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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啊。”叶梓莲气急败坏，瞪着柯清曼大喊，她呵斥的这一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下一秒，叶梓莲把脏毛巾用力扔向柯清曼肩膀。
周围的人一片嘘声。
柯清曼觉得叶梓莲有点好笑，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无脑反派那样，在暗杀主角前还自己大喊一声，暴露自己的恶行
柯清曼抬起头，看着肩上的脏污，脸色煞白，像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她声音有些颤抖，“叶同学，你是不是扔偏方向了？”
“我没有扔错，扔的就是你。”叶梓莲气急败坏。
对于她肯答应上去搽窗户，柯清曼一开始觉得还有些奇怪，后来明白她大概也是做了这般打算，想假装不经意扔向她，再跟她道歉，说扔错了。
这么好的机会，柯清曼怎么会放过，所以故意激怒她，让她下手重一点。
果然，这块脏毛巾又重，又脏。
柯清曼感觉到毛巾的水渗进肩上的衣服，她转过头，看见毛巾上面尽是蜘蛛网和纸屑。
柯清曼拿下脏毛巾，抬头看着叶梓莲，眼里积攒着泪水。
“叶同学，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叶梓莲一脸得意，见她一声狼狈，嘴角含笑，“不好意思同学，我就想这么做，没有理由。”
叶梓莲的朋友闻言，纷纷附和。
“哎呀把你衣服弄脏了，真是不好意思哦。”
“不好意思哦，梓莲也不是故意的。”
她们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歉意。
班里其他同学纷纷看向柯清曼，眼里有嘲笑、同情、不屑……
柯清曼透过玻璃窗，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至极。
柯清曼看了看门口，程翊和许奕阳看向这边，眼神晦涩。
柯清曼，不吭声，走出教室，到卫生间整理。
第四章 南城中学的镜子又大又干净，柯……
南城中学的镜子又大又干净，柯清曼一身脏污在镜子前，肩膀的脏污无从遁形。
柯清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已无刚刚的无措，取而代之的是气定神闲。
这种难堪的遭遇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
在小学初始，她因为外貌和家中贫困受到班里同学的排挤，那时她还未学会如何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恶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子会有那么大的恶意，自己才初到班里，也并未有过分的举动，后来才明白，小孩子的恶才是最纯粹的恶。
那时柯父做生意失败，不少要债的人屡次上门讨债，所用的手段也不光彩。
在小镇里，永恒的定律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柯清曼每次出门都饱受邻里各样眼神的困扰，就连买个酱油都需要先露出自己手中的钱，老板才愿意转身为她拿来最小瓶的酱油。
环境最能磨练人的心智，在那种环境下，柯清曼渐渐学会怎样察言观色，怎样在适当的时候用言语讨好周围的大人，怎样在他们向一个小孩子释放恶意时装乖卖好巧妙地躲开……
柯清曼拉下厕所的纸巾，吸干衣服上的脏水。
这种程度的欺辱，不会对她产生丝毫负面影响，反而激起她深藏内心的斗志。
有时柯清曼也会感慨自己若是生在帝王的后宫，便是那种背后无厚实的家世支撑，看似无争无抢，实则一切纷争背后隐藏的始作俑者皆是她。
叶梓莲这种人，仗着自己拥有资本，轻易对他人欺辱，也便于自己隐藏自己的锋芒，塑造一个温润无害的形象。
柯清曼看着肩膀，心生感慨，这叶梓莲真是有备而来，那块布又脏又湿，肯定不是自己递给她的那一块，一侧肩膀的衣服已经留下大片污渍。
因为是夏日，衣服很薄，柯清曼感觉那些水已经流下来，搞得她里面的衣服也脏了。
现在只能先擦干净一些污水，让衣服不要贴紧皮肤。
学校大的坏处现在就出现了，从这个教学楼到柯清曼的宿舍楼差不多得二十多分钟。
南城中学的许多学生都是走读，住宿的人多为离家远的学生，多是像柯清曼这样非市区的乡镇初中考进来的学生。
