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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眼前昏迷的女子没醒,溪对面那个红着眼的魔头倒是先醒了。
纪瑛悚然一惊,立即转过身牢牢握住手中的短刀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封鸣抬眼朝她看了过来,目光中的杀气比之前已褪去不少。纪瑛不敢松懈,见他走过来,不由得抿着嘴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很快就会有其他人过来,你……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她像是不太习惯开口说话,本该是句威胁的话叫她说出来也软绵绵的如同商量。
于是本该一脸煞气的男子微微挑了下眉:“你会说话?”
他声音嘶哑,语气之中却无杀意。纪瑛隐隐觉得他这话问得古怪,于是并不应声,只盯着他手中的询意,怕他突然发难。
封鸣却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纪瑛见他压低了眉眼轻笑一声:“还打着这把剑的主意,刚才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杀了我?”
纪瑛起先没反应过来,等他转身丢下林中的人朝着山下走去,她才蓦地回过神,微微睁大的眼睛,向前走了几步:“你……你还记得我?”
暮色中,男子没有回头,他只冲她摇了摇手,留下了一句:“后会有期,小哑巴。”
纪瑛神情复杂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不知今日仓促相遇,到底是他放过了她们,还是她放过了他。
那之后不久,八大门派的人果然很快找了过来。
纪瑛这才知道,她从封鸣手里救下的女子是星驰派掌门之女朱小小。八大门派追了封鸣几个月,终于在走马川将人围住。可还是叫他借着地势之便,将前来追杀他的众门派弟子耍得团团转,最后在狼首坡连杀数十人,挟持朱小小逃了出来。
……
“等八大门派的人找到她们时,封鸣早已下山。起初星驰派掌门听说是瑛姑娘救了自己的女儿,对她不胜感激,还说改日必定登门拜谢。结果没过多久,江湖上就起了传言,说错金山庄的南宫瑛与封鸣早有私情,这次走马川围剿失败,就是因为她通风报信,私下里放走了他。”
祁元青说到这儿也不禁叹了口气,他看了眼一旁神情变化不定的南宫仰,又继续说道:“这次围剿原是白羽门牵头,方掠因为顾念朱小小的安危才使封鸣有机可乘,逃离走马川,事后也受到了责罚。朱小小醒来后,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去向白羽门掌门求情,她说自己中途醒过来一回,正好听见了封鸣与瑛姑娘的对话。称他们二人原本就是旧识,当天瑛姑娘本有机会杀了血鬼泣,却故意在八大门派赶来之前私下放走了他。这次八大门派齐出,仍不能擒下封鸣,本就大失颜面,听说此事之后,便都上门要来讨个说法。”
那时候南宫雅懿正在闭关,南宫易文出面调停。但那日林中除去封鸣与纪瑛外,只有朱小小一人。封鸣向来杀人如麻,若不是手下留情,又怎么会留下二人性命?
再加上纪瑛向来少在人前说话,一时间在众人面前被逼问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落在其他人眼里更像是言辞闪烁,似有隐瞒,侧面坐实了朱小小的指证。
“总而言之,她最后不愿拖累旁人,于是脱了南宫家服,与南宫家断绝了关系,离开了错金山庄。”碍于南宫仰在场,祁元青将当日的情形说得含糊其辞了些,但是在场几人稍加思索,也明白纪瑛最终走到这一步,与南宫家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幽幽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所以真的是她故意放走了那个魔头?”
