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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卿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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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总是有气概,楚凝也能理解。
  “眼下倒有一件要紧事情,你若是真想要帮我忙,就替我做好这件事情。”
  怜煜问她,“什么事?”
  一颗心果然还是留在报恩的事上,适才说得很多,也没哟多大的触动,只有说到报恩,话才多一些,如今说到偿还恩情,更是头都抬起来,目光对视上了。
  他很认真。
  楚凝莞尔一笑,含着无奈,有意调笑他非要报恩的固执成分,“快些养好你的身子,便是对我最大的偿还了。”
  她不想看这一二分的像染了病态而孱弱,楚凝希望心里的影子好好的,即使这很荒唐,这不是他。
  “好吗?”
  闻言,怜煜浑身一僵。
  所以,身子好了,最终还是要。
  这是要他的承诺了?眼里因她先前说的那番话浮现起来的暖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指甲陷入掌心。
  心仿佛跌入了谷底。
  楚凝并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变化,只以为,他听明白了,惶恐而不能接受,所以沉默。
  楚凝站起来,挨紧他几分,身上的幽香随着裙摆的浮动飘到少年的鼻息之间。
  他闻到了,整个脊背骨头都莫名的拱直。
  她要做什么?手摸到了后腰藏着的刀,若是她 …。
  女子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楚凝不察觉他的变化,只要一有人靠近,他便竖起防备,很想从前母妃身旁养的那只猫。
  手放到了他肩膀上,楚凝轻轻的。
  “阿煜,你若不嫌弃,便称我为阿姐吧。”
  怜煜错愕不及,“ …。。 阿姐?”待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叫出声。
  更显得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明明就不是这样。
  “嗯。”
  为什么还要叫阿姐,这又是何意?
  他既是公主,如何能当他的阿姐呢?他的身份是奴隶,云泥之别怎么能够?
  何况若是将来她打那个主意,这个称呼如何?!
  楚凝在他旁的软榻坐下,“你既叫了阿姐,便是应我的话了。”
  “日后在我身边,我把你当弟弟看。”
  因为楚凝后面的话,少年紧绷拱僵的脊骨一寸寸缓下去。
  弟弟,又是他想岔了吗。
  她本来就没有这样的意思,又或者,只是想要放松他的警惕玩的一种把戏。
  “可以吗?”不论是不是把戏,有了这一层关系,碍于颜面,她必然不好再叫他去做什么
  “可以。”
  阿姐,不管是不是缓兵之计,对他只有好处。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听着比刚刚轻快多了。
  楚凝心口也随之松了松。
  “阿煜唤一声阿姐来听听?”
  少年抿了抿唇,目光落到他的脸上,还是如楚凝的愿,唤了一声,“阿姐。”
  带着少年才有的纯粹,乖乖地挠在楚凝的心尖上。


第6章 
  晚间,楚凝提起了这事。
  邵瀛对于楚凝认了一个义弟的举动并没有多大的异议,男人跟在她的身边并不方便,认了义弟带回京倒是没什么讲头。
  他只顿了一下,“若是圣上问起?”
