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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直线即将跑到头,忽然一阵风起,秋意北拉着陆渟拐了一个弯,陆渟头上的白纱突然被风吹起。
陆渟回头去抓,指尖只堪堪挨了一个角,白纱就被吹远了,越飞越高,最后彻底消失在陆渟的视线中。
与此同时,他们也跑进了所有婚礼宾客的眼中。
梁少泽一看到那两个身影,立刻站到台上,举起话筒喊道:“他们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如此重要的婚礼,两位新人竟然是形象全无跑着进来的。
当两人跑至花门前,秋意北慢慢放慢了脚步,攥着陆渟的手更加紧了。
宾客不多,陆渟看见了陆正庭,看见了蒋芳月,还看见了本该在医院此时却出现在婚礼现场的陆渊。
他还看见了溺烸那些同生共死过的伙伴们。
秋意北的亲属只来了晏燕和梁家一家人。
他们的眼中无外乎只有一种情绪——祝福,包括陆正庭,也包括陆渊。
“我结婚了。”陆渟自言自语说。
和秋意北第一次做时他没有感觉,和秋意北领了结婚证时他也没有感觉,直到这时,他才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成家了。
“是,你结婚了,婚礼对象是我。”秋意北回应道。
陆渟抬头去看秋意北侧颜,定定地说:“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会,”秋意北答道,“戴上了我的戒指,你就更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秋意北举起与陆渟相握的手,曾经想偷偷给陆渟的无名指戴上的戒指,此时在陆渟的手上正微微闪着光。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陆渟戴上的。
秋意北停下了脚步,在所有宾客疑问的目光中不再前进。
他问陆渟:“这条红毯,你是想一个人走,还是我在那头等你?”
“不要一个人,”陆渟回答的很快,“慢慢走向你的感觉……不好。”
陆渟话音刚落的瞬间,秋意北就对那头的梁少泽摇了摇头。
梁少泽瞬间会意,撤了安排好准备安抚蒋芳月去牵着陆渟走红毯的医生。
“那就走吧,我牵着你,不需要你再独自一个人走向我了。”
音乐声的鼓点很平稳,陆渟的脚步也很平稳,但是他的心不稳。
秋意北也不稳。
“其实不用担心。”秋意北忽然轻声说道。
“嗯?”
“你动动手指。”
陆渟闻言动了动自己的无名指,这时他微微低头,才恍然看见,一根极细的红线一头系在他的戒指上,另一头则系在秋意北的戒指上。
秋意北:“谁也丢不了。”
陆渟没回答,只是低头注视着那根细细的红线,食指默不作声地在上面饶了好几个圈,又打了一个结实的结。
两人缓缓走上台,下面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没有多少人的婚礼现场,掌声反而掷地有声,完美契合在他们心头的鼓点上。
梁少泽作为婚礼司仪,开口道:“让我们——”
一句完整的婚礼主持词没有说完,远处乌泱泱来了一大批人,他们肩上帽上的警徽闪得人心头一惊。
“平愚市公安总局经侦大队,请问谁是陆正庭?”
全场瞬间安静。
秋意北与梁少泽猛然对视。
不对,早了,早了一天。
在宾客席上的晏燕也站了起来,与秋意北和梁少泽眼神交流,他们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惊恐。
陆渟的心脏停跳一拍,茫然看着下面警察将陆正庭铐走的情景,然后其中一个警察走到了他们两个人面前。
“请问是秋意北先生吗?陆正庭涉及的经济纠纷案件经我们调查,您是相关涉案人员,需要配合调查,和我们走一趟吧。”
秋意北第一时间回头对陆渟说:“陆渟,不是我,相信我,早了,比我们计划的早了一天!”
陆渟望着秋意北焦急的目光,不知为何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警察在催,秋意北语速加快:“陆渟,等我回来,我和你解释清楚,你等我!”
最后一个字刚落,秋意北就被带走了。
那一瞬,陆渟感觉自己的无名指被人一扥,然后再也没有了束缚感。
他后知后觉抬起了手,发现系在两人戒指上的红线断了。
现场乱成一片,相关人员被带走了大半,包括与此事并无很多关联的梁董事长。
梁董事长拄着拐杖,微跛着脚也被警察请离了婚礼现场。
欧阳荣立刻赶到了陆渟身边,“陆总,现在怎么办?”
