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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听罢? 面色很是精彩地离去了。
而后没两日,便有了夏首辅因病未能出现在早朝之上的事情。
有人暗中说,八成是被镇国公给气的。
镇国公听了这话,只冷笑一声被他气的
还是头一回听人把遭报应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但随他们怎么瞎咕叽呢? 反正他身体好得很? 病倒的又不是他横竖这种事情? 气人的不丢人? 被气病的才丢人。
这一点,是他和吴竣那老家伙互气多年得出来的经验。
镇国公懒得理会这些不痛不痒的说法,用罢早食便往军营操练去了。
“姑娘,二老爷让人请您过去品茶。”
熹园中,许明意正在书房中整理册子时,阿葵走了进来禀道。
二叔主动找她喝茶?
果然是天气日渐热了,在床上呆不住了吗?
许明意将那几本亲手整理而成的朝中各方关系的册子,收进了一只上着锁的匣子里,放进书架暗格中之后,便带着阿葵去了许昀院中。
这一去,竟见颇为热闹。
茶桌支在园子里,铺着几张蒲垫,许昀身穿藏青长衫,左边坐着蔡锦,右边坐着位小少年,正是许明时。
“昭昭,快来坐,尝尝二叔这新茶如何。”
见得侄女过来,许昀笑着招呼道。
许明意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走来的大鸟不满地叫了一声。
许昀看过去,瞪眼道:“怎么?”
人爱美,自己美不美无所谓,所见却均十分挑剔,是以他对这只秃头胖鸟着实生不出什么欣赏之意来。
尤其是听说他不去饭厅的日子里,他的位置一直由这只秃鹫霸占着,而有一天他突然去了,这大鸟竟也不肯座归原主,害得他只能坐在最边上。
“九儿,给天目也取只垫子来。”许明时一眼看出关键,向小厮吩咐道。
许昀叹了口气。
侄子侄女玩物丧志啊这是。
一只鸟走到哪儿坐到哪儿,这像话吗?
且茶桌也要凑热闹,难不成它还要学人品茶?
还是说,这鸟只是在享受这种地位的象征?
蒲垫很快被送来,天目满意地蹲坐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正是印证了许昀“这鸟想要地位”的怀疑。
几人喝茶闲谈间,蔡锦望着满园深春之色,道:“如今这时节,就该出门赏景去。待再过上一两月,日头烈了,再想出去,可就没这等好天儿了,景致也不同了。”
许明意赞同地点头。
“如今城外的景色确实极好,是该多出去走走。”
前日里,她还偷偷带着吴恙去骑马了来着。
“是啊,说来,五日后便是春狩了。”蔡锦笑了笑,看向许昀,问道:“许先生可打算去凑凑热闹吗?”
大庆自开国来,便定下了每年举行春狩的规矩。
到时会由皇帝带着皇室与宗室子弟一同前往泉河行宫,凡三品以上的官员无论武,亦需随扈在侧。
而官员可携家眷同往,历年来,有心想让家中子弟在圣前露脸的,一般都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据往年来看,若是在狩中表现出色者,还有机会得到圣上褒奖。
如此之下,纯粹去凑热闹的,则是在少数了。
“春狩啊,我记着,是去泉河行宫吧”
许昀握着茶碗,目光莫名有些悠远:“倒是有十来年没去过那地方了,论起景致,确实不错”
听他似有意想去,正垂目添茶的蔡锦动作稍稍一顿。
“二叔要去?”许明时随口问道。
作为许家唯一的公子,他自满了七岁开始,每年便都是要随祖父和父亲同去的。
但倒没见二叔去过。
许昀正要回答时,却听蔡锦抢在前头说道:“对了,昨日宫里来了信,大意就是让我劝着许先生同去呢。”
她原想着,这定是劝不动的,毕竟每每让许昀出门,这位先生都要摆出一幅“让我出门可以啊,带着我的尸体出去不就行了嘛”的架势。
但方才眼瞧着,这位竟是破天荒地起了兴致
而她方才竟然有着一瞬间的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将那封信的事情说出来。
好在还是说了。
总算也是保全了她蔡家人的光明磊落。
“皇帝想让我去?”许昀眉头一皱,当即摇头道:“那我可断不能去了,不必去想也可知,准没什么好事等着我。”
蔡锦认真点头:“是啊,准没好事。”
万福楼大致已近要完工了,皇上让她劝着许昀带着她去春狩,想来,不外乎是要于宗室和百官面前,借机提一提他们二人的亲事罢了。好在当众之下,叫许昀和镇国公骑虎难下,从而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啊。
至少对许先生来说是这样。
蔡锦低下头细品了口茶,又细细地嗅了嗅茶香。
茶是好茶。
初入口时有些苦意,然而真正喝了进去的人才知后味醇香甘浓,非是凡物。
但茶同酒一样,皆是不能贪饮的。
“那二叔还是留在家里吧。”许明时转头看向许明意,问道:“你去不去?”
