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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俗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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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鞋。
  于是仓促套上就出了门。
  这会儿,在地铁车厢暗沉的灯下才细细端详,这还是她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
  某宝折扣价买的,杂牌鞋。
  当时为了赚那五百一天的工资,踩着它坚强地站了一整天。
  到两条腿彻底失去知觉,犹记那天夜里,梁净词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的路。
  感受到她的谨慎,他温柔地安抚,叫她不要问终点。
  眼下,地铁站的终点抵达,姜迎灯忍着剧痛,也踉跄着跟体内的酒精博弈,急急地往前迈步。
  她闷着头出了站,头脑不是很清醒,只记得走熟悉的路,没想到走着走着,最终站立在一个小区的闸门之外。
  姜迎灯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回她家的方向,她是走到梁净词这儿来了。
  再一回头,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停在她身侧,率先撞进她视线的是立起来的奔驰车标,在漆黑的夜里,与修饰车窗的银色弧线一并泛着森严的冷光。
  “迎迎。”
  还以为自己幻听,她愕然一刹,低低的两个字,让姜迎灯在车窗降下来的一瞬低下头。
  余光里,男人的视线正胶凝在她的身上,姜迎灯摆着手说:“我走错了,住在附近。”
  转身要寻路的刹那,梁净词从车上下来,见人脚步晕晕,下意识就抬手扶了下姜迎灯的肩膀。
  她腿又抽筋了。
  梁净词视线往下,看向她打颤的腿肚,还有被高跟鞋粗粝的鞋边磨出血痕的脚背,眉心微蹙。
  “喝了不少?”
  她不吭声,动一动肩膀,是要挣开他的轻握。
  梁净词知趣地放下手,仔细地打量着她是否能站稳。
  凑近发觉,姜迎灯身上有酒味,比他的还重些。
  他低眸看过来时,她眼眶泛红,不是要哭的那种红晕,大概是被酒气感染的。
  梁净词侧一侧身,将她挡住袭来的西风,“受委屈了吗?”
  “没啊,”姜迎灯摇摇头,勉力一笑说,“就是正常的饭局,喝点也正常。”
  她说这话时,声音还轻轻颤着,彰显与她笑容不符的谨慎心虚。
  他眉头皱深,判断不出什么,不禁问:“没有男人?”
  “有的,同事帮我挡了挡,但怎么说也要喝一点嘛,又不是在家里。”姜迎灯随便扯了两句,没打算跟他深聊下去的意思,又抬手乱指一气,“我就住附近,那个楼,我先走——”
  话音未落,她的后话陷入戛然的沉默,姜迎灯倏地被打横抱起。
  梁净词没有放她先走的意思,抱着她阔步到车前。
  那像踩在刀尖的脚心忽然就空了,钻心的疼痛从下肢消散,在他怀抱里,半边身子从疼的变成了麻的。
  梁净词把她放进车中。
  “送你一程,不提别的。”
  他躬下身,细心替她拉过安全带,卡好,语气平缓又柔和地说一句:“别为了面子折磨自己。”
  好半天,看着他坦坦荡荡的眼,她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嗯……那谢谢你了。”
  在他转身开另一侧门时,笑意随着话音,忍不住瞬间落下。
  姜迎灯吃过很多的苦,如果梁净词不问她委不委屈,她其实早就忘了难过。


第51章 C07
  那年姜迎灯离开的时候; 他似乎也问了这句话。
  ——在我身边受委屈了?
