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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茶叶香味飘了出来，刘药师眼睛立即就瞪大了。
“这是狮峰龙井？”他快速捧过了茶罐子凑近了闻。
“不错。刘老不愧是爱茶之人。”一边的秦舒说道：“狮峰龙井嫩叶包芽，直挺扁平似碗钉，其表光滑匀称，芽毫隐藏稀见，以色泽翠微嫩黄出名。此香气鲜嫩舒朗，清明透气。品尝间口齿留香，舌尖留有无穷回味，此乃茶之上上品。刘老，您若是去过江南，一定有品尝过此茶吧？”
“何止是好茶，想当年刘某就是因为喝了兰老头那点狮峰龙井，才被他赖上的。要不然我今日就已离开此地，哪里会凭白等着你们过来！”刘药师瞪了兰老伯一眼：“一定是你这老家伙说出来的，否则他们怎么知道？”
兰老伯连连摇头：“这话我可不认。我和这几个小辈统共才见了两回，哪里能说的了你那么多事？再说了，这狮峰龙井可是皇家贡品，除了江南马家，其余的不都是在皇上赏赐的达官显贵家中。那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老头我怎么会为难这些小辈？”
刘药师闻言放下了茶罐子：“你们寻我相助，不必拿这贵重的东西来。”
深知刘药师有所顾忌，楚卓道：“不瞒刘老说，我家在京城还算有些门路，这些狮峰龙井每年都能有些，我不爱喝茶，这些茶往年大多送人了。所以，刘老不必有负担。”
“此话当真？”
“当真。”楚卓郑重点头。
闻言，刘药师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重新抱起茶罐子，如获至宝的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刘某就不与你推辞了。手伸出来吧。”
楚卓微愣，一旁的兰老伯连忙道：“还不快伸手，这老头难得这么爽快，肯为你治疗。”
“哎，你话可别说早了，能不能治还两说。”
“你刘大药师出马，什么毒解不了，更何况这毒，当年我就见你治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起嘴来，楚卓缓缓落座，回望程昕等人一眼。
程昕和黛丽丝都很激动，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众人安静了下来，刘药师闭目搭脉，片刻之后，摇头道：“陈年旧疾，这毒早已入了五脏六腑，想要拔除，难啊。”
楚卓见到刘药师摇头，就已做好了准备，却不想他这话与往日那些太医、大夫说的不同。
只是难，而不是不能？
他瞪大了眼。
“小子，你这副样子做什么？难道还不能让人觉得难了？”刘药师蹙眉。
“不不，刘老误会了，您的意思是说，这毒能解？”
“是啊，只不过麻烦了些。用的药多了些”
“只要能解了我哥哥的毒，再困难再麻烦我们也不怕。药的话您也尽管放心，需要的我们尽全力去买。”程昕道。
刘药师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刘某说的是想要解这毒，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做到了。这毒藏在他体内那么多年，早就盘踞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要想拔除，那得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去除。所以，得耗大把时间和精力啊。”
“如果您真的有办法解了我这毒，无论多久，无论多难，我都会坚持。”听了这话，楚卓波澜不兴的神情终于变了。
“你们还是误会了。不是你们的问题，是刘某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原本刘某只打算在此地逗留三日，能为你解了毒最好，不能解刘某也要走了。可如今既然收了你这茶，你这毒刘某又恰好能解，可偏偏刘某没时间解，那你们说，这该如何？”刘药师一摊手，神色无奈。
楚卓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若是让刘药师为难了，那就”
