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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雪略怀忐忑的话还没说完,傅云声却率先打断了他,双唇微张,傅云声没有半分犹豫:“好。”
“如果你想了解的话,我会告诉你。”
谢轻雪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傅云声,然后发觉傅云声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与过去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谢轻雪也说不出来,但至少——这是傅云声第一次认真直视她的双眼。
傅云声笑了笑,澄澈清润的眼里升起的光竟是比日光还要绚烂,他耳尖微红,看上去即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欢喜,最终,谢轻雪听到他呼唤自己的名字。
“谢轻雪,”说着,傅云声先是停顿了一下,发觉谢轻雪朝自己看来,他先是下意识地想躲开谢轻雪的视线,可当他自己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谢轻雪说:“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
傅云声声音很轻,但谢轻雪能够听清楚他所说的话,她一声有些讶异,因为傅云声鲜少在他面前表露出过情绪,无论是喜欢什么,还是讨厌什么,他都未曾说过。
同傅云声相处时,谢轻雪能够感觉到,傅云声总是小心翼翼的,他似乎很害怕触怒谢轻雪。
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而此刻,谢轻雪发觉,这堵墙隐隐约约有要消融的迹象。
这是一个好现象。
谢轻雪想,她希望了解到傅云声更多不同的一面,也希望傅云声能够更相信她,在她面前表现出真正的情绪。
不仅是高兴,难过也可以。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只敢对她展露笑颜,而别的什么,便竭尽全力地压抑在心底,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谢轻雪偶尔会觉得傅云声生病也不错,因为只有那样,他才会流露出一丝平时不可见的脆弱。
现在的傅云声全然不像谢轻雪初见时的他。
初见时的傅云声耀眼夺目,光彩照人,宛如清凌凌的月辉,莹润无暇,却不刺眼,叫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几眼。
现在的傅云声失去一切,他不再自信,也没有资格继续维持自己的傲骨,谢轻雪曾经看见过的光辉尽数消散,傅云声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不起眼的凡人。
也许傅云声并不知道,但谢轻雪觉得,现在的傅云声比起月辉,倒不如说更像刺猬,因为恐惧,他将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尖刺之下,每当有人靠近,无论对方究竟怀揣着怎样的目的,傅云声都会竖起尖刺,防备拒绝着一切改变。
傅云声满心惶恐,尖刺之下,是他最狼狈、最丑陋的一面。
谢轻雪不会硬生生拨开这些尖刺,去看傅云声最不想展露在人前的一面,她在等待,等待着猎物真正对她敞开内心,到时候,谢轻雪就可以心满意足地把不炸毛的大刺猬叼回家。
谢轻雪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耐心,不过她想,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傅云声并不知道谢轻雪在想什么,他组织着言语,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傅云声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讲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可在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原来他并没有释怀,相反,他非常在意,这也使得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干涩。
傅云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在说起家人抛弃他、双手被打断,天赋被换走,甚至被所有人冠以“小偷“、“骗子”这样污名时,他的语气极为平稳,可谢轻雪却敏锐地察觉到,傅云声的掌心在缓缓转凉。
好不容易被谢轻雪捂得暖和的手掌再度变得比冰雪还要冰凉。
谢轻雪蹙起眉,她轻柔地捂住傅云声的掌心,试图给他带来些许温暖。
手上传来令人安心的暖意,傅云声不由得侧过脸,看了一下谢轻雪,他张了张唇,像是有些犹豫,半晌,他还是用很轻的语调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所以,谢轻雪,你刚刚说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开心。”
说罢,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睫毛轻轻抖了抖。
这是谢轻雪今天第二次听到傅云声说这句话,对上傅云声眼里的亮光,她不由得失笑。
想了想,谢轻雪故意坏心眼地反问:“唔……这么说,难道你之前觉得我不会相信你?所以才那么慌张地想要阻止李宿说话,在你心底,我就是那么眼瞎的人?”
“不是,我、我……”
傅云声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他匆忙想要解释,可“我”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什么?”
