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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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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前方小径上的月色,忽而有些感慨道:“陛下待元献皇后当真长情……”

    在此之前,她当真没想到,海氏是假的,连唯一的公主也是假的。

    若说之前是因防备心重,不愿让不明用心者近身,可前不久有大臣提议充实后宫,也被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

    真论起来,陛下如今尚值壮年,余生还有很久的路要走。

    但这是陛下的选择,人能够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总还是好的。

    只是,长情之人永失所爱,长坠孤寂,又难免总叫人觉得这份遗憾实在太过沉重。

    尤其元献皇后又是为人所害……

    正如上一世,她失去了家人之后,心中无一日不在煎熬,甚至是自责,自责为何只自己还活着却未能救下他们——

    但她是幸运的,她莫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她忍不住想——若陛下也能重回元献皇后出事之前,他定也会竭尽全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吧?

    答案是肯定的,但终究谁也无法参透前世今生轮回的奥秘。

    他们所能做的,只是着眼与眼前与日后,过好每一日,不辜负身边之人,尽可能地保护好他们。

    少年少女在月色下挽手低语,带着满心感慨与所悟,慢慢向前走着。

    星月隐去,夜色渐浅。

    窗棂外满目雾蓝,天光将开未开之际,有仆从叩响了东阳王的房门。

    东阳王本就正准备起身,听得这声叩门,随口应道:“进来。”

    说话间,下了床披衣。

    那仆从快步走了进来,却是禀道:“王爷,陛下到了。”

    陛下?

    天还没亮呢。

    老爷子有些意外,却也大致猜到了来意,边穿衣边往迎了出去。

    “特意算着时辰来的,想着将军应当是要起身了。”等在廊下的昭真帝走上前,却是抬手便朝东阳王长施一礼:“定辰此行,是为向将军赔罪而来。”

    东阳王忙扶住他一只手臂,低叹了口气,道:“陛下不必如此,且进来说话吧。”

    昨晚之事,他已经听孙女说了。

    孙女来时,太子也跟来了,头一句话亦是同他赔罪。

    昭真帝听闻此事有些感慨——他天不亮便过来,只当够早的了,不料还是被自家臭小子抢了先。

    不过转念一想,娶媳妇么,在积极诚恳这件事上,务必是得冲在最前头的。

    昭真帝与东阳王于房中长谈许久。

    昭真帝的想法一直很明确,事情既发生了,有失察不足之处便要认,一则有过认过是乃情理之中,二则他不想因此与将军之间生出隔阂来。

    于他而言,将军是国之脊梁,亦是知己老师,乃至家人。

    故而,此事当如此,日后诸事亦如是。

    ……

    同一刻,永嘉公主的住处内,正有一道冷怒的声音响起。

    “让开,我要去见父皇!”

    彻夜未眠的永嘉公主双眸通红,唇色发白,正满眼怒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婢女。

    “陛下交待了,要婢子们务必要看好公主。”

    “我自会去同父皇说明,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拦着本宫!快滚开!”

    永嘉公主厉声呵斥着,却见那婢女依旧面无表情地挡在那里,胸中怒气翻涌,抬手便要一记耳光甩过去。

    然而手掌尚未来到那侍女面前,便被对方扼住了手腕。

    “你……!”永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反抗的侍女,偏生手腕竟被对方制得死死地。

    她第一次真正知道,原来这些随手便可捻死的蝼蚁,竟也有足以同她反抗的力气。

    那侍女第一次如此直视着她,眼里再不见了往日的瑟缩恐惧:“‘公主’还是消停些吧,若再这般闹下去,只怕是要将陛下最好的一丝心软也给磨没了。”

    昨晚是她陪着“公主”去的皇后娘娘那里,是以都发生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至于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怕是只有这位公主殿下还不肯看清吧。

    “本宫看你是找死!”永嘉公主大力地抽回手腕,当即就沉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将这犯上僭越的贱婢拖下去杖死!”

    听到了昨晚之事又如何,杀了灭口便是!

