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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离去后,那些赏赐便直接被崔氏叫人收入了许明意的库房中。
许明意有着自己的一个库房,里面存放着的是其生母留下的嫁妆,以及前前后后归到她手里的东西。在这上头,崔氏做得很细致上心,是以这处库房这些年来几乎称得上是只进不出。
许明意不甚在意这些,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也没太大概念,只隐约知道反正她几辈子也挥霍不完就是了。
回到熹园后,许明意去了书房。
阿珠守在书房外,阿葵则带着两名二等丫鬟收拾院中花草。
夏日就要过去了,许多花儿谢了已不会再开,有的需要修剪打理,有的则需要替换成其它时令花草。
阿葵正忙碌时,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刘嬷嬷带着几名丫鬟笑着走来。
“阿葵姐姐快别忙活了,姑娘交待的赏赐到了!”那端着朱红托盘的小丫头笑嘻嘻地道。
阿葵茫然地道:“可前几日不是已经赏过了吗?”
如今府中上下都认定是她解了姑娘的毒,姑娘赏了她,世子夫人赏了她,就连老太爷也特意当众褒奖了她
“前几日的赏,是你替姑娘解毒的赏赐。”刘嬷嬷笑道:“今次这赏赐,自是姑娘救了太子殿下给你的奖赏!”
“?”
姑娘救了太子殿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阿葵心中困惑,但经验告诉她这话不能问出口。
“姑娘说那拿来救太子殿下的法子,正是从阿葵姐姐这里学来的,说起来阿葵姐姐也有功劳呢!”
“对啊对啊。”
小丫头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满眼都是艳羡崇拜之色。
阿葵嘴角浮现出颤颤笑意,艰难地转头望向书房的方向。
不知道的惊喜越来越多了呢
“阿葵做完活之后总是抱着医书看,有时一看便是一整夜不合眼,也难怪懂得那么多。”刘嬷嬷眼神中带着赞赏,同其他丫头们说道:“做事勤奋用心些,总是没错的。”
丫头们连忙应下。
俨然被当作了楷模来对待的阿葵笑容愈发艰难。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整夜不合眼看的那根本不是医书,而是话本子啊。
书房内,许明意翻看着手中的薄子,不觉间拢起了眉心。
这是她将柳宜交由官府处置之前问到的、关于占云竹这几年来通过对方打探到的一些关于镇国公府的事情。
从中不难看出占云竹此人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擅从细节处探听镇国公府的大小事,且那些细节之事表面看来并称不上太过特别。
想来也正因此柳宜才不曾被怀疑过。
但其中有一桩却是怎么看怎么值得留意
那也是占云竹前不久托柳宜替他打探的最后一件事情,柳宜甚至还未曾有机会同她提起过。
前世柳宜是否问过她此事,她并没有太大印象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柳宜定不曾得到有用的答案。
因为这个问题,她亦是一无所知。
或许,她该去问一问祖父。
金乌西沉之际,层层叠叠的晚霞将暮色浸染得绯丽起来,矗立于庆云坊内的镇国公府被笼罩其内,显得愈发烨烨生辉。
听说老爷子回了府,隔了两刻钟,许明意带着阿珠往前院外书房而去。
临近书房外,一名身穿浅灰色道袍之人迎面行来。
许明意缓缓停下脚步。
“姚先生。”
“原来是姑娘啊。”姚净笑着道:“有两年余未见过姑娘了,贫道险些要认不出了。”
他虽是追随镇国公左右,却也并非一直长居镇国公府,且许明意是女眷,能碰见的机会本就极少。
但是面前女孩子的变化,似乎不单单只是长高了些又长开了些
他方才说险些要认不出,绝非是夸张之言。
姚净心中略觉疑惑。
此时只见女孩子向他矮身行了礼,语气感激地道:“姚先生冒险替我卜卦避劫之事,一直未有机会当面道谢。”