谢轻雪明知故问,她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然而,傅云声没能看出谢轻雪是在故意戏弄他,他定了定神,眸子轻垂,像是有点紧张,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看向谢轻雪:“我……我只是害怕而已。”
说着,傅云声不自觉攥起掌心。
“害怕什么?”
“害怕你……讨厌我。”
傅云声没有再移开视线,他鼓起全部勇气,等待着谢轻雪的回答。
谢轻雪愣了愣,与傅云声对视着,触及傅云声眼中的某种情绪,谢轻雪脑子停止运作,不知怎地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话:“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话还未说完,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震动起来。
谢轻雪还未说出来的话顿时没了后续。
永远……永远什么?
谢轻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想说什么,她像是有些迷茫,又像是有些震惊。
饶是谢轻雪这般的直A,此时也不免察觉事情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谢轻雪终究没能理清自己的思路,口中里的通讯器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谢轻雪无法,只好掏出通讯器,朝着傅云声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好。”
傅云声点头,语气干巴巴的。
目送着谢轻雪远去,傅云声满脑子都是谢轻雪方才那句话,永远什么来着?
仿佛在破译未知密码,傅云声一脸凝重,脑海里出现无数种能接上“永远”这两个字的后续,傅云声心底像是藏了一只小猫,小猫用爪子挠着傅云声,叫他好奇得心痒痒,越发想谢轻雪知道还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唯一能为傅云声解答困惑的谢轻雪还在打电话。
明明通讯器上显示的是谢轻霜的名字,可通讯一接通,响起来的声音却不是谢轻霜的声音,而是一个冷厉带着威严的男声。
“谢轻雪,你很好,回来都不打一句招呼。”
听到女声,谢轻雪脸上的轻松褪去,眼中闪烁着晦涩的光,谢轻雪眉头越皱越紧。
“听说你一回来就跟李家那小子打架了?几年不见,你倒是愈发能耐了。”
谢轻雪听到一声冷笑,眸色微沉,谢轻雪一言不发,正想挂断通话,可对方好像早已察觉谢轻雪的意图,赶在谢轻雪挂断之前,对方板着声音继续说:“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现在赶紧给我滚回谢家。”
“嘟——”
下一秒,通话挂断。
谢轻雪看着通讯器,脸色的神色难得有些阴沉,半晌,谢轻雪情绪才恢复如此,她抬步正要朝着傅云声走去。
可就在她即将走到傅云声身旁的那一刻,一辆黑色轿车从街角快速驶出,横跨在谢轻雪和傅云声中间。
车门被推开,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一前一后,刚好堵住谢轻雪所有退路。
站在谢轻雪眼前的黑衣人略微弯腰,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恭敬说道:“轻雪小姐,老爷派我们带您回谢家。”
说话间,两个黑衣人明知傅云声的存在,却始终没有看过傅云声一眼。
谢轻雪的眸色彻底沉了下去。
…
傅氏。
偌大的公司内,佩戴工作证的员工行色匆匆地来来往往。
傅温瑜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同手下的人商讨一个颇为重要的方案。
方案迟迟未定下,公司里的人颇为忙碌,傅温瑜也跟着加了几天班,神色颇为疲倦。
揉了揉太阳穴,傅温瑜强撑起精神,面对眼前的工作,几天没好好睡觉,他眼眶下难免浮现出淡淡的青黑,在感到困乏的同时,傅温瑜不由得也产生些许头疼。
傅温瑜颇有些商业方面的才能,傅家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不过在商场上,有天赋还不够,傅温瑜更需要的是人脉。
但人脉哪有那么好找,说到底,在外人看来,傅家条件已然算得上格外优越,可傅温瑜的野心告诉他,这远远不够,至少,在那些老牌世家眼中,傅家什么都不是。
撑着额头,傅温瑜微叹,他渴望带领傅家登上巅峰,可他也清楚,若是没有人脉,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
若是能跟鼎鼎有名的谢家搭上关系就好了,到时候做什么都能顺风顺水。
想到谢家,傅温瑜眸光闪了闪。
这时,一个面带惊慌的人影急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砰——”
门板摔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傅温瑜不悦地抬头望去,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于是傅温瑜的不悦消散不见,他面色逐渐柔和下来,微微一笑,傅温瑜开口询问:“阿乐,怎么了?”
