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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赵柯出声问:“听说马大哥第二个孩子快出世了?”
马家老大下意识地回复:“是,七个月了。”
赵柯闲聊:“听说大的是小子,这又添一个,能住下吗?”
马母瞬间警惕,说:“咋住不下,两米的炕呢,再说我大孙子再大一大,可以跟我们住。”
赵五奶道:“小的时候还好,孩子长到十来岁,咋也不方便。”
马母立马道:“一家老小住在一个炕上的人家多了去了,这样没啥好挑的吧?再说,以后俺们攒攒钱,肯定要再起新房子。”
赵柯问得直接:“是要两个儿子都有自己的房子吗?”
这就涉及到兄弟俩分家的问题了。
婚还没结,就提分家,马家父母都有些不愿意接茬。
气氛有些凝滞。
马盛紧张,眼睛去瞧赵萍萍的神色,然而赵萍萍很平静。
其实很多人家,儿子结婚就会分出去单过。
有些父母之所以掐着不放,想扶持儿子生活是一个原因,恐怕也有掌控欲作祟的原因。
还是得有足够的好处。
赵柯问:“你们大队能给萍萍姐同样的工分吗?”
不能。
妇女正常上工的工分就那些,六河子大队倒是也有饲养员,可已经有固定的人,不可能挤下去。
马家人没说话。
“我说话直接,你们别介意。我六叔家不是要招赘,是为萍萍姐和她对象的将来打算,这个对象不管是不是马盛哥,萍萍姐都会提出这个要求。”
赵柯给他们算一笔账:
“我们大队的猪,你们也看见了,以后会一直养下去,这一批猪的分红,萍萍姐对象没有,但是下一批猪,萍萍姐如果结婚了,并且粮食关系还在我们赵村儿大队,她的小家庭是可以分红的。”
“你们大队也养猪,这个分红大概有多少,应该有数吧?”
马家夫妻对视。
政策是斤猪斤粮,养猪确实是一笔很大的收益,这个没法否认。
但是,马父道:“俺们村儿也养猪,也分红。”
赵柯点头,没揪着这个说,转而问:“有个事儿,你们大队得到消息了吧?过两天,公社书记和主任还有各大队要来我们大队实地考察,然后各大队各出五个人为我们大队干一个月活儿,抵排水渠技术指导。”
马盛出声:“我们大队选了我。”
赵柯继续算:“我们大队前段时间又开了一百亩地,各大队的人来主要也是开荒,我们大队打算在河边开出一百亩水田,种水稻。这些地以后收成,粮食关系在我们大队的社员都会分红。”
“那得多少地?你们大队干的过来吗?”
赵柯当然不会说他们缺人,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大队今年刚买了一头牛,明年打算买个手扶拖拉机。”
拖拉机?!
十里八村都没有一辆。
莫说马家人一震,连赵五奶和赵建发一家都惊讶地看向赵柯。
赵柯一脸淡定。
计划确实有,但具体买不买,啥时候买……吹牛又不用负责。
马家那所谓的“还要盖房子”,不也是空头支票?
赵柯意味深长地说:“好女不愁嫁,以我萍姐的条件,肯定不愁找对象,而以我们大队的发展前景,肯定也不愁找愿意迁过来的对象。”
“我六叔六婶儿有拴住儿哥那么出息孝顺的儿子,冒着被误解、得罪亲家的风险提这个条件,目的是想让女儿女婿未来富裕一些。父母都是一片慈爱之心,你们应该也希望儿子将来轻松一些吧?”
