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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方才在进屋后,她就先换了一双满是泥泞的鞋子,像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滢哆哆嗦嗦呼出一口冷气; 又喝下一口姜汤后才解释:“牛车在半道陷泥坑了; 所以才会这么晚到。”
难怪会是这个时辰才到玉县。
伏危见她还未缓过来; 起身回屋,片刻后把自己的厚衫取了过来过来; 轻缓披在她的肩上。
虞滢微愣,正要说开口说不用了,伏危却叮嘱:“这几天的天气格外寒凉,明天就要出发去郡治了,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染上风寒。”
虞滢闻言,也就作罢。
不过,多添一件衣裳在肩上,也多一分暖意。
外衫传递来暖意的同时,还挟待着一道淡淡的笔墨竹香,是伏危身上的气息。
这气息,很舒服。
虞滢拉了拉肩上的衣裳。
伏危见她没有拒绝,笑意浮现再脸上。
他与她道:“政策推行前,我与知县大人说过药田一事是你提议的,再者你在租赁田地的时候就把一年租金都结清了,更是不需要本地医馆派人去指导如何种植采药,知县便也就同意按照医馆收购的价格来收你的药材。”
虞滢闻言,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
她这次来玉县的目的,除了与伏危一块去郡治外,也想询问关于她所种的药材可否不送去医馆,价格是否能一如之前那样。
伏危继而解释:“这政策主要是针对种植草药的药农,后期会更加完善,譬如进山采的草药也会比种植的草药更值钱。但现在是政策推行初期,连第一次草药都还没卖出去,再者山中凶险,所以并不鼓励百姓进山采草药。”
虞滢也认同伏危所言。确实,如果让百姓知道这山草药更值钱,指不定都会冒险进山采药,也更有甚者会荒废药田。
说到政策的事情,虞滢免不得询问伏危关于衙门的事情。
“现在衙门可还有人为难你?”
伏危淡然地拿起铁钳翻弄着陶盆中的柴火,再而放入两根木头,熠熠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的深邃英俊。
相对比半年前,伏危的变化很大。
初见那时不过是落难的年轻贵公子,短短六七个月,现在却已是有担当,且沉稳内敛的成年男子。
或者说更像是深卧水底的潜龙,总会有朝一日能翱翔至云霄。
伏危弄完火盆,抬起头含笑地望向她,回道:“我在衙门很顺利,你莫要太担心”
“那就好。”虞滢也笑了笑。
伏危与她大概说着此番去郡治的安排。
“大人约莫要在郡治待五日,而这五日你随我一块住在客栈。白日我会随着大人去郡府,你也可外出。”
五日的话,多少都会要花销。
不过这是去开年终汇报,关于这种出差办公,后世有各项报销,就是不知道这玉县衙门这般穷,有没有报销。
斟酌了一下后,虞滢还是问道:“那可是要自掏腰包准备食宿?”
她全部的银子也就只有三两左右,若是住在好的客栈,一宿就要花去个七八十文,那这也太贵了。
伏危知道她在意银子,也知道她挣银子辛苦,所以仔细询问过了。
“衙门包食宿,而幕僚为单间,衙差则为四人一间。”
同去的幕僚只伏危与钱幕僚两个,两间房的花销不算多。
但衙差人数众多,只能是凑合一下。
虞滢感叹,这幕僚和衙差待遇大不同,连着她也能沾一沾光。
虽然食宿不用担心,可回想起伏危与知县去郡治后会发生的事情,虞滢心底到底有几分担忧。
这时,屋外传来伏安喊吃饭的声音,伏危先站起身,虞滢犹豫了一下后,喊了他。
“伏危。”
伏危转头看向她:“嗯?”
