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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望舒:“……”
她并没有介意,对这位淑妃有几分好奇,倒是真的。
颜之玉语气淡而缓地道:“以前的皇上,看似乖巧,实则内心却十分冰冷。”
乐望舒认同地点头:小皇帝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
颜之玉忽然转头看向乐望舒,唇角上扬:“三年前,我还未入宫,偶尔会在家中看到他,谈完正事后,他会到我的小院坐坐,我们自幼相识,算是……朋友,他每次都过,我们说说话,当然大都是我说,他听。
“想必你也知晓,他并非是一个多话之人,可是突然有一日起,我发现他的口中总是会说起一个女子,每当说起时,他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地放柔和。听他说得多了,我便会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另眼相待。
“我试着从他口中套话,可他口风很紧,后来我入了宫,成了淑妃都没能套出来,直至……帝后大婚,我便懂了,那个人,便是你。”
乐望舒错愕地回视过去,而后摇了摇头:“帝王是不会有情的,他会选择我进宫为后,不过是为了父亲在朝中的势力罢了。”
“望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的成见这么深,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其实并非是无情之人,只是可能不太会表达。或许你心中有怨,有恨,我不是当事人,对你们的事也不了解,谁对谁错,不予置评。
“但我想,犯人尚还需审判才可定罪,你这般自我认定,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对他兴许有些残忍,可对你自己,又何尝是公平的?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心中有疑,就该去确认清楚,而不是自己胡乱猜测。”
颜之玉淡淡地笑着,眸光中满是鼓励:“等这次事了,我期盼看到你们琴瑟和鸣的样子。你们都这么好看,生出的孩子定然也会是天人之姿……”
“你也是后妃,对着皇后说这样的话,合适吗?”乐望舒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担心再不阻止,还不知道这位淑妃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颜之玉眨了眨眼:“有何不合适?帝后和睦,这于朝堂而言,也是好的。”
在乐望舒的记忆中,淑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劝她好好跟小皇帝了,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既然他在你眼里这么好,你为何要将他往外推?”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淑妃的想法。
哪有入了后宫不想争宠的?
颜之玉笑了笑,调皮地眨着眼。
第173章 故事
“他好归好,然我心中,对他并未有朋友之外的情谊,且他心里早就装了别人,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乐望舒:“……本分?”
颜之玉点了下头:“嗯,本分。”
乐望舒皱眉:“这是何意?”
见对方沉默,她反应过来,似乎问得深了些,好奇之心收敛:“我也就随口一问,若是不便……”
“其实我入宫,目的只有,那便是当好一双眼睛。”颜之玉不在意地道,“皇上承诺我,待时机成熟,他会还我自由,这也算是一桩各得其所的交易,我助他管理好后宫,他助我摆脱婚姻的束缚。”
现下四周没人,就她们俩,说出这番可以称之为是机密的话,也算是诚心要结交乐望舒这人。
她其实还有一个任务,便是保护皇后的安全。
只是这个,她并没有说,且也不打算说。
乐望舒再次怔住了,但心里又涌出了一股了然来。
难怪……难怪……
自古以来,女子地位都颇低,就算在家中再是受宠,也得到了年纪就谈婚论嫁,无论那人自己是否见过,又是否心悦,这便是命。
若是年龄大了,还未谈婚论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而很显然,颜之玉不想成为那些悲哀中的一员,她在试着反抗,哪怕这条路,也或许是一条通往深渊的道。
“你就不怕,日后皇上反悔,而你真心期待的,会成为一场空谈,一场永不会实现的梦?”
在说这些之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前世那些血淋淋的画面,看似没有变化的表情之下,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发生的转变。
那浓烈的怨气,让颜之玉挑了挑眉,淡然地道:“人这一生,无论做何种决定,实则都是一种赌注。既是赌,那便有输赢,或许会赢得心之所向,也或许会满盘皆输。可人长大了,就得做出选择,不同的选择会自会伴随着不同的结局,是好是好,我们都事先不知情,只有选择了,才会有结果,不是么?
“很多人不愿踏出自己的安全区域,压抑自己,不愿也不敢去寻求自己想要的,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不愿按部就班,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妥协。平平淡淡是一生,轰轰烈烈也是一生,我的选择便是跳出框架,去寻求我自己想要的。
“我运气好,有得选,所以想要为自己拼一拼,搏一搏,赢了也好,输了也罢,这一生至少不会后悔,不会留有遗憾……”
乐望舒神色复杂。
眼前这个对未来有着很大憧憬的少女,与前世的自己,是何其的相似。
记忆中,前世死之时,淑妃仍还是淑妃,并未得以出宫去。
自己纵是想要告诉她,小皇帝给她的承诺,或许不会兑现,但眼下,已成定局,纵然是说了,她信不信是一回事,平添烦恼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为时已晚,说再多都是无用。
“我从你的眼睛里,好像读出了惋惜……”
颜之玉朱唇轻启,面带微笑,她说话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春风拂面。
“选择是自己做的,没有人逼迫,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好,那也怨不得旁人,纵是要怨,也只能是怨自己。”
乐望舒沉默了许久,几度犹疑,终还是问了出来:“若是因为一次错误的选择而葬送了很多人的命,也只能怨自己吗?”
颜之玉:“如若是心甘情愿做下的抉择,自是怨不得旁人。”
乐望舒沉思着,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望舒是在后悔自己昔日的选择?”
