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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介却不这么认为,他只是抿着唇,眸色渐深,因为他想起,他曾经为了找她,也试图寻找她父母的痕迹,但是不同于他,阿姐的父母当初是真的不想要她。
“你想见他们?”
“……”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洛桑也不会把这句话当回事,毕竟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生父生母的半点信息了,怎么会真的觉着沈介会知道,只是,他问得认真,让她难免有一种错觉。
一种,他似乎很了解她的错觉。
洛桑抬眸看向沈介的眼睛,不知为何,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战栗在她心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沈大人,我看不懂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介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好,如果说前几天救她是皇命难违,那么其他事情呢,明明他会背她下山,也会带她出来看花灯,会毫不犹豫跳下来救她。
可不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坏,先是揪着李召文的事情不放,然后再是戳她无父无母的伤疤。
这都让洛桑很难判断沈介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说友好不算友好,说恶劣不算恶劣的态度最烦人了。
洛桑就着烛火仰头望着沈介,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但是,沈介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洛桑气得转过身去,试图解释,“我指天起誓,除了陛下,我与其他人都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沈大人信也好,不信也好…”
结果她等了半响,沈介依旧没说话,只有身后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洛桑急了,剁了剁脚。又转过去看他,“你不会真的还不信吧,我都向天发誓了。”
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
结果她忘了她肩上的伤口,抬起手的一下,又牵动了伤口。
“嘶。”洛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又觉着委屈,她都那么惨了,竟是半点得不到这人的同情。
她眼里的泪差点要掉下来的时候,听沈介干瘪瘪地说:“过来,我替你上药。”
只见沈介阴沉着一张脸。
洛桑憋着一肚子气,才不想顺了他的意:“我不要,你都不相信我,又为什么要帮我,你让我疼死算了。”
有时候,也不知道她的脾气从哪里来的。
“别闹。”见她如此,沈介索性直接动手,将洛桑摁在椅子上。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你…你,沈介,你这是…以下犯上。”洛桑眨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放开我。”
她试图挣扎,“沈介,你敢。”
“别动。”沈介压着声音说道,“不想废了这条胳膊就继续。”
这一下,果然,洛桑被唬住了。
她平时再与人置气,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是真的好疼,而且她本来就怕疼…
因此只能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安安份份坐了下来。
她的头发还湿着,一滴两滴的水珠顺着发梢落到她身后的衣衫上,打湿出一片旖旎。
明晃的烛光下,皙白的皮肤隐隐绰绰。
沈介的呼吸都不免重了一些。
他的指尖在轻颤,却还是拢过她背后的青丝,将它们整理好,顺到洛桑的身前。
又给盖上一块干净的沐巾。
洛桑被他的举动震惊,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倒是没想到,沈大人挺会啊。”
居然还知道给她擦头发,连陛下都没给她擦过。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洛桑不耐烦的情绪终于慢慢消散了去。
二人之间就这样静静的一前一后地相处着。
后来,肩头的布料被拉下,裸。露的肩头暴露在幽暗的烛火中,一闪一闪。
注意到沈介的视线落在她右侧,洛桑不自在地挡了挡。
“别乱看。”
沈介难得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凳子面前是一面铜镜,当伤口被这样展露时,一些好不容易消话的情绪又再一次翻江倒海。
洛桑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很难看啊?”
那箭射得凶狠,留下的疤一直从肩侧遗留到胸前。
她每次宽衣穿衣时都特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就怕看到的时候会难过,可如今又这样出现在她面前,避无可避。
沈介注意到她的情绪,竟然一把扯下自己的衣领,露出自己小臂上可怖的伤痕。
“这是刀伤…大概是三年前的,之前更不好看,但是它在慢慢变好。”
洛桑意识到这是他在安慰她。
但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做锦衣卫的危险。
她几乎都要忘了,那日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也是浑身沾血的沈介。
他好像就是一直这样,不顾安危地做着锦衣卫的活计。
一种异样的情绪慢慢蔓延上心头。
这种心情一直到那药粉铺散在她的肩头,洛桑被疼得一直躲,却无济于事。
因为沈介一直都掰着她的坐姿,不让她乱动。
“我疼。”洛桑数次抗议。
皆无效。
沈介只是一遍替她上药,一遍没有什么情绪地说:“姑娘那日那么英勇地挡灾他人面前,沈某还当姑娘不是怕疼的人。”
洛桑:“……”
“我…我那日…。”
大概只有洛桑知道自己当时心里的小九九。
这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
“姑娘当时在想什么?”
不同与方才平淡的语气,沈介说这话时,情绪内敛,他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洛桑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叫皇帝记住她的好才如此的。
便只能回答:“我什么也没想,那箭一下就来了,我哪有时间想。”
是啊,什么也没想,情之所至,才会毫无计算地挺身而出。
他分明知道,却还是自取其辱。
沈介克制着情绪,才没有将手中的瓷瓶捏碎。
…
一刻钟后,伤口处才上好伤药。
洛桑收拢领口,方才才迟到地问出那一句:“沈大人,你当时也疼吗?”
她在关心他,沈介的手一顿。
“习惯了。”他还是平淡地像是在说晚上吃了什么一样。
但洛桑好像感受到了他言语中的无可奈何,忽然问出来了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却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大人为什么会做锦衣卫的。”
据她所知锦衣卫虽是天子近臣,但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底层人试图出头才会来做锦衣卫,而就沈国公府的出身,完全不需要走这条路。
“为了活下去。”
沈介的回答完全出乎洛桑的意料。
怎么会?
