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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见马车驶动,打头的朱秀等人心领神会,一夹马腹往前疾驰而去。
车马冲过人群,百姓们惊叫着闪躲开。
听得这边的动静,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皱眉看去。
如此关头,何人胆敢如此嚣张过市?
这念头刚起,待看清那行人的衣着时便再没了半点疑惑。
“大人,是缉事卫的人。”有小兵低声提醒道。
他们五城兵马司分管城中各处治安事宜,为此没少与做事霸道不讲规矩的缉事卫产生摩擦,但每每讨不了好的却总是他们兵马司。
谁让人家是直接听皇上号令,无论官职大小皆不归任何一处管辖?
“老子没瞎!”指挥使刺了那小兵一句,他听得出小兵语气里的提醒,提醒他让道——
纵心中百般不满,但看着那一路横冲直撞而来,根本未有放缓车马前行迹象的人马,他还是只得一提手中缰绳:“走!叫他们过去!”
这就是群疯狗,他疯了才会去招惹!
一群人马如风般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扬尘。
“……果真就是群狗娘养的玩意儿!”指挥使低声咒骂了几句,带着手下继续往前。
“再快些!”
前往通往南城门的大道笔直开阔,许明意在车内交待着。
必须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
否则到时即便仗着缉事卫的特权叫开了城门,但如此一来势必要引人注意,比不得蒙混过关,注意的视线一旦多了,破绽也就多了!
这且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若再遇到了缉事卫巡查严防各处出口,与之迎面撞上了,那才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暗卫应声,将马车赶得飞快。
十里……
七里……
后面那辆马车里的镇国公绷紧了雪白的唇,在心中一点点量算着。
同一刻,韩岩已得到了派去监视镇国公府的手下俱已身亡的消息——
且偌大的一个镇国公府,竟然说空便空了……连一个可以拿来审讯的下人都未曾寻到!
但此时也无需去审了,摆在眼前的这些已证实了许家今日的意图!
韩岩亲自带领一众缉事卫往南城门的方向追去。
他敢笃定,镇国公等人定会选择由南城门出京。
相较于四面分布的朝廷兵马,许家军几处军营,皆在城外以南百里开外的方向——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有什么出其不意,时间紧迫,形势危急,镇国公选在此时冒险出城,赌上的是太后皇后和许吴两家嫡系子孙的命……这些人的分量太重,不容有丝毫闪失!
而若选其它出口,稍有不慎,便等同是自投罗网!
所以,一定是南城门的方向!
“啪!”
韩岩再甩下一记马鞭,马儿嘶鸣着,飞奔往前。
此番的差事远非寻常可比,今日他若追不回镇国公等人,等着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等奉命出城办事,速速放行!”
南城门内,为首的“缉事卫”亮出腰牌,坐于马上睥睨着城门守卫,语气冷硬。
守卫看了看那腰牌,在心里撇了撇嘴。
不过是个百户,竟也这般嚣张……
但若不嚣张,便也不是缉事卫了。
缉事卫行事狠辣,叫人闻风丧胆,不是一日两日之事,看着面前这些阎罗王,守卫心中也存有着出于本能的畏惧。
但近来城中极不安稳,据说大理寺那边方才还出了刺客劫狱之事,他们这些守城门的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凡出城入城者皆需严加排查——
就连方才有位四品官员的家眷出城上香,都还仔细查验了马车。
想着这些,带头的守卫不禁就有些犹豫犯难,面上赔着笑,下意识地看向一行缉事卫后面跟着的那两辆马车。
这一看,却是眼神微变。
后面那辆马车车厢边沿处染着新鲜的血迹,车板下此时正有鲜血渗出……
或是渗得久了,两滴血珠落在了车轮间。
那血珠滚落尘土间,依旧红得刺眼。
582 出城
看着那猩红之色,守卫心惊胆战地试探着开口:“百户大人……不知这马车里……”
为首的这位“百户大人”连一眼也未回头看,只脸色愈冷了几分:“我等奉陛下密旨出城办差,竟还需同你仔细交待?若耽搁了陛下交待的要事,你可担待得起吗!”
