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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骤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给,退烧药。”
“你怎么……”
游蔚虽有疑惑,但依旧伸手去拿,结果还没来得及伸手,就先痛呼出了声。
“我次……”游蔚把后半个脏字咽下,猛地松开了握着杯子的手。
热水满溢而出,全淌在了游蔚的手上。
“烫烫烫。”游蔚感慨流年不利。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徐骤见状大步上前,把热水开关拧上,查看起游蔚的伤势来。
幸亏学校热水处的热水并不是沸水,游蔚烫到的手背只是微微红肿。
来不及说别的,徐骤把游蔚领到了男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洗着伤口。
“怎么搞的,笨手笨脚的。”
游蔚低头看了看,伤得并不重,被冷水冲了冲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有微微的热胀之感。
还比不上头部晕眩感的十分之一。
“真的没事,不疼。”
游蔚微微抬头,透过镜子脏污遍布的镜子,他看见徐骤微微俯身,细细查看着自己被烫伤的地方。
“我再去趟校医院给你拿个烫伤膏吧。”徐骤抬头问:“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游蔚想了想他们学校那个近乎于摆设的校医院,治疗全靠自己诊断。
游蔚生怕自己去了之后,病没看好,反倒是被忽悠着断了发。
游蔚不好意思地把手抽了出来。
“我真没事,你看。”
他在徐骤眼前挥了挥手,但是用力过猛,差点没把手砸到了洗手台,幸亏徐骤眼疾手快护住他的手腕。
“小心!”
游蔚不反驳了,也乖乖把手留在了徐骤的手里。
这回并不是十指相扣,也没有半点旖旎意味,仅仅是最平常的肌肤之亲。
但是,被烫上的手背上残余的热气迅速蔓延开来,游蔚再度不争气地红了脸。
徐骤的目光从手上移开,问:“肚子还疼吗?”
游蔚老老实实摇了摇脑袋。
“怎么搞的?”
游蔚试图装聋作哑。
“你这样怎么一个人独立生活?”
徐骤这句抱怨亲密得有点越界,游蔚却并不反感。
“意外而已,意外就是不可避免的嘛。”
游蔚辩解。
徐骤道:“才一晚上不见,你就把自己伤成了这样子。”
这句话就更亲密了,游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游蔚想回去上课。
“我去拿一下水杯。”
徐骤拽着他没松手,游蔚不解其意,他从兜里掏出了退烧药。
“先把药吃了再回去。”他轻轻碰了碰游蔚的脸,“温度还是很高。”
游蔚为难地看着这包药剂。
“怎么不是胶囊。”
多苦啊。
说着他将自己的保温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是个小杯子,直接倒在这儿喝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装的水少,到时候喝起来比较浓罢了。
见着游蔚手颤巍巍的,徐骤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还是我来吧。”
徐骤轻手轻脚地把药粉倒了进去,接着倒了半杯水,轻轻晃动了几下,让药粉充分化开。
水还很烫。
游蔚接过后,捧在手心,慢慢地等水凉。
一时间气氛很沉默。
游蔚开口:“那个,要不然你还是先回教室吧,已经上课了。”
徐骤道:“没事,午休而已。”
游蔚点点头:“哦。”
在这随时都有可能有老师经过的走廊,游蔚觉得自己现在是个行走的靶子。
有一对同样从高年级走来的同学,远远见着他们竟然转身就走。
游蔚小口小口抿着药,心想,还真是奇了怪了。
徐骤又问:“真的没事吗?要不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游蔚也不厌其烦地再度确认:“真的。”
“那早点喝完回去上课吧。
这药好苦,想着待会还得回到闹哄哄又憋闷的教室里去,忽然觉得头又有点疼。
游蔚道:“我慢慢喝,不急。”
徐骤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想去哪儿?”
——
游蔚看了看到手的请假条,简直不敢相信一切进行得如此顺利。
徐骤笑道:“你都说你疼得站不起来了,老师难道还能难为你吗?
