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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擦去眼泪细细看时，却只看到华若雪微红的眼睛，除此之外，哪里有泪水呢？
“小雪啊。”
温明月哽咽叫了声华若雪，像是从前那样宠溺又温柔。
听到这声音，华若雪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抱住了温明月。
“我在。”
已经白发苍苍的温明月，因为华若雪这一个拥抱，更是潸然泪下无法自控。
这一切怎么就演变到了这一步呢？这好好的人生，怎么就变得如此千疮百孔呢？
面对战枭城的默然，战敬昭深吸一口气，许久，他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说罢，战敬昭走到凤毓凝面前，说道：“丫头，谢谢你对枭城的不离不弃。”
凤毓凝对战敬昭恨不起来，她也没理由去恨战敬昭。
毕竟当年与战家的冲突里，战敬昭从未欺辱过她，甚至还曾保护过她，她都记得。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哪怕为了孩子，也不会弃他于不顾的。”
顿了顿，凤毓凝说道：“而且我做这么多，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白白被人欺负，我不能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头，九死一生的滋味，你们体会不来的。”
温明月抬起头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她转动着轮椅往前几米，与凤毓凝只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
“丫头啊，对不起，当初是我糊涂，我……我只顾着战家的利益，只顾着自己的算计，因此伤害了你，今天我来这里，是想亲自对你说一声抱歉。”
温明月声音沙哑，她的眼神自责又懊悔。
“我以为自己还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运筹帷幄，我以为我能将任清与柳潇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我高估了自己，这才给了柳潇潇可乘之机，害了我，害了枭城，也害了你。”
她看着凤毓凝说道：“后来当你用自己的命换我离开时，丫头啊，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活着，你却死了，我一直等啊盼啊，可到最后，还是听到你……”
温明月强忍着眼泪，哽咽说道：“这五年来，支撑我活着的理由就是给你报仇，就是等着枭城好起来。”
所以当得知凤毓凝没死时，温明月只觉得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也似乎在愈合，也似乎有些温度。
凤毓凝的神色一直没有变，甚至她坐在原地都没动一下。
“小幺！”
凤南征上前几步轻声提醒。
不管原谅不原谅，起码总说句话吧。
他不会强迫女儿什么的，也不会像个老好人似的劝慰女儿去原谅那些曾经带给她伤害的人，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个心疼女儿的父亲。
许久，凤毓凝终于抬起了眼睑，终于看着温明月。
“所以呢？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你？我说原谅你之后呢？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形同陌路？”
第266章 哼我们吃醋了
形同陌路？
听到这话，温明月的后背陡然一僵。
她已经是即将入土的老人了，她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到了她这个年龄，想要的无非就是子孙承欢膝下安享晚年而已。
当初，她之所以来到北城，就是因为凤毓凝怀孕，她也是个俗人啊！
就在俩人陷入僵局时，楼梯间忽然传来多乐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妈妈，我想喝水。”
众人都寻声看去，只见多乐穿着小睡裙，光脚站在楼梯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哎，好，你下来，妈妈给你倒水喝。”
凤毓凝回过神来，她看到女儿，原本紧绷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走到楼梯口，她对着女儿招手，示意她下来。
多乐扶着栏杆下来，一下子扑进了凤毓凝怀中。
“妈妈，我想你陪我睡觉。”
依偎在母亲怀中，多乐紧紧抱着凤毓凝的脖子，奶声奶气撒娇。
“好，一会儿妈妈就陪你睡觉，多福呢？他没醒？”
凤毓凝温柔一笑，揉了揉女儿蓬乱的发。
“妈妈，我也醒了。”
不等多乐回答，楼梯间又传来多福的声音，嗯，很清醒，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多福穿着小短裤小背心，脚上还穿着小拖鞋。
他自顾自下楼，然后用严肃的表情扫过客厅里每一个人。
这些大人真的好幼稚哦，真以为小孩子睡觉是雷打不动吗？
外面那么大的雷声，家里还这么吵，他怎么能睡得着？
“你也要喝水？”
凤毓凝看着儿子下来，她笑着问道。
“我不喝水，我就是下来看看热闹。”
多福老实回答完，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战敬昭与温明月。
“诶？爷爷？太奶奶？你们，你们是来找我们玩的吗？”
多福先是吃惊，旋即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原本伏在凤毓凝怀中的多乐听到这话，也忙挣扎着从母亲怀中下来，直接扑到战敬昭面前。
“爷爷身上湿漉漉的，不能抱多乐。”
看到多乐直接往自己怀中扑，战敬昭忙后退几步，歉意说道。
他不在乎什么，但孩子小，又刚睡醒，自己这一身湿漉漉的怎么抱孩子？万一孩子因此着凉了怎么办？
“妈妈，这就是我的新朋友哦，我们在医院认识的，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爷爷，这是我的太奶奶。”
多乐很是喜悦，她一手牵着战敬昭，一手牵着温明月，笑眯眯望向凤毓凝。
看着女儿眼中的喜悦，听着她骄傲的语气，凤毓凝心中哪怕再大的气，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多乐喜欢他们？”
凤南征笑着问道。
面对姥爷的询问，多乐重重点了点头。
“嗯！多福也很喜欢爷爷和太奶奶哦，他们可疼爱我们了，之前在医院里，陪我们玩了好久好久。”
顿了顿，多乐望向凤毓凝。
