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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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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有着短暂的静谧。

    “今日天气极好,不然去园子里走走,晒晒太阳可好?”吴然忽然提议道。

    “好啊。”荣郡王笑着点头。

    他也想出去走走了。

    小晨子便将其扶下床榻,坐在四轮车椅之上,身上披了件厚厚裘衣,膝上又盖了条羊毛毯——这条毯子是许明时亲手所织,送来当作新年礼的。

    “我来吧。”出了卧房,许明时说道。

    小晨子应声“是”。

    荣郡王便由许明时推着去了园中,三人一路走,一走说着话,多是吴然在说,许明时附和着。

    靠坐在车椅上的荣郡王,则只能偶尔说上一句简短的回应,但脸上的笑意却从未散去过。

    听着好友的声音,感受着春阳,花香,鸟鸣,风动——

    他对事物的感知,好像从未如此清晰敏锐过。

    这种感觉真得很好。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是如何睡去的。

    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白日那敏锐的感知力也已经褪去,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不清间,只见床前守着许多人。

    明时和阿章还在,他们竟一整日都在守着自己吗?

    还有许姐姐。

    夫人也来了,身边还站着许先生呢。

    还有省昌堂哥。

    还有……许将军!

    许将军竟然也来看他了!

    意识有些混沌的男孩子心底雀跃不已,面上能做出的欣喜神态却很浅淡:“许将军……”

    “郡王殿下感觉可好?”东阳王站在床边,眼神慈和怜悯。

    “好,很好……”荣郡王声音虚弱,眼睛却亮晶晶的。

    他此生最钦佩的人便是许将军了。

    许将军能来看他,定是许姐姐和明时的安排吧?

    男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泪光。

    他的父亲做错了那么多,亏欠着所有人,可大家却仍然愿意陪着他,护着他,守着他,直到此时此刻。

    所以,他上辈子也不全是在做坏事吧,定也是积了德的,否则怎能有这份幸运呢。

    “小晨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男孩子声音迟缓地唤道。

    “奴在呢,殿下有何吩咐?”

    “匣子……”

    小晨子立即会意,自一旁的柜中取了只雕花红木匣子,却是捧到了许明意的面前。

    “这是我给许姐姐和太子殿下准备的贺礼,不是什么珍贵稀罕之物,还望许姐姐不要嫌弃……”

    他本想等到许姐姐大婚之日再让人送去的,但此时又突然很怕待他走后,下人们做事不用心。

    许明意将匣子打开,只见其内竟是一对木人,雕得正是她和吴恙的模样。

    “我很喜欢。”她笑着向床上的男孩子说道。

    男孩子眼睛弯起:“那就好……”

    随后,那双带笑的眼睛一寸寸看向众人,似想将每张脸都记得足够清晰。

    许明时红着眼睛在床沿边蹲身下来,握住了他一只手。

    “明时……”男孩子看向他,笑着问:“下辈子咱们应当还能遇见吧?”

    “当然!”许明时答得毫不犹豫,“到时我教你骑马射箭——”

    吴然也连忙道:“咱们还能一同去山中打猎,下河捞鱼呢……”

    说着,声音忽然哽咽:“你一定要记得……”

    记得来找我们。

    “还有我呢,晟弟,我教你……”敬王世子凑上前来,话到嘴边打了好几道结,才道:“我教你斗蛐蛐!”

    算得上是仅剩不多的正经消遣了。

    见男孩子一双眼睛光彩渐渐暗下,如最后一缕辰光被耗尽,东阳王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道:“好孩子,来日做大将军……”

    好啊!

