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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回瑞士照顾陆叔叔挺好的。”林素忽地转了话锋，那些想要争执的话语已经被她咽进了嘴里，有什么好争的，她母亲从来都只认自己的道理，别人的都不算。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女！”林倩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林素，“你妈在陆家呆得多辛苦，为了给咱们母女挣些身家我才铤而走险，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
“女儿不理解我，丈夫埋怨我，两个继子更是将我当成仇人似的……我……”林倩越说越激动，她是完全将自己的情绪代入，手舞足蹈间连发丝都乱了，可她一点不在意，只是一味地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付出，而这一切林素统统不理解。
林素提了保温壶，默默地给林倩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林倩瞪了她一眼，一挥手打翻了茶杯，“我不喝！”
幸好保温壶里的水已经不烫了，林素只打湿了衣袖，看着一地的水渍她默默地捡起了茶杯，“妈，你在这吃晚饭吗？”
她也没心思做饭，自己都准备叫外卖来着，若是林倩在这里，她不介意多叫一份。
“林素，你到底听没听进我说的话？！”林倩猛地攥住了林素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叫道：“我要你再去M国，去把陆池给叫回来，无论他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他，陪他上床也……”
“妈！”林素沉下了脸色，冷漠地看向林倩，“我不是妓女，我是他的妹妹，我是你的女儿！”
在林倩这里林素已经一次次体会过绝望和冰冷，别人的女儿是用来疼的，可在她母亲这里，女儿就是用来出卖和利用的，只要她还有一丝利用价值，林倩都会让她物尽其用。
“你们以前不也睡过，再睡一次又有什么？”林倩几乎是用吼的，她怒视着林素，只恨这个女儿没有用尽手段达到她的愿望，如果她是林素的话，如果她再年轻个二十岁，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男人从她指尖溜过。
“妈……”林素一时之间血色褪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她的母亲，知道她被一个男人侵犯了，这些年竟然也会无动于衷？
那么在林倩眼中，她到底算是什么？
“七年前，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会闹得那么大？”林倩沉着脸看下林素，“陆泽瘸了腿，你陆叔叔气得病发不得不到瑞士疗养，还有陆池也被逼得出国去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林倩的话语里对林素是有怨言的，这个女儿生不带财，从来也没成为过她的助力。
“所以……你一直知道，却不闻不问？”林素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以为这是一个秘密，但其实陆家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狼狈不堪其实早已经呈现在了他们眼前。
脑中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林素死死咬着唇，脸色一片雪白。
这个时候她的脑中闪过许多，有雷毅的叮嘱、有陆泽的关切、还有陆池对她的祝愿……
她说过她会为自己而活！
林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病发，慢慢地将情绪稳定在了一个点上。
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即使像伤口一般被人重新剥离，也不该再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林倩抱臂在胸，冷冷一哼，“我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我不去！”林素梗了梗脖子，林倩对她已经不是残忍能够形容的，这样女人不配做她的母亲！
“你这个死丫头！”林倩高高抡起了手掌，林素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这一巴掌下去，她们的母女之情也就到头了。
第147章 怀孕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中回荡着。
林倩怒急没有控制力道，一个巴掌下去林素便被煽倒在了沙发上。
“你这个死丫头，别的不学就学会了气我是吧？”林倩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又转头在桌上倒了杯水灌下去。
转回头时见到林素依然还趴在沙发上没有动静。
“喂，你怎么了？”林倩用脚踢了林素一下，“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这次你必须得再去M国一次……不，咱们母女一起去！”
林倩咬着唇，眸中神色翻动。
林素的手腕太小绵羊，陆池可是一匹野狼，真要想降服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手段是不行的。
她在美国的眼线还传来过消息，说陆池的合伙人Lisa可是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
孤男寡女，近水楼台，若是她们母女不再加一把劲，恐怕陆池的魂都要被那个外国女人给勾走了。
“林素……”林倩还想要说什么，这才觉出几分不对，实在是太安静了，她搁下了手中的杯子，一点点地靠近林素，蹲下将她给摇了摇，“素素……你怎么了？”
林素仍然是没有一点动静，林倩大力将她给翻转了过来，看到了她面颊上红红的掌印，除此之外这丫头竟然再没有反应，“竟然被我给打晕了？”
林倩十分吃惊，她知道林素在练习剑道，身体不该如此差啊，可事实就是这样，竟然就真的晕了……
林倩顿时慌了神，这才拿过手包拨响了120的电话。
……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飘散在鼻端，林素皱了眉，沉重的眼皮翕合了几下，最终还是耐不住刺眼的白光慢慢睁开了。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分区隔离的帘布病房很简易，门口不远处写着大大的急诊两个字。
她怎么会在医院里？
林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痛。
她记得是林倩打了她一巴掌，她还偏生迎了上去。
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她的脸上，还打在她的心上，很疼很疼。
可是再疼她也不至于晕过去啊……
林素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可以肯定送她到医院的是林倩，不然任由她晕倒在哪里，恐怕很久都不会有人发现。
从这一点来看，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母亲。
咔咔咔！
高跟鞋的声音在病房过道里响起，在病区时却戛然而止，是林倩有些高分贝的声音，“医生，你再说一遍！”
这声音调略微有些高扬，似乎夹杂着一些愤怒和不可思议的感觉。
林素微微皱眉，不由着撑坐了起来，难道是她真得了什么绝症？
“这位女士请别激动！”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进来，又是刻意压低的音调，林素觉得她要尖着耳朵才能听到，“你的女儿确实怀有了身孕，不过才刚刚一个月左右，她的情绪有些起伏不定这样不好，请别再做刺激她的事情，除非你希望她流产！”
