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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见世子被吞,吓得转身就跑,而身后妖蛇穷追不止,狂风大作间,只见那庞大的蛇头变幻,突然化为世子那张倾倒众生的面庞,长信一吞一吐间,还在问:
“守宁,你不讲信用,当日你我约好……”
“救命。”姚守宁疯狂的喊,可四周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她听不到风声、雷声,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与脚步,恐惧感从心中层层往外涌,可就在这个时候,姚守宁的心中却生出疑惑。
不对劲儿。
她确实曾弱小、胆小,也曾被妖蛇吓得不轻——可她后面遇到的事情更多,且经历过‘陈太微’的威胁,胆子早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相较于妖蟒,孟松云可怕不知多少倍,她后面可以克服对‘陈太微’的恐惧,怎么可能仍对妖蟒如此害怕呢?
这个念头一起,心幻瞬间破解!
狐王的幻术确实厉害,但却主攻人心,一旦置身幻术中的人对幻境中的一切心生质疑,那么破绽必定百出,幻术便易破解。
姚守宁如今心志异常坚毅,她一旦意识到情况不妙,所有的疑惑全都涌上她的心头。
世子当日确实中了妖蛊之术,受蛇灵缠身之苦,可后来他的妖蛊之术已经解除,蛇灵早被斩灭——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想到此处,姚守宁立即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之感,定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那妖蛇已经追至她的身后,世子的脸长在蛇身上,看起来十分瘮人。
他道:
“守宁,你不讲信用——”
说话的时候,张开了嘴,嘴里露出獠牙,舌信一吞一吐间,腥风阵阵。
这模样惊得姚守宁后背汗毛立起,她鼓足勇气,强逼自己不要后退,大声的道:
“我不怕你!”
世子的脸倏地冲近,张开的血盆大口瞬间将她身体包围,黑气翻腾之中,那股被吞噬的窒息感并没有到来。
姚守宁气喘吁吁,坐起身体,手里握着一枚铜钱。
她躺在废墟之上,周围的长公主等人已经陷入了沉睡。
半空之中,绿雾铺天盖地,狐王的阴影在绿云的笼罩中若隐若现,它身上无数双眼睛冒着绿光,如同黑暗之中的鬼火,一闪一闪的。
在她身旁的不远处,一扇打开的时空之门正在缓缓关闭。
她才经历心幻之术,受到幻术影响,意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
就在这时,脑海里,徐昭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
“守宁!守宁!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唤之下,令姚守宁彻底清醒。
她跳了起来,身下的砂石滑落,发出响声。
半空之中的阴影缓缓转身,万千只绿荧荧的眼珠往她看来,姚守宁压力倍增,应了一声:
“是有一点事,不过我现在清醒了。”
她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时空之门的方向跑,边跑边喊:
“以魂识引路,时空之门打开,有请太祖朱世祯,神降此地!”
那话音一落,原本正在缓缓关闭的时空之门再度打开,姚守宁手中的铜钱突然间闪出莹莹光芒。
光芒在黑暗之中异常耀眼,顿时引起了狐王注意。
‘卬嗷!’狐王察觉异样,口中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嗖嗖嗖。’黑暗之中,无数妖物往姚守宁所在的方向爬行而来。
而在铜钱亮光的那一瞬,两道游走于时空洪流中的魂识刹时如找到了正确的路,迅速往姚守宁所在的方向靠近。
狐王嗅到熟悉的气息,心中既惊且惧,不顾一切也要往姚守宁大步迈来。
它这一动,心幻之术便有了破绽,陆执、朱姮蕊夫妇、周荣英等先继苏醒。
另一厢,数次陷入黄梁一梦的柳并舟对于幻术的抵抗力也在增加,狐王稍一松懈,他便也立即睁开了眼睛。
神降之术施展,姚守宁手中的铜钱逐渐消失。
打开的时空之门中,灵息翻滚,有一道身穿紫袍的身影自雾中缓缓走来,影子从模糊变得清晰。
“这是——”
长公主看到那人影的刹那,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可能吧?假的吧?守宁?”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健壮无比,还未看清长相,可那股慑人的气息已先至。
就算彪悍如长公主,此时也心生畏惧,仿佛来自于血脉之中的天然克制,令她对于来者心生敬畏。
那人逐渐清晰。
只见他身穿紫袍,头束玉冠,面容堂堂,鼻梁高挺,那眼角略有皱褶,却无损于他威仪气质,目光转动间令人不敢直视,神态间带着帝王之气。
真龙之影在他身上闪现,他纵使置身于废墟之中,亦使人不敢忽视。
身为皇室传人,长公主对于先祖的画像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此时她辨认出这人长相,心中却感到万分匪夷所思,连连拉了姚守宁的手:
“守宁,这是不是假的?他,他,怎么会……”
“太祖!”