游蔚心道,这还真不好说呢。
上个礼拜有人借着肚子疼为名躲避早跑,被班主任无情地□□了一番,直把对方说得脸色青白仿佛真的得了重病。
在她眼里,早跑出勤率和成绩排名大过一切。
游蔚拍了拍徐骤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老师看不着了。”
徐骤没有照做。
“没几步路了。”徐骤又道,“你轻了不少。”
徐骤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这可不是徐骤第一次背自己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越来越习惯于这样的亲密接触。
若自己是个女生,听到徐骤这么说倒是会很开心。
“你就在寝室躺着,别又乱跑,到时候我会给你送晚饭还有作业。”
游蔚心中的感动戛然而止在最后两个字,他玩笑似的问出心中困惑。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徐骤?”
徐骤也笑着回应。
“很好吗?这不都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吗?”
朋友之间的确应该守望相助、雪中送炭的。
但并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标准。
大部分的朋友都是为了寻欢作乐的。
“难不成你对你所有的朋友都是如此。”
徐骤的声音隔着胸膛闷闷传来。
“当然。”徐骤回答,“只是我没多少朋友。”
“是吗?”游蔚忽然觉得,徐骤标准来的“朋友”二字忽然贵重了很多。
“我是你第几个朋友?”
徐骤人缘虽好,总是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是不多的。
徐骤道:“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在你之前,还有一人。”
“哦。”游蔚忽然觉得不香了。
把对另一个人的待遇复制黏贴给了自己,这么一想,心里便有点不是滋味。
“那你呢?”
游蔚带着几分气,回复道。
“认真计较起来的话,你也只能排第二个。”
未曾料到,与自己的愤愤不同,徐骤竟然笑得很真心实意。
“是吗?那倒是荣幸之至了。”
游蔚:……
第五十章 不好奇吗
……荣幸之至?
游蔚不理解; 到底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徐骤有点问题。
同样一句话,自己听来心里有点不舒服,对方倒是甘之如饴。
……是我格局小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游蔚没顺着问下去,徐骤倒是主动继续了这个话题。
“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游蔚装傻。
徐骤微微一笑。
“没什么。”
一阵风过; 落花被卷着落在游蔚的胳膊上。
游蔚不动声色地拿起这朵花瓣边缘已经泛黄卷起的粉花; 在徐骤脑袋上比划了起来。
“那……说说呗。”
反正也没事干。
徐骤问:“说什么?”
游蔚:……感觉又被拿捏了。
“你最好的朋友呗。”
“他吗?”徐骤回答,“和你有点像。”
“是吗?”游蔚敏锐地竖起了耳朵。
“只是有一些方面。”徐骤道; “他这个人比较……不拘小节。”
游蔚觉得徐骤话语末尾的停顿处特别的微妙:不拘小节应该是褒义词吧。
徐骤接着道:“行事鲁莽; 不计后果; 也不知进退; 总是将自己和别人无意间置于困境。”
这一串评价行云流水,语气也毫无波动; 显得这几句话愈发客观。
“喂喂喂,你怎么这么说我啊;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啊。”游蔚差点没忍住打他脑袋了。
但一想到这颗脑袋里面装载了多少智慧,自己要是打坏了; 赔不起。
他忍住了。
徐骤微微侧过脑袋:“我没有说你啊。”
游蔚这才反应过来; 徐骤说的是另一个朋友,自己这是对号入座了。
“哦……那他这样,你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
“因为我没有选择。”
游蔚心中暗自思忖:这一点他倒是深有体会。自己当初不也是因此和林如昼成了好朋友吗?
两个被群体排除在外的边缘人,没有选择地成为了朋友。
“这样吗?难不成你小时候不怎么受欢迎?”
