一哂笑:“对这个换回去的嫡长子,他未必会真心待之。”
养育二十一年说舍弃就舍弃,没有半点怜悯,又怎么会在意血缘?
“我生父为霍善荣所害,那我就很有理由相信这回霍善荣就算是知道的,估计也依旧会借着霍敏之的手来打压我。”
“若是换成个独善其身保全自己的知县,定会把我逐出衙门。但他显然不清楚周知县的为人,也不知我早在沈太守跟前露过脸了,我岂会轻易的被他们父子算计了?”
说到最后,伏危脸上露出了笑意。
虞滢看得出来,伏危哪怕在她面前掩盖下所有的黑暗,在说起养父霍善荣的时候,眼底的笑是冷的。
不仅笑意是冷的,就是身上也不受控制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虞滢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研钵边上的手。
伏危抬眸看向她。
虞滢温声道:“可以生气,可以怨恨,但莫要长久被他们左右了情绪,影响了判断。”
伏危才知自己心中的阴郁瞒不住她,暗暗呼了一口气,对她温和一笑:“阿滢你且宽心,只要你安然,我便不会让他们左右了我的情绪。”
伏危的首要逆鳞,是把他从阴暗之中拉出来,重新站在阳光下的虞滢。
虞滢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因为他有多在意她而开怀,心情反而是凝重的。
她能安然自是最好,可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了,谁能确保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
就像是她这次忽然到了另一个时空,都没来得急与家人告别。可尽管如此,她也只想亲人在伤怀过后,能从悲伤中走出去,依旧过着如常的生活,而不是活在缅怀失去她的悲伤之中。
想到这里,虞滢拿出伏危手中的药杵子,放到桌面上。
在伏危的目光之下,她上前两步环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埋入了他的怀中。
伏危一愣,低头看向她,虽不知她为何如此,但还是拥住了她。
虞滢用温柔的语气喊了他的名字。
“伏危。”
“嗯?”
她声线更加温和:“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可能是回家了,你莫要为我感到难过。”
话刚落,抱着她的手蓦地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之中一般,让虞滢有些难受。
“你回家我不阻拦,但绝不能比我先走一步,所以这些话,你莫说了。”
伏危的嗓音紧绷着,虞滢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也能猜得到有多严肃。
虞滢沉默了片刻,不想让他现下过于紧张,便应道:“好,我以后不说了。”
第111章 一一一章
夜色逐渐浓重; 听到身旁轻细的呼吸声,伏危睁开双眸,侧躺枕着手臂看向里侧根本看不清的人。
屋中昏暗; 什么都看不见。
但哪怕看不见,就是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也能让伏危安心。
她若是选择回家,他纵使千般不舍,但也不会拦着她。
可若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他,他无法接受,不仅无法接受; 更会……
——更会追随她而去。
伏危暗自无声地长呼了一口气。
这苍梧郡的太守在明面上能护得了他们伏家一时; 可谁知往后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得重新谋划了。
牧云寨在岭南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 他不信没有地方势力的支持。
这几年天下不太平; 有个别地方都暗自练兵或是制作兵器。
听过阿滢所言,明年冰消雪融之时会彻底乱了; 那他就更确定牧云寨是知道些什么的。
阿滢虽说牧云寨会帮助他; 但也不能全信,但若真与地方势力有所联系; 便是一棵大树。
良禽择木而栖; 他亦然。
早上虞滢醒来时; 伏危已然在穿衣了,隔着帐幔望出去便见到他笔挺的背影。
昨夜伏危抱了她许久,晚间就寝之后更是抱着她不撒手。
昨晚见到他紧张的举动; 她总觉得他会想不开; 她往后也不敢再说那样的话了。
虞滢也下了床; 准备穿戴洗漱,伏危系着腰带望向她; 问:“你今日不是休沐,怎不多睡一会?”
他们二人同一屋檐下已经许久了,倒也没有一开始的拘谨,逐渐熟悉习惯。
虞滢穿上布鞋后,从架子上拉下长衫,边穿边应道:“快要到种粮食和种草药的季节了,我想多种些粮食和药材,所以今日要回陵水村一趟。”
是呀,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天下大乱,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伏危点头:“你小心些。”
想了想,又道:“我给你一样东西防身。”
听到他这话,虞滢便见他转身走去轮椅旁取了一样东西。
片刻后,伏危转身取来了一把短匕首给了她:“连弩不便携带,带上它。”
虞滢接过来,打开瞧了眼,匕首刀刃锋利,泛着寒光。
铁制物昂贵,且玉县的铁铺可造不出这样的匕首来。
伏危解释:“这是我之前在郡治时买下来防身的,现在我给你防身。”
虞滢抬眸看向他:“你呢?”
