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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根拉紧的弦断了。
他们离得太远了,他寻不到那个哨兵的踪迹,连结也因为距离的拉长而虚弱,像是空中飘摇的一绺飞絮。
额上的汗水顺着手指流下,就连指腹也一并被濡湿了。江封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没有动。隐约间,他像是听见了谁的低吼。
江封忽地想道:在自己手里的这份行动草案上,死亡率的预期值是百分七点八,而实际的数字,可能会比这要再高出二到三个百分点。
继而他又想道:李擎说,唐珩死了,怎么会呢?那家伙五天前还和自己连过通讯,视频里,哨兵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笑着,还吵嚷着说等凯旋了要自己好好犒劳他一番。
怎么会呢?
一个小之后,李擎再次被喊进了办公室。
甫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逼视。李擎头皮一麻,顺着那道目光看去,便看见了那只体型巨大的金雕——李擎认得,这是江封的量子兽,但是在此之前,他很少有机会见到它。
想到这里,李擎又不禁去打量江封此时的模样。
从眉梢板正到嘴角的淡漠和冷静,依旧发觉不出半分异样。
“刚……”
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开口时,江封的声音粘滞得厉害,他清了一清嗓子,这才得以继续将话说完。
“刚才收到了一封急函,优先处理了一下。”江封说道,“继续吧。之前让你去查的,高研所那边的研制进度怎么样了?”
……
正事处理了二十分钟,在此之前的那个话题再也没有被提及,不,不仅是没有再被提及,每一个甚至有可能涉及“南二十三号靶城”的话题,都被江封委婉地绕了过去。
虽然以往事务繁杂,但是跟了江封这么久,李擎从未感觉到像今天这般压力这么大过,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处理的节奏快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到了最后,话题最终无可避免地重新落回“南二十三号靶城”。
江封看着工作备忘录上那一栏的内容,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擎以为他要像之前一样,再次把这个话题绕过去的时候,他说话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江封的语气很小心,“最新的那份战报我看过了。南二十三号靶城,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擎飞快地整理好了思绪,将收集到的资料条理清晰地全部告知。
江封又问:“有幸存者吗?”
“没有。”
“联络器的最后定位在哪里?”
李擎报了一个坐标,“实际上,这个坐标的最后更新时间在四天之前。靶城那边派人搜查过,但是那片区域已经被虫族占领了,搜查小队也无法接近。抱歉。”
李擎与江封都是去过前线的人。他们清楚地知道虫族的进攻方式,也清楚地知道,在如此密集的虫族分布下,陷入其中的人类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任凭自己被虫子一口吃下,然后,尸骨无存。
半响,李擎听到了江封的回复——
“……我没有要问的了。”
这是李擎第一次在江封脸上看到茫然的神色。
像一个在回家时迷了路的孩童。
……
接下来的五天,江封几乎都待在办公室里。第五天下午,他又一次把李擎叫了进来。
“帮我和他们预约一下时间,尽量安排在三天之内。”
江封给李擎发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不长,只有四个人名,却无一不是处于社会权力顶端的人。
由于权力制衡,在这一次行动期间,江封作为最高负责人,按规定是不允许离开主城的,但是,李擎不知道江封在这三天与那些人的会晤中达成了一些什么交易,总之,在第三天的傍晚,江封刚结束最后一场约谈,便径直对李擎说道:去中转站。
说罢,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在眨眼的那一刹那,漏出了几不可察的疲惫,以及在此之下更深的一些什么情绪。
江封的目的地是南二十三号靶城,但是他并没有让李擎跟着自己。
江封到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整片南部城市群、乃至全国的战区都为之震惊——他是第一个打破这项规定的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江封料到了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但是他不在乎。