乐望舒回过神来,并未应声。
此番沉默,等同于默认了。
颜之玉看向远方,盯着那澄澈的蓝天,缓缓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养过一条狗,是在外面捡回来的,爹娘都不喜欢。嫌它来历不明,也嫌它脏,每次见着,总是会没有好脸色,时间一久,我便不敢让它出现在爹娘的面前。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什么都三分兴致,起初还能每日里念着它,后来生了一场病,便忘了,很久之后,再次见到它时,是在我娘的院子。在我的印象中,我娘一直都不喜欢它,甚至曾几番要我丢弃,于是当看到它出现在我娘的院子,便觉得定是受到了不好的对待。
“没有细想,当即大步上前将我娘推开,将那小狗护在身后,并很生气地质问与指责我娘。我一时情急,没个轻重,便将我娘推倒了,她被婢女扶了起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回了屋子。可当我要带回小狗时,我娘却是不许的,那次闹得凶了,我跟她一个月没有说话。
“后来,我爹告诉我,我娘不许我养,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小狗,而是觉得我还尚小,照顾不了那么脆弱的小家伙。我爹还说,我娘知晓,我自小便是一个重情之人,让那小家伙待在身边久了,定是会生感情,可它的寿命并不长,不能陪着我很久,迟早会离我而去,她不想我以后伤心难过。
“我起初并不信,觉得那是我爹在偏向我娘,后来我发现,总是见不着小狗的身影,有一日便留了心眼,偷偷跟着它出去了,见到它到了我娘的院子,且还跟我娘很亲近,我娘走走散步,它陪在一旁,我娘做女红,它也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爹并未骗我,只是我先入为主,将我娘定义到了不好的位置上。”
许是回忆起了过往,颜之玉脸上的笑意就不曾减少过,她转头看向乐望舒:“从那时候起,我便知道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未必就是事实,我们不应该将固有的想法安在他人的身上。要真正地去了解一个人,得用心……”
这日,两人待在一起很久。
大都时候,都是颜之玉在说,而乐望舒仅是听着,偶尔插两句话。
在回屋之前,她先去看望了一下母亲,告诉她,自己没事无需担心。
陪着她说了说话,一起用了膳,也便回了自己的寝屋。
夜里,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了一句话——
第174章 明转暗
“有时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未必就是事实,我们不应该将固有的想法安在他人的身上。要真正地去了解一个人,得用心……”
乐望舒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头顶的帐子顶发起了呆。
淑妃的用意,她明白,自己本可将其当成一个普通说客,听听也便罢了,不入心便可,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的乱?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乐望舒直至天明才堪堪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快午时了。
守夜的紫风自是发现了她的异动,一早便吩咐宫人们动作轻些,莫要吵着了皇后。
身为皇后身边的亲信,颇得重用,紫风说的话,在望舒楼也能顶半个主子,她吩咐了,自是没有人敢不从的。
乐望舒面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白,眼下还有着浅浅的乌青。
紫玉在为其梳妆之时,多上了些脂粉,这才稍稍盖住了些。
用过早膳之后,紫风才道:“娘娘,万统领来了。”
乐望舒抬眸:“何时来的?在何处?”
“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紫风如实道,“奴婢见您昨夜未睡好,便没有吵您。”
乐望舒:“……”
这丫头素来敏感,昨夜又是她守着的,能发现自己的异常,乐望舒并不觉得意外,只是……
“以后这种事,不可再这般行事。万统领这时候过来,定是有要事的,没睡好,往后可以补,可若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那损失兴许可不止没睡好那么简单了。”
两人对自己的忠心,她从不怀疑。
然事有轻重缓急,不可无论何时都以她的身子为重。
紫风低垂着头:“是奴婢的错。”
乐望舒:“我并非是要责怪于你……”
紫风:“奴婢明白。”
乐望舒:“下次注意。”
语落,便带着两人前往了正殿。
万彬正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神色凝重,倒是不见任何的焦急之意。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转头看去,瞧见走进来的人,起身行礼:“皇后娘娘。”
乐望舒忙道:“不必多礼,万统领久等了。”
“无碍。”万彬摇头,转而道,“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臣这时候来打搅,还望娘娘勿怪才是。”
哪怕上了脂粉,乐望舒的脸色仍说不上好,万彬瞧着,难得说了句别的话,“天气多变,娘娘又体弱,当心身子才是。”
他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自是知晓有一位专为帝后看病的太医,而皇上这次离开,似乎也带走了那位太医,若是娘娘有个好歹,日后皇上回来,怕是难以交差。
乐望舒嫣然一笑:“本宫这身子,老没毛病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万统领今日过来,可是有要事?”
万彬神色凝重地点头:“关于陈才人一事,经臣和骆尚书的查探,发现这陈氏确实与梁宣的人有过交集。线索的矛头,都逐渐指向了梁宣,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梁宣与此案有直接的关联。对于陈才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还尚且是个谜。”
乐望舒手敲击着桌面,沉思了片刻,问:“陈才人身边伺候的人,可有找到?”
万彬:“在园林未发现踪迹,而皇城那边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乐望舒:“梁宣此人,万统领如何看?”
万彬:“沉迷酒色,不务正业,手段狠辣……”
“哦?”乐望舒狐疑,“怎么个狠辣法?”
万彬:“早在多年前,便有流言传出,这梁家三郎看上了一名女子,其女子有未婚夫婿,且与未婚夫婿情投意合,然他却设计此二人,致使女子失了身,并要强留于身边,那未婚夫婿不肯,竟是活生生被打死,而那女子受了辱,且未婚夫婿如此之惨,她也不愿独活,最后自尽了。”
乐望舒一怔,原来,两家三郎早有前科,前世那般对余三姑娘,看来并非是第一次行此等事。
“就算是国公府的公子,手上出了人命,也该受惩罚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