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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说怎么治!”
“自然是吃药调理,多歇息休养。”刘军医边在桌边坐下,提笔写方子,边道:“也不必太担心,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日后断不能再这般奔波操劳了。”
秦五紧皱着的眉这才松缓了些。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
刘军医拿着药方找到一名士兵:“这几味药营中没有了,你去城中药铺替将军抓些回来……”
士兵不敢有丝毫怠慢耽搁,当即去了。
刘军医也未再久待,只交待现下将军需要清净休养,坐在条凳上的秦五闷声回道:“我知道。”
他不会吵着将军的,他就安安静静地守在这里,将军如今昏迷不醒,正需要他来保护,他不会离开半步的。
又吩咐营帐外的士兵勿要喧闹,否则军法伺候。
不多时,一名士兵猫着步子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秦副将,阿葵姑娘在外求见。”
阿葵早几日刚到东元城,借着吴家在东元城的探子与镇国公之间的联络,悄悄找到了军营里,并未惊动任何人。
现如今,营中知晓此事的人,包括镇国公秦五和这传话的士兵在内,统共不过五人而已。
便是连方才那位刘军医也不知军营里还住着一个抢活干的小丫头。
“让人进来。”秦五这辈子就不曾这么小声说过话。
此时,余光内却见床上躺着的镇国公有了动作。
老人一手撑在身侧,缓缓坐起了身来。
“将军您醒了!”秦五赶忙走了过去。
镇国公初转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未能完全归位,声音也略有些含糊不清:“做了个梦,从马上掉下来摔了一跤……让姚净来,给我解解梦,别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秦五沉默了一下。
解梦倒是不必。
“将军,那不是梦,您突然从马上摔下昏迷,已昏睡了近半个时辰了。”
镇国公脸色一僵。
不是梦?
“……看到的人有多少?”
秦五想了想:“不多,二三十人而已。”
“叫人立即封锁消息,绝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镇国公交待罢,又补了一句:“否则于军中士气不利。”
秦五深觉有理,立即应道,“是,属下遵命!”
这时做寻常士兵打扮的阿葵低着头走了进来,走上前行礼。
帐内的其他人都被秦五赶出去了,此时阿葵说起话来也没了顾虑:“婢子听闻老太爷从马上摔了下来,一直昏迷不醒,特过来看一看。”
镇国公的心情有些复杂。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军医开了调理的方子,已经让人抓药去了。”秦五在一旁说道:“只说是什么太过操劳所致,需要休养,不然你再给将军看看——”
阿葵点头。
她正是这么想的。
她进军营已有数日,刚来的第一日便替老太爷把了脉,这几日也在细心留意着老太爷的饮食日用之物,暂时虽未发现异样,但正因是没有异样,老太爷好端端地怎就至于突然昏迷呢?
这对她而言,已是极大的异样了。
她一刻不曾忘记过姑娘的交待和此行自己的责任——她可是在心中暗暗给自己立了军令状的,老太爷平安,她平安,老太爷若出事……呸呸呸,老太爷不可能出事!
是了,实则这是个立了一半的军令状。
但她只要做到前一半就够了。
“老太爷,您这几日可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阿葵仔细诊看罢,遂问道。
“不适倒称不上。”对待身体上的事情,镇国公并不敷衍,“只是这两天总觉得困乏,饭量较往常也有些减少。”
平日一顿五碗饭,这两日只能吃四碗了。
阿葵思索着点头。
这种种迹象似乎的确都像是操劳疲累过度的症状——
可她总觉得老太爷今日的脉象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但若说异样,却说不出异样在何处……
她得将这些症状都记下,回去再翻翻姑娘让她带来的医书。
且姑娘说过,书上所载只是部分而已,各人体质不同,相同的病也会有不同的症状。至于那些记载各路奇毒的医书,则更需要动脑子去看了,照搬是行不通的,制毒的方子千变万化,毒物是死的,制毒的人是活的,她必须要多看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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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婢子也看不出太多,但婢子瞧着,老太爷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故而接下来老太爷若有不适之处,还请立即叫人去喊婢子过来。”
阿葵有什么说什么,并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小瓷瓶,递了过去:“这是出门前姑娘交给婢子的,有病补身,无病净窍,老太爷可以每日吃几颗。”
镇国公一听是孙女让带的,接了过来倒出数颗豆大药丸,直接丢嘴里叫嚼吧嚼吧咽下了。
手里刚倒了水还没来得及递出去的秦五不禁愕然——将军这是在吃炒豆子呢?
“嗯……果然好用。”镇国公点着头道:“老夫现下觉得头脑清明多了。”
阿葵无声干笑。
倒也,不可能那么快吧……
这时,营帐外突然有声音传来——
“将军可在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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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正在歇息,秦副将有令,无要事不可入内打搅。”
“确有要事要禀明将军!”
“让人进来——”镇国公开口道。
听得了将军的声音,营帐外的守卫这才将人放了进去。
紧跟而来的是一名身穿副将铠甲的中年男人,见那士兵进了帐内,他也要抬脚跟进去,却被守卫面无表情地抬手拦下:“元副将稍候,还请容属下向将军通报一声。”
元召微微皱眉,表情不太好看地“嗯”了一声。
他乃陛下钦点的副将,此番跟随前来相助镇国公,可在这许家军中,他却连那姓秦的副将都比不上,别提多憋屈了。
“将军请元副将进去。”守卫不多时便返回。
元召打起帐帘走了进去,此时先他一步进得帐中的士兵正将一封信笺奉上:“将军,此乃丽族王亲笔所写求和文书!请将军过目!”
求和文书?
元召眉头一动。
他方才听说有丽族使臣冒雨来至了营外,便知必有事要发生,却不料竟是送求和文书来了。
这才打了多久?
