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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瞧瞧,就剩了这个包在里面。”
说完,她将东西递了过来。
姚翝就着她摊出来的双手,也看清了被包在那缎布里面的东西,是一块约碗口大小的黑皮。
他神色凝重,不等柳氏伸手去取,便率先大步上前,将曹嬷嬷手中捧着的东西一并抓进了自己掌心。
将那外层包裹的绵缎丢掉之后,姚翝把那碗口大的黑皮抓进掌心。
那皮颇细,入手阴凉,细看之下像是有古怪的鳞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令人望之略感不适。
“你确定就是用这帕子包着药引盒子的?”
他搓了搓,问了曹嬷嬷一句。
“十分确定!”
曹嬷嬷很是肯定的点头:
“紫檀箱子里装不了多少东西,除了衣物、首饰,便是房契、银钱等。”
她专门清理了一角出来放这药引盒,特地用缎布包裹,不可能离奇消失。
一旁逢春听到此处,脸色煞白,连忙摆手:
“不是我,我没有翻过太太的箱子。”
姚翝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怪你。”
他又问曹嬷嬷:
“钥匙可曾丢失?”
“没有!”曹嬷嬷赌咒发誓,“从事情办完之后,钥匙一直挂在我的身上。”
“钥匙不曾丢失,家里又没遭贼,那药引盒自然也不可能凭白消失。”
姚翝这话音一落,柳氏便急道:
“可是……”
“这个东西不可能是自己人拿的。”
姚翝向妻子送出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着急,拿出办案时的敏锐,解释给她听:
“家里都是自己人,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曹嬷嬷年纪大了,有时记忆不好,时间一长东西放失也有可能。
但从昨夜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曹嬷嬷不会记错的。
不是自己人拿的,钥匙也未遗失,自然不可能是家中进了贼。
再加上昨夜姚守宁睡在柳氏屋中,屋里人又多,若有贼进来,不可能没人发现。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贼进来,也不可能只拿一个无用的药引盒,而不拿钱财、首饰是不是?”
姚翝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众人都点了点头,曹嬷嬷也接口道:
“除了药盒,我点了其他东西,都未遗失。”
她是柳氏十分信任的乳母,对柳氏的家底都十分清楚,紫檀木箱子中装了什么,她印象深刻。
发现药引盒子不见之后,她也很是慌张,深怕家中遭了贼,把所有东西都点了一遍,却发现仅有药盒遗失。
“既非自己人拿错,也非进贼,那你的意思……”
柳氏有些不安,也摸不清丈夫这话的意图,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就听姚翝接着道:
“药盒并没有遗失,它就在这里。”
“没有遗失?”
柳氏一脸迷糊,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姚翝的意思,她下意识的去看曹嬷嬷,却见乳母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这就是药盒。”
姚翝十分笃定的看着妻子说道。
“什么?”柳氏听了他这话,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断然反驳:
“这不可能!”
她这话一说完,姚翝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有两种可能。”他看着妻子,“一是此事有鬼,恐怕有妖邪作祟,使药盒变成了这张黑皮。”
他一提‘妖邪’二字,便犯了柳氏忌讳,见柳氏双眉一皱,正欲发火,他连忙又道:
“二嘛,就是你跟曹嬷嬷都记错了,包药引的本来就是这张黑皮,不是什么药盒子。”
姚翝深知妻子性情,知道自己若是强调有妖孽作怪,她肯定不信。
此时他只一口咬定妻子记错了,她说不准反而怀疑其中有邪异。
“不可能!”
第128章 山雨来
果不其然,柳氏又断然否认:
“若我一人看错也就罢了,嬷嬷与我一道,总不可能也看错吧?”
她看了曹嬷嬷一点,曹嬷嬷满脸不安,却仍是点了点头,表示柳氏说的对。
“装药引的,就是一个黑色盒子,外表有异纹,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柳氏十分笃定,自己绝不可能记错。
姚翝有些无奈:
“如果你没记错,那这事儿便有些邪门儿。”
这一回他再说这话时,柳氏虽然仍有不快,却并没有反驳了,显然她也认为这事儿有些古怪。
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想要去拿姚翝手中的那张黑皮看一看。
姚翝有些担忧,犹豫了片刻,又想到这东西早就落到了她们手上沾过了,自己再防也是无济于事,便将这东西往柳氏手中递了过去。
“纹色来说,倒有些相像。”
柳氏接过那块黑皮,凑近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越看越觉得古怪:
“但当时明明是一个盒子,怎么就变成了一块黑皮?”