守卫听得心头一紧。
陛下密旨……
而正当此时,那辆马车里忽然传来两道“咚咚”响声,并着人挣扎呜咽的声音。
守卫头皮都麻了,心中却愈发明白了几分。
流了这样多的血,挣扎得这样厉害……其内必然是要被秘密押送出城的要紧人物!
缉事卫所行之事多见不得光,甚至有些官员前日还好好地上朝呢,今日人突然就没了,怎么查都‘查不出’个结果来……
想着这些,守卫连连道:“是小人多嘴了,还请诸位大人勿怪!快,放诸位大人出城!”
守住出口的四名守卫立即让至两侧。
目送那冷面阎王般的百户大人策马扬鞭带着人马离去,城门守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视线又落在那几滴血迹上。
他方才也是怪了,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如此多嘴,见两滴血怎么了,这些阎王们手上何时干净过?
马车离开城门的这一刻,许明意几人亦是无声大松了一口气。
镇国公所乘那辆车内,吴恙刚松开捂着自家父亲嘴的那只手。
“父亲,得罪了……”少年替父亲拍了几下背顺着气儿。
吴世子不满地瞪着儿子。
他明白权宜之计,可专拿他下手算怎么回事?
镇国公受伤捂不得,未来的岳丈臭小子不敢捂,但不是还有个国师在吗?
想他堂堂吴家世子,被儿子捂得乱扑腾,还被未来亲家看到了,往后面子要往哪里放?
国师脑子太活反倒误事,临场反应必然不如父亲来得真实——吴恙全当没看到自家父亲哀怨的眼神,同靠在车壁上的老人说道:“国公放心,已顺利出城了。”
镇国公微微点头,虚弱地笑了一声,语气松快下来:“好……”
虽说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关要闯,但出了这道城门,意义便不同了——结果再坏也好过被关在城中任人鱼肉,死也死得窝窝囊囊!
有着相似想法的还有皇后。
知道计划的那一日,她更多的是担忧,第一念头甚至是拒绝——她不想让吴家和许家为了区区一个她冒险,若父亲当真下定了决心,为了不拖累这件大事,这条命她可以自行了结。
自决定入宫的那一刻起,她便从未想过活着离开。
可现下……
皇后紧紧攥着衣袖,身上却渐渐轻了。
因为她能察觉到,城门一步步被甩在身后,马车轮滚滚,每滚一圈,她身上属于皇后和那座皇宫的一切,仿佛便又随之被卸下了一点。
太后握住了她一只手,她紧紧地反握住,而后看向面前坐着的女孩子。
女孩子正冲她笑着,笑颜像是春日朝阳下开出的花,灿烂又明亮,且有蓬勃生机。
皇后也露出笑意,眼睛泛起了红,泪光却叫那双眸子变得更亮了。
纵然没有人说话,然马车内的气氛相较于未出城前,却已是变得全然不同了。
出了城并非就真正安全了,但并不妨碍这短暂的放松。
此行最终的地方,是许家军营。
距此处尚有一百余里的许家军营。
但城外不仅只有许家军营,还有驻守城外的京营,城南这处京营大约就在四十里外的定蕴山下,处于许家军与京城之间的位置,或者说,这本就是拿来防备许家军的存在——
所以,至少要过了这处军营的范围,方能真正脱离朝廷的威胁。
而他们这一行人,若是就这么一直往南,寻常并不会惊动京营中人,而城中的消息总有滞后性,故而他们纵然偶遇出营巡逻的士兵,若对方人数不多,也不足为惧。
怕就怕身后会有追兵传信,调动营中兵力截断他们的去路……
所以,看似防得是前方,实则是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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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下还是那四个字——越快越好。
出城十里,是一座密林。
林中有早就等候在此的两名随从,并足够的马匹。
二人是吴家城外庄子上的。
许明意带着阿珠跳下马车。
相较于骑马,马车终归太慢,尤其是车内载着太多人。
出城后能骑马的便换马,这是早就定下的计划。
“阿姐照料太后娘娘,世子夫人看着这孩子,我随昭昭骑马!”车内,定南王世子夫人徐氏交待罢,跟着下了马车。
许明意有些意外,刚要开口劝说中,却见徐氏已经跃上马背,动作轻巧利落。
“咱们走!”徐氏抓着缰绳,冲女孩子含笑道。
想她年轻时也是个喜欢扮作小郎君出门的人,马上功夫岂能差了?
