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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阳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离开的顶层，又是怎么离开的杜氏实业。
他只记得，最后林雪对他说了一句，“爱情，勉强不来，如果真的很累，那就放弃吧。焦阳，记住，长痛不如短痛，长久的痛苦，会改变一个人，很多，很多。”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他也明白她指的是谁。
爱而不得，害惨了多少可怜的有情人？
唐晚晚算一个，还有故去的柳诗萱。
因爱生恨，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林雪是在提醒他，若是真的没办法忘掉唐晚晚，给燕雅茹全心全意的爱，那就放手。
哪怕现在放开，会伤的她鲜血淋漓，满身伤痕，也好过她在漫长岁月里，一点一点，把自己折磨成令人可怖的模样。
……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再去医院，更没去找燕雅茹。
他缩在自己那个小，却亮堂的公寓里，把所有的窗帘紧紧的关闭。
他用叫餐软件，要了几捆啤酒，每日在房间里饮酒抽烟，纾解烦闷。
不是不关心，只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管是医院那边，还是燕氏，只怕都是一个最不收人待见的人。
燕雅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过来，唐晚晚亦然。
七天的时间，他几乎没怎么吃饭，也终于，在第七天的早上，胃部绞痛不已，昏倒在地。
也多亏了宋瑶还记得他的生意，特意组织了项目部门的成员，前来给他庆祝。
发现了到底昏迷的焦阳，及时送往了医院。
……
医院里。
唐晚晚和万秀珍，轮流守在唐文山的病床前。
那天早上昏迷过过，唐文山就一直没有醒来。
经过检查，才知道，因为情绪的激烈起伏，导致唐文山病情恶化，现在已经演变成了III型主动脉夹层动脉瘤。按着医生的解释，大概就是血液通过内膜列处进入主动脉壁，在主动脉壁内形成了血肿，雪肿扩大时，将主动脉壁中层剥离成为内，外两层，最后形成为主动脉夹层动脉瘤。
这个病情异常凶险，发生夹层动脉瘤后24小时生存率仅40％；1星期生存率为25％；3个月生存率仅10％……
不仅如此，这个病的手术成功率也是非常低，即便是有幸通关手术，术后的生存率，也不容乐观。
更何况，这个手术极其复杂，别说国内，全世界有手术经验的一师都没几个。
不敢随便做手术，可不做手术，人也活不成……
眼看唐文山发病已经接近一个星期，万秀珍和唐晚晚，每一天都心急如焚。
第1044章 一线希望
石震擎，叶北辰，林雪都来过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了。
最后还是石震擎出面，在全世界范围内找寻可以做这个手术的专家。
最后，还是石震擎的私人医生，方先生提供了消息。
“我研修硕士学位的时候，倒是听导师说过，B市的艾文医院有位罗伯特教授，是做这个手术的专家，但是这位教授平时很难预约到，一般人就算是预约到了，恐怕也没有那个命等到上手术台。况且，前几年我就听闻，罗伯特教授这几年岁数大了，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已经有了放弃手术台，调养身体的计划。这一晃，又是许多年过去了，罗伯特教授现在是否还接手术，都是个未知数。”
唐晚晚和万秀珍抓住了一线的希望，赶忙追问。
“那要怎么联系这位罗伯特教授？”
方先生摇头，“我没有罗伯特教授的联系方式，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在艾文医院工作，因为贡献巨大，艾文医院还专门给他提供了专门的场所，以供他研究实验。”
“艾文医院？那就叫人先从这家医院开始找！”
有石先生发话，这事儿就算在难，也比唐晚晚和万秀珍去办，要简单的多。
这是包括林雪和叶北辰在内的所有人，一至的想法。
可接连三天，派出去的人，带来的，却都是让人失望的结果。
艾文教授，一生醉心事业，没结婚，更没留下子嗣。
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艾文医院，说是要卸甲归田，安享晚年的生活。
现如今，他在B国国都的家中，早已经空无一人。
老教授救了一辈子的人，大概是真的不想再被人打扰，他切断了一些又可能联系到他的方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
“老教授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一直都有顽疾，隐居休养，或者是已经……”
“给我订一张去B国的机票。”
身着病号服，尚还输着液的焦阳，在听了前来探病的小辰带来的消息，毅然打断他的话开口。
“啊？”
小辰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胃穿孔哎！医生都说，他还要在医院再挂两星期的水，好生的养着，可他刚刚说什么，要订机票去B国？
他是要去找罗伯特教授？
“焦老大，您有着精神头，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哪里允许你亲自去泡B国啊，总统大人还有王爵大人，可都在加派人手找寻这位老教授呢，他们都找不到，你去了……”
小辰是真的担心，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把刚刚没说出口的话，吐了出来。
“再说了，这都两年没消息了，谁知道那老教授还活没活着……”
“闭上你的乌鸦嘴！”
好吧，若是老教授还好好的活着，他这么咒人家，的确不好，可他们焦老大的反应，是不是也有点儿太过激烈了些？
他有点儿委屈，也有点儿无奈。
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都不赞成让自家焦老大去B国，自然也就没按着他的吩咐去订机票，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把目光投向给焦阳输液的药瓶。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针管就被焦阳带着烦躁的拔掉。
他腾地一下起身，带着怒气的道，“你不去是不是？”
小辰慌了，忙也跟着起身，把他往病床上按。
“我去，我去，我没说不去……”
见焦阳的神色稍稍缓和，他小心着开口，“老大，我去订机票，你先输着液，就算是立刻订票，也不可能现在就有航班啊，您的身体……”
显然，他的话，焦阳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烦躁的挥手，才刚坐下的身子，就又要站起。
小辰真是败给他了，无奈，只好先帮他把票订了。
也真是巧了，还真就有一班两个小时候起飞的航班。
焦阳就在那儿看着，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先把票给订了。
“老大啊，您的身体……”
话还没说完，身子却被焦阳拽了过去。
焦阳的目的很明确，上来就拔他的衣服，这可着实把小辰给吓了一跳。
今天的焦老大这也太反常了点儿吧，他扒自己衣服做什么，该不会是……
“你想多了，你废话这么多，又这么墨迹，让你去给我拿衣服，还不知道会被你耽误到什么时候，不如直接穿你的。”
摊上这么个领导，小辰真是欲哭无泪。
忙把医院备着的一套衣服给焦阳翻了出来，这才算是保住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
