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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不疑有他,担忧的问道:“那有没有摔伤?”
虞滢应:“没有大碍,就是衣裳脏了一些。”说着,她看向何家夫妇,问:“何叔何婶怎就过来了?”
罗氏道:“见你一直没回来,就想着让伏安带着何叔去你们常采药的地方找一找。”
虞滢闻言,与何家夫妇抱歉道:“一直都在麻烦何叔何婶,着实是不好意思。”
何婶道:“这么见外作甚,我们两家不需要这么客套。”
说着,又担忧的看了眼伏家新妇,话里有话的说道:“要是有什么事,可千万别扛着,尽管来寻何婶。”
虞滢明白何婶的意思。
意思说她要是哪里摔伤了,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便去寻她。
她没有把何婶的好意全推了,而是应道:“若是有难处的话,我会与何婶说的。”
何婶点了点头,然后与罗氏道:“既然余娘子也没事了,我们就回了。”
何家夫妇回去后,虞滢牵着伏宁转身回院子。但转身一抬头便与伏危对上了视线,她愣了一下。
伏危双眸漆黑深沉地望着着自己,虞滢有些不明白他这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虞滢不自在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伏安,问他:“中食做好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眼眶发红的伏安鼓着脸,两息后,还是应了声:“早就做好了,都凉了。”
虞滢说:“那我收拾收拾,一会吃中食。”
说了之后,她松开小姑娘的手,说:“小婶清理一下再去用中食,你先去帮哥哥端碗到屋里头。”
小姑娘想跟着她,但是却又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虞滢抬起头,再与伏危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后虽还是没有只言片语,但虞滢这回隐约明白了他也是关心自己的。
她朝他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回了屋子,把背篓放到了地上后,暗暗呼了一口气,然后把晾在屋中的替换衣物拿了,再出屋子取下晒在竹杆上的布裙。
把衣衫放在了浴间后,她才出来舀了一盆水进去,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渍。
一身干爽的从浴间出来,他们已经在等着她用饭了。
虞滢入了屋中,与望着自己脸的伏危再而对视了一眼,她暼了眼罗氏,然后再对他摇了摇头,张开嘴巴,无声地用口型与他说——一会再说。
伏危面色沉静的敛下眸,低下头搅弄碗中的筒骨粥,却是没有半分食欲。
但知道粮食的珍贵,知道她的不易,所以并未浪费一粒米。
安静无声的进食。
一刻后,伏安收拾碗筷。
收拾后,大家相继从屋中出来了,依旧留伏危一人在屋中。
伏危望着房门,等着她来寻自己。
约莫半刻后,才见帘子撩开。
只见她端着一个圆簸箕,簸箕上边放着几个红褐色的粗根茎,两个小的,一个比男人。拳头还大小半圈。
虞滢笑着与他说:“你猜猜这是什么?”
伏危沉默几息,却没有猜那是什么,也不在意那是什么,他只在意旁的。
“衣服上的划口,还有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虞滢略一琢磨后,不想多做解释,便说了一样的说辞:“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伏危默了片刻,才徐缓的开了口:“你发上没有任何的泥土,手上也没有半点的擦伤,不是摔的。”
虞滢一愣,仔细想了想,还是真的是那一么回事。
何叔何婶都没察觉出来,他竟然看出来了。
见骗不到他,她也就实话实说了:“刚才在山里遇见野猪了。”
伏危在听到她的话后,眸色一敛,问:“你进深山了?”
虞滢走到桌旁,把簸箕放到了桌面上,摇了摇头:“应了你那句话,常年在河边走,湿鞋了。”
伏危一默,又听她说:“不过多亏你早间给我的连弩,不然我可能真的是非死即伤。那野猪皮太厚了,前面几支短箭只是擦伤了它的皮肉而已,但是最后一支箭我琢磨着应是射中了它的眼睛,所以它才一时痛得没有追上来。”
见伏危脸上无甚表情,也沉默不语,她问:“你怎不说话?”
伏危看向了她,缓缓的说:“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是如此废物。”
虞滢:……
这人怎又开始消极了起来?