“妈妈，以后让爷爷和太奶奶来我们家好不好？我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凤毓凝没有即刻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凤南征笑出了声。
“哟，你们这俩小坏蛋，我天天陪你们玩儿，也不见你对我这么亲呢！”
多福撇嘴，说道：“姥爷你骗人，你哪有天天陪我们玩儿，你总是工作，总是出差，哼，在你心里，工作比我们更重要！”
这直白的抗议，让凤南征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哎哟喂，我家宝贝多福这是对姥爷有意见？好，以后我一定改正，我不工作了，专门陪你们玩儿，好不好？”
听到这话，多福依然皱起了眉头。
“可如果你不工作的话，我妈妈就很辛苦，她不光要赚钱养我和多乐，还要养你！”
凤南征笑：“你们三个舅舅也工作啊，他们也可以挣钱养我啊。”
“我妈妈说，三个舅舅都不靠谱！”
多乐单纯，直接就出卖了自己的亲妈。
不靠谱的三个舅舅：“……”
这也就是只有一个妹妹，但凡再有个妹妹，他们也就不对小幺客气了，这是看不起人还是怎么滴？
被女儿这话逗笑，凤毓凝的神色也没那么严肃了。
“不许这么说舅舅，我什么时候有说舅舅不靠谱？”
一边替自己辩驳，凤毓凝一边心虚捂脸。
“你经常说的，你昨天还说三舅舅……呜呜呜！”
多乐话没说完，就没亲妈捂住了嘴巴。
小祖宗我求求你别说了，你再这么出卖亲妈，我和你三个舅舅的兄妹亲情怕是要被你断送了。
“小幺，你又说我什么坏话？”
凤知礼笑骂，伸手在凤毓凝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好痛！我说你坏话，你弹我脑门，那咱们就扯平了。”
凤毓凝捂着一点都不疼的脑门，笑得很是厚脸皮。
“你哟！”
凤怀礼上前，揉了揉凤毓凝的脑门，无奈摇了摇头。
趁这机会，温明月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虽然她身上湿漉漉的，但是这牛皮纸袋却完好无损。
“丫头，我知道我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就像你们年轻人说的，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温明月苦笑说道：“所以我也不奢求你现在原谅我，我老了，没几天活头了，所以呢，我今天下午厚着脸皮去了北城其他几家豪门。”
将牛皮纸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的协议，而且都盖着各家豪门家主的私章。
“我这老脸也就这点用处了，这些都是豪门家主的承诺，他们答应会帮你在北城构建起商业帝国来。”
看着那协议上的私章，凤毓凝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自己的父亲也是豪门家主，她非常清楚这个私章代表的含义。
某种程度上来说，私章就相当于古代的尚方宝剑啊。
不管温明月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什么，现在，这些价值不菲的协议摆在面前，足以可见她的诚意。
“丫头啊，我老了，我有我的私心，我就只盼着……你和枭城能好好的在一起，你命苦，枭城这孩子也命苦，但你们又是彼此唯一的慰藉，谁也离不开谁啊。”
温明月眼中含着泪水，哽咽说道：“我不管枭城骨子里流着谁的血，反正我只认他这个孙子，我也只认你这个孙媳妇，战家，我也只交给你们。”
第267章 道歉不只是一句对不起
不得不承认，温明月的话直白却又真实。
凤毓凝与战枭城，他们在这多年的磕磕绊绊中，早已成为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早已成为彼此心尖最软的地带。
就像战枭城这五年间一直在等待凤毓凝归来一样，凤毓凝又何尝忘记过战枭城？
“我已经到了老境，钱财地位对我而言都是身外之物，我唯一在乎的，就是这一份亲情了，所以丫头，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好吗？”
温明月握住了凤毓凝的手，语气里几乎都是哀求。
这一刻，凤毓凝忽然就想起当年在战家老宅里时，温明月对自己的保护。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动机，可不得不说，那段时日里温明月对她的呵护与关怀，是她在江家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情。
她一直都记在心中。
此时此刻，她无法拒绝温明月的哀求，却又无法点头说原谅。
一旁的凤南征适时上前，对着华若雪吩咐。
“你还愣着做什么？老太太淋成这样，你快带老太太去客房里洗漱洗漱换身衣服。”
华若雪回过神来，忙点头说道：“是，是，你瞧我都傻了。”
走到凤毓凝面前，华若雪看着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许久，凤毓凝后退了几步，挣脱开温明月的手。
“雪姨，你带她去战枭城那个房间吧，她腿脚不好，没法子走楼梯。”
听到这话，华若雪一脸喜悦，忙不迭点头答应。
“哎，哎，好。”
温明月看着凤毓凝的眼睛，哽咽说道：“丫头，又你这关怀，我就死而无憾了。”
“那战先生，你去楼上客房也洗漱换衣服吧，这大晚上的，咱们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真要是淋雨着凉可就麻烦了。”
凤南征笑着说道：“明礼，你带你战叔叔去二楼客房，再让佣人拿两套我没穿过的家居服送过去。”
战敬昭看了看凤毓凝，这才望向凤南征，眼中满是感激。
“真是谢谢您了。”
凤南征挥手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客气不客气。”
“我带着老太太去洗漱收拾，你……你去二楼休息吧。”
自打进门开始，华若雪就没看过战敬昭的眼睛，现下，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
战敬昭点头，目送着华若雪与母亲进了房间，他这才跟在凤明礼身后，缓缓上了楼。
此时，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钟。
凤毓凝终于觉得疲惫，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啊。
“那么现在我想问问，我今晚睡哪里？”
战枭城看着凤毓凝准备回房的背影，忍不住问道。
真的，他现在心情很低落的，本想独自一个人安静会儿，结果还被被人抢走了房间……
“你……和我大哥挤挤？你那眼神不愿意和我大哥挤挤，那二哥？诶，也不愿意？三哥……”
当看到战枭城那眼神时，凤毓凝无奈叹息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战枭城笑了笑说道：“我是残疾人，你让残疾人爬楼梯不合适吧？而且还三楼，你就不怕我……”
“你睡我房间，这总可以了吧？”
受不了战枭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