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姑娘和七姑娘没待一会,他们两个的姨娘怕闺女与二郎娘子太亲近,惹得主母不快,分别唤婢女来喊人。
等两个小姑娘离开后,虞滢身边一个年纪约四十的妇人望着离开的两个姑娘,也凑到虞滢身旁,掩唇说道:“我听到消息,若真顺利与彭城王结盟,周家会从待字闺中的姑娘中挑出一个与彭城联姻。”
虞滢听到这话,心下有一瞬的惊愕,但随即又想到在这个世代,联姻却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她的视线不由的落在那些皓齿明眸,青春靓丽的年轻姑娘的身上。
她听伏危说过,彭城王年纪大概也有二十七八,近三十的年纪了,且长相较为肃严威猛,气场强大。
连伏危都这么说了,可见彭城王的气场确实强悍。
而周家待字闺中的,年纪最长的还是那周六姑娘。如花一般的年纪,又是娇生惯养,见着彭城王,估摸吓得连句话都不敢说,又谈何成婚?
妇人瞧了眼虞滢,见她皱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便不是彭城王,世家大族家的姑娘既因家族而过上钟鸣鼎食生活,便要承受着家族的兴衰。”
虞滢怎会不懂?
虽然是个书中时代,但现在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代的历史洪流与真实的世界也相差无几。
要改变这种现状,便是与世家大族公然叫板。她在这个时代,就算有些许的能力,若真要与世家作对,无疑是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像这样牺牲子女的婚姻,在这个时代几乎每个世家都在发生。
妇人轻叹感慨道:“哪怕不是彭城王,也会是另外的人,家世和年纪或会更差,更大。好歹这彭城王还是一方霸主,就是这出身,让人诟病……”话一落,忽然想起伏家的事情,表情一变,忙解释道:“伏娘子莫要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
虞滢轻笑摇了摇头,道:“我与娘子不过都是闲聊而已,谈何误会?”
英雄从不问出处,所谓出身,不过都是成王败寇,昨日位上的王,今日的出身不好。
妇人听到她这么说,见她真的不计较,心里松了一口气。
望回那笑得讨喜的周六姑娘,眼里也有不忍,说道:“听说那彭城王身高八尺,身形高大,年纪又大,这周六姑娘娇滴滴的,可惜了。”
虞滢望着这笑如花靥的小姑娘,心下五味杂陈。
不管是否会联姻,而联姻的对象是否又是周六姑娘,她都想提醒一二。
希望周六姑娘和周五姑娘都有一个好的归宿。
那边周宗主虽未至,众人却也是都挂上了一面面具,融洽且欢声笑语一片。
但周世子入了席间,欢声笑语有短暂的停顿,同时也削弱了许多。
众人发现周世子落座后,便面色寡淡的喝起了酒来,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去郡公夫人那处请安,显然有些黯然。
周世子到了片刻,周宗也随之而至,庆功宴便开始了。
此番,周毅从中郎将升为将军,伏危为豫章郡门下议曹史,主谋议。也就是说往后郡公府的谋议之事,他皆能参与,管府中上下谋士。
若事成,便是一大开国功臣。
伏危担此职,周宗主无疑是要重用伏危,如此却让众人猜不透豫章和武陵的结盟。
伏危与武陵霍太守的恩怨,坊间也传出了一些小道消息来,道霍善荣曾背叛前伏太守。
而且故意放纵亲生儿子残害养子。此番伏危彭城之行,又命游说彭城王的门客截杀伏危。
霍太守做出了这些事,周宗主理应不会与其同盟,但偏偏结盟了。
既然同盟,如此就是要放弃伏危这个小幕僚了。
可伏危不仅辅佐周二郎拿下了整个岭南极其外三郡,还被委以重任去了彭城,还事成了。
这么一瞧,伏危能力显然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日定然能是一打助力。
而武陵又有八万大军在,确实也是一大助力。
盟友与敌人,最好莫过于是盟友。
如此,便有了矛盾。
伏危与武陵,二者似乎难以兼容。
若真要二选一,周宗主到底会选择谁?
