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闻之中,太祖当年供奉的四大功臣之中,便有出自神武门的非凡者。
可那都已经是七百年前的传闻,七百中虽说也曾听过有神武门人入仕为官的传说,但在之后的几百年中,朝内再也没有听闻过武将来历不明的传闻,天长日久下,自然许多人将这‘神武门’当成了传闻之中的所在,柳氏也认为只是一些好奇事根据当年太祖事迹,所编纂出来的隐世门阀而已。
但此时姚守宁却提到罗子文出身于神武门,也就是说,这样的隐世宗门是真的存在,而非虚构的。
世子身边的一个长随,竟也是出自于此——最重要的,是这种秘密,姚守宁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
程辅云也没想到她应答得如此干脆,不由又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回神:
“他与段长涯……”
这位镇魔司的副监说话时还在调整自己的神情,数息功夫后,表情又恢复如常,笑着道:
“都是出自神武门,一个文谋,一个武甲,厉害非凡。”
说完,又解释道:
“段长涯你应该知道吧?就是西城案件当日,手提一双短戟站在定国神武将军府的那位世子身侧的护卫。”
姚守宁低低的应了一声。
“不过这些事情在许多人心中虽说不是秘密,却也不是人尽皆知,世子身边这两位高手,为何会将他们的来历告知二小姐?”
程辅云紧盯着姚守宁的眼睛,问了一声。
“就是闲聊之时,无意中提到过。”姚守宁答道。
“聊了什么?”程辅云态度逐渐强硬,步步紧逼:“能不能说来听听?”
“罗大哥曾提到过神武门来历,说是神武门的祖师爷,是当年曾跟随在太祖身边四士之一的顾敬。”
所有人全部被她与程辅云的对话所吸引,坐在左侧上首的陈太微听到此处的时候,愣了一愣。
姚守宁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抬头去看他。
见这位身形如松柏般高瘦,气质清雅的青衣道士端着茶碗,茶水的热气冉冉升起,使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怔忡着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任由自己沉溺了片刻。
见此情景,姚守宁不由暗自遗憾。
显然这位陈道长来历成迷,说不定与神武门也是有渊源的,可惜她的力量耗尽之后,似是预知之力受到了一定的压制,此时看不到他的未来及过去。
“怎么了?”
许久之后,这位陈道长才缓缓抬起了眼皮,目光恰好与少女对视。
两人视线相碰撞的刹那,姚守宁并没有慌乱的别开头,而是含笑点头,与他打了个招呼。
“就是看一看道长,对你很好奇。”
姚守宁说完,就见陈太微一下就笑了。
他这个人长相出众,气质特别,无论是从外形、身份、地位来说,都不应该是会被人忽视的人。
可他只要不说话的时候,屋中便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下意识的会将他忽略。
此时他一笑之后,那种古怪的隔阂好似一下就消失了,整个人由虚幻变得真实。
“看来世子跟姚二小姐说了些事。”陈太微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是说了一些。”
姚守宁点了点头。
她这态度出乎陈太微意料之外的坦率,使这位深受皇帝信任的道士皱了皱眉。
陈太微不再出声,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程辅云身上。
这位镇魔司的副监打量着姚守宁的脸,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看样子,世子好像十分喜欢姚二小姐?”这位内侍监笑眯了眼,不着痕迹的套话:
“连他身边人也爱屋及乌,将神武门的事说给你听。”
“难道公公会讨厌我吗?”
姚守宁也偏头看程辅云,她说的话令这位老奸巨滑的太监愣了一愣:
“什么?”
少女的长相美丽,神态天真,看人时目光专注,那发黑、肤白、唇红,组在一起形成独一无二的魅力。
纵然程辅云早就已经净身入宫,且已经年逾五旬,对于异性早就已经失去兴趣,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美丽无双,令人难以生出厌恶之心。
“我与人往来,都是坦诚、客气,若是我有做得不对之处,尽管跟我提起,我会改正。”
她大大方方的道:
“所以世子不讨厌我,愿意和我做朋友,跟我说一些话,这有什么奇怪的?”