元召在心中冷笑——果然是被吓破胆了,由此可见丽族军中士气如今必定十分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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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五先将那封信拆开了来,确定没有异样之后,才将展开的信纸交到自家将军手中。
镇国公披衣坐在榻边,看着那信上所写,心中不由微松。
他这些时日所用的诸多战策,归根结底便是为了这封求和文书——
那送信的士兵又说道:“丽族使臣此时就候在我军营外,除了这求和文书之外,还带来了数十名丽族士兵,据称正是当初在边境寻衅滋事,伤我大庆百姓那一行人,现下特交由将军处置,以表求和诚意。”
镇国公微一点头,痛快地道:“去向那名使臣回话,人我收下了,求和之事我亦答应了!”
“将军!”
那士兵还没来得及应声,元召便满眼惊色道:“将军怎能答应对方这保命求和之举!”
镇国公抬眼看向他,面色平静地反问:“那元副将说说,老夫为何不能答应?”
“现下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元召道:“如今对方士气不振,将军何不趁此一举拿下丽族领地?扫平丽族,这可是大功一件!”
先前几次战事下来,许家军皆是占了上风的,好几回分明只要再往前一步,破对方城池的可能就在眼前,可每每到这紧要关头,许启唯便来“点到即止”那一套!
鉴于这位许将军行军一贯有自己的策略,原本他还当这是什么消磨敌军士气的战术,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攻破,直接来个大的!
现下看来,那边的士气的确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为保命遂差使臣送了求和信来,可许启唯这老东西倒好——竟直接答应了!
听得元召之言,镇国公只在心中冷笑。
他不想要什么大功,这没什么用处反而要命的破玩意儿谁爱捡谁捡走就是。
且京城先后传来消息,湘王通敌被诛,燕王离京之际遭‘紫星教’刺杀,现下各处局面瞬息万变,他只想早日回京去守着家里的孩子们——
“所谓一举拿下,至少也还需一两年之功。”看着一心主战的元召,镇国公定声道:“纵然不提军资粮草消耗,单说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在区区弹丸之地费此心思精力,岂非是蠢人所为吗?”
蠢人?
元召脸色一凝。
拿下丽族,震慑外邦——这可是离京前皇上的交待!
镇国公这是骂他还是骂皇上呢?
而即便此时搬出皇上,会显得急着将皇上归于蠢人之列,他却也别无选择:“将军莫不是忘了陛下的旨意不成!此时答应丽族求和,就此退兵,岂不是高拿轻放,叫外邦认为将军此行有虚张声势之嫌?”
这很有几分激将的话,镇国公却听得面上毫无波澜。
高拿轻放就高拿轻放,这征讨丽族的馊主意当初又不是他要拿的,别说轻放了,他捧在手里嫌馊得慌,甚至想给它扔咯!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事待返京之后,我自会同皇上解释,就不劳元副将替老夫费心了。”镇国公懒得再同对方多说,直接向那士兵吩咐道:“前去回话,便说老夫三日后会于东元城中设下宴席,邀丽族王到时前来签订休战文书——”
对方既是求和,那他便敲实此事,休战书一签,东元城的百姓至少可以安稳三五年了。
“是,末将遵命!”
士兵立即退出了营帐。
“既然将军主意已定,那下官多说亦是无益。”元召脸色微沉地道:“下官告辞。”
言罢,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出去。
营外雨水已休。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抬眼之际,攒动着的云层缝隙间甚至已有刺眼金芒若隐若现。
元召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唇边泛起无声冷笑。
三日之后吗?
倒未必能撑得到那时候吧?
……
接下来两日,阿葵心中的不安日渐深重起来。
老太爷的脉象愈发不稳了……
她几乎要将带来的那几本医书翻烂了去,一条条对照着,睁眼闭眼都是医书上的内容,却依旧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收获。
她但愿是她多心,但她绝不能只当作多心来对待,她一刻不曾忘记过姑娘的交待。
而接下来的事实却很快证实了这的确并非是她多心——
镇国公再次昏迷了。
就在约定签订休战文书的前一晚。
直到次日清早,人也依旧未有分毫要转醒的迹象。
城中宴席已经设下,丽族王守约而至,却在迟迟未能等到镇国公出面的情况下,而逐渐心生焦躁不安。
“为何还不见许将军前来?”丽族与东元相邻,甚至多年来偶有通婚之举,丽族王亦能说些简单的大庆话。
他作为一国之主,此番入城签这休战文书,实则是有些冒险的,许多大臣并不赞成,但为求和,他只能前来。而除了这份求和的心思驱使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因为对方的主帅是许启唯。
这个名字,他一点儿都不陌生。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见过一贯高大威猛的父王被这位将军打得在祠堂里偷偷抹眼泪,甚至准备收拾包袱连夜带他弃城逃走的狼狈模样,因而许启唯三字对他而言说是童年阴影也不为过。
这回听闻大庆竟直接点了这位许将军率许家军前来,他当时整个人都傻了——现下大庆正值衰弱之际,任谁都想啃上一口肉分上一杯羹,他不过就是趁机跟风找点存在感罢了,可对方直接就派了第一猛将过来,这么看得起他,倒也……不至于吧?
同样让他觉得不至于的还有此次签休战书——这位许将军想打他丽族还不简单吗,不至于拿此事来骗他入城。
可他都在此坐了一个时辰有余,对方怎还不露面?
听得丽族王发问,坐在空着的上首位置之下的元召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茶。
见他如此怠慢之态,丽族王微微攥紧了手指。
但现下只能忍着。
或许对方只是想拿一拿架子,刻意挫一挫他的颜面——这固然叫人气不过,但已经是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可能……
“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