“夫人久不骑马可要当心……”吴景明驱马靠近自己夫人,想劝人下来,却又不敢。
就这么不敢不敢的,却还是挨了一记瞪。
嫁给这男人之后,她就是处处太“当心”了!
“那世子今日不妨就同我比比?”
徐氏策马,跑在了前头。
吴世子赶紧追去。
吴恙带着国师也下了马车,车里只留着许缙照料受伤的镇国公。
一行人没有耽搁,上马继续赶路。
……
“传陛下口谕,封锁各处城门!”
韩岩在城门内勒马,高声道。
众守卫一听此言,心头微震,连忙应下。
与此同时,其中一名守卫被带到了韩岩跟前回话。
“今日可有可疑之人出城!”
守卫想也不想便摇了头:“回大人,今日但凡出城者,皆经过仔细查验,并无可疑者!”
韩岩又问:“定南王府吴家,镇国公府许家——今日是否有人或与之有牵连者出城?”
整座镇国公府都空了,镇国公在京中一张脸近乎无人不识,没有那么容易蒙混过关,若公然以原本身份拿追缉刺客为借口出京,怕也无人敢拦!
然而守卫仔细想了想,却是再次摇头。
韩岩皱了皱眉。
难道说不是南城门,他竟猜错了不成!
还是说,人此时还藏身在城中?!
正是此时,身后传来下属的声音:“大人,此处有血迹!”
583 保命符
韩岩转头看去,果见下属所指之处留有血迹在。
再回过头时,语气里透出冷意来:“你方才说没有可疑之人出城?!那这血迹又是何人何物留下的!”
“这血迹小人清楚!”守卫忙道:“在指挥使大人之前,的确有一行人出城,但并非是什么外人,那为首者正是大人手下的一位百户大人!”
说着,看看四下,声音压低了些:“那位百户大人奉密旨出城办差,押送着两辆马车,这血迹……便是其中一辆车中所渗,小人看得清清楚楚!”
韩岩闻言脸色几变。
他怎不知手下之人接了什么密旨需押送什么人出城?
“你可认得那位所谓百户!”
可认得?
守卫听得一愣:“小人倒是眼拙不识……”
缉事卫百户官职低微,不止一人,且职位时有更换,他一个城门守卫罢了,怎能认得全?
“但小人认得那腰牌!”
还有那身穿上仿佛就有无限权力的青袍。
听得腰牌二字,韩岩攥着缰绳的手已鼓起青筋。
腰牌定是从他派去镇国公府的那些下属们身上得来的!
“马车中所押送皆何人?可看清没有!”
这视线杀气腾腾,守卫后背发冷,语气也不由弱了:“小人未敢上前查验,唯恐耽搁了诸位大人的差事,赶忙就……”
话音未落,一记马鞭迎面甩来,重重落在了他身上。
“废物!”
韩岩咬牙切齿地问:“他们走了多久!”
“回……回大人……尚不到两刻钟!”守卫被这一鞭甩得倒在地上,颤声答道。
“追!”
韩岩猛地驱马,带领近百名缉事卫冲出了城门。
不足两刻钟……
对方有马车,且有老弱妇孺与受伤之人,定不可能弃车,故而定还能追得上!
“冯十三!”
“属下在!”
韩岩边策马边高声吩咐下属:“带三人抄近道,前往定蕴山军营报信,镇国公谋逆造反,叛逃出京,让他们即刻调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