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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她。
傅湛似乎都尚未同家中商议,宋依依姑且不想说。
兰儿看了主子一眼,也便没说。
对方继续讥讽。
“我朝有律法,贱籍不能为妻,你不知道么?何况是配大人那等高贵的人,有个妾当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分福分了,你还真是胆大,什么都敢说!实不相瞒,事情我二人已经告诉给了陈五小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到大人的耳中,墨夫人的耳中,宋依依,你还有脸见人么?”
“说完了?”
那紫缘一连说了一堆,宋依依只三个字。
继而便带着婢子离去。
紫缘与琬月皆是不屑至极。
琬月笑道:“脸色都白了,还硬撑呢。”
紫缘亦是得意又心悦,“让她尝尝滋味,明白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丞相夫人是能乱叫的?五小姐只会更厌恶她!给夫人听到了,不掌她的嘴!”
*********
宋依依返回的脚步不慢,与来时的悠闲判若两然。
兰儿紧跟其后。
不时俩人回到漪澜阁进了屋,宋依依便让兰儿把婢子都清了出去,关了门。
小姑娘坐下,一只手一连摸了猫咪三四下,脸色不甚好,微微蹙着眉头。
“谁说的?”
兰儿自是也在想呢,急着先解释道:“这事儿就独独兰儿自己知道,但兰儿发誓,绝对没有外传。”
宋依依倒是信她,而且紫缘那话明显是有人偷听到了她与兰儿的对话,传将了出去。
她房中一个贴身的一等婢子,两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二等婢子,四个打杂,屋里屋外持帚洒扫的三等婢子。
且不知是被谁听了去?
不论是谁,伺候她三个多月了。
宋依依性子软,待下人肯定是不薄。
相府财大气粗,还就三个小妾,吃穿用住,瓜果饭菜,糕点可谓都极好,宋依依最受宠,自然就更好,她吃不了用不完的东西都会让兰儿拿去给其它婢子分,没亏着谁。
便就算是她一时鬼迷心窍,白日做梦,说错了话给谁听见了,她们也理应和她一条心,给她保守秘密,听过就罢了才对,竟然还去告她一下?背地里给她一刀?这着实让人心寒!
这是傅湛事先有话,事情为实,如若没有,当真是她迷了心,胡说八道,传到傅湛耳中,能是什么好事?必然要落个不知尊卑的罪名,会不受罚?
宋依依记得那话兰儿是在傅湛来的那日说过一次,“去查查初三那日谁当值?”
虽然并非一定,但显然当值这人听到的机会最大。
兰儿应声去了,没一会儿归回,也带回了答案。
“姑娘,是宋莺儿。”
宋依依道:“盯着点她。”
如若是她出卖她,便肯定会被紫缘俩人收买,有这一次,也就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宋依依不能留这样的隐患在自己身边。
兰儿应声,盯起了宋莺儿来。
这日后续一整天都无事,那宋莺儿明显有些贼眉鼠眼,兰儿更怀疑她几分。
事情发生在后一日,正月初七夜幕降临之后。
宋莺儿深更半夜地出了漪澜阁,去了紫缘的望月阁。
兰儿跟了一半的路,眼睁睁瞧着她进去了,狠狠地一攥手,回了来。
“如姑娘所料,就是她!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太可气了!”
宋依依也一身冷汗,一个屋檐下住着个和她异心的人,还好发现的早,否则没准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小姑娘站起了身。
“走。”
她披了披风,而后同兰儿出了去,就站在了院中等宋莺儿。
宋莺儿偷偷摸摸地回来,人刚一进阁中,兰儿便把灯笼的光照在了她的脸上。
宋依依娇糯糯地冷声问道:“宋莺儿,这般晚,你去哪了?”
宋莺儿还不唬了一跳,,铁青了脸,赶紧微微躬身了下去,“奴婢出恭去了。”
兰儿冷哼一声,接口,“是么?出恭出到望月阁去了,怎么,宋莺儿,望月阁是你茅房?”