马家夫妻无法反驳。
她全程都用“萍萍姐对象”来说话,很明显告诉他们,马盛不是不可替代的。
“我六叔他们请我这个妇女主任过来说和,不是要施压,逼迫你们家同意,是因为我能说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说话在村子里有些力度。”
赵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纯良,一副为他们考虑的口吻:“马盛哥迁到我们大队,也不会长久的住在岳家,肯定要盖新房,你们适当多出一点彩礼作为小夫妻启动金,以后家里不用盖新房,孙子大一点有单独的屋子住……”
“好处繁多,坏处好像只有儿子不在身边,不过咱们两个村儿离得不远,来往也很方便。”
赵五奶跟她打配合,叹气:“我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俩孩子真是般配,要是能成,以后日子错不了,要是不能成……也是缘分不到。”
马家人全都着急了,“有缘分着呢,肯定能成。”
赵柯眼里笑意显现。
人口+1。
经验+1。
第74章
女人不会做家务; 婆家嫌弃,嫁不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人嫁到婆家去,就是婆家人。
男主外,女主内。
女人挣点儿就行; 累死累活; 不如找个好男人养; 本本分分地生儿育女……
这些似乎“天经地义”的论调; 几乎伴随着每一个女孩儿的成长。
赵萍萍和马盛处对象有一段时间了,她对马盛的好感也确实与日俱增。
不过结婚要计划长久的未来; 她深信留在赵村儿大队更有前途; 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马家人打定主意不愿意; 就放弃这段关系。
赵建发夫妻舍不得女儿嫁出去,但并不认可赵萍萍想要留在大队的的选择,一直劝她不要任性错过马盛这样好的对象。
只有赵柯,把找对象、结婚这件事儿摊开来说。
其实是个各取所需的关系; 无论男女; 都在彼此衡量。
没什么好羞于启齿,遮遮掩掩的。
谁不图点儿啥?
男人希望妻子美丽、柔顺、任劳任怨,妻子娘家实力雄厚助他少奋斗二十年……
女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希望丈夫英俊健壮、勤劳肯干,甚至是富有……
影响一辈子的事儿,凭什么不能挑?
就该挑,大家都挑; 可劲儿挑。
不成?没事儿; 还有下一个。
赵柯给了赵萍萍底气。
而直到马家人松口; 赵萍萍始终平静的脸才有了些许变化。
马盛欢喜地看向赵萍萍。
赵萍萍跟他对视; 回了他一个笑。
马盛一下子心里踏实很多; 也回了她一个高兴傻了的笑。
两家婚事的具体细节,赵柯没再参与,中途离开了六叔赵建发家。
大队办公室——
赵新山问:“咋样?两家谈成了吗?”
赵柯点头。
“定下日子,就快了。”牛会计端着搪瓷缸子,笑着调侃,“咱村儿的姑娘招婿进来,小子们也娶媳妇儿进门儿,有咱们小赵主任在,便宜是一点儿不给别人占。”
一句话,连比较严肃的赵新山都笑起来。
人丁兴旺,意味着他们的村子欣欣向荣。
不过,也有些小烦恼。
赵新山和许副队长面对面坐着,正在讨论九十五个青年的安置问题。
全都是陌生人,而且年轻气盛,防人之心不可无,得考虑村子的安全,尽量避免冲突。
“最好是集中在一块儿,地方大,有年轻媳妇儿、姑娘的人家排除……”
陈老爹家里就他一个人;
孙大娘家只有他们老两口;
村里还有个独居的老人,老木头儿;
知青点对面的石头是个孤儿;
朱建义家就他一个儿子,朱建强去当兵,空个屋子;
傅知青家也可以空出个屋子……
……
数下来,不够九十五个人住。
干部得起到点儿表率作用,牛会计道:“我家也可以住几个。”
其实赵柯家也有空屋子,她也可以搬去跟余秀兰同志一起住,但是她们母女俩单独在家,不方便安排男青年。
赵新山捏着烟卷,转了转,对赵柯道:“让你嫂子和芸芸上你家住去,我家也能空出两个屋。”
他这么说,提醒了赵柯,“萍姐和小草也可以到我家住,萍姐对象说他是六河子大队的人选之一,正好住六叔家。”
这样,能安置下一大半儿的人。
赵柯又道:“我姥姥家的屋子也空着呢,回头让我舅舅他们去收拾下东西,烧火烘烘屋子,能挤十来个人。”
牛会计大致算了算,“这就差不多了。”
口粮先由各家出,等到秋收后年底结算,大队补还。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下怎么安排人干活。
牛会计笑道:“一个月结束,今年的活儿全能干完,就到农闲了。”
北方的冬天漫长,农闲时间也格外漫长。
赵柯见不得人闲着,已经开始盘算着给社员们找点儿事儿干。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接待客人们。
考察的前一天,大队又召集社员们开会,简单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收好比较贵重的东西,不要发生矛盾,发现啥事儿都报给大队……
社员们全都记住了。
一个格外安静似乎又带着点儿不同寻常的夜晚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柯打着哈欠出门儿,就看见余秀兰同志穿上了战袍——她以前去公社开会才会穿的衬衫和长裤。
余秀兰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明显沾水仔细抹过头发,头上一根碎发丝都没有。
她还描了眉毛,抹了红嘴唇!!!