女眷们也是能随同前去的,各府夫人姑娘,想相互结交者有,想去行宫游玩的也有,想借机相看哪家公子姑娘的也有,甚至也不乏想攀得更高些的,因此每年倒也都十分热闹。
“去啊,我已经同”
许明意说到此处,话音一顿,才继续讲道:“已经同皎皎说好了。”
结果就见数道怀疑的视线朝自己扫来。
她倒也浑不在意这些目光,自顾悠哉吃茶。
她确实是同皎皎说好了。
但与她说好的人,也不止皎皎一个就是了。
此次春狩,她本就是要去的。
这同那些夫人姑娘们办的赏花会诗会不同,那些热闹她从不去凑,但春狩这等涉及朝廷宗室高官权贵的大事,她是绝不会错过的。
哪怕只是去看一看,跟着长一长见识也是好的。
正如吴恙所说,单只是靠听是不够的。
“诸位不能只喝茶啊。”蔡锦放下茶碗,笑着道:“也要近午时了,不如我亲自下厨炒几个简单的小菜吧。”
许昀听得眼皮一跳。
或是受过此中荼毒的缘故,他只觉得那“亲自下厨”四个字从他耳中过上一遭,待到了他脑子里,俨然就成了“亲自下毒”。
他有心想将人劝住,但那道身影已经极快地坐起了身来,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蔡锦口中的厨房,指得乃是许昀院子里的小厨房。
而论起蔡锦的厨艺,旁的不说,如今好歹是将速度练上来了,没多大会儿功夫,几碟小菜并着一大碗汤便被端过来了。
小厮将碗筷摆好。
许明意几人拿着筷子,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饭桌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谦让。
“这汤里都放了些什么?”许昀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毕竟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汤。
这种颜色,怎么说呢
仿佛它就不该出现在这世间好像只要喝上一口,就能马上过奈何桥的那种。
所以,与其说它是汤,倒更像是一种可以连接阳间与阴间的神秘存在。
“这个啊,有肉片,苋菜,还有萝卜”蔡锦边说,边盛了一碗。
许昀点了点头。
听起来分明都是普通的食材。
但蔡姑娘似乎就是有着化普通为神奇的本领。
而眼下令人不安的的重点是
她会将这碗汤递给谁?
四下静默间,那碗汤被一双素手捧到了许明意跟前。
许昀暗暗松了口气。
他第一次没有那么羡慕侄女在这个家中无人能比得优越地位了。
“虽是于色香之上欠缺了些,但味道应当尚可,许姑娘尝尝?”蔡锦含笑说道。
盛情难却之下,许明意接了过来,尝了一口。
而后便点头,道:“蔡姑娘的厨艺着实精进许多。”
众所周知,她这个人从不撒谎,除非必要。
而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没有必要的。
许昀与许明时半信半疑地跟着试了试,竟也皆觉得出乎意料的还算可口。
几碟小菜虽称不上如何美味,但味道皆还中规中矩。
然而一旁的天目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眼神,一幅绝不上当的模样。
很快到了春狩的日子。
临动身前夕,熹园内,许明意坐在屋内榻中看书,天目窝在她身边睡得正熟,身上盖着一方藕色帕子。原本尺寸正常的帕子,搭在大鸟身上,莫名显得十分小巧。
335 无趣得紧
阿葵则是在准备此行要带的东西。
看着小丫鬟忙来忙去,许明意将书合上,望向那两只装得满满当当的箱笼,不禁道:“统共只在行宫中呆上三日而已,哪里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阿葵抬起头来道:“姑娘,这才只是一半呢!”
