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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公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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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吃什么吗?”翟蓝问。
  徐菁懋看一眼手机,站起身:“算了算了,下次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多谢款待,改天我请你。”
  她说完,拎着包轻快地离开。
  抬眼目送徐菁懋,翟蓝的一句“拜拜”尚未出口,视线落在靠门边站着的人,眼睛一亮,霎时什么送别和礼貌都忘了。
  “游真!”翟蓝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哎,你染头发了?”
  那头显眼的墨绿一夜之间染回黑色,但阳光下又有点奇异的蓝光。游真没说话,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好像就这么应了他,然后抬脚往店里走。
  翟蓝赶紧抓起手机背包,亦步亦趋地跟上他。
  “刚才小雨姐说你送外卖去了。”翟蓝和他说话与以往都没有分别,“咱们店里什么时候可以送外卖呀?以前都不告诉我。”
  “一直能送。”游真简短地说。
  他走得快,翟蓝抱着书包手忙脚乱被扔下好远,抬起头,游真帘子一掀就进了后厨。留翟蓝和写着“非请勿入”的帘子面面相觑,他心思敏感,捕捉到游真微不可察的异常,眉心蹙起,但进退两难。
  游真今天心情不好吗?
  因为刚才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然后打招呼?
  换位思考变成自己,翟蓝好像突然找到了症结所在。
  他刚才和徐菁懋一起喝咖啡聊天,这画面被游真看后有没有可能就变成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然后自己还惨遭忽略?
  不会吧……
  也不是不可能。
  假使游真态度的变化如他所想,翟蓝非但没觉得幼稚,反而涌起一阵奇异的欣喜。四舍五入,他是否已经占据了游真心里的某个位置?
  不切实际地比喻,像要得到一只小狗全神贯注的爱之前必须同等地付出热烈的、非他不可的喜欢,才会让小狗在每次视线碰撞的当下奋不顾身地冲向你,翻出肚皮,咧出牙齿,摇尾巴,打滚……表达着,“我们分开一分钟就好想你了”。
  游真像小狗吗?
  偶尔,或许有一点点。
  翟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站在原地,对着白墙犯傻。
  帘子又掀开,游真端着一小块甜品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他看见翟蓝,颇为勉强地“喂”了一声,抬起下巴示意不远处的小茶几。
  “给我的?”翟蓝伸手去接盘子。
  游真没给他,自顾自地走过去,噘着嘴,满脸不开心。
  翟蓝跟着他走,不坐,站在游真身边弯腰,偏头看着他笑:“怎么了啊?”
  低气压比几分钟前好一些了,但游真的脸色依然不佳,获得注意力,他总算肯理翟蓝,满眼都是和年龄不符的任性。
  “吃吧。”游真说,假装大度的往后靠。
  翟蓝“哦”了一声。
  两个人的小茶几,因为是角落开辟出的一小块只能并排而坐,且距离不得不十分亲昵,被常客成为“假日”的情侣专座。
  他坐着,游真舒展手臂往后仰,撑住墙角,就像把他一整个环抱。
  做的是柠檬千层。
  但翟蓝吃了一口就五官皱巴巴缩成一团,他好不容易缓过了酸味,苦涩还没消,难以置信地侧过头控诉:“没有放糖?”
  游真满脸和游老板如出一辙的欠揍:“嗯。”
  “……你不是吧。”翟蓝无可奈何望向游真的眼神好像在看个没买到玩具的小孩,“刚才那个是我学姐,她帮我找兼职,我就请她来你这儿喝杯咖啡——”
  “嗯嗯知道了。”游真说,动也不动。
  翟蓝:“游真。”
  青年朝外别过头,翟蓝凑得离他更近容不得他忽略自己:“游真!”