    这个蠢货难道当真以为父皇会为了一个许明意而动她吗?

    至于那件事……

    皇室颜面何其重要,这些上蹿下跳的蠢东西怎么可能明白!

    然而当下无论她如何喊,都已无人回应她。

    直到一名内监脚步匆匆而来,却是道:“陛下口谕,即刻启程回京。”

    永嘉公主浑身一僵。

    回京?

    狩猎还有两日,父皇竟要直接启程回京?

    在此关头,这显然意味着不妙——

    取消狩猎,必然会引起诸多猜测……父皇这么做,莫非是根本不打算遮下此事吗?!

    此举的确引发了诸多猜想议论。

    昨晚得知了具体之人,纵然未敢声张,却也因皇后住处与永嘉公主闹出的动静,而多少也有些风声传了出去。

    回京的途中,于异样的气氛中,大多数人皆已隐隐意识到,这怕是已经不仅仅只是许家姑娘惊马之事那般简单……

    回到宫中便被下令禁足的永嘉公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想到最坏的可能,女孩子自榻中猛然起身,自顾摇头喃喃自语:“不,不会的……”

    怎也不至于的!

    还是那句话,天家颜面不可有损,无论是母后沾染巫蛊之术,还是她的身世,或是她策划惊马之事……这随便哪一件,都不可能宣扬出去!

    况且,父皇待她不可能没有一丝父女之情的!

    只要她表现得懂事些,听话些,可怜些,安静一段时日……父皇便不可能舍得重罚她!

    但她这一想法尚未来得及一一实施,便有一道圣旨送到了玉粹宫内……

    比这道圣旨更早些的,是送到玉坤宫的那一道。

    这两道发落的圣旨,来得极快,也传开得极快。

    皇后海氏暗中以巫蛊禁忌之术密谋对皇上不利,此事败露,人证物证俱在,被废去后位;

    永嘉公主于秋狩之际设计惊马之事,险些伤及许家姑娘性命,实乃用心险恶,品行不端,性情乖戾,且屡伤宫人,今贬为县主,送往密州思过;

    且还有一条——

    那道贬其为县主的圣旨之上,尚有一言为:“永嘉非朕亲生,实乃当年于密州认下之义女,念其尚且年幼,仍准食县主禄,赐地密州齐郧县,日后长居于此,永不得归京。”

    所以……这位公主殿下,竟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此事在京中激起了千层浪。

    策划惊马之事……

    义女…

    巫蛊厌胜之术……

    简直处处都是值得细思深究的重点!

    随便扯一条,都能单独写出一部话本子的那种!

    上至官宦权贵,下到黎民百姓,一时间只觉得仿佛置身瓜田之内,眼花缭乱之下,完全不知从何吃起。

    但朝堂之上,却是异样的安静,并无人多嘴过问此事。

    皇上尚是燕王之时,于密州之地的处境如何不必多言,这所谓的义女之说,无论是拿来迷惑废帝的权宜之计,还是陛下爱惜颜面不肯承认头上带绿的事实……总之皆是不宜多提的。

    总归只是位县主而已。

    玉粹宫中,永嘉公主,现下当称其为齐郧县主——手中攥着一把红绳剪刀,正于寝殿之内焦灼无比地来回走着。

    直到一道内监的高唱声传入殿中。

    “陛下驾到——”

    齐郧县主猛地抬头。

    父皇来了!

    父皇果然还是来了!

    女孩子快步迎上前去,哽咽着道:“桑儿就知道父皇一定会来!”

    果然,只要她以死相要挟,父皇便还是会来见她的!

    父皇舍不得她死,父皇还是在意她的……那她就还有机会留下!

    “莫要做傻事了,朕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三日之后,便会有人送你与你母亲回密州。”昭真帝看着面前满眼泪水的女孩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还年轻,回到密州之后,好生思过,便还有改正回头的机会。”

    “不……我不要回密州,我还要留在父皇身边尽孝!”齐郧县主哭着跪了下去:“父皇,桑儿真的知错了……现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再不会有那些妄想了!我只想留在父皇身边,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

    反正她还是父皇的“义女”!