  “皇弟面前,我去游说就好。”
  “嗯,既如此,公主定夺便好,臣下没有异议。”
  楚凝说也只是知会一声,并不是真的要跟邵瀛商议。
  那少年长什么模样,邵瀛还没有见过,用过膳后,他便提起,要不要带来见见。
  私心之下,楚凝并不愿旁人多见到他,尽管日后,邵瀛也会见到。
  想到怜煜沉默寡言,他的心思敏感,总要人照顾。
  叫他来认人,只怕僵局,届时都尴尬,便以这个借口推诿。
  “他很怕生。”
  “如今也晚了,待过些时日吧,一同在府上,总是会见到的。”
  邵瀛略略一想,道声,“也好。”
  反而是他如今还有话难以启齿,默默坐了会,邵瀛一直没有提走,也没有起身去净房。
  前不久才行了房,于两人而言都仿佛是交公差一样,无疑是一种煎熬。
  楚凝的长相没得挑,她的罗裙都是规矩华贵的样式,底下云鬓酥腰,拥雪成峰的的妙处,没有几个人知道。
  长公主大婚之夜,邵瀛原本对她没有心思,但也不能作假。
  他每回匆匆结束,都是因为没把住耐性,实则意犹未尽,还想再来时,楚凝脸上没有波动,看得叫他也收了再一次的心思。
  楚凝瞧出他的欲言又止,屏退两侧侍奉的人。
  低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邵瀛酝酿了一个晚上,脸露出歉意和为难之色。
  “春娘有了。”
  春娘是邵瀛心仪女子的名,他在大禹时两人早就两心相好了,若不是出这一遭联姻的横祸。
  原本,他该娶的人应该是逢春,而不是尚公主。
  楚凝乍听,心下一愣,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怒?好似没有。
  静悄悄,一点波澜都不曾在心尖生起,半响,楚凝道,“这是好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是。。。。”春娘没喝避子汤,但他也足够谨慎了。
  凡事总有意外,这是人力所不能阻挡的东西。
  多说无益,邵瀛道,“抱歉。”
  两人之间的羁绊尚且没有斩断,于情于理,无关其它种种,春娘该有,但也不应该在楚凝前头。
  楚凝莞尔,摇头。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若我的身子争气些,早年便有了动静,我们这桩姻亲也能早点结束了,春娘大抵也是急了。”
  这桩亲结够三年,女子过了及笄不嫁,能有多少年够耗的,楚凝能够谅解。
  裕安长公主温和沉静,她不吵不闹,甚至替人着想的模样。
  叫他心生一丝不忍和怜惜。
  “什么时候的事情?”
  “观音庙那日,我也是才得了消息,便往下赶了。”
  观音庙当真是准。
  那日才进去求了一求,身边的人便来传信,春娘出事,他这才匆匆走了。
  楚凝听罢日子,在心中道声难怪。
  “你打算如何?”
  准到叫他无话可说,该有也不能是春娘啊。
  近来不知为何京中谣言四起,春娘总在他身旁喧闹,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心甘情愿在他外宅无名无份跟了也有一年了。
  虽说这事,过了楚凝的首肯。
  但凡男子宅内三两个都算洁身自好了,邵瀛先询了她的意思,她没什么介怀。
  春娘委委屈屈的,本就是他对不起人,只好放下手去多哄了几日,借着公事出游的名头,宿在她那里几日。
  谁知半道还被人撞见,险些就抓个现行。
  为此,幼帝也听到了风吹草动,提了他进宫敲打好几番,打听到了观音庙,叫两人快些来拜拜,不拘男女。
  只要有孩子在,长公主和驸马和离了,为这孩子,将来大褚与大禹的关系也不会散。
  果真处处都是风尖浪口,春娘跟来了江南不说,邵瀛那日得到消息,见到逢春多说了她几句,她就哭得梨花带雨。
  晕死过去,郎中来看,把脉说她已有了身孕。
  动了胎气,自然不能赶路了。
  逢春哭闹不休,邵瀛为了安抚她,连信都没递出来,在她那地方陪她陪了许久。
  等她好了,幼帝又传来了信,只得脱身去办盐商的核查。
  这一切都好在,裕安长公主善解人意,从不叫人为难,叫他忙如慌狗的日子里能有一丝喘息。
  不知道从何时起,待在她身边,更觉轻松。
  “那你需要打点好那头,府上的人我亦会严加看管。”
  “辛苦你了。”邵瀛又道抱歉。
  楚凝道,“无事。”
  他自然知道要严加看管,只是春娘怀孕后那性子是越发难缠了,办盐案的几日,他已经提前告知过了。
  她却还疑神疑鬼,总觉得他出言诓哄她。
  邵瀛有苦难诉,楚凝在一旁温言细语体谅,事事着想。
  憋了一肚子,叹一口气,没忍住就跟楚凝诉起苦来。
  “春娘有孕后,性子变了许多,总怀疑我们生了情,将来孩子生了,会抛弃她。”
  “我多次与她解释,安抚她,都是无用,我也不知道如何办了,长此以往,我担心出事。”
  如今就算楚凝有孕,板上钉钉也是在春娘后面,不必有心之人细查,捅出来就完了。
  楚凝看他耷拉着头,一脸烦恼。