  无处遁逃,他看清游真藏在黑蓝碎发遮掩下的一只耳垂。逆着光,毛细血管透亮,那里是艳丽而羞涩的红。
  “好无聊啊。”翟蓝咬着勺子笑出声。
  游真:“……没。”
  翟蓝乘胜追击:“你今天最多三岁。”
  这次游真干脆不说话了。
  他曲起手臂,恼羞成怒似的从背后猛地推了翟蓝一把。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


第37章 
  差点整张脸砸进柠檬千层,翟蓝眼疾手快用小臂撑住自己避免了直接接触。他没有脾气,只觉得游真这样怪可爱,笑个不停。
  他笑得越放肆,游真耳朵的红越发蔓延,就这么在翟蓝光明磊落的注视里整张脸都被笼罩了一层诡异的绯色,最终,乐队演出时魅力十足的吉他手、“假日”后厨与咖啡台里游刃有余的大帅哥,把脸埋进了双臂之间,不让翟蓝看了。
  总不会他也对我有好感。
  这念头几乎成真,美丽得让翟蓝几乎眩晕。
  “瞎想什么?”翟蓝故作镇定地吃一口没放糖的柠檬千层,忍着酸,面不改色地说,“我没有要和学姐谈恋爱,更不会忽略你。”
  “跟我又没关系。”游真还是埋着。
  翟蓝决定不扯这个,凝视游真扫过后颈的发根,鬼使神差去摸了摸。
  刚剪了两三天,又漂又染,头发带着干燥的脆弱感,有点硬,扎着指尖时一股奇怪的痒拨动神经末梢,一路酥麻到心口时轰然震颤。
  意犹未尽,但翟蓝还没摸两下游真就抬起头,绯红消退了,恢复正常。
  “怎么换发色了啊?”他问,指尖好像也被刚才的动作染蓝。
  游真不自在地撩一把参差不齐的鬓角:“发根长起来了,不好看。央金说像个河童。”
  “河童?”
  “日本动画里那种。”
  翟蓝:“……噗。”
  游真作势又要推他:“不许联想!”
  “讲真的,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学姐人有多好。”翟蓝想起拿下“大业务”,说话时都开始眉飞色舞,“我跟她认识就几天……不对,应该是刚加上好友的第一天,她就给我推荐了个特别好的家教,每节课500!”
  “家教?”
  翟蓝认真地点头:“而且就在附近,走路的话只需要十分钟。我可以给她上完课,立刻就过来和丹增一起补习,安排在同一天的话都不用跑第二趟——怎么样,还可以吧?”
  少年人沉浸在打暑假工赚钱自给自足的快乐中,没发现游真并不像他预料的一样替他开心,反而眉宇间忧心忡忡。
  “你现在同时当好几个家教?”游真问。
  翟蓝还察觉不到他话语中异常情绪:“三个吧,不过有一个要八月才补习,是初中生。哎……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这三个学生在不同阶段,进度也差得太远。我可能还缺一些经验,慢慢来吧,一个暑假,差不多能把学年的学费都赚够就最好了——”
  “翟蓝……”游真斟酌字句,好似不忍用现实打破翟蓝的幻想,但仍说,“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因为没人替我交学费。”
  翟蓝说得很平淡,他早就接受现实,并一步一步强行走出阴霾。
  游真却止不住地心酸。
  夏天的风和阳光都太美好,于是曾经的初春,陡峭山壁前,靠着他大哭出声的翟蓝成为一个遥远符号。游真现在回忆那时的他,好像又与眼前的翟蓝突然重叠,悲伤藏进字里行间,又从每一次不经意的言语中溢出来。
  难以名状的孤独,痛苦,翟蓝学会了不让别人替他担心。
  以前还有姑妈,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到位,不会让翟蓝真的为钱发愁。但是这也没办法了,听上去不可思议的“为完成学业发愁”竟成为一个困局。
  游真突然开始自责。
  他什么都知道,却被过分灿烂和漫长的夏天迷惑,以为翟蓝已经无忧无虑。
  “其实……”游真看向他,情侣专座让他们说什么都像耳语,“就算要自己交学费,也不一定折腾得这么累,你可以找我——”
  “找你吗?”翟蓝早猜到他会这么说似的,“但我不想欠人情了。”
  游真:“这不叫欠人情……”
  翟蓝反问:“那叫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又来了,他竖起浑身的刺,把不久前浪漫又虚假的泡泡毫不留情戳破。
  “我只是想帮你。”游真恳切地说,“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可有些时候……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觉得……你明明不喜欢当老师。”
  他们那么了解对方,游真当然知道。
  就算在丹增面前表现得再积极,翟蓝的耐心大都来自于他对丹增本人有着无限包容。换个人,说不定立刻原形毕露。
  翟蓝是刺猬,是猫,随心所欲的性格和责任心不能支撑他太久。
  到最后只会身心俱疲,反而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游真说:“不喜欢就不要做。”
  “我喜欢。”翟蓝强硬地说,“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果然,游真无可奈何站起身,准备走了:“没有谁会替你做决定,但是我希望你做真正喜欢的事这样才会开心,才会肯定自己。”
  “你又懂什么?”翟蓝看他,“你和我,根本不一样。”
  迈出的脚步被拉住,游真很少听见翟蓝语气嘲讽,回过头时眼中甚至有惊讶。
  声音都变了调:“不一样?”