“那就让我哥哥跟着刘老您！”程昕道：“我哥哥久病不能行，若是能有机会摆脱此毒，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无论如何都是要试一下的。刘老，您是打算去哪？我哥哥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刘药师眉头深锁，沉思片刻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刘某此行是打算去关外，寻一株沙漠仙人掌，此行风餐露宿，你哥哥跟着恐怕要受苦啊。”
“无碍。我们派人护送，一路上都有人照料，刘老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干预您的行程。一路上的通关碟也无需您操心，这样可行？”秦舒说道。
第233章 同去关外
“随行伺候，这人岂不是很多？”刘药师皱着眉头，显然并不乐意。
一侧的兰老伯凑到刘药师耳边小声道：“这伺候的人多还不好啊？你少不得还能跟在享享福。他们这派头你也看出来了，非富即贵，这沿途的关卡你都无需操心，这得省多少心啊？要我是你，都该偷着乐了。再则。这关外那么危险，你年纪又那么大了，有他们照应着，也让老头我放心不少啊。”
“我哪里年纪大了！”刘药师瞪大眼。
“你没老？你看看你这背，再看看你这头发，你行行好，要点脸吧！”
刘药师气的吹胡子瞪眼。
“别说这几个年轻人与我还挺投缘的，不久前还替我解决了那些娄岳使臣留在这里的麻烦，这人情你就替我还了吧。”兰老伯拍拍刘药师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刘药师心中其实早已同意，不过他还是问道：“此去关外，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你真的想好了，要跟着刘某过去？”
楚卓点头，就要开口。
“且慢。”刘药师阻了他的话：“你这年纪，该承担家中责任，至少此事得告知父母长辈，以免他们伤心。这样吧，给你一日时间，你回去好好与家中商量。若是明日愿走，就派人送封信来，刘某在这再等你两日。若是不走，也请告知刘某，刘某明日便走。”
“多谢刘老。”楚卓郑重一礼。
几人回到京城已是傍晚，程昕从马车上下来，上了楚卓的那一辆。
“你要跟我们回王府？”黛丽丝问道，她的眼眶有些红，显然方才是哭过了。
程昕心中了然，点头道：“是啊，好久没见母妃了，想回去看看。”
“那你怎么不带秦舒一同回，也好一起吃个饭。”
“他回去还有事，改日再和他一起回。”
程昕看向一侧的楚卓，他闭目凝神，不发一言，想来是在认真思索方才的事。
程昕没去打扰，闭口不言。
和程昕想的一样，三王妃在听闻楚卓要离开京城，随一位草药师去关外，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卓儿，那药师当真能救治好你的病？他莫不是想骗你一同去关外吧？如果他真的能医，母妃愿意花重金相聘，请他留在京城安心给你诊治，他要的东西，王府会派人去给他找。
你这身子骨，从小就弱，这么多年从未离开过王府。那边关风沙极大，天气恶劣，你如何能扛得住？
母妃舍不得你啊，母妃守着你，还能有个盼头，可你若是不在，母妃守着空空荡荡的王府该怎么办啊！”
三王妃又是担忧又是难过，情绪变得极不稳定。
楚卓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焦虑的三王妃，他连忙安慰道：“母妃您放心，那人的本事儿子是见识过的，他能一眼就瞧出儿子的顽疾，还有他给儿子煮了一碗药，喝过当下虽然极其难受，可过后体内竟然轻松了许多，让儿臣第一次赶这么远的路回来不觉得累。
母妃，这么多年，您为儿臣操碎了心。以前儿臣不敢想，只能这般拖累着母妃。可如今有一线生机，儿子就治好自己的身体，以后该换儿子来好好保护母妃，好好尽孝。”
楚卓跪在了三王妃身前，三王妃闻言泪流满面一把拥住了楚卓。
“卓儿，你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母妃最大的尽孝。母妃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只求你平平安安啊。”
“母妃，哥哥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能有机会解了毒，就能重新做回正常人。您该感到高兴才是啊。”程昕上前道。
三王妃抬眸看向程昕：“你也觉得你哥哥该去？”
“是。母妃若是不放心，到时候多派点人。沿途还有那么多府衙驿站，通通派人打点好，必不会让哥哥在途中受半点委屈。或许哥哥还不到关外，这毒就解好了。届时，哥哥就能回来陪您了，说不定还能给您带一个漂漂亮亮的世子妃来。”
说着程昕的目光瞥向了黛丽丝。