宋莺儿目光游离,一哆嗦,顿时更拘谨害怕了去。
显而易见,事情败露了。
自初四那日,紫缘要她每日都跟她报宋依依做了什么,是以她每日都悄悄地去趟望月阁。
昨日为避风头未去,瞧着没事,今日她方才再去,不想她们知道了。
宋依依道:“事到如今你我也没什么可说了,收拾东西走吧。”
宋莺儿起先自是又怕又急,但此时已这般境地,突然便就不怕了,细声细语地哼了一声。
“不是你自己白日做梦,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和婢子一唱一和,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只是说了事实,又不是我让你说的,敢想敢说不敢让人知道么?你一个青楼女子,入了贱籍的人还敢妄想做夫人,何况是世子夫人!奴籍都比你强!走就走!我还不伺候了呢!事情已经传到五小姐耳中了,实话告诉你,国公府中有的是人想讨好五小姐,愿意给五小姐传话。除夕家宴上,国公爷,夫人与老夫人已经说过了,定下了今年一定要给大人完婚。大人也说了一切听从长辈安排。待五小姐入门,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你是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多久,我倒是巴不得换个主子,赶紧离了你!哼!”
兰儿怒道:“说得好!宋莺儿,但愿你别后悔!”
宋莺儿一声轻笑,“后悔我是狗!到是你,等着和你主子一起倒霉吧!”
兰儿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看姑娘。
宋依依倒是平静,依旧糯声糯气地道:“随她去,这种人早认清是好事。”
动静不小,是以不知何时,漪澜阁中的其它五个婢子也早已都出了来。
宋依依问着,“你们都听到了,还有谁害怕,想走现在可以和她一并走。”
那五人自然多多少少也听到一点点外头的风声,听得姑娘这般说,都低下了头,其中之一最先张口。
“奴婢不走。”
其它几人也陆续说了话。
“奴婢也不走。”
********
在府上传开这事正是琬月俩人的作笔,目的就是想给宋依依添堵,让她不好过。
除此之外,陈五小姐与大人的婚事快定了,倒也是事实。
两件事加之一起,于宋依依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望月阁中,紫缘与那琬月开怀的不得了。
不时宋莺儿来投奔,说了那前因后果。
紫缘倒是没多喜欢她,之前有点用途罢了,但念在人嘴甜又厌恶极了宋依依,便收下了她。
让人带着她下去了后,紫缘朝着琬月笑道:“看来,宋依依近来要愁坏了。”
琬月笑,俩人幸灾乐祸,好不开怀。
**********
几近同一时间,国公府,玉笙居,傅瑶姗房中。
被派出的小厮匆匆返回,傅瑶姗叫婢子把门关了上,且吩咐了两人在外守着,朝着小厮急切地问道:“怎样?”
声音都是颤的。
小厮躬身抬眼回道:“千真万确。”
傅瑶姗心凉半截,使劲儿攥住了手中帕子。
“怎么会这样!”
自年初一,秋月姑姑被世子叫去问了“傅灵犀”一名后,傅瑶姗便一直在派人查。
她先是得知了相府那个小妾叫宋依依,一个宋姓便已让她心悸,加之名依依!
傅瑶姗自然隐约地记得,自己的母亲提及过,她未被换回前的那个名字——宋芊芊。
事到如此其实便已基本可以确定相府的那个小妾就是昔日和她抱错了的那个女孩,但傅瑶姗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是以继续派人查。
为今五日,水落石出,适才小厮所报。
那宋依依乃宋文生嫡女。
宋文生七年前入京,正是受她爹傅南谨的提携,一跃连升五品,入了工部。
竟是一丝不差!
可是是又怎样,是又怎样?
她哥问这个做什么?
傅瑶姗满心满脑地不解,似乎天生排斥那个女孩!
岂料还没完,小厮躬身,又言了一震惊消息。
“六小姐,还有一事,小的今日有幸见到了相府管家赵全德,旁敲侧击与其提起那小妾,说起那小妾乃青楼出身,入了贱籍,小姐猜怎么着?”
“怎么?”
“赵管家一直笑,说那都是小事,且听意思是说前几日已经改了良籍。。。。。。。。还说人乃大福之人,良籍怎止的住?”
“。。。。。。??!”
傅瑶姗何止是震惊。
“这话什么意思?”
小厮摇头,“奴才不知。”
良籍上边便是贵籍。
脱离贱籍于旁人来说有多难,她哥竟是说赦免便给她赦免了,她何德何能!
而且不止良籍为何意?!