“不是!”南宫仰斩钉截铁道。
纪瑛离开错金山庄时,他也才不过十几岁,没有本事拦住她,但这么多年却始终坚信当年的事情必定有什么误会。因此去年听说有人在唯州见到了纪瑛,这才无论如何要跟着南宫易文一同前去找她回来。
祁元青最了解南宫仰对这件事的态度,尽管如今整个江湖都已经认定了纪瑛与封鸣有染,他也决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上半句。祁元青忙岔开话题:“不过你就眼睁睁看着南宫伸以这小人手段得逞?万一方掠当真拿下了试剑大会头名……”
南宫仰平定了一番情绪,才开口道:“方掠武功是不错,但不见得就当真就是天下第一了。错金山庄以铸剑立身,有朝一日等我能铸出同庄主那样的剑,何愁无人赏识。”
这话很不像他能说出来的,终于有了几分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就连闻玉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南宫仰见她看着自己,感到些许不自在,故意恶声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闻玉转开眼道,“只是觉得我以前倒有些看轻了你。”
她这话实在是大大出乎南宫仰的意料之外,于是只见他先是一皱眉,片刻后脸色渐渐发红,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轻轻哼了一声,像是不大高兴,可嘴角却又止不住地微微上扬。
卫嘉玉站在一旁,听二人这番对话,转开了目光神情显出几分冷淡。几人中,只有个子最矮的幽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若有所思地仰头朝他看了过来。卫嘉玉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掩饰一般伸手虚虚遮住了她的目光,挡住了她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卫嘉玉:吃醋中,勿cue。
第88章 旷朗无尘
几人闲话的功夫; 不远处的剑桩旁似乎发生了争执。南宫仰见几个白羽门弟子围在一处,方掠也在其中,于是起身走到近前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负责登记的南宫家弟子见了他如蒙大赦; 忙不迭地将他拉到身旁小声道:“这位方公子取了剑过来登记,等我写了一半又要反悔; 这……历来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南宫仰听了这话; 转身问道:“方公子对这剑有何不满?”
方掠神情略带几分不自然:“我拿错了; 想换一把。”
跟来看热闹的祁元青看了眼他手中的剑; 只见剑柄上系着一条红绳,像是故意叫人做了个记号; 心下了然:“方公子这话说的; 什么叫做拿错了; 你原本是打算拿哪一把?”
跟在方掠身后的其他几个白羽门弟子听见了; 气愤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怀里抱着另外一柄剑,只见那把剑上也系着一条红绳; “方师兄原本就是打算要的这把,只不过同我的换错了; 才想着换回来罢了。”
南宫仰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不耐烦将事情闹大; 于是对一旁负责登记的弟子说道:“他们两个既然同是白羽门弟子; 将册子上的名字换一下便是。”
谁知他刚说完,那白羽门弟子却断然拒绝道:“不行; 这柄剑我们不要了; 只要方师兄手里的这柄。”
他们带着剑到了这儿; 却要将剑换了; 对这把剑的铸剑师来说; 可算是大辱; 他这一退,再不会有旁人愿意取这把叫人退换的剑了。
南宫仰脸色冷了下来:“方公子总该给我们一个理由。”
方掠镇定了几分,温声开口道:“一时不察拿错了剑虽是我们的疏忽,但此事要仔细说起来,也确实是你们错金山庄这边先坏了规矩,这把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南宫仰听他这样一说,忽的一愣,转身同身旁的小弟子问道:“这剑的主人是谁?”
那弟子一张脸早已皱成了个包子,附耳上来轻声回答道:“是瑛姑姑的无尘。”
南宫仰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张脸瞬时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良久没有作声,过了片刻才沉声道:“让他换。”
那弟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真的?可这……”
他话没说完,瞧见南宫仰暗暗鼓起的牙腮,知道他是不愿将事情闹大,只好忍气吞声,将写了一半的名字划掉,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委屈,不由得小声嘟囔道:“凭什么呀……”
南宫仰心中比他气上百倍,这会儿也不知是在劝他还是劝自己:“不是什么人都配用无尘。”
他这话声音虽小,但还是叫站在不远处的白羽门弟子听见了,只见方掠脸色一僵,他自觉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忍让数次,此时语气终于也有些不快:“这剑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开刃日上,南宫少侠不要因为一己之私,将气撒在旁人身上。”
南宫仰到底是个受不了气的少爷脾气,闻言呛声道:“谁说这剑没有资格?”
“这剑的主人是谁你心知肚明,她既然已经不是南宫家的人,她的剑自然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儿。”
南宫仰冷笑一声:“她是不是南宫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方掠面不改色:“既然如此,你不妨问问其他人,听听旁人怎么说。”
他这话分明是料定了南宫仰不愿将事情闹大,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把剑的主人是谁,叫南宫瑛再在这种场合受人非议。
可正在这时,却听一旁有个童声问道:“小满看了这么久,就没有一把看中的剑?”