虞滢想了想,说:“你有手有脑子,要是没你的弩,我现在哪里还能与你这么说话?又怎么可能采到这何首乌?”
伏危面色低沉,不语。
虞滢继续道:“别总是想有的没的,人家伏安日子就够苦的了,先前不过八岁的年纪就照顾一家老小,还得照顾你,也没见与你现在这般多愁善感的。”
听她这么一说,伏危这才有了些反应,眉心浅蹙。
不禁心想在她的心里,自己难道比不上伏安?
也是,伏安总是给她忙前忙后,比不上也是自然,就是心底有些不大愉快。
伏危呼了一口气,问她:“可有受伤?”
虞滢见他正常了,也就摇头:“没事,就是逃跑的时候划伤了一下脸,一会我用些草药涂抹一下,五六日后疤就会消了。”
伏危嘱咐:“野猪记仇,没准下回会循着你的气味找到你,所以你这段时间还是先莫要进山了。”
虞滢点了头,然后道:“我就是进山,我也会找人陪同的。”
闻言,她还是没打算放弃进山,伏危微微皱眉,但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桌面上的植物根。茎。
“这是何首乌?”
话题回到药材上,虞滢脸上瞬间似有了光亮一般,兴奋道:“就是何首乌,而且年份还不小,约莫有十年以上,肯定能卖许多银子,没准这一回就够了赎回你大兄的银子,而且还会有盈余!”
伏危打量了一眼桌面上的何首乌,沉思了片刻,才与她说:“何首乌虽珍贵,但有一点你要明白,玉县贫瘠,卖不起大价钱。”
虞滢一愣。
伏危徐徐而道:“第一你若是卖给医馆,只能是贱价。第二当给当铺,当铺不是大夫,检查去检查来,难以保证他们不会把你的东西给调包了。第三除却他们,还可卖给富贵之人,只是你没有门路,他们绝不会信你有这宝贝,也不会见你。第四,就是去繁华的城池,可路途遥远,凶险难测,不实际。最后,便是那药商。”
虞滢听了他前边的话,心下半凉,琢磨了一下,她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便是药商,也给不起太大的价钱,是不是?”
伏危点头:“虽够用,但也不一定够用。”
虽够赎出大兄夫妻,也有剩余,但不一定够各种花销,虞滢听明白了。
伏危再道:“我所言,那些药商也是知道的。而且你便是寻其他药商,其他药商也会铆足了劲压价,虽会高一些,但不会高太多。且如此知道的人也会跟着多了,便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安全。”
虞滢一默。
是呀,这玉县穷人何其多,珍宝在前,必有觊觎。
更别说在伏家没有一个壮年男子的庇护之下,掠夺之事肯定会发生。
想到这,虞滢看着桌面上的药材,沉默半晌。
须臾后,她也想开了,说:“本就是意外之财,它能解开时下的燃眉之急已然不错,能剩下的就算不多,但能安生些也总是好的。”
伏危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想开了,心里边对她的赞赏又深了一分。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虽然如此,但还是与那药商抬一下价格,便是价格不如意也不要闹了红脸,他们总归还会继续来岭南收取药材,往后你也能多一条门路。”
虞滢喜道:“你与我想一块去了,要是这药商真能继续收我的药材,那我也做个贩子,我不采药,我就收药。”
伏危望着她带着喜意的眉眼,徐徐说道:“你若想,必能成。”
虞滢听到她的话,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说?”