虞滢道:“若是在郡治发生什么事情,莫要一个人钻牛角尖,你也可以找我商量。”
“为何忽然这么说?”她这么一说,伏危有些不明所以。
虞滢笑了笑,说:“就是怕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例如,此次郡治之行,伏危会遇上生父的故人。从故人的言语中会怀疑生父是否真的通敌了,以及怀疑到他的养父。
伏危一笑,点头应道:“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定会与你说。”
有他这句话,虞滢也起身去堂屋用中食。
下午,伏危去上值后,虞滢为了应付这三日路程,去市集买一些食材。
天气冷,也不用担心做好的食材会坏,而在途中午时休息的时候可做饭,便能吃上热饭,
因离衙门近,第二日也不用匆匆忙忙出门,待用完早膳时,天色稍亮,虞滢才与伏危一同出门。
包袱放在伏危的腿上,虞滢一边撑着油纸伞避着小雨,一边帮忙推一推他的轮椅。
接连两天的细雨,路上很是泥泞,小坑小洼也让轮椅难行。
他们到衙门前时,衙差正好拉来马车。
虞滢再次感觉到了玉县的贫穷。
四辆马车,只有为首的一辆红顶马车是木头做的。
大概此番是苍梧郡所有知县都汇集到郡治,知县为了不丢人,所以特意命人又重新上了一遍红漆。
而其他的马车则显得破旧,不是木头的敞篷,而是布做的敞篷,甚至都有些地方都已经掉色严重了。
即便如此,但相对于大多数靠牛车出行的人而言,这马车已然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稀罕物了。
这回去郡治,知县的妻儿也去,另外还有钱幕僚的妻女。
虞滢没有同伏危一辆马车,而是与钱幕僚的妻女同一辆马车。
虞滢见过知县,但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知县的娘子。
出乎意料,像知县那样子身形健硕的男子,妻子竟然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
约莫三十的年纪,不是很漂亮,但却有一种优雅且自带干净的气质,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虞滢随着伏危去与知县娘子请安。
请安后,周娘子望着余娘子,温笑道:“早就听说过余娘子是能耐的,我一直想见一见余娘子,今日可终于能见到了。”
她从丈夫口中,和衙门里的人口中听说过这余娘子,听说这余娘子是个很能干的妇人。
今日见到,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仔细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余娘子脸颊的“斑点”上。
正在心中暗道可惜了这么精致的五官,可随即想到了些什么,多留意了一下那几块“斑点”,随即淡淡一笑,不再惋惜。
虞滢低头道:“民妇也只是个寻常妇人,虽会认几个草药,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耐。”
周娘子面上笑意未淡,继而道:“余娘子是个谦虚的人,这点倒是与伏先生相似,也难怪是夫妻。”
虞滢闻言,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身旁的伏危。
两人相视了一眼,不禁一笑。
出发的时辰快到了,虞滢与伏危分别。
虞滢目送着伏危由霍衙差他们协助上马车,正要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看到衙门前站着的一个大爷。
大爷约莫五十岁左右,并未穿衙差衣服,但却穿着交领广阔外衫,头戴着冠帽。
如此穿着,在玉县算是富贵人家了,不用多做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孙幕僚了。
虞滢望去的时候,只见孙幕僚眸色阴沉沉地望着伏危,像是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咬上一口似的。
孙幕僚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过来,他有立马隐去了眼中的不喜。
虞滢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孙幕僚是这么一副表情。
往年去郡治的时候,知县带着他与钱幕僚同去,可今年却是带上伏危,而丢下他,如此心里怎可能会平衡。
虞滢想起在书中孙幕僚磋磨刚进衙门的伏危,是磋磨得最厉害的人。
想到这,虞滢紧皱眉头。
但转念一想,如今的情况全然不同了,伏危也并未受他磋磨。
如今伏危已经收服了洛典史,衙门众人的人心也渐渐靠着伏危靠拢,在这衙门站稳脚跟,也是很快的事情了。
至于孙幕僚,若无意外,年前便会离开衙门。
虞滢想通后,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踩着脚踏蹬上了马车。
入了马车中,做好后,虞滢才朝着钱幕僚的妻子微微一颔首,礼貌道:“见过钱娘子,我是伏幕僚之妻,姓余。”
钱娘子也如她的丈夫一般,是个清高倨傲的,瞧了眼虞滢后,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而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瞧向虞滢,打量了几眼她的样貌后,就撇嘴收回了目光,没有半句问候的话。
母子二人的反应,对虞滢来说正好,她不是话痨的人,这几日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度过,也是不赖的。
第82章 八十二章
马车比牛车平稳; 且也不用饱受风雨的摧残,这让坐过大半年牛车的虞滢来说,俨然感觉到了天差地别。
马车舒适得她昏昏欲睡; 只是耳边环绕着母女二人的窃窃私语,话题似乎与她有关,她想睡也睡不着。
母女二人说话虽小声,可虞滢这般近,怎么可能听不到?