程辅云听了她这一番话,竟愣了半晌,似是有些惊奇。
可说这话的人一脸坦然,似是所有言论尽数出自真心,不是搪塞他,与他开玩笑的。
这位内侍监哑然半晌,接着咧嘴一笑,想了想点头:
“二小姐说得也对。”
他似是绕够了弯子,又将话题转回到了先前的西城案件之上:
“对了,西城事发时,白天张樵喊娘发疯,夜里有老妇人在将军府中唤儿,不久后陆将军的府邸闹蛇,姚二小姐听说了此事吗?”
姚守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听说了。”
“听谁说的?”程辅云步步紧逼。
“听内城中的商贩说的。”姚守宁也老实回应。
屋里人没有说话,柳氏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无法插嘴,只能又听程辅云问:
“那二小姐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话吗?”
“公公——”
柳氏听到此处,不由出声打断了问话:
“这只是妖言惑众,我女儿岂会……”
对待柳氏的时候,程辅云可没了与姚守宁说话时的好脸色。
他眯眼一笑,眼角抹晕开淡红的胭脂,灯光映衬之下,仿佛那目光似是会吃人:
“姚太太还是识趣一些。”
他阴声道:
“我与姚二小姐聊得正投缘呢,您可不要插嘴,我的脾气不大好,就怕稍后冒犯了您,回头出个什么事,你不好过,我也内疚,姚二小姐也会伤心,姚太太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柳氏直立起身,程辅云却不再搭理她,将目光转回姚守宁身上时,又是满脸堆笑:
“姚二小姐相信商贩们所说吗?”他补充了一句:
“就是世子杀死了张樵,所以夜里他母亲来寻仇,致使将军府不得安宁的传言?”
说完,程辅云紧紧的盯住了姚守宁的眼睛。
“我信。”
姚守宁这一点头,屋内的气氛顿时一凝。
镇魔司来的人满脸兴奋,而柳氏等人则是神情一紧,正端着茶杯的陈太微怔了一怔,却没有出声。
“你信?”反倒是问话的程辅云听了她这样一说之后,倒是皱了下眉头,重复了一声。
“我信。”
姚守宁又重重点头,轻喘了两声:
“当日我亲眼所见那张樵发疯,喊着找娘,接着提刀砍人。”
“据说当时你在孙神医药铺对面的马车之上,出事之后你才慌乱下车,可是看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程辅云说这话时,姚婉宁替妹妹擦汗的动作一顿,掌心中沁出了大量汗迹,她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我看到张樵要杀人了啊,我担忧我娘。”
姚守宁的回答令得心险些提到嗓子眼的姚婉宁松了一大口气。
她先前见妹妹与程辅云有来有往,说了不少话,甚至连涉及世子身边人的秘密都说了,本担忧姚守宁是病了三日,高烧使她昏头转向,失了防备之心。
正心中暗自着急,深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却没料到姚守宁并不傻,没有被程辅云套出关键性的信息。
“哦?只是担忧你娘吗?”
这位老太监笑嘻嘻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可咱怎么听说,你当日看到的,不只是杀人,而是张樵死后,身体钻出了两股黑气,一股钻入世子身体中,一股钻进了那孙神医的身体呢?”
“什么?!”
程辅云一语既出,满屋皆惊。
柳氏十分不可置信,惊喊出声,瞪大了眼睛。
姚婉宁那颗心还未落回原处,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瞬间提起,险些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她周身血液‘汩汩’急涌,速度快得惊人。
身体的热量快速的流失,她用力掐住了掌心,一张脸煞白,浑身抖个不停。
此时姚婉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来来回回的响荡:程辅云怎么知道这件事?