庆功宴上,便是再精彩的曲子和舞都吸引不了众人,众人心思各异,猜测颇多。
庆功宴过半,忽有人来报:“武陵霍太守已至城外,送来拜访柬子。”
随着周宗主抬手,歌舞一瞬停下,氛围顿时凝沉了下来,诸多猜测的视线都落到了伏危的身上。
第194章 一百九十四章
武陵太守在周二郎和伏危的庆功宴日; 亲自来豫章,难道是来祝贺的?
怎么可能。
虞滢暗中打量着无甚表情的周世子,还有面上始终挂着笑意的郡公夫人。
霍善荣会在庆功宴出现; 是否与他们商议过了?
伏危回来那晚,夫妻二人也猜测过庆功宴上,霍善荣会出现,时下确如他们所料那般。
周宗主眉心略一蹙,看了眼只顾着埋头饮酒的嫡长子。
自知晓嫡长子与小舅子擅作主张与武陵结盟,他便怒斥了嫡长子一番。
最重的几句话,便是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没死; 还轮不到他做主; 便是他老子百年之后; 也未必是他做主。
这并非气话。
岳家干涉得太多了; 他这个儿子才能有些许,但却不够果断强势; 迟早会被他的母亲; 他的母族架空权势,成为一个傀儡。
'奇^书^网''q i'。' s u''w a n g '.'c C'
心思一定; 移开目光; 落在伏危的身上; 闲淡开口:“伏议曹史,你领一支府兵去迎一迎这霍太守。”
伏危放下酒卮,站起身一揖:“诺。”
众人心底悄然起了看戏的心思。
让伏危去迎接; 难堪的可不是伏危; 而是那霍太守。
若够重视; 不是世子便是二公子去迎,再不济也是豫章大臣; 绝非是曾为霍太守养子的伏危。
与武陵结盟一事,绝对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周宗主选择谁,一目了然。
与武陵结盟一事,注定是要掰了。
周世子抬起目光直直望向伏危,眼底多了几分阴鸷。
豫章城门。
城门外,城门内二人两俩相望,面上皆不显山不露水。
伏危并未下马,骑在马背上,面色冷淡地握着马鞭拱手道:“郡公让下官来迎霍太守。”
霍太守抬了抬眉,道:“那便劳烦了。”
随着伏危前来的五当家瞧了眼二人的神色,暗道都是能装的。
五当家便是想瞧一瞧这二人见面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结果一个比一个镇定。
还甚是默契的装成不熟悉的陌生人,没什么看头。
但随即目光却是落在了霍善荣身后的人身上。
与霍善荣有些许的相似,用仇恨的目光直直盯着伏危。
稍作猜测,五当家便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了。
这可不正是与伏危互换了身份二十年的霍什么来着。
到底叫什么,五当家也没有什么兴趣,姿态懒散。
霍善荣领着旗子,带着数十人入城。
城门到郡公府这段距离,两方人都没有说话,甚是安静。
可在这种安静之下,却似暴风雨的平静。
一路小半个时辰,终到郡公府。
庆功宴依旧。
只是众人的视线都在霍善荣和伏危二人的身上移动。
霍善荣领着霍敏之,身后跟着数人,分别捧着两个匣子。
一人捧着方形的匣子,另外两人抬着比成年男人还高的匣子。
这是虞滢第一次见到这个与伏危对换了二十年人生的霍敏之。
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并未什么复杂的心情,但罗氏却不同。
虞滢不禁转头看向婆母。
罗氏神色有一瞬的恍惚,无奈一叹,随即便移开了目光。
霍善荣在周宗主座下一丈外停下步子,略一行礼,道:“武陵霍善荣见过郡公。”
周宗主让人看了座,随而道:“不知霍太守来豫章所为何事?”