医生的话虽然有点不好听，但却道出了事实。
林素如雷劈一般僵在了哪里，她的耳朵像是堵了一团绵絮，之后林倩再在那里和医生吵着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半晌后，林素才将手搁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明明没有啊……
不，她有的。
是那一个未曾蒙面的男人，是那个在异国他乡的男人……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她竟然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多么不可思议！
“孩子……我有孩子了……”林素有些怔怔出神，实际上她的脑中是空白一片，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有了孩子，然后接下来呢？
咔咔咔！
林倩的医生的谈话结束，她怒气冲冲地跑进了病区，一撩开帘子发现林素已经醒了，那怒气更是收敛不住，“看看你做的好事，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说把一指点在林素额头，“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陆池的？”
林倩只能想到他，毕竟林素到M国就是为了见陆池，除了他，她还有什么机会再接触别的男人？
而且在林倩的记忆中，林素也不是一个不自爱的女孩，那么能够接受她的男人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不是！”林素咬了咬唇，或许有那么一刻她还期望这个人是陆池，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不是他的，她还能硬栽给他吗？
“不是他的会是谁的？”林倩气急败坏地看着林素，她就说这丫头怎么会那么容易晕倒，明明体质是不差的，到医院里一查竟然是怀了身孕，这丫头是要气死她吗？
“……”林素沉默以对，她的经历她不想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这并不算光彩，也只是她心中的一个隐秘。
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正还是邪，连她自己都不能有个定论，所以她能说什么？
林倩阴沉着脸色，片刻后才摆摆手道：“不管这孩子是谁的，明天我就预约医生给做掉，这孩子不能留！”
“……不！”在林倩说出这话时林素下意识地护往了自己的肚子，这是她的孩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你傻了吗？”林倩冷哼一声，话语凌厉，“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你还要留着干吗？难道你想走我的老路？”
在那个时代生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林倩她承受了多少的磨难和困苦，那个时候她以为她是为了真爱为了孩子，可转过头才发现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值！
她爱的男人离她远去，只字不留，她独自抚养孩子经历了多少风言风语，她又是怎么咬牙挺过去的？
这些事情林倩都不想再去回忆。
“你的……老路？”林素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她沉沉地闭了眼。
当年林倩生下她便后悔了吗？
可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出生，虽然没有父亲，但她仍然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地活着，她在走出自己的人生，而并不是林倩的重复。
她们是不一样的。
这一夜林素在医院的病床上辗转反侧，她想了很多，甚至还梦见了这个孩子，最后在清晨时分她倏得转醒，趁着查班的医生护士不在，她偷偷地溜出了医院。
第148章 意外
C城的冬天很冷，经过一夜的雾气笼罩，地面有些湿滑。
林素裹着灰蓝色的羽绒服慢慢地走在府河边，看着平静的河水她有些失神。
为什么会逃出医院呢？
或许她是想要逃避林倩的安排，林倩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她从内心深处来说并不愿意，所以这是她的反抗。
那么……真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林素的手缓缓放在了腹间，这个孩子眼下只是小小的一团，还没有长成，不会动不会踢她，也不会叫妈妈……
林素突然笑了起来，她们母女的命运何其相似，只是林倩知道她的父亲是谁，而她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来自于哪一个男人？
或许不知道会更好。
那么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把孩子养大成人？
林素看着平静的河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河的对面有一个广场平台，清晨有一些老年人聚焦在那里打太极，那么冷的天也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太极服，白色的广袖飘逸自然，看着他们这样林素有一些时光悠然的错觉。
原来生活也可以慢下来，甚至你想要活成哪一种形态都可以。
不是只有追逐和向前，你愿意停的时候那么就停停吧。
萨萨里建筑学院她是必须要去的，相信国外的学校必不会介意一个学生怀孕求学的，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就像当年的她一样。
每一个生命一定有着强烈的想要被生下的愿望，他们想要活着，想要成长，想要体会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而她，不能剥夺这份权利。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太阳升起，清晨的雾气逐渐淡去，林素手撑在眉间，看着太阳的方向微微有些刺眼……
然后突然的，她脚下一滑，竟然沿着下河带长满青苔的滑梯溜了下去。
“啊！”林素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空气，她失去了平衡滑倒在地，双手却本能地护住了肚子，她想要抓住点什么止住下滑，可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青苔。
“救命啊！”林素惊恐地看着河面越离越近，她害怕地闭上了眼。
扑通一声，林素掉下了河。
“有人跳河了！”
“快救人！”
“……”
耳边的喧哗声渐渐被河水隔开，像飘浮在云端的声音一般那么不真实，紧接着下一刻，冰冷的河水一下就向她涌了过来将她淹没，林素不敢挣扎，只是用力地将衣服包裹起来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要活下去，要带着宝宝活下去啊！
在河边散步的人最先发现了林素的异样，接着是对面打着太极的大爷大妈们，可他们的动作再快也不及两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外国男人。
只见其中一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通一下就扎进了河里，朝着林素跌落的方向就游了过来。
而另一个一边打电话一边将车开上了草坪。
“这是什么人啊……感觉好专业？”
人群中有人议论开来，这两个外国人救人那么积极，难道是认识的？
“你们谁啊，和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