  那双厚重的眼神,历历在目。
  他都明白,于是就这样一针见血地戳破她的困境。不知道这样问的时候; 他心里又在想什么。
  只言片语就唤醒了往事,除了梁净词; 也没人会这么问她。感性情绪就像深渊; 跌落进去就很难快速爬出来。
  姜迎灯在车里很安静,哽了好一会儿才把这阵情绪吞回去; 她酒后会犯心悸; 在密不透风的车中,听着自己如擂的加速心跳声,压着声线; 报上地址:“住在西牌楼北苑。”
  梁净词好像没听过这地名似的,低着头在导航里搜索。
  她说:“你往前开,然后十字路口左转; 一直走就到了。”
  他放下手机,看了看她; “行。”
  在他话音落下时; 姜迎灯闭上眼,企图通过装睡来熬过这段不过超过二十分钟车程的路。
  她今天是真的很累了; 不想再在他面前摆出任何努力伪装的面貌。精疲力尽的时候,连张嘴说话都累,遑论还要带着假面演戏。
  她希望梁净词也不要说话,她只想安静一会儿; 窝在这柔软的座椅中; 松一松紧绷了一天的筋骨。
  梁净词的身上总是沾点凛冽的冬日气息,在车里; 这气味与她身上的清淡酒气缓缓交织着,像冰块,早春时节随水往下游漂流的浮冰。
  如她所愿,他一直沉默着,姜迎灯的耳畔只有窗外的呼呼风声和转向灯滴滴的动静,到后半程,她陷入车里过于舒适的环境,真的浅憩了片刻。
  不知道睡了多久,歪斜的脑袋撞了下车窗,姜迎灯才蓦然惊醒。
  车大概已经熄火很久,梁净词那一头的窗户被打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温暖的风流进来,落在他衣衫单薄的肩上。
  梁净词闭着眼,戴着耳机,也姿态慵懒地陷进车座。
  他没睡着,因为撑着额角的手指正轻微地摩挲,大概是在听听力。
  姜迎灯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此时此刻,才有契机重温这可贵的美貌。
  能借着屏息的片刻,将眼睛的焦点拉近,近到眼皮上青紫色的血管,近到纤长浓密的睫毛。
  他的睫毛很漂亮,有一段时间,姜迎灯喜欢研究他的五官,就趴在梁净词的身上,问他:“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剪过睫毛呀?不然怎么这么长,这么自然?”
  过后又沮丧地说,“哎,你看我的就不行,用刷子都刷不出这样精致浓密的感觉,贴假睫毛又太假了,你懂不jsg懂?”
  梁净词不懂,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回视着她说,“还想长些么,我给你剪?”
  生怕他真的动手似的,姜迎灯赶忙捂着眼说不行,怕长不出了。
  耳边传来他浅笑的气息声,然后手腕被人拉下来,一个吻落在她单薄的眼皮上。
  梁净词忽而道:“这么看来,今后孩子的睫毛还是遗传我的好。”
  他丝毫没注意到怀中人的怔忡,接着说:“眼睛就像你吧,楚楚惹人怜。”
  男人轻闭着眼,搂着她说这话,没在意什么,也不认为这话有任何问题。
  语气自然到好像在和她商量明天吃什么。
  表情是无波无澜的,心是让人看不穿的。
  那就是唯一一次了,梁净词在她面前,憧憬起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又因为太过遥远,如梦如幻。
  姜迎灯嘴上没说什么,心底掀起滔天的浪,这股凶猛进入到当夜的梦境。
  她在梦中,收到他的一纸婚书。
  喜悦没有维持太久,一觉醒来,什么都落了空。
  要不是麻木掺杂着疼痛的身体感知在提醒她,眼下是刚参加完酒局的夜,姜迎灯都恍惚觉得,这或许是他们交往的平静时光里,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
  梁净词的长相如初,冷冽又疏离,但气质变醇厚许多,比往日又添几分深邃。
  过好一会儿,梁净词在她的注视里慢慢睁开眼。
  姜迎灯避开视线。
  他望着她紧急闪躲的侧颜,声线沉沉问:“哪个单元?”
  “哦,”姜迎灯这才看向外面,“就这个。”
  她说着,推门下车。
  又强颜欢笑着,说一遍:“谢谢你。”
  姜迎灯方才歇了一会儿,元气稍稍恢复,能挤出端庄的笑容了,她提着包,回眸看跟下车的梁净词。
  他黑衫黑裤,身形修长,站姿没太拘着,就倚着车门站在那里,将她目送。
  姜迎灯搭西装,穿了条黑色半身包臀裙,刚才那不堪重负的小腿,这样看来已经好很多,起码能站稳。
  梁净词的视线就轻淡又漫长地停留在她的小腿上。
  片刻,他突然说道:“还是上回那双鞋。”
  姜迎灯微微一诧,诧异他这惊人的记忆力,还有“上回”这个词,听起来就像没过多久似的,不过再从他的角度回溯,这一些年,对一个成年的、生活没有太大动荡的人来说,当真不过弹指一挥。
  可她怎么却觉得浮浮沉沉,恍如隔世了。
  姜迎灯点头:“嗯,对。”
  很神奇。
  穿它两次,遭遇都有些类似。
  梁净词说:“不合脚就别穿了。”
  她说:“码挺合适的,就是穿起来不太舒服,走不了太久的路。”
  他沉默着,没再提想法。
  视线仍然停在她腿上,片刻后,梁净词从兜里摸出一盒创可贴。
  他往前走两步,递给站在阶上的姜迎灯:“回去贴上,别感染了。”
  迎灯接纳他的好意,且感到好奇地问:“你还随身带这个?”