因此宿舍楼在学校设施中的地位没有其他学校那么高，位置比较偏。
如果柯清曼穿着这件衣服走到宿舍楼，一路上肯定显得很奇葩。
唉，厕所的纸巾在擦干衣服的时候，也容易留下纸屑。
她找遍口袋，想先找出自己的手帕纸来擦擦校服，却找不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莫过于此。
这时，洗手间进来一个女生，柯清曼抬头看着她，她手中正拿着一件夏季校服。
柯清曼觉得她有些眼熟，似乎是她们班的，今天自我介绍时落落大方的样子给她留下一点印象。
这位女生介绍自己爱好是旅游，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把世界上著名的国家的景点游览了一遍，柯清曼听见时，内心尽是羡慕。
女同学朝她走来，对她的衣服污渍没有过多关注，露出友善地笑容，从善如流地说，“同学，换上这个吧”
“谢谢。”柯清曼接过校服，它看起来是大码的，她看了下眼前女生的身材，根本不会穿这样尺寸的衣服。
“这应该不是你的衣服吧？”柯清曼迟疑着，夏季校服有两件，昨天开学典礼她们也要穿上，她的另外一件正挂在宿舍的阳台晒着。
如果柯清曼穿上这件校服，就意味有人没有校服穿，得穿着常服。
那个女生听见柯清曼的话，笑了一下，脸上浮上一层绯红。
“是程翊拿来的，这是他的。”
“那他自己怎么办？”柯清曼迟疑了一会，开口问道。
程翊这个名字，今天班里的人明里暗里都有提到，尤其是女生，说起时脸上的羞涩让人感觉到少女思春的美好。
男生提起他，脸上也无妒忌，满满是佩服或忌惮。
听见柯清曼的话，女同学显然有些惊讶。
她的眼睛扫了柯清曼全身的穿着，一脸了然，“你初中不是在这个学校读的吧？程翊他…他不穿校服也没关系的。”
“程翊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不穿不会被惩罚的。所以放心穿啦。”那个女生满脸欣喜地跟柯清曼介绍，举手投足跟追星少女安利偶像一个样。
“嗯嗯，我知道，谢谢你啊”柯清曼接过衣服，冲着她感激地笑笑。
“有机会再聊，你先换上。”她递给柯清曼一包可湿水的手帕纸。“用这个，不会掉纸屑。”
柯清曼一脸感激，连声道谢，“谢谢你哦，哇，你好细心啊”
她俏皮地眨眨眼，“这个也是程翊给的，我没有那么细心的啦，快换上吧，我不打扰你啦！”
柯清曼拿着纸巾和衣服，内心五味杂陈。
程翊，不光长得帅，还是个好人啊！
见柯清曼一脸感动，女同学心中了然，脸上仰慕的神色不变，假装不经意地说，“程翊很好对不对？哈哈，他虽然看起来很高冷，但对我们班的人还是很维护的。”
她刻意强调“我们班的人”这几个字，话里话外都提醒柯清曼：程翊对她的帮助无其他意思，换做是其他女生，或者说其他男生，被欺负了，程翊也会伸出援手。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不要因为程翊的善意举动而产生多余的想法。
可见，程翊在她们心中，俨然是所有女生的公有财产，在潜意识里，女生们一边暗自仰慕他，一边又形成无声的默契，即默默地监督他人，唯恐他人捷足先登，摘下程翊这朵高岭之花。
柯清曼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暗笑，这里的人看似不谙世事，受父辈的庇护活得称心如意，实际上每一句话都蕴含着其他意思。
也是，他们这种人，从小在家人耳提面命的教导下，谁还会是一个小白兔？
柯清曼点点头，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明白，虽然今天才刚认识程翊，但也觉得如果我们班同学有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他帮他后桌的解说游戏呢，你放心啦，我知道这只是同学之间的帮助。”
柯清曼摆明自己的态度，自己与程翊之前并不认识。
即使程翊这一次帮了她，她也不会妄想是程翊对她的格外优待。
得到满意的回答，女同学眼中的警惕减少了几分，刚刚被程翊叫住，委托她做这些事，她一方面觉得可能是程翊以往的作风便是如此，一方面又想起柯清曼的出众容貌，内心的警钟打响，故而在刚才，她对这位新同学打好预防针，防止她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任务完成，她挥挥手，转身离开厕所。
柯清曼靠近手上的衣服，闻到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在远处可能闻不到，需要凑近才闻得到。
