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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沈佑陪着笑脸,把一行人让了进去。
好在沈佑也没有完全忽略他,特意吩咐下人留下来侍候着进苑子沐浴更衣。又着沈金特意跑过来好生解释:
“表少爷莫气,那顾准几人又能在这里留多久真想给舅太太出气,再等几天便是,到时看还有哪个敢护着那个丑女哎,也是少爷先前有事儿脱不开身,若然早早着人接了舅太太一行进来,何至于让舅太太和表少爷受这样的气”
说着叹息着离开,裘玉山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这里又不是国公府,沈佑又能有什么事正自寻思,就听外面丫头低低的声音传来:
“松寒院就那么放着不管吗”
“还能如何那人就是个疯子,谁敢靠近”
“可不,我瞧着人都快打死了,怎么还那么大劲道”
裘玉山越听越奇怪,待换好衣衫,也不往前面去,竟是一路往松寒院而来,待得来到近前,吓得浑身一抖,好险没转身就跑
老天,那是什么
却是松寒院正中间的一个铁柱子上,正绑着一个人形怪物。之所以说是怪物,实在是除了整体的轮廓外,你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人,周身,地上,眼睛所及之处全是一片血红。甚而看的久了,裘玉山觉得整个天空都是血红一片。
怔了半晌,忽然从地上捡起块砖头,朝着铁柱上的“东西”砸了过去,眼瞧着就要砸在胳膊上,却不妨那人垂着的头猛地一摆,被砸中的地方鲜血汩汩流出的同时,那砖头仿佛长了眼睛般闪电般倒飞回来,把个裘玉山吓得连滚带爬的就冲了出来,许是重伤力有不逮的缘故,那砖头正正落在裘玉山脚后面,等跑出好远,再回头看去,砖头竟是在青石板上砸的粉碎。
裘玉山惊得嘴巴一下张成了o型,老天爷,亏得自己离得远,又跑得快,这要是真砸在身上,怕不得弄个大窟窿
这是人还是野兽啊都这样了,还能这样凶猛。
怪不得那些丫鬟们说是疯子呢。
倒不知道,寻芳苑还有这类凶兽。这般想着,眼睛忽然一亮。
准备离开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而优哉游哉的又往苑中而去。
孰料进苑子时,远远的正好瞧见顾准,裘玉山面色变了一下,悻悻的转身往其他地方去了。
沈佑正陪顾准说话,瞧见顾准眼神有异,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拐进另一条路上的裘玉山。当下苦笑一声:
“不瞒阿准说,那是我一个不成器的表兄,名唤裘玉山,自来生在安州,长在安州,所谓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他了。那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人,也就率性些,并没什么坏心眼子,阿准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话里既有给裘玉山开脱之意,更是告之顾准对方的身份
既是姓裘,又是表弟,则必然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后辈了,而顾准立身的根本总管大人葛玉林,谁不知道,根本就是贵妃和五皇子的人。
顾准脸上竟是一点儿惊异之色也无,微微颔首道:“果然是有所仗恃的。”
半晌看了沈佑一眼,颇有深意道:
“井底之蛙也好啊,倒是少了些纷扰。京城里这些日子颇多事端,阿佑呆在这清幽的寻芳苑,倒也清净。”
“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沈佑就怔了一下。这些日子意气消沉,便是管家从京中而来,竟也忘了问。
“也不算什么大事,”顾准一脸的轻描淡写,“就是承恩公家的下人在外为非作歹,逼死人命,不巧,却是正好被大理寺卿撞上,听说皇上很是恼火,言谈中甚而提到过外戚之祸”
沈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虽是顾准说的简单,可承恩公何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元后母族。皇上、元后自来感情甚笃,元后无子薨逝后,为了确保元后娘家一门荣宠,又纳了元后的妹妹为贵妃,瞧当时的模样,分明只要那何贵妃诞下孩儿就会封后,可惜那何贵妃也是个没福的,进宫三年无所出,不得已,把一个低级宫女生的儿子抱到跟前养着,然后好不容易怀了孕,结果刚生下小公主,就大出血而亡。
