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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小院前,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一众禁军面面相觑。
第235章 大哥的模样
若非是瞧出了那赶马车的是何人,他们估计得上前查问一番了。
可到了又不下马车是何意?
就……挺奇怪的。
众人好奇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马车里。
无影安静地坐在马车前,不知从何处摘了一根草叼着,安安静静地靠在马车上,望着天……赏月。
都到了还不出马车,不用猜也该知晓是皇后睡着了,皇上不忍吵醒。
两位都还在马车里,他这个车夫自是不敢擅离职守的。
既是如此,那便赏月吧,正好今夜月色好。
马车里,乐望舒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马车没动了,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到了?”
“嗯。”墨星阑问,“现在下去?”
乐望舒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到了肯定得下去,为何要这般问?
墨星阑什么都没说,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接她。
推开马车门的一瞬间,乐望舒看到的是一片荒芜,不是灯火通明的望舒殿,更不像是在皇宫,她愣了愣。
这是哪里?
如今天气冷,又吹着寒风,显得此地有几分阴森森的。
荒郊野岭,人烟稀少,且今日出宫她没带紫玉紫风……
马车上挂着两盏灯,昏黄的光线下,乐望舒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尖一抖。
墨星阑的手伸出好一阵,见乐望舒一直犹犹豫豫,神色变了又变,他挑眉:“害怕?”
不待乐望舒回应,他又接着道:“怕我将你留在这荒无人烟之地?”
想到什么,忽地笑了下,继续道:“可已经到了这地方,怕也没退路了不是?”
暗处的无影:“……”
皇上这般吓唬皇后,就不怕将人给吓跑了?
影影绰绰的烛光照在少年的脸上,星眸中揶揄尽显,乐望舒哪能还明白不过来。
经这么一打岔,她倒是没什么害怕的了,将手放进了少年的手上,下了马车。
放眼望去,其实这地方也不算是荒无人烟的——有一小院,只是方才在背面没瞧见,还有禁军守着……
乐望舒一愣,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身侧之人。
接收到震惊的目光,墨星阑坦然一笑:“进去看看。”
“……好。”乐望舒自喉间发出一声低哑之音。
在他们靠近之时,禁军主动打开了院门。
踏进院中,乐望舒心里有些沉重,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傅遥说情况不算太差。”墨星阑捏了捏乐望舒的手。
乐望舒抿着唇‘嗯’了一声。
沉重步伐慢慢迈向屋中,还未到门口,便见房门被打开,一身白衣的傅遥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傅遥倒是不意外,一如既往地冷声道:“他在屋中,还未歇下。”
“进去吧。”
墨星阑将乐望舒送到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将空间留给了兄妹俩。
乐望舒又深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抬脚踏了进去。
墨星阑目送她,直至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傅遥。
没有多言,两人却很有默契地走到边上。
“怎么样?”墨星阑问。
傅遥看向了远方:“最难的那一阵已经撑过来了,现在只要不让他接触到那东西,慢慢便可戒掉……他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也是我见过唯一一个靠着自身的毅力撑过难关之人,你会有一位英勇的将,军。”
“那就好。”
亲耳听到傅遥的话,墨星阑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眼睛看向屋门半开的屋子,心中呢喃了一句:那就好。
能不能拥有一位英勇无敌的将,军,他倒不是很在乎,只是愿那一人能无伤心。
与此同时,屋中。
在得知大哥的情况后,乐望舒想过无数的可能,无数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真正见到人时,会比自己所想象出来的差太多。