说来上一世确实全靠姚先生的这一卦,她才得以躲过一劫。
她固然不惧和家人一同赴死,但临死之前好歹杀了一名仇人解恨,也算是白赚来的。
而她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十六岁,这等玄秘之事落到她身上,想来也是需要极巧妙的机缘才行。
她真心诚意地道谢,姚净的脸色却不甚自在,轻咳了一声道:“贫道那一卦好像出了些差错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他原本卜算出唯有冲喜才能让姑娘躲过那两劫,可如今冲喜之事黄了,姑娘却脱险了
他至今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
且他为了窥探天机大病数月,回头想来,贼老天未免也太贼,既然都是错的,那还煞有其事地叫他病个什么劲儿啊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049 传家宝
许明意心中清楚这差错自然是出在了她身上。
“无论如何,先生费心了。”
上一世,是姚先生的卦让她躲过一劫。
而这一世,她要靠自己替整个镇国公府避‘劫’了。
女孩子再行一礼,遂才向书房走去。
姚净望着那纤弱却透着坚韧的背影,眼底疑惑愈发深重。
阿珠上前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书房内传出镇国公的声音。
阿珠将门推开,许明意走了进去。
“祖父。”
“是昭昭啊。”
书案后的镇国公笑着向孙女招手,“过来坐着说话。”
他此时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并非是在处理什么要紧军务,而是拿了猪鬓刷在认真刷磨着两只新的大圆核桃。
当初跟着先帝入京时,先帝曾发愁地说他性情太过躁烈,该找些文雅的爱好来修身养性,要不然三天两头跟人打架也不是个事儿……老爷子绞尽脑汁地选了一大圈,最终选了盘核桃。
只能文雅到这般地步了,再多就真的不行了。
且最开始试着压性子的那几年,还挺费核桃的。
“祖父可是才从宫中回来?”
阿珠从一旁搬了张椅子过来,许明意坐下后问道。
镇国公点了头,将刷得干干净净的核桃攥在手心里盘着,语气温和地道:“该忙的差不多都忙完了,可以在家中闲上一阵子了。”
他打算趁着这段时日,将许多想法好好地捋一捋。
许明意点头,后低声问:“祖父可知太子落水之事,宫中是否查出什么眉目来了?”
镇国公神色正了正,微一摇头,道:“今日入宫时隐隐听到了些话……此事大抵是查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的,那个小太监,兴许已经要招认了。”
昨晚皇上召他们去御书房,一群文臣对此议论颇多,他只是听着并未插嘴。
被怀疑的最多的是如今有身孕在身的荣贵妃。
然荣贵妃有身孕在,皇上又极看重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或是另有隐情,或是等着事后清算,但总而言之,皇上暂时似乎都无意再深究扩大此事了。
许明意并不觉得如何意外。
她此前便想到过宫中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压下此事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
“未必就是荣贵妃。”她微微皱着眉道:“即便有争储君之位之心,却也没有道理会心急成这样。况且,此事不单单只是冲着太子殿下去的,还有敬王世子——”
谈及争夺储君之位,前提必然是诞下龙子,可若荣贵妃当真能够诞下龙子,自也不必再担心皇上会过继宗室子,又有什么道理会对敬王世子下手?
镇国公意外地看着孙女。
他方才并未提及荣贵妃,昭昭却仿佛一眼看透如今的局面,更不必提又能做到如此缜密理智地分析此事——
“昭昭若是个男儿,给我做个军师定比姚先生还要顶用。”镇国公回过神来,老怀欣慰地道。
“不是男儿,便做不得了?”
镇国公不禁笑道:“自然也能做得!只是祖父哪里舍得叫你吃这份苦?”
