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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被利刃划开的伤口,并不宽,但有半指长; 偏又是在眼睛下方这么明显的地方,一道殷红在他冷白调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她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 想要用指腹去试探着碰一碰伤口; 血色浓郁,看起来甚至像在沁血。
食指指腹悬停在伤口五毫米处,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怕碰到伤口,碰到他伤口上的血。
不过几秒时间,她表情变换许多次。
惊慌失措、如释重负、悬心吊胆。
都是为他。
季行纵另一只手也抓住她的; 径直将她悬停的手指按下。
盛枝措手不及,唇边泄出一句紧张的叫声。
却看到季行纵翘着唇,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幼稚园小孩。
她僵住的食指轻动了动,指腹紧挨着的伤口并不如她所想,已然结疤。
她凑近,仔细看了看,“结疤了。”
看形态与触感,这伤应该已经有几天了。
她逼近时,身上一阵阵传来若有似无的净澈玫瑰香气。
清浅呼吸,温热中带着甜香,宛如一只无形的温柔手,袅袅抚过喉间。
季行纵喉结上下滚了滚。
轻垂的眼眸中含着春光,其间情绪暗涌。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脸,不能随便摸?”他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缱绻。
“。。。。。。”
别的不能随便摸就算了,盛枝从没听过,男人的脸还不能随便摸。
而且,她怎么就算摸他了?
她倏地收回手。
“这就够了?”季行纵弯起唇,语气还挺意犹未尽。
“。。。。。。”
盛枝发现她在季行纵面前,好像很难有比较正常的情绪。
什么让她紧张担忧的事,最后都会被他插科打诨,化成无语的情绪。
不过那些她以为会很难解决的事、很难承受的压力,好像也因为他这样的能力,被变得让她更容易接受、更有力气去解决了。
“别打岔,”既然他愿意让她看了,那盛枝就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怎么伤的?”
她本来还想问是谁伤的,但是一想,以季行纵的能力,他应该不会被别人轻易伤到。
她对他们俩之间的近距离,还挺适应。
季行纵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烟灰缸砸的。”
盛枝语气有点急,“你能一口气说完,别我戳一下动一下的么?”
按他这回答方式,她今晚都没法知道他受伤的原因。
季行纵挠了挠眼下泪痣。
语气慵懒地交代:“季鸿拿烟灰缸砸的。”
他正要慢条斯理地继续。
盛枝已经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下一秒,知道了他被打的原因。
“他发现了你刻意破坏联姻的事?”
季行纵顿了秒,“嗯。”
盛枝回忆起第一次家庭聚餐的时候,季鸿没有季行纵的电话,联系他要靠秘书,他迟到后,季鸿直接当着她和孟千兰的面对他大发脾气,而季行纵那时的表情——
盛枝敛下眼睑,那时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复又抬眼,和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明明被伤了,却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对她开玩笑转移她注意力。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被他调剂得好了一点的心情,忽然一下变得更坏。
“你这几天不在,是偷偷养伤去了?”
“偷偷?”季行纵气息不顺,屈起食指骨节在她额头轻敲了一记,
“会不会说话,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都对外保持完完美帅气的脸而已。”
还说有急事。
她还因为他有急事,而没有去打扰他。
盛枝想到这几天,他被季鸿伤后,一个人不知道偷偷躲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季鸿和孟千兰准备提前公布订婚消息,那他是不是准备把伤彻底养好后、没人看得出来后再出现?
在这几天里,被自己爸爸打伤的他,会有多难过啊。
盛枝心里有点酸。
从心室里冒出的酸气,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往上涌,到鼻头,再到眼眶。
“他也太过分了!”就算是他爸爸,她也得骂,“动手打自己小孩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教养良好的人,没学过脏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
但她语气很重,像是这样,才能把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
季行纵有些诧异。
他现在只知道她对他或许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可这不一样的心思离喜欢,还有多少距离,他尚不清楚。
他想要的,并不只是让她对他动心而已。
他要她喜欢他,非他不可。
看到她这样维护他,甚至比他还生气,他很开心,但又觉得,没必要,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浪费心情。
他往后退了两步,两手掌心撑着膝盖,俯身平视她的双眼。
眸光温柔又多情。
盛枝抿着唇,脸上依旧怒意满满。
他勾了下唇,“心疼我啊?”