伏危:“你昨日与我说万事都要试一试,万一能成了呢。”
他看向何首乌:“你看,这不就成了”
虞滢不禁一笑,然后把簸箕端了起来:“那也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顿了一下,又说:“明日我带着药材去城里的时候,顺道把它带去。另外,这事只你知我知,我连伏安伏宁都没有说,你也别说漏了。”
不知为何,伏危听了她这话,心下生出一丝愉悦。
他点了头,声音清亮:“只你我二人知晓,我明白。”
第28章 二十八章
翌日一早; 因药材多,虞滢一个人有些顾不上,所以要把伏安带上去玉县。
但伏安跟着去了; 罗氏眼睛看不见,伏宁还小,伏危又下不了地,虞滢只得提前煮好了中午要喝粥。
除了药材,还有凉粉。
这凉粉还是昨日下午她指导伏危做的。
虞滢与伏安也没吃,搬着东西便出了门。
因药材着实多,所以虞滢便让伏安在村口守着东西; 她往返了几趟才把草药搬来。
看着那一捆捆的草药从伏家搬出来; 田野上有人说风凉话。
“采那么多的草药有什么用; 指不定也挣不了几个银钱。”
“可不; 那医馆的人挑挑拣拣的,还一直念叨着我把那些没用的杂草送去; 最后那么一大筐的草药; 最后只得了一文钱。”说着看了眼那几捆已经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的草药,又嘟囔的酸道:“我就不信她能卖得好价钱; 顶多就五文钱。”
虞滢一听这声音; 可不又是那日的翠兰婶么。
她转头瞧了一眼; 一笑:“我挣了银子又不给翠兰婶花,翠兰婶那么关心我能挣多少银子作甚?”
翠兰婶想起前几日的威胁,缩了缩脖子; 可接着又怂又要面子的道:“你那几文钱我还看不上呢; 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家那样吃的都是糟糠野菜; 连口正经饭都吃不起?”
虞滢笑着点头:“的确,我们家连口饭都吃不上; 比不得翠兰婶家能吃得起正经饭,日日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虽然虞滢承认自家困难,可不知为什么,翠兰婶听到她的话,却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陵水村谁家都没那条件日日大鱼大肉,余氏可不是看她笑话么!
可一时回怼了也很没面子,等想到词怼回去时,人也已经走远了。
这时,身旁忙活的妇人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天天都能见着伏家那两个小的四处找野菜,可最近这些天也没怎么见着了……”
说到这,又不免琢磨了起来:“那余氏不会真的挣了大钱吧?”
听了她这话,翠兰婶不禁眉头皱了皱:“不可能的事,那余氏就是挣了钱,也只会偷偷躲起来吃独食,怎么可能分给伏家人?”
另一个妇人说:“可我怎么瞧着伏安伏宁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翠兰婶嗤笑道:“那定是你眼挫了。”
听到这话,妇人白了她一眼。
说到伏家,妇人不得不感慨道:“伏家还真够倒霉的,孩子抱错了也就算了,那抱错的孩子还没一岁就被罗氏的妯娌抢去续香火了,以至于那个孩子对罗氏没有半点感情,且现在还生出了仇怨。”
伏家有两房,成年男子皆被处死,大房便是罗氏这里。
罗氏有两个儿子,而二房的伏二婶则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男丁。
伏二婶一直记恨大房害得她没了丈夫,但因没有男丁延续香火,所以到这岭南后,便把伏家那抱错了的孩子抢了去养在自己身边。
每一回罗氏想去要回孩子都会被扫帚打了出来。
后来伏二婶常说孩子跟着罗氏迟早会饿死,跟着她才会有一口吃,事实也如此的时候,罗氏才慢慢的妥协。
翠兰婶回想起伏家二婶彪悍的性子,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道:“他们家都去武陵郡投靠养子了,估摸着是去吃香喝辣了,不会再回来了。”
妇人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们家对先前的伏二郎也没见有多好,指不定会被赶回来呢。”
……
虞滢最后一次把草药搬到了村口,陈大爷的牛车也差不多到了。
虞滢与伏宁说:“今天小婶很忙,而哥哥是去帮忙的,所以不能带着你去县里,你要乖乖地在家里帮奶奶和小叔的忙,知道吗?”
小姑娘虽然很失落,可一听小婶似把重任交给自己的语气,她抬着头重重一点。
虞滢看到她又乖又懂事的模样,想着今天要是真的能挣到钱,就给她带一串糖葫芦回来。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温声说:“与奶奶回去吧。”
目送他们回去,虞滢便与伏安把药草都搬到了车上。
昨日去山里的时候,在村口遇上了陈大爷,他送了一斤荔枝来,说是让她继续做荔枝冰膏。
那荔枝凉粉,显然因她的“饥饿营销”卖得还不错。
昨日陈大爷来得也正好,虞滢与他商量了今日或会占了牛车大半地方,所以便让他莫要再载人了,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