“太祖!”
周荣英见了此人,亦是浑身一震。
那紫衣男人听到他的呼喊,转头睨了他一眼,那目光之中威严与仁和并存,只看他一眼,周荣英便压力倍增,下意识的低垂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柳并舟等人亦瞪大了眼,姚守宁是所有人中最开心的,她反拉住长公主的手,率先与朱世祯招呼了一声:
“太祖!”
“公主,这是太祖,我以神降之术,请他前来相助的。”
“……”
清醒的众人目瞪口呆,朱世祯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宁的身上,接着他那严厉的面容稍缓,嘴角上扬,这个笑容软化了他给人的不可亲近之感,他淡淡笑道:
“守宁,又见面了。”
此时的他与两人当初在应天书局见面时略有些不同,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身上天子之仪更盛。
两人叙旧之际,狐王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七百年前,那曾给妖族带来灭顶之灾,曾分解它尸身、神魂的魂息再一次出现,它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喊:
“朱世祯?不,不可能!”
朱世祯已经死于七百年前,死后尸身都已经被它亵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七百年后呢?
“朱世祯!朱世祯!朱世祯!”
狐王一面喊着这个令它又恨又怕的名字,杀意陡生。
朱世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摆了摆手:
“先不多说了。”
此时不是他与姚守宁说话的好时机,“待收拾完这里的烂摊子,我们再说不迟。”
“好。”
姚守宁点了点头。
朱世祯招了招手,喊了一声:
“长兄,该醒了。”
他这话没头没脑,令正欲与长公主解释的姚守宁怔了一怔。
却见随着他话音一落,异变突起!
神都城的地底颤动,‘呯呯!呯呯!呯呯’的诡异声响起,好似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拼命的跳动,力量大得撼动了大地。
跳了数下之后,‘轰隆’巨响之中,一颗璀璨的星辰如同初升的太阳,冲破地面黑气的束缚,飞上半空,接着似是受到了感召一般,缓缓往姚家的上方飞了过来,最终落入了早就摊开手的朱世祯手里。
“长兄,醒来吧。”
朱世祯将那‘星辰’捧于手中,含笑再喊了一声。
那‘星辰’重重一跳。
在场人中,柳并舟对于这股力量熟悉非凡,他脸色微变,脱口而出道:
“儒道之心!”
凡修大儒者,重在修心。
儒圣死亡之后,会留下一颗神圣极至的心脏,是儒家的至宝。
这本来只是一个传说,可对于柳并舟来说,自然清楚的知道这并非假的——因为当年的他曾亲眼看到张饶之坐化后留下了一颗透明纯净的儒圣之心,留给后世。
当时张饶之桃李满天下,声望惊人,修行深厚,那留下的儒圣之心约拳头大小,力量非凡。
而今朱世祯手里的这颗儒圣之心则更加惊人,那心脏奇大无比,洁白神圣,宛如一轮灼热的太阳,光是一现世,便使得原本受狐王驱使赶来想捕杀姚守宁的妖邪灰飞烟灭。
柳并舟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除了当年已故的大儒张辅臣外,恐怕当世之中,再也没有人能留下这样的‘心脏’。
这已经不单是一颗心脏,而是儒家的信念、声望及张辅臣当年斩除妖邪,辅助朱世祯建国安民的功迹,才留下福荫于后世的宝贝。
莫非除了朱世祯神降于此,连张辅臣亦会‘复生’?
这个念头一出,柳并舟激动无比,眼中逐渐浮出期待之色。
第433章 兄弟聚
“长兄!”