从那之后,皇上就再没有立后的打算,不然,宫中如何轮得到裘贵妃掌总宫中事务
连承恩公这样体面的外戚都会受罚,可见朝廷里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三皇子姬旻可不就是当初养在何贵妃膝下的那个儿子听说即便何贵妃逝去,依旧和承恩公府来往甚密,视何家为母族,又最早参与政事,自然积累了相当一部分属于自己的势力。
承恩公府没脸,怕是第一个受到打击的就是姬旻了。
“还是咱们娘娘知进退比方说顾承善这事上,”顾准颇有深意道。
“顾承善怎么了”沈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实在是着了杨希和的道,没保住顾承善的官职,委实算是沈佑第一桩大失颜面的事,只有又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在沈承那里找回场子,如何还顾得上探问京城那边
顾准倒也没有故弄玄虚:“你道顾承善缘何会被贬为庶民,还永不录用实话告诉你,这事已然上达天听。”
“什么”沈佑骇的眼珠子瞪得溜圆皇上高居九重之上,顾承善再如何,也就一个四品官员罢了,又是家族冲突所致,如何就能引得皇上注意
“亏得娘娘提前知道了消息,主动替顾承善请罚你不知道吧顾承善今日所受惩罚,全是贵妃娘娘主动求来的。就可惜了那庆丰知州的位子”
因为承恩公府的事,三皇子自然暂时不敢再在官员安排上插手,至于裘家,眼下也处于观望状态,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庆丰知州换了一个叫徐衡的官
有人说那徐衡或者和眼下不得宠在军中效力的四皇子姬临有关,也有人说徐衡分明就是皇上的人。
“怪不得那杨希和胆子这么大了。”
四皇子姬临名义上说也算是杨希和的表兄
姬临的母亲李氏贵妃和杨泽芳的原配,可不是嫡亲的姐妹
自然,因李贵妃牵扯到了何贵妃产后大出血事情里,四皇子早已被排除在储位之外
第36章 竹篮打水
沈佑脸色就有些青白交错,弄丢了顾承善的官职,又让姨母丢脸
又想到方才顾准对裘玉山的一番做派,不由大是佩服怪道顾准虽惯常不可一世的模样,偏是人缘极好呢,做事可不是从来都滴水不漏,甚而就算“离家出走”,还能时时注意京城动向。
眼下虽是大大剥了裘家的面子,怕是姨母不独不会埋怨,还会大大的赞一声好。
探手把了顾准手臂,用力摇了下:
“果然还是阿准最懂我,方才若非阿准,说不好又会惹娘娘心烦”
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这般敏感时期,自然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之前早听说过皇上对朝政掌控力之强,远非之前几代帝王可比,沈佑不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下却由顾承善一事上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威难测。
“你我兄弟,阿佑何必跟我说这般见外的话”顾准笑容明亮,相较于之前对着裘玉山时的盛气凌人,端的是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啧啧,这寻芳苑不愧为前朝公主所爱,当真是宛若画中一般。”
寻芳苑虽名为苑,却是绕着一座小山,依势而建,又有人工引来的流水,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湖泊,洁白的鹅卵石小路,重湖叠巘,奇石玲珑,舞榭歌台之外,各色花儿次第开放,又有翠幄丝绸缠夹树上,当真是美如仙境一般。
“咦,那里要做什么曲水流觞吗”顾准忽然站住脚,饶有兴味的瞧着
前面不远处,正有一径曲水,顺着山形蜿蜒而下,竹吟细细间,能瞧见一个个漂亮的蒲团正繁星般散落其间。
沈佑瞧了一眼,微微一笑:“不错,虽也是沿袭前朝旧例,却不失风雅,自来是寻芳苑开苑之日的重头戏。”
这也是前朝公主留下的旧俗,一例会在寻芳苑开苑的第一日,邀请些文人雅士,作诗写词以助游兴。
虽为助兴之举,却因历次参加者中出过三个状元三个解元,而名声颇响,尤其是在这安州府,多少士子文人以能参加这盛会为荣
“三个状元,还有,三个解元吗”顾准凝眸远望,似是陷入了沉思中。
“阿准别不信。“沈佑笑道,”别看安州地方小,却最是文风荟萃之地,不瞒阿准说,那三个状元里有两个可不就是咱们大正朝人还有那三个解元,也是名动一时。对了,其中一个解元还和阿准一个姓呢。好像是叫,”