一想到它刚刚还穿在程翊身上，现在要穿在自己身上，柯清曼内心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片小羽毛轻轻地挠着她的心。
柯清曼穿上程翊的衣服，显得有些笨拙，他的衣服太大了，穿上之后袖子变成半袖，到她的小臂中间那里，衣服下摆也盖住她的屁股。
她将袖子卷了卷，勉强卷成正常的长度，卷起的袖子变大了许多，显得她原本纤细的手臂看起来更细了。
柯清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不错，这衣服显得她更加瘦弱了，小小一只，更惹人怜惜。
换好衣服出来，柯清曼回到班级，班里的人此时已经在认真做着手头上的工作，打闹声也比刚刚小了许多。
柯清曼从程翊身边经过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疏离，完全把她当作陌生同学，似乎刚刚的帮助，只是他从小良好的教养的驱使，没有其他意思。
柯清曼还没来得及对他笑，程翊便低下头，专注手上的事情。
无妨，以后还有机会。
柯清曼心中一片沉静。
程翊看着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觉得内心有些微妙。
他是独身子女，从小到大跟异性的接触也不多，虽然有过初恋的经验，但那段恋情时间十分之短。
在与中年和老年女性相处时，他只需要摆出一副微笑着耐心倾听她们的话的样子即可，不需要过多揣测她们的言行的用意。
而像柯清曼这样的同龄女生，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把握好相处的度，故而索性总是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既不显得过于亲近，也不显得过于生疏。
对于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相比跟女生相处，他更加愿意跟男生呆在一起。
男生之间的友谊，在他看来更加容易掌控，若有什么矛盾，索性打一架或者在操场用篮球一决高下就解决了。
虽然有时他也会被男生朋友调侃为不懂情调的人，但这又如何？
出身于那样的家庭，很多时候，女生接近的目的都不纯。
刚刚对柯清曼的帮助，他觉得这只是一个班长该做的。
他也看出来柯清曼刚刚想过来道谢，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子，他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或者说他不想承担这件事带来的麻烦后果。
以往他这么做，在别人眼里就变成，噢！他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伸出援手，又不追求别人的反馈。
打扫卫生之后，班主任便过来宣布：中午大家好好休息，下午先自习，可以自由活动，但不可以出校门。
刚刚回到教室时，宋佳人急切地看着柯清曼，问她还好吗？
她说自己刚刚才回到教室，才知道柯清曼出了这样一件事。
她说完还堵起小嘴，一脸鄙夷，嘴里碎碎念，骂着叶梓莲一伙人不做人。
碎碎念之后还提醒她叶梓莲向来行事便是这样嚣张跋扈，以后能够避开就尽量避开。
柯清曼连声答谢，在她身上感受到些许善意。
她用手撑着脑袋，看看自己的同桌为她打抱不平。
宋佳人这人小小一只，格外乖巧。
说话软软糯糯的，向同学们介绍自己时又充满活力，不似看起来那样内向。
第五章 柯清曼坐在椅子上，看到叶梓莲……
柯清曼坐在椅子上，看到叶梓莲一伙人进来教室，在经过柯清曼她们桌子时，叶梓莲朝她翻了个白眼。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早上的举动有何过分之处。
柯清曼看到她的白眼，表面平静，内心却冒出对叶梓莲这人的不屑，是有多么没有心机，才会做出这种当众欺负同学的事情。
柯清曼摇摇头，翻开自己的课本，埋头学习起来。
她进入这个学校，是踩着分数线进的。
她深深知道自己的学习成绩在一中还能拿出手，在这里完全不够看的。
在努力攻略程翊的同时，她也不应该荒废学业。
穿着程翊的衣服，柯清曼得以舒服地上完早上剩余的三节课。
在下课铃声响起之后，柯清曼觉得有些肚子饿，她转头问着同桌，“佳人，一起去吃饭吗？”
同桌正在想事情，听见柯清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