陆渟恍然惊醒,目光迅速扫视下面的所有宾客——蒋芳月不见了。
“你快去找母亲!”
欧阳荣也发现蒋夫人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一个有精神疾病又从来不涉及公司业务的人,不可能被警察带走问话,只可能是在混乱的人群中走丢了。
欧阳荣来不及答应,冲进了人群中。
陆渟后退几步,靠在了台子上,望着下面混乱的人,仔细思考始末。
秋意北绝不会对他说谎,也绝对不会毁了他们两人的婚礼,如果有人能打乱他的计划,除了身边的人背叛,只能是共同合谋的人自作主张了。
梁少泽不可能背叛秋意北,晏燕更不可能。
到底是谁?
秋意北什么都没有和他说,陆渟现在毫无头绪。
就在他拼命整理自己的思绪时,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陆渟抬头,只见又出现了一个警察,举着自己的警官证,对他说:“您好,陆先生,接到群众举报,您涉嫌隐瞒真实性别,与alpha成婚,构成骗婚罪,请和我们去局里做进一步的调查。”
第51章 我爱他
长达三小时的问讯,秋意北大概清楚了陆正庭会被怎样的重判。
他也试探地问了陆渟的溺烸会不会被牵连,得来的答案是两家公司并无资金牵扯,所以溺烸经过短暂的调查后资金就可以解冻。
秋意北放下心来,“警官先生,我可以离开了吗?”
他要去找陆渟。
警察点点头:“等我同事把你的随身物品取来秋先生就可以走了,感谢您的配合。”
秋意北客套道:“应该的。”
敲门声响起,一个警察拿着秋意北的随身物品进来,放到秋意北面前让他检查是否有误。
秋意北翻了翻,突然顿住,“少了样东西。”
“不会的,所有接受问讯的人包括嫌疑人,我们都不会私藏其私人物品,这违反法律法规。”
秋意北抬起头,目光暗沉:“我的结婚证呢?”
警察:“结婚证?”
秋意北:“谁经手过我的东西?”
屋内的警官与秋意北一同看向将物品送回的警察。
“刑侦科那边的人说秋意北涉嫌骗婚罪,所以他们也要过一遍他的物品,我想着都是同事,就给他们了。他们还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些,我没动过。”
“刑侦科在哪儿?”
“秋先生,您先冷静,我们带您一起过去问一下,也许是误会。”
刑侦科与经侦大队不在同一栋楼,警察引着秋意北往刑侦科走时,要穿过两栋大楼之间的甬道,甬道的墙上有一台电视。
秋意北从旁路过,电视里的新闻刚好开始播报下一条,然后他就听到了陆渟的名字。
秋意北身形一僵。
他清清楚楚听到了新闻里在说陆渟身为陆氏集团二公子,隐瞒自己真实性别,与同是alpha的秋意北结婚,且现在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
怎么可能?秋意北目眦欲裂。
“你们对陆渟实行抓捕令了?”
经侦不涉及刑事或民事案件,他们被秋意北问的一头雾水,但也知道陆渟是秋意北名义上的爱人,与陆氏集团干系很深,所以加快了带秋意北去往刑侦科的步伐。
当他们走进刑侦科办案大厅时,一抹火焰离得很远,却立刻烧痛了秋意北的眼睛。
秋意北看到了自己的结婚证正在着火,火焰马上就要烧灼到照片上的陆渟了。
经侦大队的两位警官也看见了,便去问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刑侦科警官说:“两个alpha的婚姻是不被法律保护并且违法的。”
话音刚落,秋意北直接冲了过去,给了那个警官一拳,场面瞬间混乱。
三五个警察拦不住暴怒状态中的秋意北,秋意北的眼中只有火中的“陆渟”。
他在所有人的拳脚中,够到了还未被烧尽的照片。
就在他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拿起,扑落“陆渟”脸上的灰,安心地放进胸前的口袋时,他好像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一恍惚,后脑猛然被重击。
疼痛瞬间在后脑炸裂开,秋意北眼前迷蒙一片,有人叫他名字的声音更加清楚了,他隐约听出,那好像是陆渟的声音。
不再有反抗能力的秋意北,被轻而易举地制住。
头顶一声声训斥如电闪雷鸣般砸下来。
“秋意北你公然袭击警察,现在依法将你逮捕!”