应话的女子回答道:“这会儿才来,好剑早已叫人挑走,剩下的我看都不怎么样。”
这声音有些耳熟,方掠回头一看,果然便瞧见昨日刚在山庄门外碰见过的卫嘉玉几个。闻玉和幽幽跟在他身旁,三人像是逛灯会似的,只抬头对剑桩上那些剑指指点点,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卫嘉玉最先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于是也转头冲着几人微微颔首,随即视线又落在那柄无尘上,神情微微一动,对一旁的人说道:“我看那把剑倒很不错。”
闻玉听见这话,依言循着他的目光朝无尘看去:“你如何就知道那把剑好?”
“此剑剑锋薄韧,剑色如雪,一看便是以上好的东海琉璃铁淬火炼成。琉璃铁遇火难融,起码要在火中炼上三遍,再以雪水浇筑,如此冰火两重天来回打磨,才能铸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卫嘉玉说完,又对那位抱着无尘的弟子淡淡恭贺道,“这位少侠倒是好眼光。”
能叫卫嘉玉夸一句好眼光,放在平时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眼下几人听完他这番话,脸色青红交加,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
不过南宫仰很高兴,他轻轻哼了一声,故意同闻玉说道:“正巧这剑他们不要了,你要是喜欢,这柄无尘就是你的。”
闻玉有些意外,不过又像生怕他们后悔,立即道:“好,我要了。”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那抱着剑的白羽门弟子心情又有些复杂起来,尤其是卫嘉玉刚刚夸过这是一柄好剑。于是他不甘不愿地将剑递了出去,口中又忍不住说道:“你要就拿去,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把剑的主人可是——”
开刃日上用这种从剑桩上选剑的方法,就是为了防止有铸剑师与参与比试的弟子私相授受,提前知道剑主人是谁。那白羽门弟子脱口而出“南宫瑛”三个字时,南宫仰的脸色终于完全阴沉下来。
方掠也在一旁道:“你们南宫家既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人知道这剑的来历?”
南宫仰气得不轻,倒是一旁的闻玉忽的问了一句:“那和这剑有什么关系?”
那白羽门弟子不料她是这个反应,竟一时不知应当如何接话。一旁的方掠皱眉道:“但南宫瑛早已不是南宫家的人,她的剑如何还有资格出现在试剑大会上?”
“试剑大会上的剑原本也并不全都出自错金山庄,”卫嘉玉抬眼道,“封鸣虽有血鬼泣的恶名,但询意剑若是在此,难道方公子会认为它没有出现在试剑大会上的资格吗?”
方掠哑口无言,毕竟这次试剑大会,要说一半的人是为了封鸣前来,另有一半恐怕都是冲着他身上的秋水剑诀和询意剑来的。
“这把剑如何与询意相比?”方掠仍是不肯承认,“我看卫公子未免高看了它。”
闻玉听了挑眉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用你手里的这柄剑接我一招?”
“你说什么?”
“你既然认为这剑不够资格,不如与我对上一招。”
比武之地最是看重实力,开刃日上原本也是刀剑优胜劣汰的场合。但听她这样一说,方掠还是觉得有些可笑:“你是剑宗弟子?”
“不是。”
方掠猜她也不是,毕竟九宗其他参与比试的剑宗弟子早已出发去剑桩挑选一柄趁手的剑,只有她身穿文渊宗服,还有功夫在这儿耽搁时间。若不是方才她和卫嘉玉那一番对话,甚至没人会以为她是这次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
他看向一旁的卫嘉玉,语气中也不免带了些刺:“剑宗如此青黄不接,九宗如今竟是连文渊弟子都要派来参加比试了?”
卫嘉玉笑而不语,但是显然并不准备出声阻止。
方掠见状咬牙:“好,你若是接得住,我便承认你手里的剑有资格出现在今年的试剑大会上。”他们几次三番挑衅,要是自己再退难免叫其他人看了白羽门的笑话。
二人这边的动静终于也引来了不少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