如若只是为了让她来日进府做个妾,良籍也便可了,不止良籍究竟为何意?
*********
正月初八。
转眼距离傅湛来过那日已经时隔五天。
这五天之内,宋依依没那男人的任何消息。
自昨日和紫缘俩人对峙,撵走了宋莺儿后,她在府上被私底下诟病的更甚。
已经初八,她原想初十之后便去看娘亲,不想这日一早相府来了一封母亲的信件。
信上没说太多,只一句话。
“择时速来医馆一趟。”
宋依依看到信后便有些慌张了,内容过于简洁,且看出了母亲很急。
宋依依出行并不受限,当日便叫下边备了车,自己出府一趟。
马车上午备好,宋依依同婢子出了府去。
母亲的医馆原定正月十六开市,是以宋依依本没急。
可娘亲的这一封信把她催急了,且不知是有什么要事?
她匆匆地到了西长青街,但刚下马车,便被两个婢子拦住。
宋依依一怔,旋即便认出了其中之一。
人竟是陈五小姐的贴身婢女。
婢女叫帧姝,很是有礼,看起来和她家小姐一样端庄大方,朝她微微笑笑。
“依依姑娘可有空,我家小姐想同依依姑娘说句话。”
宋依依没空,她急着见她娘,但对方面上恭敬,带着请意,实则显然不是,几辆马车围在一起,挡住了旁人视线,一句话问完便等同于是几人一起挟了她去。
兰儿上前阻拦,“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什么!”
帧姝有些皮笑肉不笑,声音温和,“莫要聒噪,给相府丢脸,你主子什么身份,五小姐什么身份,大家都清楚的紧,来日谁是嫡谁是庶,咱们也都分得清,只是碰上了,五小姐想与你主子说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多久,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依依小脸儿微白,欲要挣脱束缚,然根本挣脱不开。
这般推嚷之际她已被带到了陈柔薇车前。
对方人多,她反抗不过,似乎不得不从。
“姑娘!”
兰儿上前,被人束缚。
宋依依瞧着是拗不过了,回头软声朝着兰儿道:“没事,莫怕。”
这话说完,也便被人推上了陈柔薇的马车。
随她上来的是陈柔薇的两个贴身婢女。
对方动作不轻,宋依依纤弱,差点被推倒,一声微乎其微的轻吟,继而抬头就看到了陈五小姐。
人端庄淡雅,很有高门贵女的样子,见她也颇温柔,微微一笑。
“你来了。”
宋依依知道对方这是笑里藏刀,实则厌恶极了她,此番也没安好心。
小姑娘起身坐正,声音很软。
“你干什么?”
一句话刚出口,身旁那陈柔薇的婢子帧姝便照着她的胳膊拧了一下。
“大胆!见了五小姐不先拜见,直呼‘你’?你想死么?”
宋依依一声呻…吟,眼中顿时现泪,自是疼的。
气氛紧促紧迫,欺人之势显然。
陈柔薇便就是想给她点教训,解解气。
未见人之前,她似乎还没那么那么的厌恶,此时人近在眼前,那张狐媚的脸,连同她嗲里嗲气的声线,以及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那股迷魂似的香气,无一不让陈柔薇冒火。
它日自己丈夫房中就养着这么一个东西么!
第61章 入贵籍(下)
新仇旧恨; 陈柔薇就更是牙直痒痒。
但家教使然,人仍端的稳稳的,没半分失态与浮躁之举; 眼睛缓缓地眨了一下,面上也依旧带着一抹笑,轻蔑道:
“这便是贱籍女的教养。”
宋依依知道自己陷了难境; 此时她身旁分坐两个婢子,手皆摁着她的肩; 将她死死地束缚在坐上。
她一来胆子小; 二来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什么,这会子不自禁地便眼中噙了泪; 但直直地盯着陈柔薇; 不屈之意甚是分明。
她虽生的柔弱; 然骨子里却有着几分倔强; 对方来势汹汹; 欺辱之意分明。
俩人身份是天壤之别; 本她会低头,给予她五大家嫡女的尊崇,但眼下肯定不会; 便就是不拜,毫未示弱,娇娇气气地回道:
“所以; 这就是贵籍女的教养?”
陈柔薇倒是没想到她还敢顶嘴,心中滕然起火; 直接便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