“依我看,有些像蛇蜕。”
姚翝冷笑了一声,突然想到定国神武大将军府前些日子闹了蛇,又回忆起女儿说过,张樵死时,身上钻出两股邪气,世子、孙神医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儿。
如今看来,何止不对劲儿,恐怕就是那蛇妖附体,令得两人同时中邪!
“蛇?”
柳氏身体一震,怔了一怔,显然也想到了将军府中发生的事儿,但半晌之后,她嘀咕道:
“着实巧了些。”
这不止是巧,完全就是冲着姚家而来,仿佛知道姚家有个病重的女儿,早早设下的陷阱。
事到如今,姚翝对姚守宁的话已经没有了怀疑,但他心中却因为了解越多,而隐忧越深。
如今姚家大难当头之时,大女儿中了妖邪‘烙印’,小女儿则又阴差阳错能‘看’到邪异之事。
偏偏这个时候,他因为人命官司,而即将被抓捕入刑狱,留家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此时将他引离姚家,分明是要让姚家无人,以使妖邪方便下手,若他没有猜错,说不准他入狱之后,姚家会有大事发生。
姚翝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是憋屈,咬紧了牙关:
“若是让我逮到是谁敢暗算我家,我可不会管对方是人是妖是鬼!”
“这个世界上,哪来的精怪妖鬼。”
柳氏虽说是觉得这事儿十分邪异,但多年固执己见,又哪里肯轻易接受有妖鬼的存在,推翻自己以往认知:
“说不准是有人恶作剧,故意调换了此物,想要吓唬我们罢了……”
她想着这事儿也有些心烦,不过与这件事情相比,姚翝即将被拿入刑狱司才是大事,她将那皮一收,想起官差就在外等候,不由又开始担忧了:
“你与刑狱司的人本来就不合,前些日子又言语之间顶撞了那楚家人,如今进了刑狱……”
姚翝知她性格,明白她固执异常,也不在这妖怪一事上与她争执。
如今自己入狱在即,几时出来还未可知,幸亏长子姚若筠在家中,稍后与他交待一声,让他多盯着家里。
同时他也得请衙门的兄弟们帮个忙,时常多来姚家附近巡逻,若有不对劲儿,至少家中柳氏等人也不至于出事。
他心里想着事,一面还应付柳氏:
“别急。我这一趟进去,刑狱的人未必顾得上我的,岳父那边若收到消息,一旦入神都,救我出来是迟早的事。”
对于柳并舟的能力,姚翝似是十分笃定,柳氏心中都不敢保证,他却似说得十分肯定。
她心中还有疑惑,外面两个差役已经探头来看,似是无声的催促。
姚翝招手示意姚若筠陪同他出门,一面示意柳氏不要忧心。
他镇定自如的态度无疑也令柳氏安心不少,姚若筠心生疑惑,却仍是随同父亲出门。
“稍后你回去,将你母亲手里的那块黑皮找个借口拿走,小心的藏起。”
父子俩一出大门,姚翝便靠近儿子小声的交待:
“这东西十分邪门,可能是跟婉宁的病有关系。”
听到‘邪门’二字,姚若筠瞳孔一缩,却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那姓孙的大夫之死有问题,当日世子杀人时,他就在旁边,事后将军府闹蛇,这黑皮我瞧着像蛇蜕,两者之间可能有关系。”
姚翝飞快的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说完,末了又道:
“你娘性情固执,不信鬼邪,有些事情你若发现不对劲儿,先不忙和她说,而是有两个方法,一是去青峰观花银子请几位道士到家里做场法事,事后就跟你娘说是我交待的。”
他大步往前,嘴里还不停歇的交待:
“二是找拿了蛇蜕,前去求助将军府,将我先前说的这番猜测与将军府的人说,向他们求救。”
无论是孙神医还是这蛇蜕,显然与陆执发疯一事脱不了干系,一旦看到这张蛇皮,涉及陆执,将军府的人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说完这话,两个差役已经等在了门口,姚若筠内心还有不少疑问,但见此情景,便也没有出声。
“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姚翝问了一声,姚若筠就点了点头,答道:
“记住了。”
他松了一大口气,接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家里交给你了!”