伏危一笑:“衙门有人常去郡治,到时候我托他们再买一把回来就是了,况且现在大兄也在我身旁,无需担心。”
说罢,还是不放心她,说道:“等你今日回来了,我便开始教你一些简单的擒拿术。”
虞滢笑着点头:“那成呀。”
伏危还要上值,也不能与她多聊,二人在梳洗同时出了房门。
罗氏和温杏早早把早饭做好了,就等他们出来用早膳。
早食后,宋三郎与虞滢道:“面脂和口脂都做好了,我明日就去郡治。”
虞滢点了头,随而道:“往后缺货了,也不用特意回来一趟,你直接叫人传话回来就好,往后你与苏姑娘有什么好的想法,就放手来做,便是亏一些也无所谓。”
宋三郎一愣:“伏弟妇就这么相信我?”
虞滢笑了笑:“毕竟摊子你在管,而且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也耽搁了许多时间,能赚钱自是最好,若是亏损的话就及时止损,如此便好。”
宋三郎也不是莽撞的人,再有苏姑娘从旁配合,无疑是锦上添花。
虽然与苏姑娘只有数面之缘,但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苏姑娘可是个聪明机灵的姑娘。
想起今日要会陵水村,顺便询问宋三郎:“今日我要与阿娘大嫂他们回一趟陵水村,你可要回去?”
罗氏许久未回去了,也让她回去一趟。
宋三郎沉默了一瞬,摇了头:“不回去了。”
也是,先前虞滢他们回来的时候,与村民的说辞是宋三郎在郡治干活了。
他这一回去,宋家的人便会以为他手上有银子,又该来闹了。
虞滢花了二十文,租了一日的牛车。
回到陵水村,她先去看了一眼那两三亩药田,半年过去了,药田长势都很好。
而新栽下的药苗长势也可人,等找到人便可移种到坡地,在来年天下大乱的时候还能赶上第一茬收成。
有药有粮在手,应当能给自己,给伏危和伏家谋得安稳。
她从药田中站起,往坡地的地方望去。
坡地上多被开垦。
对了,不止是他们,便是这陵水村与玉县的百姓都或许能有一条好的活路。
战乱之时,粮草和药材都是紧张的,玉县有药材,也好选择投靠有能力势力。
她既然知道一些事情,必不会坐视不管,可她没有太大的本事,改变不了太多,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虞滢看过药田后,便回去找何叔商量请人的事情。
毕竟村子里的人都缺生计,还是按照先前说的五文钱一天,也多得是人来帮忙。
请人的事情倒是不成问题。
种药,何叔他们有经验,可请他来帮忙盯着。而种田本就是老百姓的吃饭的活计,也不用多费心。
商量好了这些事,虞滢便又去里正那处要了十亩水田。
里正听到她还要水田种粮食,讶异道:“先前租了五亩水田,怎么都够你们一家子吃了,怎还要租?”
虞滢道:“多种一些,也可换银钱。”
“这不划算呀,不说这税收种,就是请人来种粮食也是要工钱的,忙活一年也见不了几个钱。伏家二郎媳妇你现在在医馆做大夫,大郎二郎都在衙门当差,也不差这几个钱呀。”
虞滢早已想好了措辞,应道:“世道艰难,今日或许还能填饱肚子,谁知以后又会如何,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的,趁着现在手中有些余钱便多租一些地,能多赚一文钱是一文钱。”
里正听了之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是,说到底还是有存粮最让人安心。”
感叹后,道:“坡地虽然都几乎没有什么了,但这可以开垦做水田的地还是有挺多的,你看看要租那处地方。”
虞滢定好水田的位置后,又去与何叔家待了一会,天色也差不多了。
她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玉县,也就没有留在何家吃暮食。
伏危收到了武陵来信,是好友沈明琮的信。
沈明琮在信上说朝着有消息,说陇西郡和蜀郡起了民乱,虽被镇压下去了,但陛下震怒,估计不久就会下令整治边远地区的民生,恐会波及到岭南。
伏危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心浅蹙。
他算是明白天下大乱的引子来源了。
一处民乱,不是安抚,却是剥削各处百姓,如何不乱?
想来,还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奸臣所提议的。
伏危平静的继续看下去,待看到信后的话,眉心瞬间绷劲。
——容淑姑娘知晓你在何处了,我便是说明你已然娶妻,但她前几日还是带着侍卫偷偷去寻你了。
容淑,他的前未婚妻。
霍善荣为了源源不断的钱财,让他与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