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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和吴家都是打算瞒着她的。
直到她在扬州偶然听到风声,去信给皎皎,才知详细……
也是皎皎帮她查到,许家出事与占家父子有关。
她想过回到京城寻机会杀了占云竹,冷静下来却深知根本行不通。
那时占云竹娶了首辅嫡女,平步青云,她轻易无法接近,且一旦失败,更会牵连定南王府。
镇国公府一夜倾塌,定南王府难道便是坚不可摧的吗?
树大招风。
两家同是开国功臣,当年一同打下齐家天下的,便是先皇与她祖父许启唯,及当今镇南王吴竣。
只是镇南王府出身世家根基更为深厚,有人真想做些什么,还须再三掂量罢了。
可后来时隔不过五年,镇南王府终究还是一把火燃为灰烬了……
“昭昭?”
听得老爷子的声音,许明意回过神来。
看向众人,只见皆是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祖父,冲喜之事,我认为倒是不必了。”
冲喜要人命这种事情,已经干了一回,总不好再干第二回。
再者,是当真也用不上了。
老爷子愣了愣。
就这么直接拒绝了?
且拒绝的不是那个少年,而是冲喜这件事情?
莫不是姑娘家脸皮薄,觉得找人冲喜这种事情太难为情?
众人所思各异之时,老爷子刚要再说什么,却见孙女示意了婢女阿珠带着堂内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旋即便听她道:“明时,我想吃福云桥的芝麻酥饼了。”
许明时皱眉。
这是想吃东西?
分明是要将他支开才对吧!
他心下不满,然对上许明意那双带笑的眼睛,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罢了,许是她觉得这种事情确实难为情,不好叫他这个做弟弟的听到吧。
可支开就支开,为什么偏偏又要打发他去跑腿啊!
许明时满心怨念地顶着烈日离开了熹园。
堂中,许缙不解地看着女儿:“昭昭……”
“父亲。”许明意依次看向家人:“祖父,二叔,母亲。我说不必冲喜,非是碍于颜面。”
众所周知,她许明意虽然要面子,但更爱命。
“我此番并非患病,这怪病,实为中毒。”
这件事情,她不打算瞒着家人自己解决。
因尚不确定凶手是何人,是否有同谋,直接说出来,也好让家中之人都有个防备。
“中毒!”
许老爷子猛然站了起来。
许缙兄弟与崔氏亦是惊异。
见得三人表情,许老爷子愈发惊怒:“……你们竟都不知此事?!”
许明意忙道:“我亦是刚得知不久,还未来得及同父亲母亲说起。”
“昭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如何得知自己是中了毒的?”
几人急急地问道。
“究竟是什么毒?竟连太医都诊不出!”
面对大家的急切不安,许明意道:“是阿葵诊出来的。”
众人的视线霎时间投向阿葵。
阿葵微微瞪大了眼睛。
“……”
她真的就是看了本杂书,从而生出了一点点怀疑啊……
然在这等注视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此毒十分古怪,且似乎又非是起源于大齐境内,故而太医们诊断不出也是正常的。”
许老爷子脸色难看而紧张:“既是如此古怪,可有解法没有!”
见大家盯着自己的目光愈发急切,阿葵一句“奴婢不知何解”,无法也不敢说出口来。
这时又听自家姑娘开了口。
“阿葵解得了,昨日已经换了药方,眼下中毒时日尚不算太久,想来至多不过二十日,便能恢复了。”
阿葵颤了颤。
姑娘啊……
您是认真的吗?
就凭那来路不明的药方?