    男孩子在心底欢喜地应着。

    “到时定记得来找我和你许二叔……”

    好啊……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随着这些声音,这些允诺,坠入了一个极安宁的梦境中。

    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渐渐失去了力气,许明时眼中强忍着的泪忽然涌出。

    好一会儿,许明意适才伸出手去探男孩子的脉搏。

    那只瘦弱的手掌仅余下了最后一丝温凉,然而手指之上却留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在,看痕迹像是刀伤。

    许明意怔怔了片刻,眼泪也如珠滑落。

    她一只手将男孩子的手轻轻放下,另只手则抱紧了那只雕花匣子。

    窗外飘入一缕晚风,拂过室内众人,缱绻而温柔。

    ……

 677 佳期至

    昭真帝赶来荣郡王府时,只晚了一刻钟。

    “陛下,郡王殿下已经走了……”

    守在堂外的郡王府管事行礼之际,哑声禀道。

    昭真帝脚下一顿,看向内室方向。

    很快,敬容长公主和玉风郡主也赶了过来。

    荣郡王患病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今日待许明时和吴然察觉到异样时,不安之下,首先想到的便是往自家传信。

    待东阳王等人到来之后,心中真正有了分辨,适才使人往各处传信。

    宫中与各府得了消息,皆是立即赶来。

    却仍是迟了一步。

    几人来至榻边,只见孩子的“睡颜”很是安宁。

    夜色愈浓,四下渐渐响起了压抑的抽泣声。

    ……

    七日之后,便是荣郡王下葬之日。

    有昭真帝的旨意在,各部自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应丧仪规制皆无任何削减。

    许明时和吴然寻来了许多兵书与集市上淘来的小玩意儿,放入了男孩子的陪葬物中。

    送葬当日,二人也一路跟随到陵地。

    诸多后事皆已办妥,郡王府外的吊丧之物也渐渐被撤去。

    许明时却仍旧未能回神一般,为此很是消沉寡言了一段时日。

    许明意看在眼中,于一日午后去寻了他说话。

    她知道,起初明时随她前往郡王府,对荣郡王尚且只是同情怜悯——

    可日渐相处之下,那样好的一个孩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明时和阿章,都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选择了陪伴,便等同是选择了要亲自送那个孩子、他们的好友离开。

    离开的人已经走了,送别的人却仍然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来慢慢疗愈。

    但她相信——

    “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她轻声说道。

    “真的吗?”

    迎着小少年的视线,许明意肯定地点头:“真的。”

    她如今深信着轮回之说。

    她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既有如此之深的心灵羁绊,想必总还会重逢的。

    只是或十年,数十年,百年,改了身份,改了样貌,改了所有往昔的一切痕迹,但有朝一日,总会在某处相见。

    许明时便也点头:“我相信。”

    男孩子看向窗外的一丛竹林。

    新发的竹叶青嫩,竹根处有笋尖破土而生。

    一场雨落,青笋飞快地生长着,于日光雨露之下日渐笔直舒展。

    竹叶密密,而又渐疏。

    绿到浓时,在一阵阵秋风中摇着摇着,不知何日便染上了层淡淡青黄。

    一晃又至中秋之际。

    这一日,昭真帝微服出宫,虽自称是偷得半日清闲,然坐在东阳王府的外书房中,所谈也无不皆是朝堂与天下各方政事。

    许明意在旁静静听着自家祖父和昭真帝的谈话。

    二人商谈政事,无分大小,从来不曾避开过她。

    这大半年的光景之下,她听了许多,看了许多,也写了许多,学了许多。

    渐渐地,便也会试着发表一些自己的拙见。

    她未曾有一日真正闲下来过,正如远在朵甘之地的吴恙。

    他们都在往前走着,学着,磨砺着。

    一轮金色秋阳渐渐西坠,天边晚霞金红交错着,分外浓烈。

    昭真帝和东阳王在庭院中闲步走着,透过大开着的窗棂可见书房中的少女端坐于书案之后,手中执笔神态专注。

    昭真帝眼中含着笑意,仿佛由此看到了极远的日后景象。

    绯丽霞光浮动着,似有仙人挥墨,大笔勾勒出了一幅万里江山图。

    “走吧,喝酒去!”东阳王笑着说道。

    ……

    秋雨之后,许明意束起长发,换上了男子衣袍,跃上马背,带着明时,秦五和阿珠出了趟京城。

    一路经过县镇小城,走走又停停,或走访于民居街铺间,或于田垄间同农户询问田收之事,又或是去当地私塾中旁听半日。

    若想做到真正心中有物,不单要听,更少不得亲眼去看。

    这一日,雨后天霁,算上一算出门已有月余,想着再有半月便是祖父寿辰,姐弟二人便踏上了返程。

    路过云瑶书院之际,许明意去书院中见了蔡锦。

    书院山长是她生母挚友,很是热情地邀她留住了两日。

    两日后的清晨,动身回城,于午时前后回到了家中。

    “姑娘,您刚走没几日,小七便送来了这份书信,说是自朵甘传来的!”

