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渊伸手将她揽过,便拥进怀里。
姬无瑕亦本能地紧紧抱住他,摇头道:“我不想。行渊,我一点也不想你当皇帝。”
行渊道:“好。”
姬无瑕瓮声道:“可你都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怎么办?”
行渊道:“我不是鸭子。”
姬无瑕吸了吸鼻子道:“哦对,你不是鸭子,你才是赶鸭子的人。”
姬无瑕心里的负担陡然而轻,烦恼也烟消云散,等她回味过来,才发现她还紧抱着行渊不撒手。
她心里一乱,突然觉得手心有点烫,放手吧有点舍不得,抱下去吧又有点慌。
她蜷了蜷手指,道:“时间不早了,你明天早上是不是很早就要起啊?”
行渊道:“是比往常要早些。”
姬无瑕道:“那,那你该早点休息了。”
行渊道:“我送你回去。”
姬无瑕哪由着他送,当即就从他怀里脱出来,转身便落荒而逃似的跑走了,道:“不用了,我自个回还快些。行渊师父你快休息吧。”
行渊站在屋檐下,见着她来去如风,怀里空空如也,也似还残留着一抹如她一般轻快爽朗的微风。
他站了一会儿,方才进了屋子。
而姬无瑕一口气跑回院子冲进自己屋里,才顺了顺胸口,试图抚平狂乱不休的心跳。
翌日一早,府里就动作起来了。
宫中明灯三千,在逐渐稀薄的夜色里也辉煌如旧。
宫人们来来去去,穿梭忙碌不已。
朝中文武百官也早早出门进宫,个个冠服整齐,庄严肃穆。
百官相继有序地进入朝殿等候,宗室亲王也都在列,就连小皇子长景也从寝宫里出来了,被带到了朝殿上。
他人小,瘦瘦弱弱,身上穿着件厚厚的小袍子,整整齐齐地站在朝殿上。
长景是行渊唯一的幼弟,就站在离那皇位最近的地方。
他看着殿上的文武百官,约摸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大人让他感到拘谨,又转头看了看那张金光灿灿的皇椅。
皇椅上的盘龙栩栩如生,既惹人向往又莫名有种震慑感。
这张椅子以往是他父皇坐的,母妃跟他说,父皇走后,以后就是他坐。
可是要坐在那上面,面对下面这么多人,他会紧张又害怕。
今天他大概知道,他的皇长兄是要坐在这位置上的。
他们所有人都在等他。
朝中官员们不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也相互交换眼神。
这都是什么情况?
怎么大殿下迟迟不现身?
不光是文武百官候着,宫外的百姓们也都聚集在街头市井,候着宫里流传出来的第一手消息。
第1074章 新皇登基
姬无瑕今日没凑在闹市的茶楼酒肆里听热闹,她去了观崖楼,坐在靠窗的位置,转头看着窗外的碧海。
观崖楼位置较偏,人就少得多,但他们谈论的也少不了今日举行的大典。
眼下宫里正举行新皇的登基典礼,等礼成以后,大殿下就会成为蓬莱的新一任皇帝。
大家都在等。
终于,朝殿外终于有人唱和道:“大殿下到。”
文武百官当即分列两边恭敬相迎。
那人影自殿外晨光里踏入,步履沉缓,徐徐走来。
他自百官中间走过,百官垂着头见得那一袭衣角如常,不由顿了顿,偷偷顺着往上看了看,却见大殿下竟然只着了一身常服。
新帝衣冠已然早早送了去,今日大典他理应是龙袍加身的才对。
不光是个别官员,很快文武百官都注意到了这点。
大家都一头雾水。
随着他入朝殿来,上方的老太监便开始宣读先皇遗诏。
行渊经过宗室亲王时,宗室亲王躬身行大礼。
他经过小皇子长景时,长景亦是有模有样地行礼。
彼时百官听得清清楚楚,也毋庸置疑,先皇遗诏确确是将皇位传于大殿下穆渊。
然而,长景向他行礼时,他停了下来。
长景身体一颤,经过上次的家宴事件以后,到底是对这位皇长兄存有敬畏之心。
长景见皇长兄就站在他跟前,他害怕得开始打哆嗦。
这时,先皇遗诏宣读完毕,文武百官齐齐下跪参拜新皇。
长景十分惶恐,他看见大家都跪下了,他便也跟着一起跪。
可是那小身板却还没来得及跪下去,长景就忽而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他竟然是被皇长兄给一把提住了后领。
而且还像提萝卜头一般把他整个人都给提着离了地。
行渊拎着他步步登上殿首台阶,走到那皇椅边。
随之行渊就将长景拎着放坐在那皇椅上。
长景直接吓呆了。
边上老太监见状,并没有太多惊愕,仿佛也早有了预感。
这位大殿下若真想坐这个位置,又何必迟迟才去请遗诏。
行渊道:“诸位请起。”
百官这才起身,结果就看见大殿下站在皇椅一侧,而那皇椅上坐的人竟然变成了小殿下!
