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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一砰,立刻后退,顾忌着何欢欢坐在身边,没吭声,只拿眼睛瞪他。
“同学,”他仍然趴着,平视她的眼睛,“今天上哪一课?”
杜若转过身去。
作为队长的景明和她印象里的判若两人,行为反常。她的脑瓜想不出缘由。
他还要呼叫她,她却像有感应似的,立马抱着书回头看他一眼:“11单元a篇。”
“谢谢。”景明冲她礼貌一笑。
杜若:“……”
貌似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她再度转身回去时,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僵掉了。隐隐觉得,加入prime,或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很快,上课铃响,她收了心思。
课堂上,老师点她读书,如今,她已能用一口标准而流利的美音朗读。
读完后,何欢欢特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她耸肩,开心地笑了。
她认真上完一堂课,到了课间也坐在原地看书,始终没管身后的人。课间过半,他也没打扰她。又过了一会儿,她无意回头,才发现景明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才上午十点多呢……
因他睡着,表情褪去了平时的轻狂倨傲,看着竟有些柔和而人畜无害。
杜若只看了两秒,便收回目光,转过身子,重新看向课本,默念起了课文。
中午,下课铃响,学生们解放了,收拾书本去食堂。
何欢欢催促:“小草快点儿,今天食堂有红烧牛柳。”
杜若:“你和夏楠她们一起去吧。我跟师兄一起吃午饭。”
“黎清和?他回国了?”
“嗯。上午到的。”
“那好吧,分散行动。”
“拜拜。”杜若背起书包上过道,突然就被人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回头一看,景明从她身边走过去,侧脸冷淡。
杜若莫名其妙,不知谁又惹他生气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跟在后头出了教学楼,一眼看见黎清和在路对面等着,笑着跑过去:“师兄!”
景明走在前头,听着这声师兄只觉极度刺耳,可他也硬是没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杜若跑到黎清和跟前,后者开口便是抱歉:“我都知道了。对不起啊杜若。”
“哎呀你别,跟你又没关系。”她不想气氛尴尬,赶紧招呼,“走吧,先去吃饭。”
两人去食堂打了饭菜坐下,黎清和再次道歉:“杜若,其实易师兄是想让你加入的,但没想到邬师兄不同意,把事情搞成这样。让你受委屈了。”
杜若笑道:“算啦,东西也被砸了,就算扯平了。而且,易师兄有这个想法,我都很高兴了。”
“易师兄说,这次算他欠你的。”
杜若一愣,难以想象易坤那个冰山脸会说出这种话,忙道:“你帮我转告一下,真的没事。”
黎清和叹气:“杜若,你也别怪他。邬师兄是副队,队中人缘不错,orbit是个团队,大家一起做事,最重要是齐心和团结。易师兄不可能为了你去处罚邬师兄,破坏队内气氛。他毕竟是副队,劳苦功高。”
“我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不好。”杜若说,“大家都好好做自己的事吧。这件事真别说了,让它过去吧,越说越尴尬了。”
“行吧。”黎清和也不在这问题上深谈,道,“对了,我在德国给你带了份礼物,刚忘带了。找个时间给你送去。”
“晚上吧。我下午全是课呢。”
“行。”
杜若下午有课,吃完饭就走了。
她上了一下午的课,晚饭后又去图书馆做了会儿作业,直到晚上九点准备撤时,手机来了条信息,景明:“你有没有点儿自觉性!”
她头皮一麻,隔着文字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赶紧回复:“我这就准备去实验室的啊。”
对方没理了。
杜若一路飞奔去实验室。
大家都在,景明也在,脸色很差,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琢磨着这位老大可能不满她的“不积极”,是以让自己化身一团空气,悄无声息地飘去桌边,伏案看资料,做器械,偶尔起身去观摩队友们的设计图试验流程图。
景明抬眸看一眼她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又烦又躁。
中午不来,跟黎清和吃饭去了;
下午不来,上课;
晚上呢?!
呵,他景明能输给那什么黎清和?
他还算克制的,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做自己的事了。
忙忙碌碌到十点多,杜若手机响了,她立即接了跑去一边:“喂,师兄?”
景明再度抬眸,就见她放下电话,匆忙跑出门。
大概十分钟后,杜若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个德国特色的木偶娃娃,表情欢欢喜喜的。回到座位上了,还把手中的木偶翻来覆去看好几道。
景明盯她半晌。
自尊受到无尽挑战,忍无可忍。
他丢下手中的工具,走过去。
杜若察觉他靠近,立刻把娃娃扔去一旁,抄起仪器和电线,一副“老板我真的在努力工作”的认真乖巧模样。
景明:“我过会儿有话跟你讲。”
杜若:“……哦。”
他走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完了,要挨训了。可她真的很冤枉。
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大家陆陆续续收工走了,人越来越少,杜若还在忙碌。
又过半小时,朱韬说:“杜若,还不走啊。”
她抬头,发现实验室里一个别的人都没了。
她想起景明说有事,道:“我再等一会儿。”
“那行,早点儿回去啊。”
“知道啦。”
也好,挨训起码选没人的时候。
杜若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继续做笔记抄资料。
景明回到实验室时,就见一室白光,只剩杜若独自伏案工作,她微侧着头,长发别在耳后,顺着修长的白皙的脖子垂到胸前。
他走过去,靠在一旁的桌上,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表情。
她余光瞥见什么,看过来,吓得轻轻弹跳一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我一跳!”