黛丽丝听到世子妃，还有些担心，待看到程昕是看着她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鼓起勇气道：“王妃，我，我想陪着世子一同去。”
“不可，一路奔波，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受罪？”楚卓第一个不同意。
黛丽丝道：“我从小就在蜀地长大，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可不是养在你们京城娇滴滴的世家女。关外除了风沙大，和我们蜀地没什么区别。再说了，普天之下，有多少人一生中能有机会去到关外的，我想去看看那的风土人情，还不行吗？”
“不行。”楚卓板着脸。
“为何不行？你不让我去，我自己去！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丫鬟，我想去就去，你管不着！”黛丽丝赌气道。
“黛丽丝！”
黛丽丝梗着脖子一脸难过：“你凶我！”
“我，我没有凶你，我只是”
“你就是凶我，你觉得我那是受罪，可是与其让我在王府里日日为你担心，还不如让我和你一同前去。我，真的不怕辛苦，我还能替三王妃照顾你的。”说着，黛丽丝转头看向了三王妃。
却不想程昕和三王妃看着他们俩互动，早已笑得一脸欣慰。
三王妃道：“黛丽丝想去，那就去吧。母妃就将卓儿托付给你了，望你一路上能代母妃好好照顾他。”
“一定，我一定好好招呼。”黛丽丝闻言乐开了花。
楚卓听到三王妃对着黛丽丝也是以母妃自称，顿有所感，他瞥了黛丽丝一眼，笑着摇摇头。
这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他心中自然也想黛丽丝能一路同行，可是碍于世俗礼仪，他怎么能这样带上一个姑娘？
可有了母妃这话，他那颗摇摆的心就找到了方向。
“黛丽丝，等我们回来，你就做我的世子妃可好？”楚卓一脸认真的看着黛丽丝。
黛丽丝陡然一惊：“你，你说什么？”
楚卓又重复了一遍，却不想黛丽丝红着脸跳脚道：“谁说了要当你世子妃的？我跟着你，只是想去看关外的风景，谁要做你的世子妃了！”
说完，黛丽丝转头就跑走了。
楚卓石化：“她，她这是拒绝？”
第234章 失踪
三王妃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的傻卓儿，黛丽丝哪里是拒绝？她那是害羞！你也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说出口……”
“儿子是认真的，一点都不随便。”
“哈哈，母妃，哥哥难得开窍，你就原谅他吧。”程昕朝门外努努嘴：“哥哥，你还不去追，小心黛丽丝羞得跑了。”
听了程昕的话，楚卓才加快脚步追了出去。
“母妃，您别担心了，这两日您帮着给哥哥收拾点行李，无需太多，紧着要紧的东西带。其余的沿途路上都是能买的。”程昕挽过三王妃的手臂，道：“还有，等哥哥离府了，我会时常来陪您的，绝不叫您孤单，可好？”
三王妃微笑着点了点程昕的鼻子：“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这话还真是不错。”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母妃之前错过了太多。”
“母妃，往事不提了，咱们一切向前看。对了，我的鲜衣坊最近来了好些蜀地的绸缎，您何时有空和我一起去看看啊？”
三王妃兴致缺缺：“母妃年纪大了，对这些不讲究了。你若是想看，不如寻几个年轻的姑娘一同去。”
“可我就要母妃陪着啊。年轻姑娘看的就是个新奇，哪有母妃有品位？”
“你呀，这张嘴真真是了不得，说的母妃还非陪你不可了。”
程昕莞尔：“那母妃到时可得好好教教我……”
……
楚卓离京的事，王府秘而不发，直到半月之后，才有消息传出这位常年不出府的世子要去江南游历。
此事在京城并未掀起太多波澜，因为这位世子在世人眼中是个神秘的活死人，提及他，大多数的人也只是唏嘘同情，在那之后就抛诸脑后。
闷热的暑季，程昕和秦舒两头劝说，总算让老安国公夫妇以及三王妃同意到郊外的避暑山庄去。
有程昕和太夫人的陪伴，三王妃每日有聊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根本就无暇伤春悲秋。再加上楚卓深知是三王妃性子，所以每隔几日都让人送回了信保平安。
程昕和三王妃总是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