“这哪里就是吃苦了?对我来说,只要一家人团圆平安,日子就是最甜的。”女孩子语气带笑,眼神却极认真:“若祖父当真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咱们镇国公府家大,担子重,本就不该都由祖父一人扛着。”
在幼时她眼中,祖父就像一座可以遮去所有风雨的大山,永远那般叫人安心,只要有祖父在,她便什么都不必担心。
如今她不想再做被大山护着的孩子,她也要担起自己应尽的责任。
镇国公听得怔然片刻,竟觉眼眶有些酸涩。
“好,昭昭确实是可以替祖父分忧了……”他点着头,未有再去说什么‘有祖父在一切不必你来担心’。
他心中想让这唯一的孙女永远无忧无虑。
可他的想法是他的想法,孩子怎么活,还是要她自己选。
昭昭想要一辈子活在无风无雨的暖室中,他便替她护好这间暖室。她若想要走出来做些什么事情,做祖父的断也不会拦着。
“太子之事,宫中便是此时有意暂且压下,日后却不知是否还会掀起其它波澜,祖父暗下还是多留意些为好。”
镇国公赞同点头。
“没错,是该如此。”
见自家祖父确实对她的话上了心,许明意便也未再多言此事,继而说起另一件事情来。
“祖父,孙女另有一事想要问一问您。”
镇国公点头示意她只管问。
“咱们府中,可有什么传家宝吗?”女孩子低声问。
这好像是每个孩子都会好奇的问题。
镇国公手中盘着核桃,点着头道:“传家宝啊,自然是有的。”
“那是何物——”
“这还用问?”老爷子拿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就是我们昭昭啊!”
这可是他家中最珍贵的宝物!
许明意没忍住笑了出声。
“那除了我之外呢?”她倒也厚着脸皮当真认下了传家宝这名号,只又问道:“还有没有其它不为人知的、需要妥善保存的紧要东西?”
镇国公凝神想了片刻,到底是摇了头。
“便是有些稀奇罕见的宝贝,却也称不上多么紧要……”
毕竟他们镇国公府根本都不缺那些。
许明意不怀疑老爷子话中有假。
但是,会不会是一时不曾想到?或者是,她的表述让祖父联想不到那件东西的存在?
“昭昭为何会问这个?”
“这不是孙女要问的,而是占家公子想要通过柳宜来暗中打听的——”许明意直接干脆地道:“孙女怀疑,占家父子有所图。”
她本就不打算瞒着家人自己对占家的态度,只是那时柳宜刚被送去官府,她暂时不想让占云竹察觉到太多异样,因此隔了这十多日才向祖父言明。
要说便说的清清楚楚,许明意当下将占云竹这些年来一直在利用柳宜之事也一并说了。
镇国公听得皱眉。
050 赴约
“槿平这孩子从小看着像是个不错的”
“人是会变的,更何况他不过只是个外人,祖父到底不可能将太多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未能察觉到不对也是正常。”
镇国公看向孙女:“昭昭听你这意思,竟是笃定他必是别有居心了?”
单凭探听些家事,实则并不能断定什么。
许明意却毫不迟疑地点头:“祖父,我同他相处的更多些,更清楚他是怎样的心性。”
镇国公颔首。
一个是外人,一个是亲孙女,他相信昭昭的判断必有依据在。
“占家所图,眼下尚无从确定。我同祖父说起此事,是想让祖父心中待占家人多些防备。”
同样的人做起同样的事情,无心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有心人却往往能够及时察觉到异样之处。
要做个有心人,才可以杜绝许多算计与麻烦。
镇国公应下此事。
夜渐渐深了,书房内已换了几次茶。
见孙女打起了哈欠,镇国公笑着道:“傻丫头,快回去睡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是一样。”
这孩子,几番同他谈事情,总要谈到睡着为止,倒像是生怕没机会同他细说一般。
困意上袭,许明意也不强撑。
“那我便先回去了,祖父也早些歇息。”
镇国公点头,对阿珠交待道:“照料好姑娘。”
“是。”
许明意回到熹园后,阿葵连忙叫去备沐浴用的热水。
许明意已有些昏昏欲睡,等候的间隙,坐在梳妆桌前以手支腮出着神。
姑娘一定是用自己那惊人的美貌在提神吧?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啊阿葵在心里想道。
此时一阵微凉的夜风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