    许明意沐浴更衣罢,披着半湿的发刚在梳妆桌前坐下,阿葵便将一封信笺捧到了她面前。

    朵甘?

    她接过,忙拆开了来看。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极熟悉的字迹。

    上一次她收到吴恙的信,已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自他远赴朵甘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事也已有十余次,胜多输少,而此番则是拿回了此前被异族占下的两座城池!

    此乃大捷。

    之前她和明时在外面时也隐隐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不知真假。

    方才回到家中,她见了祖父,同一句话便是印证此事,从祖父那里得来了肯定的答案,她不由大舒了一口气。

    此时看信时的心情,便也是轻松的。

    吴恙在信上说了许多,皆是好消息。

    他夸赞了屡屡立功的聂家父子——当初,聂家父子寻到祖父面前,求了祖父出面举荐,想要追随皇太子一同前往朵甘。

    除了聂家父子之外,信上还破例夸赞了天目一番。

    刺探敌情、把风巡逻、偷袭敌方将领,皆是一把好手。

    许明意看得弯起嘴角。

    片刻后,笑意却又渐渐淡去。

    信上都是好消息,或是逗趣之事。

    仔细想来,吴恙送回的信中,从未与她提到过半字不顺与艰难之处,那些打了败仗的消息她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甚至在四五月前,他还曾经历了一场生死之险,据送回朝中的急报中可知,太子一度被围困在了深山之中多日,援军赶到之后于山中搜寻了七八日,也未能寻到其踪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朝中为此慌乱不已。

    迟迟等不来消息,她已经收拾了行李打算赶往朵甘。

    却在出城三日后,被秦五叔追了回来,秦五叔是带着消息来的——朵甘传回军报,太子殿下平安无事,先前之事不过只是诱敌的计谋而已。因是临时定下的密计,知情者甚少,方才传回了有误的消息。

    她听得大喜,这才跟着秦五叔回了家。

    可之后冷静下来细想了想,对这所谓“诱敌”之说却是半信半疑——当真如此吗?还是拿来稳定军心和朝堂,想叫她安心的说法?

    对她,他总是报喜不报忧。

    初至朵甘时,为鼓舞士气,他曾多番亲自领兵迎敌,难道当真不曾受过伤吗?

    且他身份特殊,抛开真正的战事不提,诸般刺杀手段定也没少经历。

    而他从来不与她说起这些,无论是手下士兵还是他自己。

    她知道,战事残酷而现实,讲求的便是一个“胜”字,唯有胜了,那些流血伤亡才被世人赋予真正的意义——

    好在,这次他们胜了。

    虽尚且未能将异族悉数拔除,但于当下而言,能拿回城池将异族驱逐出京便足够了。

    想来归期不会太远了。

    翌日,东阳王于早朝之上进言提议,此时应召太子班师回朝。

    乘胜追击也要分形势局面,朵甘之外,那些游族不战之时势力分散各处,且行踪不定,若想除尽非久战不可,且非但费时,更是耗力。

    而当下国库实在不算充裕,于军需粮草供应之上一直多有吃力之处。

    总而言之,此时不宜恋战。

    “臣以为东阳王所言极是。”解首辅出列,道:“今太子殿下既已将异族驱逐出我大庆之境,大挫异族气焰,料想至少可保数年安定。当下各处正是休养生息之际,日后待看具体情势而为也不迟。”

    且抛开国力不提,太子身为储君,其安危亦关乎社稷安稳——须知如今还有太子已经战死的谣言在各处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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