靠在床榻上的人,面色枯黄,骨瘦如柴,一头墨发也变得枯黄,其中夹杂着不少的白发,眼窝深陷,眼下有着厚重的乌青,明明才二十多岁,瞧着却比父亲还要老。
乐望舒愣在了屋中央,不敢上前。
乐禹听说了一些妹妹的事,也知晓她今夜会过来,看着她眼眶红红的站在不远处,唇角扯出一丝笑:“愣着做甚?过来。”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粗犷,也难听。
乐望舒努力平复心中的汹涌澎湃,暗暗吸气,抬脚走了过去,坐到床榻边:“大哥。”
她声音哽咽,刚一出声,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掉落。
乐禹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上面绣着海棠,给过去:“都是皇后了,哪还能这般动不动便哭哭啼啼,也不怕人笑话,自己擦擦。”
他说话时面无表情,还跟曾经一样,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柔和的,眼里也满是温和。
乐望舒将脸往前面凑了凑。
这熟悉的动作,让乐禹一怔。
以往这时候,便是要他帮她擦,可如今,他骨瘦如柴,担心自己磕着了她,眸光一暗,敛下眼睫,将手帕放到了她的手里。
乐望舒看了眼手上的手帕,又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哽咽着道:“以前听人说,哥哥有了嫂子便会不疼妹妹了,我当时觉着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毕竟我的哥哥们都是那么的好。可是……”
她话语稍顿,拿起手帕晃了晃:“我好像太自信了,现在还未成婚,便连眼泪都不乐意为我擦了,这日后大哥的心里,怕是更没我什么位置了。”
听着委屈哽咽的控诉,哪怕明知这丫头是故意的,乐禹心中仍还是有些难受的,沉默了片刻,拿过乐望舒手里的手帕,叠成了一小块,动作轻柔地为她脸上的泪水。
“大哥这不情不愿的,倒是我为难大哥了。”乐望舒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有。”乐禹道,“我……怕弄疼你。”
乐望舒突然握住那骨瘦如柴,满是茧子的手,笑着道:“我不怕。你们自小都当我是瓷娃娃,担心一碰就碎,其实我没有那么脆弱,在需要的时候,我也希望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而不是让你们一味的为我。大哥,我长大了,做了皇后,不再是需要你们处处小心翼翼哄着的小姑娘了。”M。qi su wang。COM
乐禹的手有些僵,他不敢动,任乐望舒握着。
乐望舒忽地一笑:“我前几日见着余三姑娘了,大哥心悦她吧?”
第236章 信件
坐在回皇宫的马里,乐望舒想着大哥的样子,便觉心有余悸。
墨星阑将手中水壶递过去,柔声道:“喝点。”
乐望舒僵硬地接过,僵硬地喝了一口,又僵硬地将水壶还回去。
墨星阑接过水壶,说道:“我问过傅遥了,说大哥已经撑过最难之时,假以时日,会好起来的,不要过多忧心。”
乐望舒心情不佳,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声。
墨星阑没再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晚夜安宁,街道空旷,马车的咕隆之音尤为清晰。
乐望舒伸手环住少年的腰,闭上眼睛沉思着。
马车到望舒殿时,她已睡着。
墨星阑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下了马车。
……
“皇上,该上早朝了。”赵全低低的声音,透过床帐传进了墨星阑的耳中。
墨星阑下意识地向怀中人看去,发现露出被褥的半张脸一片绯红,他手探向其额前,烫得心惊。
“叫太医过来!”
他的声音很沉,语气凝重,赵全不敢怠慢,忙着秦子去了太医院。
墨星阑下榻简单梳洗好,见太医还未到,不满地皱着眉头:“怎还未来?”
赵全看了眼外面,低垂着头应:“应当快了。”
太医进来时,瞧见皇上阴沉着一张脸,便觉事情不妙:“皇——”
还未请安,便被墨星阑打断:“免了,看皇后去。”
太医不敢耽搁,跟着婢女进了内室。
墨星阑又坐了一阵,才起身跟着进去。
“如何?”他问。
太医忙道:“皇后身子弱,受了寒,臣开几副——”
“还有别的问题?”墨星阑问。
“近几日最好是不要进风,待高热退下,便可好。”
“行了,出去吧。”
“臣——”
瞥见皇上眉宇间的不耐,赵全忙道:“张太医,送你出去。”
太医神色狐疑了片刻,终是没再说些什么。
待太医被送走之后,赵全问:“皇上,可要让傅太医回来一趟?”