百官非常震惊。
“这……”
“敢问大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遗诏上理应是大殿下继承大统,为何又是小殿下坐于龙椅之上?”
长景也很慌乱无措,紧紧揣着小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渊道:“我奉遗诏承大统,只游散在外多年,不擅国事,今禅位于穆长景。我为长兄,会辅他成年、接掌朝政,待他能治国安邦、勤政爱民为止。”
百官面面相觑,全然没了主意。
行渊扫视一眼众臣,道:“诸位可有异议?”
事已至此,那皇椅上的人都已经坐定了,于是朝臣们短暂踟蹰片刻以后,陆陆续续地下跪拜新皇。
大殿下虽不承袭大统,但会辅佐新皇成年掌政,这也等同于是大殿下亲理国事,只是他终究是无心皇位。
朝臣百官们又还有何可说的。
最后文武百官全都跪地,行参拜大礼。
待百官朝拜完,又移步至殿外的广场上举行祭天仪典。
这祭天大典上达天听、下诏臣民,典礼完成之时新皇便也顺利即位。
长景还是个胆怯又呆滞的模样,宫里没有制他的龙袍,只得临时找了一件金色小袍子给他穿上。
行渊领着他,让他往哪里站他便乖乖往哪里站,让他做什么他就照着做什么。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后宫,皇后也着实震惊,问前来报信的太监道:“你说他禅位给长景了?”
太监应道:“正是。往后由大殿下辅佐皇上理政,直到皇上成年为止。”
皇后闻言,挥挥手让太监退下。
后来皇后仔细想了想,尽管最后是长景当了皇帝,但有行渊辅佐,这样的结果仿佛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就算行渊不坐那皇位,也照常把持朝政;只要有他在,想必就不会给容家任何空子。
第1075章 他来了
同时,消息也传往了宫外。
翘首以待的百姓们无不哗然,消息灵通的各茶楼酒肆、街坊市井都炸开锅了。
百姓们口口相传,越传越开,由最繁华的京城中心向外扩散。
到最后,姬无瑕在观崖楼里也能听见那宫城里的最新消息。
“听说今日登基的不是大殿下,而是小殿下。”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现在坊间都传开了。”
“那遗诏不是留给大殿下的吗,怎么又变成小殿下即位了呢?”
“是大殿下禅位,往后大殿下便是摄政王了,专门辅佐新皇打理朝政。”
姬无瑕支着头看着窗外,碧海蓝天,阳光灿灿,那海浪一浪一浪地打在沙滩上,镀上一层雪白的浪边儿。
她听着旁人讨论的内容,又听着窗外忽远忽近的浪涛声,她不由自主地缓缓扬起嘴角,眼神比阳光才璀璨。
她从窗外收回视线来,对楼里的小二扬手招呼道:“你们这里的果子酒,每样都给我来一壶!”
宫里的仪典陆陆续续到收尾,已经是午时了。
长景回到殿中,坐回到龙椅上。
那龙椅宽大得很,衬得他更加小个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坐着就坐着,动也不敢多动。
满殿的太监都等着受差遣,但长景浑然不知如何自处。
于是殿上僵着就僵着了。
后行渊一脚踏入殿中来,殿上宫人们立即恭敬行礼。
行渊看了一眼座上的长景,知晓他今日是受了大惊,便吩咐道:“送皇上回去休息,给皇上传午膳。”
长景的贴身太监也是行渊挑选的,太监上前把长景搀扶起来,细声细气道:“皇上,咱们回宫用膳吧。”
长景这才跟着走,经过行渊身边时,他顿了顿脚,怯生生道:“皇长兄要和我一起去用膳吗?”