有了首席向导的加入,靶城前线的防守压力瞬间少了许多,他们甚至开始尝试反击。
江封只在第一天参与了行动,而面对的那一片区域,正好将李擎那日报出的坐标涵盖其中。
那一日,在场的人切实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震撼。那名首席向导站在军阵前列,便好似有千军万马。精神力如有实质般地荡了开去,刹那间,所有哨兵的脑海内都产生了一瞬间的静默——那些挥之不去的虫族精神噪音在这一刻完全湮灭,紧接着的,是一声响得几乎足以震痛耳膜的“咔”的声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晶核,千百只的巨大虫子倏地显出形状,不再是需要精神力窥探的虚影,而是真实地变成了视网膜上的烙印。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将远眺的视线完全阻挡,在短暂的停滞之后,那些乌黑的虫骸犹如水流一般地向地面坠流,且随着江封前进的脚步,源源不绝……
那天之后,江封给自己放了一个无限期的长假。
他回到了主城市东区的那间房子里,闭门谢客,也什么都不做,常常是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江封觉得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梦,沉沉浮浮的,却从未从梦中醒来过。
他梦到了与唐珩在靶城的经历,梦到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那些场景,梦到了唐珩嬉笑怒骂的姿态……他们在梦里相拥,接吻,做爱。
但梦境总是暗的,像是被一团厚重浓稠的雾笼罩着,压抑得教人胸口发闷,眼眶酸涩,让人喘不上气来。
唐珩。
他在梦里一遍遍地喊着这个名字。
江封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的。
得知唐珩死讯的第十三天。
像是太阳终于不吝啬光热,有一丝光线从云端间漏下。江封忽地就从那种浑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觉得恍惚了。
在被透支得几近枯竭的精神力的感知下,一抹熟悉的存在突然又出现了。
江封愣了一愣,继而忙不迭地坐起了身子。
他“看”着那抹存在经过楼下,乘上电梯,最后站在了门前。
江封屏住了呼吸。
他甚至不敢看向门口玄关的方向,生怕这又是一场自我麻痹的幻觉。
再然后,门锁机关扭动,发出了“咔哒”的一声轻响。
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江封。”来人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是带笑的,“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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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与正文内容无关,ooc预警
第214章 无责任番外…05
唐珩推开了门。
“江封,我回来了。”他大大咧咧地喊道。
没人回应。
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唐珩疑惑地朝室内看去,待看到客厅里直挺挺地坐着没动的江封的时候,感到有些奇怪。他把手里的提包随手放在玄关柜上,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江封身边。
“怎么了?臭着一张脸,不欢迎老子回来啊?”
说着,他单膝跪上沙发,伸手揽过了江封的肩膀。
借着凑近的姿势,唐珩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搂着的十多天没见过的人——他家的首席向导此时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下一片青黑,是极少能见到的憔悴。
江封抬头回看向他,“嗯。欢迎回来。”
神色看上去还怔怔的。
江封的情绪顺着连结缓缓地渡了过来,起先是涓涓细流,逐渐地就汹涌了起来,被强烈的爱欲裹挟,其中还掺着些艰涩的砂石。
唐珩皱起了眉,细细琢磨了一下那些情绪。
忐忑,不安,惶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封注意到了唐珩皱着的眉。环着肩膀的手臂温热有力,这才终于将他从混沌的迷雾中拽了出来。因为距离的拉近,哨兵的信息素很快便盈了满鼻满腔,混杂着靶城特有的沙尘味。