姚若筠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仿佛接下了什么重任,又应了一声。
而姚翝心里却在想,儿子虽说已经将近二十,但实在瘦弱,不知能不能顶住这一切。
待此间事了之后,姚家若能平安渡过此劫,他还是应该好好训练一番姚若筠,以免他只知读书,却荒废了自己的身体。
……
孙神医已死、姚翝被刑狱司带走的两条消息直到晌午时分才传进了姚守宁的耳朵里,她初时听到的时候险些跳了起来,正想要去正院寻找柳氏,但脚步刚一迈出,又停住了。
姚翝被抓一事,姚家人早就已经心中有底了,这个时候去寻找到柳氏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更何况听到姚翝被刑狱司抓走之后,她虽说有些害怕,却并没有不妙的预感,总感觉父亲出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反倒是姚婉宁的情况比较危急。
早上还艳阳高照,到了晌午之后,便开始阴云密集。
到了冬季之后,白天好似特别的短,但今日好像夜晚又来得格外的迅速,仿佛有人扯了一块灰色的布帛,盖在了神都的上空。
几乎是不多会儿功夫,那白天便一点一点被吞噬。
夜晚来临了。
不知是不是今日府中男主人被抓走的缘故,整个姚家显得异常冷清,就连平时开朗的冬葵都像是受到了阴郁天气的影响,罕见的显得有些沉默。
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阴森感在无声的蔓延传递着。
今日因天色黑得早,姚守宁总觉得坐立难安,屋里的灯光在这黑暗之中都显得有些暗淡,她往窗外看去,一会儿功夫,夜幕漆黑如墨,目光难以穿透,她总觉得其中像是隐藏着一头欲择人而噬的怪兽。
主仆两人都没有说话,反倒显得更加静谧。
在这种极度的安静中,仿佛有若隐若无的水滴声在姚守宁的耳畔响起。
她终于坐不住,提议先去柳氏屋中。
冬葵其实是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平时没觉得屋子冷清,可今日因为姚守宁不发一语,令她感觉时间份外难熬。
一听姚守宁要去柳氏院里,她欢快的答应了,连忙去准备灯笼。
两人锁了屋门出了庭院,寒意一下包围上来,冬葵一面发抖,一面提醒着:
“今天怎么这么冷?好像家里也特别黑,小姐,您小心一点儿,别撞到了东西。”
姚守宁总觉得黑暗之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自己,她谨慎的走在冬葵后面,同时转头往四周望去。
正如冬葵所说,今晚夜色格外的黑,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半空中缠绕着厚厚的云雾,将月光牢牢挡住,府里许多地方没点灯笼,只有冬葵手上提着的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明。
她目光望去,总觉得四周灰蒙蒙的,好像笼罩了一层若隐似无的雾气。
“冬葵,你将灯提高一些。”
‘砰砰砰’的心跳声里,姚守宁听到了‘汩汩’的溪流声,危机仿佛在无形之中逐渐降临。
不安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被放大,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她与冬葵二人走路时的衣物摩挲以及脚步落下时的声响,越是刻意收敛,越显得清晰刺耳。
就在这时,姚守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清甜又脆生生的,仿佛沉闷的氛围之中注入的一丝新鲜的活力,令得本来感到有些无形压力的冬葵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大声的应了一句:
“嗳!”
话音一落,她便抬了一下手臂,但这一抬之下,那小灯笼手杆一滑,冬葵‘哎哟’了一声,险些将灯笼落地。
但她反应极快,动作也灵敏,在灯笼刚一滑落的刹那,另一只手一捞,便将灯笼接在了手里。
灯晃了两下,里面的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