“嗯。”墨星阑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没有想到,带她出去,会让她生病,是他顾虑不周,看着通红的小脸,他心底升起自责。
以赵全对皇上的了解,今日早朝,怕是不会去了。
“皇上,可需去跟大臣们说一声?”
墨星阑正将刚沾了冷水的帕子放到乐望舒的额前,闻言说道:“就说朕身子不适。”
“是。”
傅遥毕竟得从宫外赶来,到时,已是个半时辰后了。
他看了看乐望舒的情况,冷声道:“郁结于心,心结散,气散,风寒侵体。”
墨星阑皱眉:“如何治?”
傅遥沉默地走到桌旁,拿起笔,写下药方。
紫风将药方取走,去了太医院。
窗外寒风凛冽,吹得窗轩哐当作响。
“水……”
微弱的声音响在屋中,靠在床榻边看奏折看睡着的墨星阑猛然惊醒,不顾摔到地上的折子,转头看向床榻。
只见床上的人儿眉头微皱,嘴唇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却是不见声。
他倾身靠过去。
“水……水……”
弱小的声音传进耳中。
墨星阑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人儿,揽在怀里,将水杯喂到其唇边。
她下意识地喝了好几口,得了缓解,便安稳睡着了。
墨星阑换下那已经被身子的温度温热的帕子,浸了凉水,又放回到额头上。
……
乐望舒这一病便是三日,高热反反复复,墨星阑也便有三日未上朝。
于是第四日,朝堂上对这位祸国妖妃,再一次提出了抗议。
一朝臣道:“皇后病自有太医诊治,借故让皇上日夜留在望舒殿,如此行径,有蛊惑帝心之嫌,扰乱朝政,乃是妖妃所为,当不起母仪天下之职!”。c0m
另一朝臣接着道:“听闻皇后体弱,后宫子嗣尚无,当扩充后宫,广纳嫔妃。”
又一朝臣道:“后宫妃嫔当雨露均沾,多多诞下皇嗣,身为皇后,当大度,让妃嫔们开枝散叶,而非是仗着身份,独霸皇上恩宠,有失皇后之德。”
“……”
听着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义愤填膺,越说越肆无忌惮,甚至连‘妖妃当除之’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墨星阑的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目光如沉静的湖泊,淡淡一眼扫去,似能将人淹没其中。
他的手,轻轻地敲击在龙椅上,被一众激愤的声音掩盖。
站在大臣最前端的乐绍元,脸色阴沉,却是没发出任何的辩驳之言。
朝堂闹热得好似集市,一阵沸腾之后,发现从始至终皇上都未说话,丞相也未说些什么。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纷纷看向了龙椅上的人。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地问:“都说完了?”
殿内寂静无声。
墨星阑勾起唇角:“既然如此,那朕便说几句。朕的后宫朕说了算,诸位大臣难不成还想来替朕管一管不成?还有,诸位是不是忘记了,朕今年才十八,不急着立太子,皇嗣早晚都会有的,朕不着急。诸位如此着急的想要朕留子嗣,立太子,是觉得朕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有一人来取而代之?”
这么一说,大臣们才恍然觉悟。
皇上如今尚且年轻,皇嗣确实可不急。
可皇后……
“关于皇后,诸位的意见颇多,朕听了一听,并未打算听之。还有诸位怕是消息有误,这几日,皇后高热昏睡着,并非是她缠着朕不上朝,而是朕自愿留下陪着她的,朕的决定,也要算到她的头上,定她的罪不成?”
墨星阑冷冷一笑:“朕今日就明白的将话放在这里,皇后之位不会有变动,不管你们如何谏言都是一样的结果,有这份心思,趁早收回去,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中事。”
朝臣们见惯了乖巧的小皇帝,一时之间还没适应小皇帝的变化,这才有了之前的逼迫。
墨星阑的话,将让他们认清了现实。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