    纵然父皇选择说破了她的身份,可只要还能留在京中,那她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不能再做公主也并非就只能屈居于人下,兄长不再是兄长,而往后的路还那么长,她不可能一直输,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说不定……

    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能站在最高处!

    总而言之,她一定要留下来!

    一旦离开京城,她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管母亲会不会被送回密州,但她绝不要回去!

    昭真帝看着女孩子那双翻涌不止的眼睛,缓声道:“桑儿,圣旨已下,此乃你我父女最后一次相见,今日朕言尽于此,日后你且好自为之吧。”

    在已知对方毫无悔改之心的前提之下,心软放纵,同样是在作恶。

 672 因果

    “……”见他转身便欲离去,齐郧县主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父皇为何能如何狠心!

    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

    可这是她能够选择的吗?!

    “凭什么!”她手掌撑着地站起身来,红着眼睛死死钉着昭真帝的背影,颤声质问道:“我的出身我无法选择,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无法选择,得知真相更非我的选择!难道我便只能如一具木偶皮影,由你们牵着走,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一切吗!”

    昭真帝闻言脚下微顿,却未曾回头。

    “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行恶事,却是你自己的选择,当下的一切也恰恰正是你所选择的结果——朕亦承认当初与你母亲之间的决定于你多有影响,彼时你尚未出世,在此之上确是朕思虑不周。故而你的过错,朕理应要担下一半,今将你平安送回密州,此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相欠。”

    齐郧县主哭着咬牙切齿地道:“所以,我还要感激父皇待我手下留情,赏我县主之位对吗!父皇罚我且罢,却又将我的身世宣之于众……我做了十五年的谢桑没人问我愿意与否,如今父皇说收回便收回,又可曾考虑过我半分吗!”

    “收回你的身份,是为了让你心存敬畏,约束己行,不可再以谢家人的权势妄行恶举!今后你回了密州,身边之人便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唯有善待他们,你方能走下去。这个道理,朕望你能谨记于心。”

    “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回密州!”齐郧县主猛地将剪刀抵在脖颈前,“父皇若不肯让我留下,那我宁可一死!”

    昭真帝闭了闭眼睛,却仍未回头。

    “你与朕既已互不相欠,那你的命从今后便只是你自己的。至于这条命要如何用,是弃是留,亦由你全权做主。”

    言毕,便大步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齐郧县主哭喊着道:“那女儿现在便死给您看!”

    然而视线中,那道高大的背影却无片刻停留。

    她紧握着剪刀就要往脖颈里刺去,然而锋利的刀尖刚触到皮肉,疼痛感袭来的一瞬,却叫她再没勇气刺下去。

    许多事情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齐郧县主哭着重重摔下了剪刀,人也跌坐在地。

    “就为了一个许家,一个许明意……便要弃我于不顾!”

    若此番她动的人不是许明意,父皇当真还能如此狠心吗!

    听着女孩子满含悲戾的哭声,一名侍女走上前去,弯身要将人扶起。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齐郧县主抬手将人甩开,怒声骂道:“统统给本宫滚!”

    侍女应声是,后退两步,垂眼无声冷笑。

    看来县主是半点也未将陛下方才的忠告听进耳中啊。

    可真的是,太不懂得替自己积福了……

    一个不再姓谢,同陛下毫无血缘瓜葛,犯了过错,又得罪了东阳王府的人,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像从前一样任性跋扈,且旁人皆只有忍着的份儿吗?

    侍女退出内殿,看向一旁跛着脚慢慢走来的太监。

    而后,二人一同朝着廊下正安排着密州之行的管事太监走去。

    接下来数日,玉粹宫中没有片刻安宁——齐郧县主或闹着自缢,或是绝食不进茶水,又或是要强闯出去,屡次大闹不止。

    饶是如此,玉粹宫的宫门却始终紧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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