盛枝脸上的生气面具有一瞬间的龟裂。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老是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在她像充气气球一样蓄起情绪的时候,突然用这种撩人的方式,像根针一样把她的情绪戳爆?
“能不能怎么?”季行纵是铁了心地要转移话题,拖腔拉调地重复她的话。
盛枝泄气,“别去了。”
“什么?”这次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别再去搞破坏了。”
盛枝语气闷闷的,对他很抱歉。
一直以来她都太理所当然了。
从得知孟千兰要和季鸿联姻起,就是她主动去找他当盟友的,可他们明明是联盟关系,她却什么都没做。
只一心做自己的事,什么事都丢给他。
怕和孟千兰闹矛盾,忽略了如果他被发现,季鸿也不会放过他的。
“你的新灵感,进行得这么样了?”季行纵没答应她。
“你别转移话题,”盛枝认真地看见他眼底,“我没开玩笑,我去拦住我妈,把季鸿打你这事告诉她。”
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季行纵唇角笑意微敛,也正色道:
“对伯母而言,我不过是个外人,我被打了,伯母也不会在意。因为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Gaea的资金问题。”
“那我们再另想办法,”盛枝知道他说得对,季鸿就算是打了她,孟千兰估计都还会考量,别说是打季行纵了,
“反正你不要再去惹季鸿了,他都能拿烟灰缸砸你,下次拿刀砍你怎么办?”
还是因为担心他。
季行纵轻笑了声,“我又不傻,这次是因为没预料到他会突然砸个东西过来,才没完全躲过,下次我要是——”
他重复她的担忧,“要是看到他拿刀,我立刻有多远跑多远,行不行?”
盛枝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只觉得他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一个能拿烟灰缸砸自己儿子的人,真有可能做出拿刀的事来的!
“那你,”她气呼呼地组织语言,“要再因为破坏联姻这事被他伤害,得多伤心!”
她也是做儿女的,她清楚被最亲密的母亲用语言伤害时,会有多受伤,甚至会自我怀疑,“我是不是不值得被爱?因为连我父母都不爱我。”
季鸿在动手之前,一定也会用语言伤害他。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行纵眉目舒展,语气轻描淡写,“我不会在意。”
他在说我不会在意的时候,有种超脱感。
好像早已习惯。
莫名地,盛枝心头像是被浸了苦瓜汁的湿棉花堵着,苦涩得难受。
“他是不是经常打你啊。”她喉头有些哽。
“他一直有这倾向,小时候会,但后来我搬出去就没有了。”季行纵依旧用着温温柔柔语气。
“盛枝,”他很难得用正经的语气叫她名字,压低了嗓音对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妈妈嫁给他的。”
一直萦绕在鼻头的酸意瞬间涌上眼眶,迅速在眼眶蓄起液体,盛枝只感觉自己眨了下眼,眼泪就立刻掉了下来。
她偏开头不去看他,压抑着哭腔说:“我不是不信你。”
相反,我就是因为之前太过相信你,所以把所有明明该我们一同承担的东西,一股脑全都丢给你。
这让她十分愧疚。
看到她掉眼泪,他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下一秒他无奈地叹气,“傻瓜,哭什么?”
“我都准备好了,不是约好明天带你去看我的王牌?你可不能肿着眼睛去把我的王牌给吓着。”
他抬手揉了揉她发心,掌心温热。
盛枝还在掉眼泪。
她薄薄的眼皮红了一圈,季行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扎着,钝钝地痛,“其实这次,我很开心。”
盛枝愣了下,眼泪不知不觉收回。
她眨了眨眼,把眼中泪意悉数眨去才转头看他,“开心什么?”