“姑娘之前不是想知道我问什么会姓沈吗?”
沈介望着洛桑的眼睛,一字一句:“因为我不过几年前才回的沈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
洛桑脑子里只觉着轰的一声。
她麻木的,后又不受控制的,靠近沈介。
然后去找沈介的手腕。
是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手在抖…
她终于问出了那一句:“阿介,是你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年龄一样,名字一样,连经历好似都一样。
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
但是沈介却有意识地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然后故意给她浇下一盆冷水:“而在下先前一直都生活在太原的乡下。”
洛桑顿住,却重复着:“一直吗?真的是一直吗?为何?”
“当然,至于为何,就不方便告诉姑娘了。”沈介能面不改色说谎,“倒是姑娘好像是在找什么故人吗?”
“哦,对,阿介…”他饶有兴致地重复了这个名字。
洛桑这下觉着也没必要找补了,干脆承认了。
“就是我说的弟弟。”然后还强调,“是真的弟弟。”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是真的拿阿介当亲人的。
沈介却在此时表现出饶有兴致的样子,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姑娘是和你弟弟走散了。”
只有沈介知道,弟弟两个字味同嚼蜡。
事已至此,洛桑点点头。
“沈大人…”洛桑不太好意思开口,“就是,您能帮我找找他吗?”
他可是锦衣卫诶。
沈介:“……”他以为他听错了。
“姑娘若要找人,何不和陛下说。”据他所知,陛下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行。”洛桑想都不想地摇头。
“为何?既然只是弟弟,为何不让陛下知晓。”
洛桑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很难说究竟是怕陛下知道她曾经儿时的过往,还是怕被人知道她曾经那么贪生怕死地丢下过一个亲人。
“沈大人这就不懂了吧…”洛桑故弄玄虚,然后继续说,“男人吃起醋来是没道理的。”
吃醋?
这话气得沈介手指关节都在作响。
但洛桑丝毫没注意:“如果沈大人喜欢的女子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沈大人难道不介意吗?”
沈介觉着可笑,反唇相讥:“哦,那陛下三宫六院,姑娘也不介意?”
洛桑:“……”被噎住。
“咳咳,那不一样。”洛桑嘴硬。
沈介却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我知道了,原来姑娘其实并不喜欢圣上…。”
“才不是。”洛桑又一次被戳中心思,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沈介一脸不信地看着她,想看她能说出什么。
洛桑傲娇地撇过头,不理这个话,反而是开口说:“我和陛下的事,才不告诉你。”
他又不是阿介。
沈介冷笑。
“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洛桑放软了语气,甚至去扯沈介的衣角。
沈介不经意看了一样:“再说。”
洛桑:可真行。
…
突然“咕噜”一声,打破了二人间奇怪氛围。
“我饿了。”洛桑开口,“我要吃小馄饨。”
她方才短短的时间心情起伏太大,如今是真的饿点慌。
“没有。”
“……哦,那算了。”
沈介没想到洛桑竟都不争取一下。
“我困了,沈大人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开始赶人。
沈介看着她,忽然就明白阿姐是在打什么算盘。
果然…
她熄灭烛火不到一刻钟,沈介就在门口逮住了刚要出门的洛桑。
洛桑:见鬼了。
沈介:是真不长记性啊。
作者有话要说:
洛桑:你骗我。
沈介:我就不说,我看你什么时候认出我。
感恩。
求收藏啊,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动力。
第27章
洛桑正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刚转身就撞上了沈介。
他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角,正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姑娘不是睡下了吗?”他好整以暇地问她。
洛桑被逮了正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睡,确实是睡下了…但腹中无物,一闭上眼,就忍不住咕咕得叫。”
然后又是眼巴巴地望向沈介。
她有些局促,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很难说没有羞愧感。
而他此时身着一身黑衣,恰好的修身,衬得他身型修长,腰腹部的布料更是紧紧贴合着他的腰身。
此时,洛桑一下就想起他刚刚扒开衣服时,肱骨处分明的线条。
然后脸一下就红了,她该死。
沈介不疾不徐地走向她,立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后,转身离开。
洛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刚想问,又见沈介走出两步就停下。
“不是饿了吗?还不跟上?”
“啊…”随后意识到沈介是什么意思,洛桑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一抹笑,然后乐呵呵地跟着沈介出了客栈。
她觉着沈介又可以是个好人了。
随后,他们又来到了刚才的馄饨摊。
没想到,老板还没有收摊。
老板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看见他们很是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他们坐下。
又是先前的位置,一张四四方方的方桌,沈介坐在洛桑左边那一侧的位置。
“二位这是和好了?”一边问,一边给他们倒了杯茶。
洛桑没想到老板还记得他们,只觉着不好意思,讪讪地把笑露出来,是也不是地点了点头。
“就是,小两口吵吵闹闹的,才热闹,感情才好。”
“是…”洛桑很尴尬,她没想到他们的吵架被老板看到了,而且还记下了。
她只能听到什么就点头,好把这事应付过去。
然后等到老板去下馄饨了,才反应过来。
小两口…
她看了看一旁的沈介,倒是好,居然悠哉地在喝茶。
“我刚没听清楚…”洛桑解释。
“嗯。”沈介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茶杯,好似笑了一下,“沈某并不介意。”
“切。“洛桑不服,“怎么,是我不好看吗?难道还配不上沈大人吗?”
只不过,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这嘴啊。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