他的确是刚从前线回来。江封心想道。
思维粘滞许久的大脑终于重新转动起来。
“从南二十三回来的?”江封问道。
“嗯?”唐珩对话题的转变有些懵,但还是很快接道,“不是,我从二十一回来的。”他说到这个就来气,低骂了一句,又道,“本来任务的确是在二十三的,半途上面突然改了命令,说是有个什么联动还是协作……他妈的,把老子一帮子人溜来溜去的,忙活十几天,屁的好都没有捞到,还把终端给搞坏了。”
说到这里,唐珩自觉失言,连忙住了口,又去小心地观察江封的表情。
手伸出来。
“手伸出来。”江封的话语声与唐珩在心里默念的吐槽一同响起。
唐珩有些讪讪地伸出了手,“……咳,蹭了一下,就把终端弄坏了,其他没事。”
江封瞳孔猛地一缩,“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了。”见江封伸手就要扒自己的衣服检查,唐珩连忙解释道,“真的,没了!就这一处!老子有听你话注意安全的……好了好了,从靶城下来我就直接回来了,浑身臭得要死。我先去洗个澡。”
唐珩说着,凑上前去在江封唇上吻了一下,还故意吮了一吮他的下唇,用牙尖轻轻一磕,然后,在江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了收手,飞快地蹿进了浴室。
看着唐珩溜进浴室的背影,江封眸中那些浮动的情绪才终于沉了下去,凝成一片沉郁的神色。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才被吻过的下唇。
——有些小疼,但是是真的。
江封又在沙发上坐了半响,然后站起了身来。
他迈开步子,朝浴室走去。
热水冲刷过身体,又或许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见到了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人,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极好地缓解了这些天来堆积在身体内的疲惫。
唐珩站在莲蓬头下,回想起刚才偷到的那一枚味,心情莫名地愉悦。
甚至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于是,在不成调的歌声与水声的混杂中,他没有留意到,本就半掩的浴室门被打开了。
直到另一具身体悄然贴上时,唐珩才发现这一点。虽然知道是江封,但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唐珩低骂了一句,转过头笑骂道:“我说你他妈唔……”
剩下的话被江封以唇舌封缄。
江封身体绷得很紧,搂着唐珩的力道也很大,像是要就这么把他摁进骨髓血液一般。
江封一手环着哨兵劲瘦的腰身,一手扳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唐珩因为说话而分开的唇为进犯提供了条件,使得江封轻易地就加深了这个吻。他勾弄着唐珩的舌,搅弄着,几乎压近舌根,直到逼出一个细小的喉音,又忽地放柔了力道,改作轻吮着安抚唇舌,引得那一声化作绵软的鼻音的一声。
唐珩顺着江封手臂的转过了身来,热水当头淋下,水帘模糊了双眼,他便闭上眼去交换这一个吻。
氤氲水汽之中,二人信息素的气味也缠绵地混作一处,共同烘焐着他们的体温。
唐珩伸手扣上江封的肩,与光滑皮肤全然不同的触感使他微微睁开了眼——江封还穿着刚才看到的那身衣服,被水浸湿的布料牢牢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向导训练有素的身材。
没有什么能比爱侣直白到略显猴急的渴求更能唤醒情欲。
谁都没有那个耐心去逐一揭开衬衣扣子。纽扣在蛮力下崩裂到了地上,江封依着唐珩的动作脱下了上衣,裤子也被褪下后踢到一旁,身躯与身躯的短暂相离之后,又重新贴合在了一起。
但是不够,这远远不够,他们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更加深入的结合。
唐珩被江封推到了墙壁上,皮肤贴上冰冷的瓷砖,反倒更觉得腹下燥热得厉害。江封给予他的吻沿着唇角颌线往下,啄了一啄喉结,又亲了一亲锁骨,最后落到了左侧的乳尖上。
“唔——”
褐色的乳粒在外力刺激下微微地挺立了起来。刚才从江封那里偷到的吻被从这里索了回去,牙尖轻磨着,不时又落入柔软的舌的包裹,细微的刺痛过后是从更深处犯上来的痒。而另一处褐豆江封也没有放过,用手指挼捏着,带着厚茧的指腹擦过乳尖,教唐珩不知道与被以舌头相比,哪边痒得更厉害些。
唐珩的身子轻颤着,却不逃反迎,低喘着任江封玩弄,甚至向后靠了一靠,将后肩完全贴上已经被体温捂热的瓷砖,将前胸更加地向前递去,待受不了了,便抓着江封的头发迫使他再度站起身来,贴上去,唇舌又相弄着交换了一个吻。
他们的身体相贴,腹下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