提前也没说还要她这么演啊……
“当真?”许缙盯着阿葵问。
阿葵边在心中默默流泪,边点着头道:“是……”
“如此便好。”
众人的心勉强放下一半。
“可知是谁下的毒!”许老爷子坐了回去,面上怒色却是愈盛。
009 这么痛快
崔氏紧紧皱着眉。
若昭昭当真是中毒,身为当家主母,她的责任是最大的。
此时她除了自责还有后怕,当然,最多的亦是惊怒——
她站起身来,朝着镇国公的方向,脸色凝重地道:“此事是儿媳不察,未能照料得好昭昭,待儿媳先将此事查明,再去祠堂请罪。”
“此事出在我自己身上,我此前都未能察觉异样,何况是母亲。”许明意道。
这些日子,为了她的病,母亲忙前忙后,已是十日半月都顾不上打上一次马吊了。
而若真是她猜测中的那个人,那她此次中毒,只能说是自己太不警醒。
可一个从未经过风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本身又能有什么过人的警醒能力呢——许明意在心中替自己找着借口。
“问题也未必就是出在家中。”许缙似有所指。
镇国公府暗中也并非没有仇敌。
加之昭昭是镇国公府独女……
“或许也不一定是多么值得一提的阴谋。”许昀斟酌着道:“若对方有意借昭昭来报复镇国公府,要下的毒恐怕便不止是叫人昏睡这般简单了——”
说着,问道:“昭昭此前可同哪些人有过过节?”
崔氏也忙地问:“或者那次风寒之前,可有同谁接触过?”
毕竟她家昭昭出身好又貌美,即便没有过节,也有得是人嫉妒眼红,万一遇到了什么契机,歹念发作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说,昭昭也着实太容易招来危险,日后必得十倍百倍地看着护着才行。
崔氏后怕又严肃地想着。
见家人们猜测纷纭,许明意适时开口道:“实则我也有一个猜测,或许,今晚便能看到结果了。”
上一次,阿葵便是死在了这个夜里。
这一回,她要亲自揭开真相。
……
小半个时辰之后,镇国公离开了熹园,虽说满腹心事,面上却已不显。
等在外面的老仆迎上前:“老太爷,前院里的那位公子说是想要当面同您道谢。”
“人醒了?”
“是,齐大夫也去看罢了,说是已无大碍。只是人初醒,身体还未恢复,如今还下不得床。”
镇国公颔首,带人往前院而去。
到时,只见那少年正立在堂中,见得他来,抬手施礼。
镇国公眯着眼睛望去。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颀长,半束起的墨发披在脑后,面容俊朗,眉眼里蕴藏着少年英气,哪怕身上穿着的只是寻常市布素灰色夹袍,也难掩周身清贵之气。
“晚辈多谢镇国公救命之恩。”
他此时行礼,声音恭敬却并不显得低人一等。
“不是说还下不得床?”镇国公看一眼他尚且虚弱的面色,心中便了然,坐下道:“老夫向来不看重这些规矩,你亦不必过分拘泥,躺着说话便是。”
不将身体养好怎么给他家昭昭冲喜?
吴恙却只是在一旁椅中落座下来。
躺在床上与人说话,尤其是恩人长辈——自幼习惯的教养深入骨髓,即便他性情不羁,却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来。
见他坐下,镇国公也没多说什么,只开门见山地道:“你既知我救了你一命,那我便也直说了。我许启唯平生行事救人,原本倒也不图什么回报,只是眼下确有一事,非由你来做不可——我家中孙女患病在身,需得你来冲喜,你若诚心报恩,这便是机会了。”
虽说昭昭称自己是中了毒,然其中真假、能否解得了还有待证实。
冲喜之事,他思前想后,认为还是先揽下再说。
更何况,他本就还有着别的思量在。
“相救之恩,理当相报。”少年面色尚算平静,“只是婚姻之事,非是戏言,我与贵府姑娘素未谋面,便谈及亲事,恐有不妥。”
这便是不肯答应了?
镇国公眉毛动了动,却也不见怒色,相反,心底多了一丝欣赏。
然语气中却仍多了一丝威压:“怎么,莫不是觉得我镇国公府的姑娘配不上你?”