但是这一点搬到徐骤身上,有点行不通。
徐骤一愣; 回道:“我说的没有选择,不是指没有别的朋友人选。”
“而是,他没给我拒绝成为朋友的选项。”
“啊; 死缠烂打类型的嘛。”
没想到徐骤竟然会被这样的人吸引。但是真遇到那种自说自话的人; 你也只能顺着来。
徐骤忍住笑; 做出一副严肃表情。
“嗯,差不多。”
游蔚听他语气并不高兴,猜测两人现在的关系多半已经不好了,甚至有可能早就决裂,不然自己也不至于从未见过对方。
于是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种人听起来就很难缠,遇见了只能自认倒霉。想想就挺讨厌的,不是吗?”
徐骤点点头,笑意更深。
“是啊,挺讨厌的。”
“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人一般都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厚脸皮的。”
“你说得很对。”徐骤终于笑了出来
“但肯定不是毫无优点的吧,要不然只靠着死皮赖脸就能成为徐少爷你的好朋友,这样的话你其实也挺好打动的。”游蔚调笑着。
徐骤仍未生气。
“是啊,当时我自认倒霉了。”
自认倒霉。
游蔚又问:“那他现在人呢?你怎么也没给我介绍过。”
徐骤回答:“很久没联系了。”
游蔚心中一跳。
“闹矛盾了?还是……你觉得他很烦,终于忍不住和他断了联系?”
或许是徐骤说了,自己和那个朋友很像,游蔚就忍不住代入了进去。
若真是后面这个原因,那么那个朋友心里应该也很不好受吧。
即使在徐骤眼里只是死缠烂打而来的友情,但对另一个人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这样想来……还挺唏嘘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徐骤神色一黯。
“那……真就没再见面吗?”游蔚好奇追问。
没想到徐骤也会有这样的经历啊。
徐骤停在门口,示意游蔚从自己口袋中掏出门钥匙。
游蔚照做,开了门。
等进了屋,游蔚才从徐骤的背上下来。
徐骤看着他道:“当然见过,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又见面了。”
“他过得挺好的。”
游蔚合理猜测着:“没有久别重逢、痛哭流涕吗?”
“当然没有。其实过往也没那么重要,没有人活在过去,重要的是往前走。”
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当一个人离去,回忆便成了另一个人的枷锁。
游蔚似懂非懂。
“那挺好的。”他无所事事地在椅子上坐下,抽出书盖在头上,“反正你现在有了我,不是吗?”
游蔚说这话时,没有那么多心思,等话说出了口才意识到了这句话中潜藏的暧昧含义。
他急于解释。
“我的意思是,往前看很好。”游蔚转移话题,“所以我和你那个朋友到底哪里相像?”
“爱惹麻烦。”徐骤低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
游蔚沉默片刻,所以刚才徐骤就是在骂我对吧?
游蔚正想自我辩解两句,但回忆往昔,太多活生生的事例不胜枚举。
自己红红的手背就是当下最好的证明。
游蔚低声道。
“哪有啊……而且我只是给自己惹麻烦罢了。”
也没麻烦别人啊!
游蔚抬头看见正在拉窗帘的徐骤:也就不小心多麻烦了一个人而已。
而且明明是徐骤自投罗网的!怎么能叫麻烦呢。
游蔚不说话了。
“你快回教室吧,我不麻烦你。”游蔚将后半句的声音压低了。
但是徐骤听力好。
“刚把你送回来,一句感谢都没有就把我赶走。游同学,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徐骤第一次用“游同学”这三个来称呼游蔚,也是第一次说这般轻松的玩笑话。
游蔚有点不适应,更多的仍旧是哑口无言。
因为这么做……的确不合适。
游蔚低着脑袋。
“谢谢啊……”
“就只有这样吗?”徐骤直勾勾地盯着他。
越发正儿八经,就越难说出口。
游蔚从来不是个直白表达自己感觉的人,平时借着玩笑的口吻倒是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可现在,知道另一个人在等着他,后面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真的谢谢你。”游蔚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手中课本的书页右下角都快被他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