看沈佑沉吟,跟在后面的沈金忙凑趣道:
“叫顾云,哎呦,生的可是俊着呢,是咱们安州地面第一个美男子,就可惜,却是个胆大妄为、私德不修的,竟是掺和到舞弊大案中听说最后自杀了”
那舞弊案子案子闹得忒大,甚而杨家大房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逐渐没落的。
顾准脸色就有些淡淡的。
沈佑登时意识到,自己方才怕是有些失言了,怎好拿一个失意而死的落魄文人和春风得意的天之骄子顾准相比当下瞪了沈金一眼:“好好的出来玩呢,说那些丧气的事做什么。”
又看向兴致缺缺的顾准:
“阿准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顾准摇摇头:“我自来不耐烦读书的,不是舅父拘着,哪里耐烦读那等劳什子四书五经好不容易跑出来松快一回,还要写诗谱词,真真是闷煞人了。”
说着一指曲水尽头处第二个蒲团:“那个蒲团倒漂亮,瞧着很是与众不同呢。”
虽是和其他蒲团一般大小,周围却是缠绕着清香扑鼻的桂花枝,更有金线点缀其上。
“阿准果然好眼光。”沈佑拊掌笑道,“那个就是蟾宫折桂了要说这些蒲团里,可不数它名声最响所谓名士云集,十个里倒是有九个怕就是为了它呢也不知怎么就恁般巧,那三位状元也好,三名解元也罢,当初竟是都曾有幸参加这曲江盛会,更神奇的是,他们当时还都坐在这同一个地方。”
也因此,那蒲团所在位置私下里竟是被众多读书人奉为神迹,无数人日夜肖想着,能在那里坐上一坐,也好沾些文气在身上。
“听你说的,倒是有些意思,”顾准笑道,“就只是你我这等人家,科举什么的倒在其次,我还是不要夺人所好,这般瞧些热闹便罢了,倒是不知,今日会有哪个才华横溢、为人推崇的才子会坐在那么一个幸运的地方了。”
“自然是明湖书院山长的得意门生了。”沈佑笑着点头,“要说今儿这人选”
刚要说“自己也认得”,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
但凡能做明湖书院山长的,俱是名满朝歌的大儒,自然也是当之无愧的这般风雅活动的组织者,前朝状元就不说了,大正朝中榜的状元公、解元郎,可不全是出身明湖书院便是这曲水河畔所坐的位置,也是山长赐下。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能坐在那般幸运位置的十有会是沈亭
虽则顾承善一事上,沈亭的谋划并未全然奏效,却也让沈佑对他刮目相看,更不要说自己那老泰山的心思
之前出过的状元也好,解元也罢,全是大房那边教导而出,至于眼下一手执掌着书院的杨泽平,自莅任来却是表现平平,而沈亭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能给他带来荣耀的人
若然也能亲手培养一个状元出来,看还有谁敢在背后嚼舌
更因着沈亭是杨泽芳的得意门生,能令得他折首,于岳父而言,委实是一件极得意的事,恨不得宣扬的满天下人皆知,也因此,今日那等重要位置,岳父极有可能令沈亭坐了。
往日也就罢了,偏今日,京城中贵人不在少数,若然真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皇上耳里,那可就糟了。
若然没听到顾准那番话之前,种种原因之下,沈佑也是乐见其成的,眼下却是悚然而惊之前杨希和和沈母发生冲突时,一句“改换门庭”,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要说沈亭的情形,好听了点叫另投明师,难听的话无疑就是忘恩负义、背叛师门。之前只想着如何打击大房,更教训一番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女,却忘了事情皆有两面性。
毕竟,自己今儿个瞧着,沈亭的背叛,于那杨希和而言,倒不是如何难过的样子,只这样的事情真闹腾开来的话,怕是会惹得娘娘不喜
前几日一个忤逆子顾承善,已是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得已是累的爹爹吃了挂落,再加上一个不孝徒沈亭,真是落到那些政敌手里,天知道又会乱嚼什么舌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沈佑眼下也不敢一切都恣意行事了。
忽又想,好在也不是全无解决之法,眼下只嘱咐岳父,让他切不可太过张扬罢了
好在这盛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