行渊道:“我不了。”
尽管他不同长景一道用膳,长景走后,殿上的太监还是问:“还是额外给王爷传膳吧,这都午时了呢。”
行渊早年便已受封亲王,而今他禅位于幼弟,又辅君摄政,是当朝的摄政王无疑。
行渊道:“不必,我还有事。”
于是乎,宫人们都觉得这位摄政王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才会连午膳都顾不上吃也要匆忙出宫去。
彼时,行渊出宫登了马车,阿绥道:“姬姑娘在观崖楼里。”
行渊道:“去观崖楼。”
他到了观崖楼,径上二楼,一眼就看见姬无瑕坐在那靠窗的桌边。
桌上摆满了许多只酒壶,还有许多只酒杯,每一只壶里斟出来的果子酒芳香色泽均不相同。
姬无瑕正挨个挨个地一一尝来。
那果子酒着实清冽爽口,她一口气喝好几杯都还觉不够。
后来,行渊在她对面坐下,她一掀眼皮看见他,不由得又定睛细看了看,而后眼里生开明亮又光彩的笑意,道:“我还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呢,你忙完啦?”
行渊道:“忙完了。”
姬无瑕道:“来,吃酒!”
她说着就一边递给他一杯酒,一边自己端起一杯仰头就喝。
行渊道:“当心吃醉了。”
一杯果子酒下肚,姬无瑕满足地长叹一声,道:“我酒量好,这点可吃不醉我。”
行渊看了一眼桌上的各类酒,又看向她,道:“这酒有后劲儿,且像你这么混着吃不难吃醉。”
姬无瑕浑不在意,道:“我很少醉过,不过吃醉了也不怕,你不是来了嘛。”
行渊便也拦她,道:“也罢,我来了,可以随你吃。”
姬无瑕道:“你吃过饭了吗?”
行渊道:“还没有。”
姬无瑕便豪爽地招了伙计过来,道:“把你们这里的醉八仙都来一盘!”
于是两人就靠窗用着午膳,边听着其他桌的食客们津津有味地讨论着今天宫里的大典事宜,姬无瑕听了几耳朵,心里想着,任他们讨论得再激烈,也定然想不到他们谈论的正主就和自己一桌子吃饭吧。
这么一想,姬无瑕就有点飘,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这种时候她当然不忘回头去参与讨论两句。
第1076章 今天很高兴
“你们说这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居然禅位了,是怎么想的?”
“我表示不理解。”
“只能说那位摄政王淡泊名利,无心帝位。”
姬无瑕抻着脖子回头来一句:“各人追求不同,他肯定是有别的更高更好的追求!”
旁人就问:“你说有什么追求是比当皇帝更高更好的?”
姬无瑕道:“那多了去了,比如,当皇帝能有时间和心情像此时此刻这样在这里小酌一杯、观海听谈吗?”
行渊给她夹菜,道:“专心吃饭。”
姬无瑕拈着酒杯,跟行渊手边的酒杯碰了一下,兴致勃勃道:“来,干一杯。”
行渊看她仰头喝干,便也拈了酒杯饮了一口。
两人时而听着楼里食客们的侃侃而谈,时而看向窗外那广阔的海面,三五成群的白鸟展翅悠然而过。
万物都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光泽。
等酒饭后两人从观崖楼里出来,已是半下午时分。
姬无瑕往那楼前一站,迎面风一吹,要不了一会儿她就有些头重脚轻了。
她知道这果子酒有点后劲儿,但没想到混着喝后劲儿还挺大。
没多耽搁,行渊把她塞进马车里,阿绥就驾车打道回府。
姬无瑕倚着车壁,行渊见她脸上飞起红霞,就晓得这家伙是真吃醉了。
但她嘴上不肯认,她只是道:“我还没醉,我清醒得很。”
行渊道:“我没说你醉了。”
姬无瑕道:“我起码还能再喝两壶。”
行渊看她道:“那要不要起码再给你弄两壶?”
姬无瑕回看着他,在他的眼神注视下莫名的怂,便摇摇头道:“算了,还是下次再喝吧。”
马车缓缓驶过,姬无瑕沉默一会儿,试图找回点场子,又道:“想以往,我在江湖上喝酒的时候,一坛两坛都不是问题。就跟喝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