还有一半白日里就已经收拾妥当了。
且这些东西哪里多了?
她还觉得不够呢!
毕竟这可是一年一次的春狩,会去许多夫人小姐的,别人有的,她家姑娘自然也都要有——这是她阿葵一直以来的头等原则呢。
见小丫鬟一幅自有成算的模样,许明意也不再多言,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同理,她一贯不必自己收拾东西,在这上头自然也就是个门外汉。
于是只又交待道:“别忘了将我的弓带上。”
阿葵听得一愣。
“姑娘带弓作何?”
许明意也愣了:“……不是去春狩?”
“……是啊。”阿葵语结了一瞬。
是春狩没错啊,可那些都是男子们的事情啊。
各家夫人小姐们,也就是去赏赏景说说笑笑凑凑热闹罢了……真认认真真冲着打猎去的,也就她家姑娘一个了吧?
她就说姑娘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呢,合着误会在这儿啊。
是以,就赶忙解释道:“姑娘是头一回去,怕是不知,进山狩猎者,皆是那些武官和各家公子们,姑娘家寻常是不参与狩猎的。”
许明意这才了然。
但还是道:“带着吧,万一用得上呢。”
不能随众人一同进山也无所谓,到时得了空闲,带明时去练练骑射也好。
阿葵便也应了下来。
“就带那张吧——”
许明意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其中一张弓说道。
……
翌日清早,各府车驾仆从早早便在城门外相候,待圣驾一至,遂浩浩荡荡地朝着泉河行宫而去。
禁军在前开路,韩岩带领着缉事卫围于皇帝车驾两侧。
同时伴在圣驾侧的,还有两名骑马而行的锦衣少年。
其中一位,便是吴恙。
另一个则是昨日刚随其父敬王一同抵京的敬王世子。
吴恙微微转头,拿余光看向身后敬王的马车。
奉旨需入京替太后贺寿的三位王爷里,敬王是最先进京的一个。
但论起三位王爷,实则敬王的云州并非是离京城最近的。
湘王在滇州,足有三千余里远,来得迟些是在情理之中。
可燕王的封地,距京城不过近千里——
但即便如此,燕王想来也定是最后一个进京的。
毕竟倘若来得太早,恐怕有些人又要胡乱揣测不安了。
此时,耳边忽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吴恙的思绪。
“吴世孙……”
伴驾而行,马便赶得慢了些,敬王世子勒着缰绳朝吴恙的方向靠了靠,客气地笑着寒暄道:“此番入京,吴世孙到的倒是够早。”
“恰也要送家母入京。”
敬王世子闻言恍然地“啊”了一声,赶忙问道:“世子夫人的身体如今可好些了?”
吴恙看了他一眼。
视线中,十六七岁的少年相貌寻常,一身纨绔之气遮掩不住,然而眼神里却并不掺杂太多杂色。
吴恙收回视线,微一颔首道:“已是痊愈了。”
他母亲先前患病,在宁阳住了一段时日,这自然不是什么不能提及的秘密。
可敬王府远在云州。
若是也知晓的话,那便少不了是仔细打听过的。
这原本也没什么。
但这位敬王世子却如此不加掩饰地问起此事,却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过分没有城府分寸了。
这种情况,若不是脑子太过简单,那便是太擅于伪装。
而结合对方去年在宫中险些背上了谋害太子的罪名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无疑更大一些。
“如此便好。”敬王世子露出笑意,又与吴恙说了些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