  “刚刚你在车里睡,我去门口店里买的。”梁净词说着,缓缓一笑,语气无奈说,“买完回来还在睡。”
  音调是低沉的,但腔调莫名又有些宠溺的意思。他视线从她的腿部上挪,又定格在她眼中:“累坏了?”
  姜迎灯摇头说:“没有,就是喝了点酒,就容易犯困。”
  她总在表示还好。
  酒还好,鞋也还好,工作有点累,但没那么累。脸上是端着规规矩矩的笑,姿态却早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隔阂深不见底。
  梁净词收回的手放进兜里,云淡风轻地望着她,但暗处的手指微微收紧,握成了拳。
  很快,听见她分明是在邀约,但语义客气又疏离的一句:“要不上去坐坐?”
  梁净词连个“好”字都没答,迈步就往前走。
  与她擦肩时,听见姜迎灯倒抽的凉气。
  他哪儿能不懂她的意思,装聋作哑地走得比她还快。
  “几楼?”
  8楼。
  姜迎灯按完密码,打开房间门时,还在郁闷地痛恨自己嘴快。
  梁净词站在她小巧但被布置得很温馨的独身公寓里时,简单环顾两眼,问道:“租金贵不贵?”
  “不贵,”姜迎灯说,“我现在赚很多钱了。”
  她说着,去岛台给他倒水。
  梁净词抬了下手:“不用了,你坐着歇会儿吧。”
  姜迎灯坚持待客之道,很快给他端上一次性纸杯装的普洱茶,她笑得挺大方,也放下扭捏,不无炫耀的意思,跟他说:“我已经过上了我要的生活。”
  因为太累,自己便率先坐下了。姜迎灯折下腰身,在他视线盲区的茶几角落里做小动作,梁净词看不见什么,除了摆在桌角那被拆开的创可贴盒。
  梁净词站在她毛茸茸的粉色地毯上,一盏吊灯下面,面色平静地望着她。等姜迎灯处理好伤口,直起身子,堪堪对上他的眼。
  他问:“是想要的吗?”
  姜迎灯眼尾沾了潮气,但嘴角不疾不徐地掀起:“是啊。”
  她坚定地说:“我现在过得很不错。条件虽然比不上你,吃穿用没那么考究,但起码我凭本事创造了财富,也攒下了钱,可以自己买得起化妆品和任何想要的东西,过上了你曾经说过我能过上的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梁净词一语未发,看着她片刻,而后收回视线。
  他借用洗手间,用热水打湿毛巾,出来后,叫她热敷一下小腿。
  姜迎灯自然躲闪,说着要自己来。
  梁净词已然到她跟前,单膝跪在地毯上,他说:“就一次。”
  隔着热敷的毛巾,是他张弛有度的指。
  柔和的按摩手法和力度落在她疼痛难抑的小腿上,慢慢地替她疏通了穴位的阻塞与肌肉的僵硬。
  梁净词以前说很喜欢她的腿,线条流畅,瘦而不柴,像艺术品。
  于是,每次都用亲吻的力度与范围证明喜欢。
  但是此刻,他小心翼翼替她揉捏、按摩时,不难看出,梁净词的心下没有半分逾越过界的念头,男人的歪心思其实很难藏掖,但他的坦荡与克制总是让人放心。
  梁净词问:“科技馆好不好玩?”
  姜迎灯迟疑着,正在想他怎么会知道她去科技馆的事?
  回忆到上回碰面,周暮辞说抢到票,大概那时被他听去风声。
  不知道该说他这记性好到刁钻,还是对她的事上心到可怕。
  姜迎灯正要答,又垂着眼,看着他们说暧昧就暧昧起来的氛围,总有入了圈套的感觉,提醒他一句:“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不提别的?”
  梁净词笑了,看她说:“那我也不能装哑巴。”
  “……”
  “没有人规定,分手了不可以说话。”他义正词严地说着,随后手上动作稍滞,望着她,满怀无限的无奈与柔情:“不要不理我。”
  姜迎灯软软的心窝陷下去一块。
  “蛮好玩的,看了5d电影,还有地震体验馆。还有一些游戏项目,你没有去过吗?”
  他答:“20年前,小学生春游去过。”
  换一条腿,继续给她疏通筋骨。
  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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