“秋意北你身为alpha与另一名alpha结成夫妻,法律有权剥夺你与他婚姻的法律效力!”
“不许反抗!尽快认罪!”
秋意北头疼欲裂,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拼劲全力,在最后彻底陷入黑暗前,喊出了几个字:“我——不、认!”
他明白法律的权威,也清楚公然在警局袭击警察,触犯了道德法律,但他只想把自己的结婚证拿回来,他愿意承担因此而触犯的所有法律责任。
但,他与陆渟的婚姻无罪,他不认。
——
同样在婚礼现场被警察带走的陆渟,从进入刑侦科审讯室开始,警察轮番上阵,对他说两个alpha的婚姻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劝他主动放弃这场可笑的婚姻。
陆渟始终一言不发。
每个进来的警察从最开始的耐心劝导,到最后言辞犀利,用法律警告他。
陆渟对每一位都微笑致谢,但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交代,一句话都没有妥协。
最后进来一个上了挺大年纪的警察,看着陆渟的眼睛中流露出对年轻人的疼惜。
他说:“孩子啊,你不松口可以,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一个alpha伪装成omega的?”
陆渟的眼前恍然闪过陆正庭的脸,但他依旧沉默着。
老警察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是alpha的事情,你的另一半知情吗?”
久久的沉默过后,陆渟说出了他来到警局后的第一句话。
“他不知道。”
老警察点点头,一边说着“我知道了”一边离开了审讯室。
从这之后,审讯室再没有人进来过。
陆渟一直被关在严密的审讯室,等了很久,久到当他恍然听见外面有动静时,已经被空调冷得手脚发麻。
审讯室的隔音很好,除非发生了“暴乱”,外面的声音不可能传进来一丝一毫,里面也是。
陆渟听见了秋意北的声音。
他听不清秋意北在说什么,但他能听见秋意北在愤怒地叫喊,在声嘶力竭。
“秋意北!”陆渟跑到门边,拼命拍打着门,“秋意北!我在这儿!我在这里!秋意北!”
陆渟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就算传的出去,外面的混乱也无法让在其中的人听见。
骚乱很快终止,外面倏地一下子安静了。
陆渟怔了一下,审讯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映入陆渟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办公桌、椅子、盆栽等等,碎的碎,坏的坏,散落一地。
与刚才众人喧闹不同的是,出现在陆渟面前的只有两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一副手铐,“咔哒”一声就将陆渟的双手铐了起来。
“陆先生,因为您隐瞒真实性别这一事件,或涉及民事欺诈及刑事违反刑法,所以需要短暂拘禁几日配合调查,您有异议吗?”
陆渟瞥见这两位警察身后飞散一地的灰烬,从那堆灰突突中看见了一抹红,上面只剩下被烧了一半的字。
“我有一个问题。”陆渟心脏微微抽搐,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您请问。”
“隐瞒真实性别的人是我,结婚……也是我主张的,请问我的爱人是否会被牵扯?”
“如果经过查证,证明此事是陆先生一人所为,受骗的另一方就是受害者,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好,走吧。”
被短暂拘禁的这七日,除了来送饭菜的狱警,陆渟没再见到任何人。
这种感觉,让陆渟恍惚回到了疗养院。
给他送饭菜的人是他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活人,除此之外,他被囚禁在一方小小的“牢房”,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
陆渟还记得,自己被陆正庭带到疗养院后的那场谈话。
三十岁男人与六岁小男孩之间的谈话。
那次谈话后,陆渟自愿将自己的左腿烧烂,以此疤痕当做自己就是“陆渟”的实证。
陆渟想着,拉起了自己的两条裤管。
左腿的疤一如既往地在那里暗淡地张牙舞爪,右脚腕上秋意北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