小辰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大不正常起来，那可是不要命的。
经过了一路堪比赛车速度的惊险，到达机场时，从未晕过车的小辰，趴在栏杆上吐了半天。
直到目送着焦阳乘坐的那架飞机起飞远去，他才觉得身体稍稍缓和过来。
半天，他都处于懵逼状态。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焦经理就这么去B国了？
为了找罗伯特教授？
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家经理的感情路程了……
他不是和燕小姐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燕小姐那边他问都不问，刚一说唐小姐这边的消息，他反应就这么强烈？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么，下一秒，燕雅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几天，燕雅茹几乎是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焦阳的情况。
可今天，小辰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却有点儿想哭……
“焦经理去B国……”
“啊？”
电话那边的燕雅茹，一下子就炸了。
“他不好好养身体，去B国做什么？”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声调明显的一沉。
“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把他航班号发给我，先这样，挂了。”
小辰：“哎，燕总，你可得劝……”
对方根本没给他留说话的时间。
叹口气，快速的编辑了焦阳乘坐的航班号，发送到了燕雅茹的号码上。
纠结了半天，终忍不住还是拨过去，想问问燕总是不是要把焦经理追回来。
可尝试了几次，对方一直忙碌，他叹了口气，还是收起了手机。
焦老大疯了，燕总总不能跟着他发疯吧？“归燕”项目就够她烦心的了。
他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指望着燕总去把老大追回来。
只盼望着焦老大能有上天保佑，身体能经受得起他折腾了……
第1045章 陷入两难
和焦阳乘坐的ASE175航班相差两个小时起飞的一架客机，是当天帝都直飞S国华都的最后一班飞机，燕雅茹就在这架飞机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望着窗户外面发呆，直到空姐过来询问是否要喝什么饮料，她才稍稍回身。
“不需要，谢谢。”
她摆手，想了想，又把空姐叫回来。
“给我一杯咖啡吧。”
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一入口，苦涩就蔓延开来。
她不由得皱眉。
两个小时前，她原本和父亲在公司商讨“归燕”系列产品的补救方案。
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燕氏集团的存亡时刻，总公司那边，各大股东们都坐不住了，纷纷给父亲施加压力，要求保障他们的权益。
若不是杜氏那边派人送来了可行的方案，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一筹莫展。
杜氏的这一举动，很明显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在燕氏必要的时候，他们会伸予援手。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此刻对于燕氏最最重要的是，有了杜氏这个友军，动荡的燕氏内部，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心不那么慌了。
杜氏如今是由王爵夫人掌控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王爵夫人的背后，那可就是王爵大人，杜氏实业的立场，就是王爵大人的立场啊！
这么一来，原本那些闹着要退股的股东们，也终于暂时消停了下来。
虽然杜氏只是提供了几个方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却也给燕氏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成本高达千万的产品，一日不投入市场，回收资本，埋藏在燕氏的炸弹，就一日不能消除。
所以，燕雅茹等人也只是能稍稍喘口气，接下来的，才是真正需要他们卯足了劲儿努力的时候。
可是，在这个关口上，燕雅茹只因为一个电话，居然立即买了票，要去B国。
燕老爷子当场就炸了，“不说清楚去B国做什么，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爸爸对焦阳的态度就摆在那里，这让燕雅茹怎么敢和父亲说，自己去B国，是因为焦阳？
她蹙着眉头哀求，“爸，您别问了，我真的必须得去。”
唐文山病重，前几日总统大人和王爵大人，联手全世界范围内为其求医的新闻频频爆出，全国的人民都是知道的，燕老爷子也不例外，不仅如此，他还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迄今为止有过成功的动脉瘤手术经验的，也只有罗伯特教授一人，而罗伯特教授，就是B国人。
燕雅茹自然不会是为了唐文山而去B国，她之所以去B国，不是为了生意的话，他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焦阳。
来S国之前，燕老爷子就已经把焦阳给调查了个底朝天，他的家室，他的背景，他的学习经历，他的工作动向，甚至于是他的感情史，他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除了门户不当之外，好像这孩子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这是唯一让燕老爷子觉得稍稍欣慰的地上，至少，这一次，女儿看上的人，比先前那个陆芸南要强了个千百倍。
不过，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焦阳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几乎从不间断的，保持着每月去城北监狱探视唐晚晚的习惯。
除了因为男女之情，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焦阳坚持整整两年的时光。
再加上，到了帝都，刚一见到女儿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明显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都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燕老爷子没花多少时间，就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怕自己的女儿，这次是烫头挑子一头热，她念着人家焦阳，可焦阳的心思，却并不定在她这里。
再稍一打听，就知道，原来这焦阳是因为被唐家嫌弃，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