以姚守宁性情,在家里人事先打过招呼之后,她必不可能将当日所见之事轻易告知于旁人。
自己与她姐妹情深,且因孙神医之事间接性的与自己扯上了关系,所以她告诉了自己这件事。
而事件发生之后,她可能也跟爹提起过。
除此之外,柳氏不信鬼神,且从她之后的表现看来,应该是完全不知道孙神医及陆执身中妖气之事,所以姚守宁应该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至于陆执,他也算是这件事中的当事人之一,且为了救柳氏才会卷入案件中,姚守宁又跟他约定一起驱赶‘河神’,那么他也有可能是知情者。
可这样满打满算,姚守宁也不过只说了三人,为何这样的隐秘会传入镇魔司的耳朵里?
她心乱如麻,一时之间既觉得害怕,又有些心寒,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边人。
姚婉宁知道自己的表现异常,肯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可是妹妹的秘密若是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她极力试图镇定下来,但身体却是颤个不停,越想越是胆颤心惊。
苏妙真站在柳氏的身后,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盯着姚守宁。
而姚若筠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镇魔司这位副监话中之意,似是怀疑自己的妹妹有异。
“黑气?”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姚守宁听了程辅云这话,眼瞳微微一缩,接着用力的瞪大了眼睛:
“娘!”
她仿佛听到这话之后,满身病气都像是散了大半,一双眼睛注入光辉,瞬时亮得惊人:
“您听到了吗?”
柳氏还沉浸于程辅云的话带来的惊骇之中,根本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只是浑噩之下本能点头:
“听到了什么?”
“是真的,是真的!”
她十分兴奋,像是恨不能踩地起身:
“我就说这世上是有鬼神的,您偏不信,公公可说了,张樵死时,身体里钻出一股黑气,一分为二,一股钻入世子身体中,一股钻入了孙神医体内!”
姚守宁昏睡了三天,粒米未进,此时多说了两句话,便喘个不停。
但她显然十分开心,眼睛熠熠发亮:
“我就说孙神医有问题,您还不信!”
“姚二小姐早说过孙神医有问题?”
程辅云逮着机会,不动声色又问了一声。
“嗯!”
姚守宁毫不犹豫点头应道:
“此人沽名钓誉,我怀疑他想害我姐姐。”
“此话怎讲?”程辅云收起脸上的笑容,问了一声。
“西城案件当日事发之后,医馆便被人砸了,公公对此事也有所耳闻吧?”
程辅云听她问话,心中隐约觉得有些怪异。
第221章 听谁说
仔细想来,镇魔司的人今日前来姚家问话,是想要查探出一些东西。
一行人如愿进了姚家,见到了这位三天前就号称高烧昏迷的姚二小姐,程辅云也确实问了些事。
从交谈情况看来,姚守宁有问必答,且性情坦率,可程辅云总有一种自己并没有问到关键性的答案的感觉,且隐隐还有被她牵着话题走的样子。
“听到过。”他略微犹豫片刻,接着仍是点头应承,想看姚守宁问话的意图,以猜出这个少女心思。
“锁都砸了,便是空门大开,里面的东西早被人都搬空了,对吧?”
那药铺附近的人晚上听到有老妇人唤‘儿’,都猜测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对于许多百姓来说,有时贫穷远比‘鬼’更可怕。
孙神医被抓之后,药铺东西充公,大部分值钱的被官府拿走,其余物品也被附近的人趁夜摸走,没过几日他的铺子便成了空荡荡的,连桌子腿都没剩下一条。
程辅云又点了点头,道:
“是!”
案件发生之后,因涉及到了陆执,镇魔司也插了手。
再加上近来那桩大事,皇上震怒,令人彻查,镇魔司准备从西城案件入手,因此又将这桩案子详情研究了几日。
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程辅云是牢记于心,此时回答得十分肯定。
“公公,可那孙神医进刑狱之后,贼心不死,又哄骗我娘,说是留下了治我姐姐病的药引。”
姚守宁望着他,压低了些声音:
“我娘信了他的邪,去那药铺之时,竟果真找到了一个药引!”
家中已经被搬得空荡荡的,可偏偏就那东西还在。
“公公说,巧不巧?邪不邪?”
姚守宁这话问得程辅云哭笑不得。
“自那之后,我姐姐病倒是好了,可家里却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