朱世祯微笑着,目光柔和:
“该醒了。”
那话音一落,只见那被他捧在掌心中那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大儒之心微微一动。
‘嗷——卬!!!朱世祯!!!”
狐王发出一声怒吼,整个神都城都为之震动。
它感应到了此地强烈的威胁,朱世祯出现的那一刹,狐王便心生不妙。
虽说不知这位曾经的老对手如何穿越时光来到了此时,但它猜测这一切应该与姚家那位觉醒了辩机族血脉的少女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
辩机一族掌握时间的法则。
狐王眼中闪过悔意,怨声道:
“后悔当初没有先将你杀了。”
当日它潜伏姚家,一心想要利用苏妙真先把陆执毁了。
七百年前,它曾吃过朱世祯的大亏,深知气运之子的可怕之处,一旦陆执觉醒,将来必定会是它的天然克星,它担忧七百年前的一幕再度重演,因此它最初就是将目标放在陆执身上的。
而它受陈太微的消息误导,认为辩机一族的传承是由姚婉宁所继承。
那时的姚守宁年幼弱小,性情天真,谁能想到她会在遇事之后成长到这样的地步。
它一时失算,以至于留下今日这样的祸患,心中的恼怒是可想而知的。
狐王怨声之中,主动将身上系缚的神都城众百姓神魂松开。
无数双眼睛转动,往姚家所在的方向搜寻而来:
“姚守宁!”
它大声的喊。
狐王话音一落,正与长公主坐在一起,欲将召唤朱世祯事件的前因后果说给朱姮蕊听的姚守宁顿时僵住。
妖狐的目光还没有发现她,但它的声音却似是一条枷锁,穿透了姚守宁的肉身封锁,直拿她的神魂。
“姚守宁!”
它再喊。
姚守宁的脸色一白,朱姮蕊意识到不对劲儿,转头往姚守宁看去,却见少女的面容模糊,另一道若隐似无的魂魄已经将要离体。
“不好,再喊下去,阴神要离体了。”
姚守宁若是清醒的时候,阴神离体尚且可控,便如她自身多长了一双臂膀、一双耳目。
可一旦她失去意识之时,阴神一旦离体,轻则神魂不再回归,人失神智变成白痴,沦为行尸走肉,重则是要丧命的。
情况危急,长公主大喝了一声,一道女子手持长枪的阴影从她身后站起,化为一尊战神,护持在姚守宁的身体侧。
那女战神伸出一只巨掌,用力将姚守宁的阴魂推回身体之中。
如此一来有利有弊。
狐王复苏的肉身如高如山丘,神都城在它脚下,纵使它身有千千目,但神都城损毁大半之后,它只能大概发现姚家的方位,并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姚守宁的具体位置。
长公主担忧姚守宁出事,召唤出阴神相助,既是帮了姚守宁,同时也吸引来了狐王的注视。
无数双眼睛同时转了过来,狐王咧开了嘴:
“找到你了!”
说话的功夫,它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天空中的绿云、妖气、煞气尽数被它吸入腹中,它对准了姚守宁所在的方向,将吸纳入腹中的各种妖煞之毒化为紫黑色的烈焰喷出。
‘轰隆!’
焰息化为火海直泄而下,所到之处空气被燃烧,所有生灵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而地面之上,长公主咬紧牙关,意识到自己并非狐王对手。
那黑焰烧得她阴神剧痛,她纵使拼死也无法护得姚守宁的周全,情急之下,她大喊了一声:
“先祖!”
对于朱世祯来说,她只是一个七百年的后进晚辈。
且这一代子孙不肖,守不住长辈打下来的江山,她面对先祖时,心中既愧且羞,又担忧朱世祯并不会听她召唤。
可她喊完之后,朱世祯转过了头。
他见到了此时情况的危急,顿时皱眉喝道:
“我以人皇之权,借国运一用!”
他话音一落,姚家废墟的上方突然涌出大量金气。
清长的龙吟夹杂其中,金芒化为护罩,牢牢将姚守宁等人护在其中。
垂落而下的烈焰如水流乍泄而下,却在碰到那金罩的刹那,往四周迸裂开来,难以突破朱世祯借运而生的防护罩。
狐王心中恨极了。
七百年前,它曾在朱世祯这‘借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