赵柯:“……”
亲爹呦~这千年难得一遇的画面,你错过了!
余秀兰咳了一声,不自然地问:“你看我这样行吗?”
赵柯实话实说:“有点儿过于红了,像吃了死孩子。”
吃死孩子是本地形容,老人们常用来说嘴唇涂得太红或者太黑。
余秀兰听后,瞬间面无表情,还不死心地回屋照了照镜子,越照越别扭,越看越奇怪,最终去打水洗掉了。
她再出现在赵柯面前的时候,脸上干干净净的。
虽然这样看着比较顺眼,但赵柯还是笑着说:“妈你要是想化妆,一会儿我帮你吧。”
余秀兰瞥她一眼,刚开始不吭声,快吃完饭才别别扭扭地说:“我这是为了咱们大队的形象。”
赵柯忍笑,“好。”
现在没有那么多化妆品,家里也只有雪花膏、眉笔和口红,只能眉笔和口红一物多用。
“好了。”
余秀兰拿起圆镜,照了照。
不像她自己化得那么生硬奇怪,瞧着好像更精神点儿。
余秀兰放下镜子,问她:“你不拾掇拾掇?”
赵柯摇头。
余秀兰不乐意,“你要在公社领导和别的大队面前露脸,咋能这么随意?”
“重要的是精气神儿,再说还要去地里走半天,肯定灰头土脸的,没必要。”
余秀兰就没再劝。
段书记他们肯定不会来太晚,赵新山让大家伙忙完了全都去村头等。
母女俩吃完饭,锁门出去。
傅杭他们三个人跟母女俩一起走,又碰到了知青点的五个知青。
老槐树下已经站满了人。
村民们听到声儿,正脸齐刷刷地转过来。
好家伙!
赵柯吓了一跳。
妇女们不管老的少的全都一张血盆大口!
有个别脸蛋还抹得猴屁股一样。
至于脑袋上扎个大头花,穿着结婚做的新衣服,都算是低调的了。
妇女们这样也就算了,大老爷们儿也都把头发抹的溜光。
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大到何百灵、赵小草,小到唐小婉,脑门儿正中全都顶着个红点儿。
男孩子们以牛小强为代表,一脸羞辱气愤,“赵主任,你管管他们!这些大人太过分了!”
苏丽梅捂嘴偷笑,庄兰也是忍俊不禁。
方静不屑、嫌弃地撇开眼。
男知青们则是神情有些呆滞,像是理解不了这画面。
就连傅杭,惊讶之后,都忍不住拳头抵唇,掩住笑意。
赵柯嘴角抽搐。
她是不是耳提面命得问话说太多,所以大家伙儿紧张过头了?
可明明是有点儿滑稽可笑的场面,赵柯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感动来。
他们真的在重视她的话,在很认真地执行……
赵柯顺手拍了离她近的苏丽梅和傅杭一人一下,示意他们收敛收敛。
她动作太随意太自然。
傅杭感受着手臂残余的触感,心里像是放起一支烟花,“嗖”地冲上天,噼里啪啦。
而赵柯对牛小强他们笑着说:“去洗了吧。”
一群孩子立马欢呼一声,不管自家大人咋喊,迅速跑开。
赵柯转又对其他人笑道:“你们太隆重了,朴实点儿、自然点儿地展现精神面貌,让人以为咱们平时就是这样,不然太假了,谁天天这模样啊。”
众人瞧了瞧彼此的模样,忽地哄笑起来。
“瞧你那猴屁股,哈哈哈哈……”
“你还说我,你那眉毛跟俩树钗子似的。”
“快快,把这吃死孩子的嘴洗干净。”
“诶呦,头发一抹,手脚都不知道咋动了。”
“走走走,洗了去……”
一众社员散去,却又留下没对象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