“刚才。”他回答很简短,没笑,似乎没那个心情。
她见他脸色不好,忐忑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景明不答,盯着她看,不知是在判断什么,还是在抉择什么。
杜若心里愈发七上八下,决定先下手解释:“我,我下午全是课,晚上做作业去了。我本来就准备来实验室的,你刚好发消息。你不发我也会过来。我没消极怠工。”
他还是不说话,眉心拧着,隐约透着一丝遭受藐视后的忍怒。
她揣摩半刻,越来越感觉他可能想把她开除,不如,溜走逃避让他冷静下比较好。于是……
“时间也不早了,没事我先走了啊。”她说着赶紧把笔记本收进书包,就要拉上走人。
景明突然开口:“我喜欢你。”
杜若猛地停在原地。
第40章
实验室里静谧无声,日光灯照得四周灿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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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着, 沉默而又安静。
杜若盯着他, 迟迟不开口,也没反应, 像一只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人。
景明拿不准,无意识舔了下下嘴唇, 再度开口:“杜若春……”
下一秒,杜若仿佛突然被敲醒,飞速拉上书包拉链, 说:“我不喜欢你。”说完就背上书包朝外逃去。
第57节
景明始料未及,眉心顷刻间皱起:“话不说清楚跑什么?!”他几大步追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像突遭围堵的小兽, 被吓得一个后退,有些惊慌地看一下他的眼睛, 又立刻弹开看向别处, 仓惶道:“我都说了。”
“说什么了?”
“说了不喜欢你。”她手抓着一旁的实验台,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撒谎。”景明脸色微青。
“没有……”她揪紧书包带子, 努力想冲破他的防线往外走,“我真的要回去了……”
他又是一步截了她的去路,完全不打算放她走。
她又急又慌,脸红得要滴血:“我真的要回去了……”
“把话说完!”
“我说了!不喜欢……”声音突然变小,发现他脸色变了。
他站在原地, 咬一咬嘴唇, 抬头望一下天, 气极竟笑了一下。
下一刻,他黑着脸低下头,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展开,“啪”地抖到她面前,近乎示威:“不喜欢我,这是什么?”
杜若一愣,就见他手里拿着一张政治笔记。
她脑子瓮地一下炸开,面颊血红,恼羞难忍,扑上去要夺回来。
他一只手举高,她够不着,又急又气,蹦起来一抓,抓到一块边角,纸张瞬时撕裂。
他一愕,迅速一手将纸护在身后,一手将她拦住,怒斥道:“你干什么!”
他这一声斥责,她猛地停下,抬头看他,眼睛里恐惧、慌张、无措皆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深深的羞耻、失望与怨愤。
“很得意吗?”
他微顿。
她气得胸膛起伏:“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很得意吗?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高高在上,而我就该召之即来了?”
景明眼瞳微敛,意外她也能说出如此尖刻的话。
而杜若只觉受够了他的羞辱,已是浑身颤抖。
六月的天,她牙齿打颤。
她不想跟他讲话,只想一逃了之。
可他堵在面前不让,而她也没法再躲再避,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情绪一股脑地涌泄出来,将因逃避恐惧筑起的围墙撞击成粉碎:
“我是喜欢过你,那又怎样?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你这种人,傲慢,刻薄,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我是脑子里进水了才会喜欢你!”
景明面红到了耳朵根,他长这么大哪里受到过这般抨击?
他盯着她,恼羞到极点:“我不把谁放在眼里了?嗯?”
她嘴唇微颤,说不出口。
“说啊,”他朝她逼近一步,微微俯身,黑眼睛盯着她,“我不把谁放在眼里了?”
她逞强着不肯后退,狠狠盯着他,突然道:“我!”
他唇角一勾,微嘲:“的确。可那时的你,我不喜欢,也不注意,这不是很正常?”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深受刺激。
不想时隔半年多,他竟会再度给她一刀,竟还和当初一样的态度。仿佛噩梦重演。
“那时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愿望是什么,目标又是什么?说近了,考试及格,申请助学金?说远了,顺当毕业,做个小白领,租个小房子?我跟你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那时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很正常?”
“正常!”她倔强地抿起嘴唇,心却痛得像被利刃刺过,“可是……’别喜欢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是有多鄙视我多看不起我才会说出这种话?觉得我很丑很穷很可笑吗?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非要说那种话来践踏别人的尊严?”
原来,根本就没过去。
那依然是她生命里最难以启齿的过往,最难以揭过的疤痕,此刻提及,她嗓音微颤,眼眶也红了,
“你或许不是故意的,你是天生的。
你天生就拥有一切,所以你看不到任何不起眼的东西,看不到别人的痛苦,挣扎和卑微。我和你不一样,我天生什么都没有。我曾经、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你没有资格嘲笑看轻。你也没那么了不起,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我去喜欢的人。”
这话对他的冲击不亚于当面一耳光。
“别摆出一副受伤至深的样子!”景明忍怒道,“说我傲慢,你也没好到哪儿去。清高,脆弱,矫情。我为什么说那句话?那时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因为喜欢我你做过什么,是跟我表白了还是我问你的时候你承认了?都没有。如果当时你承认,我再混也不至于说出那种话。——我说不会喜欢你,有什么问题?”
杜若脸红如血:“那你现在也不要喜欢我!”
他顿时不吭声了,又狠又恨地盯着她。
而她跟他这番对峙争吵,已强撑到极限,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几番几次地强忍住了眼泪,却快要忍不住了。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竭力呼吸着,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落败。
他原还冒火,一见她这样,忽然失声无言了,一时没说话。半晌了,才强忍着不平说:“那没办法,我跟你这种人不一样。你这种人,呵!”
她立即回头,见他眼里隐忍着恼意,知道他接下来又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