霍善荣笑了笑:“听说郡公取下岭南以及零陵,桂阳,南康三郡,最近又与彭城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快要结盟了,特来祝贺。”
说着,看向捧着身旁的人。
身旁的护卫走到长匣前,把长匣打开了。
是一杆噌亮,泛着寒光的银枪,于武将而言,是价值不菲的好兵器。
在座的武将,看到这柄长枪,眼神都亮了。
霍善荣却是看向了伏危,笑容中等待着几分慈爱:“这是寒雪,是谨之十五岁开始便用的长枪,价值连城,听说他立下了功劳,正好开庆功宴,便亲自送来祝贺。”
寒雪也是这兵器上有名的兵器。
虞滢望向那把长枪,再看向伏危。
众人也都看向了伏危。
伏危目光只是在匣子中的长枪淡淡一撇,没有再多做停留,似乎对那柄长枪没有一点的留恋。
“无功不受禄,我为的是郡公效力,可并未为武陵立下功劳,这价值连城的寒雪,我不会收。”
话音落下,又开口补充:“另,还请霍太守唤我伏危。”
宴上的气氛有片刻的冷凝。
霍善荣面色却是没有半点变化:“这柄长枪,送来了,我便不打算带回去了,若周宗主不嫌弃,还请留下。”
周宗主瞧了眼长枪,无所谓一般,道:“客人都把礼送来了,自是没有让客人把礼带回去的道理。”
霍善荣略一拱手,继而道:“此番我来祝贺,同时也是来赔罪。”
周宗主听到“赔罪”两字端起一盏酒水,轻抿了一口,随而握在手中轻慢地晃着,看着他,缓缓开口:“赔罪?我竟不知霍太守做错了什么,竟要赔罪?”
霍善荣从位置上站起,走回了方才站的位置,身后跟着端着另一个匣子的随从。
“此番彭城之行,我本意派门下得意幕僚前去相帮,却不想幕僚竟敢阳奉阴违,多番阻拦豫章与彭城结盟,还在城外拦截豫章的人,是以今日来赔罪。”
说着,抬了抬手,身后的人把匣子打开。
有人好奇地站起身往匣子中看去,待看到是一颗人头,有人惊讶,有人白了脸。
女眷和孩子都被按下,不让瞧。
很快,匣子便阖上了。
霍善荣道:“拦截之人项上的人头,以及主使之人的赔罪。”
说罢,冷冷地暼了一眼霍敏之。
霍敏之整个人憔悴而消瘦,没有半点的精神气,甚至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对自己生父的恐惧。
这样的霍敏之,与伏危最后一次见他,差别甚大,好似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霍敏之走出来的时候,议论纷纷。
他颤颤巍巍地在周宗主面前跪下,神色透露着怯弱:“是、我,我妒忌仇恨伏危,所以收买了许、许幕僚,不允伏危有出头之日,故让许幕僚砸彭城不惜一切拦阻伏危,截杀伏危。”
说到最后,声音都在打颤:“一切都是我筹划的,还请郡公、郡公原谅……”
认罪的话一出,众人唏嘘。
却有人不信。
这可别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吧?
“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周宗主说这话,是看着霍善荣说的。
“不知郡公想如何?”霍善荣问。
周宗主目光落在那个怯弱的年轻人身上,说:“你这儿子,险些让豫章在彭城失利,还险些截杀我得力谋士,这笔账似乎不是这么算的。”
霍善荣沉默了片刻,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下,霍然抽出腰间的刀。
在他抽刀的那一瞬,宴上的侍卫也几乎一瞬间拔出了兵器戒备,但霍善荣那把刀却是直直落在了霍敏之的颈项上。
一股鲜血喷洒,霍敏之头虽未离体,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惊叫声和孩童的哭声在宴上同时响起。
虞滢转身捂住婆母的双目,低声道:“阿娘,别看。”
罗氏身体僵硬了,声音颤抖的问:“他……死、死了吗?”
虞滢沉默。
罗氏闭上了眼,眼角有眼泪滑落,却是苦笑道:“这是报应。”
虞滢与伏危相视一眼,都有无奈。
霍善荣的确是心狠至极。
那方多戏的霍善荣深呼了一口气,双眼泛红湿润,声音气息不稳,拿刀的手都在颤抖:“既如此,敏之死不足惜。”
好一出大义灭亲的戏。
周宗主望着倒在血泊的人,沉默。
霍善荣着实够心狠手辣。
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养在身边的,只要挡了他的路,都能心狠舍之。
周宗主沉默了片刻,道:“让女眷和孩童离席。”
女眷带着孩子离开了筵席上,但郡公夫人却是没走,一派的镇定自若。
虞滢也没有离开,而是让大嫂把婆母扶离。
宴上的人走了大半,周宗主扫了眼尸体,又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和儿子。
郡公夫人很冷静的与丈夫相视了一眼,也随之看向那只顾着喝酒的儿子,心底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