“晚辈并无此意。”少年不卑不亢,也并未多做解释,只又道:“恕冒昧一问,不知贵府姑娘所患何病?晚辈家中略有几分人脉,愿倾力为贵府姑娘求医相治。”
镇国公摇着头端起茶碗。
“这个不必如此心急,治病也非一日之事,等你们的亲事定下之后再细商不迟。”
“……”少年默了片刻。
是他心急吗?
“晚辈家中规矩多,关乎亲事,还需禀明家中长辈,方能定夺。”
镇国公喝了两口茶,没接这话。
搁下茶碗,却是语气悠远地道:“十六年前,老夫正在西边带兵打仗时,有一回因军中出了奸细,中了匈奴的陷阱,被围困在一片山林当中,整整五日后,我带百名伤兵趁夜突围而出。一月后,接到家书,才知突围那日,便是这丫头降生之日……”
吴恙怔了怔。
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是第一个唤我祖父的,也是我唯一的孙女,说句不怕人笑话的,只要能医得好她的病,便是要我拿这条老命去换,我也愿意。”
吴恙听得心下有些震动。
他家中也有祖父。
一个老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即便是有打感情牌博同情的意思在,却也叫人动容。
“老夫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必同老夫东扯西扯,说那些没用的废话——这门亲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若识趣些,我们便和和气气地办事,你若不识趣,也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没料到是这么一句的吴恙再次默然。
原来不是博同情……
而是“给老夫听明白了,这丫头是老夫的眼珠子,老夫为了救人不择手段”的意思。
“然老夫也非不通情理之人。”镇国公语气稍缓,很有几分软硬兼施之意:“你方才也说了,婚姻之事,确是勉强不得。不如这样……这桩亲事,大可只用来冲喜,走一走形式,待日后我孙女病愈,镇国公府便将人接回,从此男婚女嫁,各不干涉,救命恩情也就此一笔勾销。”
少年眉心跳了跳。
也就是以所谓的休夫作为收场?
“如何?”镇国公问:“先不必提你家中是否会答应,老夫只问你自己。”
吴恙喝了口茶。
思索了片刻。
“晚辈答应了。”
这么痛快?
镇国公反倒有些反应不及。
010 半个主子
不对,这么好的亲事,本就是天上掉陷阱,也就是这小子故作清高方才才会欲擒故纵吧!
这么一想,镇国公本有些激动的脸色顿时恢复了平静。
“只是晚辈有一个条件——”
他还提上条件了?
镇国公耐着性子问:“说来听听。”
若是想要借镇国公府谋些前程好处,倒是没什么,生而为人,有几个是不图利的呢?抓住机会,只要不过分,没什么可说的。
可若是说出什么不识趣地、为难昭昭的条件,就别怪他翻脸了。
却听少年讲道:“倘若到了将贵府姑娘送回的一天,还望能以和离之名好聚好散,也好保全两家颜面。”
他家中最是爱重颜面,倘若对方真要休夫,恐怕祖父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镇国公愣了愣。
怎么……莫不是先前的话被听到了?
即便如此,老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细想了想,也就点了头。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
休夫什么的,那防的是对方死缠着不放,既然这少年这么痛快,便也没有道理非要休弃人家不可。
因此,也就点了头:“好聚好散,自是再好不过。”
自觉总算摆脱了被休夫的阴影的少年微微松了口气。
旋即道:“只是此乃晚辈一人之言,总归做不得数,余下之事,还需同家中商议,待有了结果,方能正式答复贵府。”
他起初未肯答应,一则是顾虑家中,二来便是不欲拿婚姻之事来做报恩之用,恐害人害己。
只因面前的老人提及这桩亲事只是走一走形式,他方才有了动摇。
“这是自然。”镇国公此时心情颇好。
毕竟能商量好,还是值得高兴的,冲喜嘛,就得和和气气地,才能称得上一个喜字——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拿刀逼着,冲散了喜气。
至于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