“我一直担心我骨子里是和他一样的人,他动手那瞬间,我其实想还手的,但我克制住了,我没有像他一样动手。”
他痞痞地勾起唇,眉眼也跟着弯起。
他说:“盛枝,我没有。”
第三十四章 刺激
盛枝有些愣怔地注视着季行纵的眼睛。
他眉眼弯弯; 眼底的情绪是如释重负后的愉悦。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担心,会变成和季鸿一样的人吗?
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许久之后; 她才低声说了一句:“你当然不是。”
季鸿是躁郁的; 是暴力的。
而季行纵,骨子里是温柔的。
他是和季鸿完全不同的存在。
“这么信我?”季行纵双眸含笑; 拖着尾音道:“谢谢大小姐。”
他帮她一次次破坏联姻的进度,带她放风让她找到灵感,让她得以看见更广阔的世界; 而她不过是说了一句; 甚至连安慰都不算的话,他却对她说谢谢。
盛枝沉默了会儿; 叫他名字,“季行纵。”
“嗯?”
她说:“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算朋友了吧?”
季行纵稍稍偏了下头; 目光依旧锁定着她的双眸,知道她有话要说,也没再开玩笑; “是。”
“朋友之间; 是应该互相接纳的,可以一起分享开心快乐的事,也可以一起承担伤心难过的事。
季行纵气息间逸出一声轻轻的笑,应道:“以前没人教我,现在,我知道了。”
“你以后再遇到让你伤心的事; 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一个人躲起来,你告诉我,我可以陪着你。”
就像他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她所做的事一样。
季行纵在听到她说第二句的时候,唇边翘起的弧度僵了一瞬。
伤心?躲起来?
盛枝毫无察觉,还在继续说:“我可以带你去偷心喝酒,也可以带你去浮背山看星星。。。。。。”
她说着说着,发现他脸色怎么好像,变得越来越难看?
难道是嫌弃她带他消解情绪的地方,都是他带她去过的?
盛枝有点儿为难,可是她在遇到他之前,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更没有休闲娱乐,她连偷心的存在都是通过出租车司机才知道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剩下的“爬山”两个字,被她默默吞进肚子里。
“盛枝。”季行纵语气挺重的叫了她一声。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语气里,好像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她有点儿紧张。
季行纵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你侮辱我。”
不至于吧?
盛枝虚心请教:“我哪里侮辱你了?”
“我不是因为季鸿而伤心躲起来的。”季行纵觉得这事得说清楚。
“那你为什么躲起来?”
“因为脸受伤,我不想被人问,又懒得解释。”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盛枝不太信,不过他可能比较要面子吧。
她嘴唇变成“o”字,故作认可点点头。
季行纵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他可不想在她眼里是个被爸爸打了,哭唧唧一个人躲起来伤心的男人。
他有点憋屈,忍了忍没忍住,单手用虎口捏住她两边脸颊嫩肉,“不许不信。”
盛枝被他捏着脸,伸手胡乱去打他手臂,“我没说不信啊!我不是信了吗!”
指腹之下手感极好,季行纵看她脸颊被他捏得肉嘟嘟的,乐了,“你脸上明明就写着不信,还骗人。”
眼看她要下狠手了,他赶紧把手收回来。
“真的,虽然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但我早就不会因为他们伤心了。”
他眉眼染着认真的情绪。
盛枝也不和他闹了,她一边揉着自己被他捏酸了的脸颊,安静地听他继续说。
季行纵说:“他没把我当儿子,我也不会把他当我父亲,就把他当个陌生人。”
他姿态慵懒地耸耸肩,一副洒脱模样,“我不会因为这些事伤心难过,因为不值得。”
他也没想过要报复什么的,和季鸿有关的一切他都懒得理,季家的家产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