“哥——”
傅子乐顾不上喘/息,他连滚带爬来到傅温瑜面前,神色惊恐得仿佛遇见了什么格外可怕的事情。
傅温瑜冷峻的眉眼带着一丝无奈,他将手边的水推到傅子乐面前,温声安慰:“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傅子乐无论做起什么事来都是毛毛躁躁的,这一点比起傅云声可差远了。
傅温瑜蹙眉,想到傅云声,他眼中闪过一丝可惜。
傅子乐并不知道傅温瑜在想什么,他抓紧水猛灌了一口,在傅温瑜温和的目光中,他总算慢慢放松了紧张情绪,开口将自己所担忧的事情说出来:“哥!傅云声回来了!”
闻言,傅温瑜眉头皱得更紧,但他并没有立马用“不可能”来反驳傅子乐的话,反而沉吟片刻后,抬手,用通讯器拨出了某一个号码。
与通讯器对面的人交流了一会,傅温瑜得到了两份被传送过来的资料。
一份资料是关于傅云声的,但傅温瑜并没有看向这份资料,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份资料上。
另一份资料开头第一行,赫然便用大字写着——谢轻雪。
第二十一章
忽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 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谢轻雪眼睛一眯,指尖握上腰间的刀柄。
“倘若我说不呢?”
见谢轻雪不欲与他们多话; 一上来就要动手; 黑衣人原本平静的神色总算微微有了变化,为首的黑衣人蹙起眉,流露出颇为为难的模样:“轻雪小姐,请不要刁难我们;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请您跟我们回去; 不然……”
“不然?”
谢轻雪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 她挑眉; 口中溢出一声冷笑。
黑衣人没再出声,但他们并没有被谢轻雪冰冷的目光震慑住,反而为首的黑衣人又往前走了一步; 意味不言而喻。
若说谢轻雪方才的目光尚且还有一丝温度,那么此刻黑衣人的举动便让那一抹温度彻底消失; 只余下冰霜般的冷漠。
局势一触即发。
一旁的傅云声见状不对,欲要上前。
因为轿车的阻隔,傅云声并没有听清谢轻雪与那些黑衣人的对话; 只以为谢轻雪是陷入了什么危险当中。
傅云声顿时焦急不已,除此之外; 他心中还存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方才那轿车直直朝他开来,没有半分要减速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 傅云声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撞飞出去。
然而; 就在行驶到他面前的那一刻; 车辆又开始减速,最后完全停下来,好似方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
但傅云声的直觉告诉他,这比起意外,更像是一个警告。
警告……警告什么呢?那些人真的只是冲谢轻雪而来吗?
细细思考着,傅云声眉头紧锁,他正要绕过车辆,去看清车辆对面的情形,可这时,一个黑衣人却抬手揽住他。
“请留步。”
黑衣人压低声音,用只能让傅云声听见的音量说话,傅云声顿了顿,抬眸望向黑衣人,目露探究之色:“有什么事吗?”
黑衣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傅云声可以感觉出来,对方并没有多少敌意,但同时,黑衣人却也不是出于完全的好意拦住傅云声。
黑衣人仅仅是一个传话的人。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傅云声脑海中,黑衣人便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我们老爷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傅云声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不待谢轻雪有所回应,黑衣人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老爷让您离轻雪小姐远一点,刚才的事不过是一点小警告,如果您不愿意,老爷说,谢家有无数种办法能让您从轻雪小姐眼前悄无声息地消失。”
明晃晃的威胁。
黑衣人语气平淡,可傅云声却不会将这些话当成玩笑,他能够听出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