而且她们似乎也不大避讳虞滢。
“阿娘,她怎么长得这么丑?”七八岁的年纪,已经不算是童言无忌了; 处于懂事与不懂事中间的姑娘; 问出来的话却是没有半点礼貌。
微阖双目的虞滢嘴角轻一抽。
她这模样虽多了几块斑; 但也算不得丑。
钱娘子皱眉; 训道:“阿娘与你说过,哪怕遇上自己不喜欢的人; 也不能说出无礼的话; 你忘了?”
虞滢:……
这根本不是什么训斥,这钱娘子的话也没有礼貌到哪里去。
索性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母女; 目光落在七八岁的白胖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肆无忌惮地盯着她打量; 目光失礼。
虞滢看着她; 语气淡淡的接着钱娘子的话:“更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议论本人,这是很无礼的行为。”
钱娘子眉心一蹙,面上不悦:“伏娘子; 我在教女儿; 你身为外人; 不应该插嘴的。”
虞滢抬眼看向钱娘子,表情平静:“钱娘子在我面前教女儿; 我不反对,但钱娘子方才所言,似乎也很无礼,让我觉得受到了冒犯。”
钱娘子拧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虞滢又说:“上马车的时候,我去给知县娘子请安,知县娘子温婉端庄,不曾因为我的出身而有半分瞧不起我,所以我现在格外敬重知县娘子。”
虞滢声音一顿,继而道:“或许钱娘子出身高贵,瞧不起我曾为罪臣之后,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是容旁人诋毁,被当面议论也不敢吭声的人。钱娘子和钱姑娘要是再出言不敬,我也会反驳回去,若是钱娘子想论一论,我也会寻知县娘子做主,相信知县娘子会秉公处理是谁的过失。”
钱娘子脸色沉了沉,想不到她会拿知县娘子来压她。
这次,是她去知县娘子那处讨得同去郡治的,若是闹得不欢,也只会落了丈夫的脸。
最后,钱娘子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开了口:“我方才失言,还请伏娘子莫要介意。”
虞滢淡淡一笑,目光从钱娘子身上移到小姑娘的身上,道:“没关系。”
小姑娘惊讶地看向面前穿着与家中婆子穿着差不多的妇人。
不成想她竟能让阿娘服软,与其同时她也感觉到面前的妇人,与家中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婆子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她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因这小插曲,原本就没话说,现在更是无视对方。
对于不喜自己,自己也不喜的人,这样的相处就很好。
奔波一日,只在晌午时停下休息半个时辰,接着继续赶路。
衙差是步行的,所以这马车和坐牛车到郡治是差不多的时间,三天两宿。
快入夜前,他们赶到了驿站。
驿站较小,屋子没有那么多,一些衙差只能在楼下打地铺。
伏危与虞滢夫妻俩分得一间小屋。
小屋比虞滢刚穿越那会睡的茅草屋还要窄小,就是床也只能堪堪能睡得两人。
伏危与虞滢进过一趟屋,他看到周遭环境后,微微拧眉。
或许知道知县会到这歇脚,所以驿站也有特意打扫过。
虽不知道知县和钱幕僚的屋子是怎么样的,但他们住的这个屋子显然很破旧。
风一吹,冷风从窗户的大缝隙猛然钻入,冷得很。
脚踩在地板上,也会“嘎吱嘎吱”作响,就是房梁都有蛀虫啃咬木头发出的声音。
小木床上的被褥缝缝补补,洗得已经泛白。
伏危抱以歉意与虞滢道:“委屈你了。”
虞滢笑道:“这环境不怎么好,但也比先前住的茅草屋要好得多。”
说着话,有衙差来唤伏危。
伏危也就只能先离开。
虞滢观察过小床,无奈一叹。
在旁人眼中她与伏危是夫妻,床再小都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他们不是呀,床但凡大些,她都不至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