  她思量片刻,虽然不道德,却也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将来都是要和离的。
  总归是有了孩子,不论是谁的孩子。
  或许可以,就算将来春娘捅了出去,那也算是驸马的失为,两朝之间,该是大禹朝亏欠了大褚的。
  就仗着亏欠,皇弟也不会失了助力。
  她轻声提议,“你我趁早也要散的,不若提早写了和离信,你将和离信送与春娘瞧,也好叫她看了安心养胎。”
  邵瀛不防她出这个主意。
  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听她随口就说出来和离二字,心上忽不是滋味。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好似半分留恋也无。
  “这。。。。。。”
  “春娘拿了和离信,想必也会平息不与你闹了。”
  楚凝温顺的话恰好抚在燃眉之急上,叫他平息下来。
  女人的面容在烛火的照应下,显得尤其柔丽温婉,好似为她渡了一层暖光,直叫人心头更蔚籍。
  一时之间,邵瀛看住,迷了眼。
  “你觉得呢?”楚凝问了,他才回过神。
  邵瀛从尴尬中回神,赞同道,“不失为个好法子。”
  一拍即合,楚凝起身去取笔墨过来。
  起笔第一二个写写到和离书,怪异的,邵瀛心里莫名有些淡淡的不舍。
  他忽不想往下写了。
  想到哭哭啼啼的面孔,犹豫也去抵不过心头的那根刺,最终还是提起了笔。
  和离书写好时夜已深了,邵瀛从房内出来。
  怜煜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中,到了楚凝所在的院子。
  恰要碰上了出来时候的邵瀛。
  他藏匿在了转角处,这么晚了,恰好对上了那日行房后出来的时辰。
  想到这一层,少年的目光往歇了烛的房内看过去。
  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黑暗看不清一丝光影,不知道为何,好似又听到了她的浅吟,绕在耳边
  眼前晃过了风雨的模样。
  忽的,隐隐有抬头之势了。
  怜煜脸色愠烫,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他动了动,这样遮掩着回了房,躺下了,更热,他体寒,许是药里也掺了起热。
  更难受了。
  长呼出一口气,猛掀了被褥,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站在外头吹了一夜的寒风。
  一边又反思道,日子过得太好了,温热容易涨人的头脑,温饱会叫人贪懒。
  躁动纵然是下去了,不负众望,怜煜的高热来势汹汹,烧得迷迷糊糊。
  不仅如此,他还咳嗽了起来。
  回京的事宜都打点好了,耽搁又难,只怕外头风声起。
  好在,春娘有孕,交给下人邵瀛不放心。
  长公主身后的的人不会往外胡说,邵瀛去后,弄巧成拙了,怜煜与楚凝同处一马车。
  也不怕进京时,旁人见到了,恶意揣测驸马爷不在,不露脸的代替,这不正是弄巧成拙吗。
  怜煜有不适时,也忍得习惯了。
  一路忍着,上了马车颠簸了半道,扛不住一头栽了下去,吓得楚凝心神一跳。
  郎中跟来了,药是熬好的。
  喂给他吃下,楚凝便一直守着他。
  又得接着赶路,否则找不到客栈,就得歇在荒山野岭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是危险。
  马车内能用的鹅绒被褥全都给他盖了上去,嘴里却一直嚷嚷着叫冷。
  唇哆哆嗦嗦,牙齿在打颤,明明那样高,因着太瘦了,蜷成缩躲在马车的角落里,俊俏的脸上密布冷汗。
  像孤苦无依的小猫儿,没有着落时,总爱往靠墙的死角里钻,要把自己藏起来。
  叫人不舍,又心疼。
  “冷。。。。。冷。。。。。”
  怕他出事,楚凝又没法子,只能催促赶马的车夫和含巧。
  “再快一些。”
  冷汗涿湿了他的眉眼,黑发粘连载他的额头上,整个人仿佛被人淋透了。
  掏出帕子,要给他擦一擦,鲛丝的帕子刚碰上他的脸,才擦了眉眼。
  烧得不省人事的少年,一把擒捧住女人的手,碰上之后,鲛帕被挣落了地。
  握住之后,就再也不松了,牢牢攥稳住,似乎把这双手当作了精神支柱。
  也是在这一时刻,楚凝忽然惊觉,他的手竟然比自己的大出这样多。
  碰到了热,有了强烈的对比,冷得越发的明显了。
  “冷 …… ”
  他哆哆嗦嗦,朝滚烫的热源靠近。
  “好冷,真的好冷。”
  他把楚凝的手抵在眉眼之间,楚凝看着那几分相似,不仅有些晃住了神思。
  她的另一只手也碰触上去,碰一碰,她一直想要,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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