  抬起头仰视的角度会让翟蓝的眼睛留白变多,嘴角下撇,表情不自禁地委屈又倔强。他已经意识到那句话刺伤了游真,但反复博弈的关键阶段,翟蓝不许自己认输,强撑着面子:“你让我不要着急,但是你理解不了我现在有多慌。”
  游真看他,震惊过去后,眉梢微抬:“我理解不了你?”
  可最初他们不是觉得对方最合拍?
  他们都分享过足够隐私的痛苦,安慰对方总有一颗独有的星星。
  翟蓝怎么能说这种话。
  “也许你看我现在过得不错,但我冷静下来就止不住地想我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你比我……过得快乐,没有烦恼。所以不要总觉得好像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对有些……”翟蓝思绪有些混乱,他快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我不想贴着谁,更不愿意被人轻视。”
  “我从来没轻视过你。”游真喃喃地说,“只想帮你。”
  该怎么帮翟蓝?
  借他学费,借他生活费,再花几年时间等他念完书,找到工作,一点一点的还清?
  游真觉得无所谓。
  但翟蓝不可以,他喜欢游真,这让他更加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游真对“朋友”的好。哪怕哪天美梦成现实和游真在一起了,他也不想物质上亏欠谁。
  “对你而言确实是举手之劳。”少年固执地说,“对我呢?”
  墙上有时钟,秒针转动每一下都是一声清脆的光阴流逝的警醒。
  “你不能无条件对我好,没这个义务。”翟蓝说,颓废地低下了头,“我没那么惨,还剩下许多资本可以荒废一段时间,甚至我和很多人相比已经很优越了。但我背后是空的,不敢想,随时会塌。”
  游真游真站在原地没动,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塑失去了感情。手脚无力,他极少像现在这样仿佛做什么都不对。
  “为什么不能无条件对你好?”
  “我接住你啊。”
  游真说不出口。
  他凭什么去接住翟蓝呢?
  凭他没有想好退路就打算承担一个人的未来?
  两相对视,游真最终叹了口气,第一次装着无言以对的落差转身走了。
  玻璃杯里冰块融化,在木质茶几的表面留下一摊难堪的水痕。
  初夏热得压抑,翟蓝和游真那天不欢而散。
  他回到家后舌根还被没加糖的柠檬千层中那阵苦涩占满,刷牙,漱口,都没办法完全消除。翟蓝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后发现没有收到游真的“晚安”。
  连续几十天的默契突然断裂,他想,游真肯定觉得自己没事找事。
  说不清,“期待游真做点什么”和“不想被他当成责任”的两种念头同时占据翟蓝,把他拽着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撕扯。尚且幼稚的那一面想要依靠游真,过分的理智又时刻警醒他说“你不能”。
  但翟蓝知道他让游真伤心了。
  他度过难以入眠的夜晚,游真说了那么多心里话,大概不会比他好过。
  翌日早起,坐最早班地铁回学校赶着上课。进入复习周,翟蓝的出勤率已经没人在乎,点名册里根本没有他,他执着地去,只为了找点事做。
  然后发现转移注意力没有用,他还是得面对,所以放学后又坐40分钟地铁从校区回到芳草路。不用换乘,8号线直达,翟蓝掐着自己走到“假日”门口,进去前深呼吸几次,为对游真道歉打好腹稿。
  “昨天不应该说那些话。”
  “但你真的真的可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是不是就好听很多了?
  什么都思考妥当,翟蓝推门而入,惟独没料到店里空荡荡的,游真不在。
  “找老板?”小雨不知道他们昨天闹了不愉快,把新做好的慕斯蛋糕放进冰柜,语气轻松愉快,“他去央金姐的店里了——”
  芳草路南段12号。
  名字叫做Lone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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