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门阀之上-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魏钰庭已将方才袁措所言写成供词。元澈亦知从袁措口中问不出什么了,看了一遍证词,里面涉及到蒋弘济并且可以作为证据的言辞几乎没有,而周鸣锋的只有在征用军户这件事上,可以做些文章。
  “明日去台城。”元澈面色沉重,对魏钰庭道,“还要再从虞衡身上问。”
  魏钰庭点了点头,光靠这点证据,无法给世族们一个交代。毕竟蒋弘济只是有谋反嫌疑,但未曾做出更大的动作。但若真等蒋弘济动了手,崔、王两家也不会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他出身寒门,读圣贤书,证圣贤道,务求事实,正理服人。可真到了权力斗争的顶端,他必须要先赢下来,因为事实可以被改写,正理亦可以曲解。
  待魏钰庭走后,元澈走到了袁措的身边:“孤不会把你再交回郡主的身边,但还有句话,想问一问你。”过了许久,元澈才道,“你这番话有没有对会稽郡主说过?”
  袁措忽然跪地,双手颤抖,言语不出半字。会稽郡主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愿令她的恩人因此获罪。
  元澈此时目光冰冷,仿佛能将煅红的烙铁淬成寒刃。


第37章 绝路
  夜晚时分,冯让入内汇报,今日无论是台城还是军营,皆无周鸣锋部送来的军务。周鸣锋本部今日大营未开,但从兖州已有几部自称援兵,相继渡河。
  周鸣锋这边准备动手了,而蒋弘济的部众群龙无首,有在营中观望者,亦有已投靠周鸣锋部众者。一时间建邺周边鱼龙混杂,还有士兵烧杀劫掠庄户。元澈率众将缩保建邺城北线,石头城亦派兵驻守,玄武湖沿岸重新修筑了防御工事。只是如此一来,东南空虚,南人若想此时趁虚而入,胜算很大。
  而长安对此虽有所耳闻,但奈何魏国西北凉王雄踞,压力亦是颇大。因此魏帝只命青徐冀等州再增兵南下。而南下之路必要经过豫州,此时蒋氏早已控制南下水路,各州刺史或有心无力,或有力无心。一时间,建邺风雨飘摇。
  次日天未亮,元澈已经用完了早饭,此时在外支应的郭方海入内回话说,顾孟州忽然病重,只怕没有几天的时日了。
  元澈抬抬眉:“孤记得数日前他在台城的时候还好好的。”
  郭方海回话道:“听顾家的人说是夜里着了风寒,开始只是略有轻咳,后来变成了喘症,又伴咳痰,这么大年纪的人沾了这样的症候,只怕是危了。”
  元澈觉得有理,道:“那便先请个太医过去,他身居高位那么些年,又常在建邺住着,吴宫内想必有不少为他诊过脉的医效。你找个熟悉他脉案的人去。早上孤还有事,办完事孤再从台城过去看看。”
  郭方海此时反倒犹豫,道:“殿下,听说人是真快不行了。顾家人来回话,想请殿下开恩,放了会稽郡主去见上一面。听说顾家本家的人,和周家、朱家等族长,都已经筹备好,如今已在路上,准备入都呢。”
  “什么?”元澈勃然大怒,这意思摆明了是若不允,这些人就要以武力施压了。虽然没有沈家这个武宗豪首,但光这些南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更何况蒋弘济的军队元澈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周鸣锋的军队更是不听使唤,自从周鸣锋被关在宫城中,大营内日日练兵。若宫城内有动作,这些人自当揭竿而起,为周鸣锋解围。
  元澈忍了忍,道:“先不必回他们,等孤从台城回来再说。”
  此时,周恢便已备好去台城的车马。元澈才走至泠雪轩外,忽见有一人骑马驰来。宫内非急报是不允许策马入宫,果然那人身后插着的是赤色羽旗,背上缚着牛皮革成的信桶,信桶上插三支雉翎。
  “殿下,长安来的急报。”周恢将一封封信件整理好后,呈交给了元澈,之后安排人去照料那名送信的士兵解马歇息。
  元澈直接从繁冗堆叠的公文中抽出一封插三支彩羽、缀禁中符牌、上题御印的诏谕文书。他展开读了一半,便已面色煞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当他再度抬眼时,不知是否是这几日太过疲倦的缘故,满目红丝:“你,去重华殿把她带过来。”
  这一次周恢已经不用猜想,应了一声是,便带人前往重华殿。
  陆昭来到泠雪轩时,仍穿着早上去父母处请晨安的衣裳。如今她已服丧期满,却仍通身素色,一身淡浅雪青色的深衣,碧水色绣兰草的罗带披帛,玉华珠簪,轻绾烟鬟。只有唇间施有淡淡的胭脂色,长长的眼睫略点晨妆,衬着她目光泫然,倒如暮云晚霞独照盈盈秋水一般。
  元澈从未见过她有如此温婉的一面,大概只有在父母面前,她才是有着十六岁的好年华,柔美温顺的女儿家吧。
  元澈望着她,一时间有些怔然。倒是陆昭,双手托着那天他留给她的大氅,稳稳当当地交给了周恢,再由周恢重新奉给元澈。
  大氅已经重新熨帖过了,又重新熏了香,似有白檀的气味,但细细品来,却又不全如此。
  元澈并不接,只面无表情道:“看来你早就备好了,等着归还这一日。”
  陆昭倒是面色如常:“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这场戏也该收尾了。”
  只见窗外渐渐下起雨来,势头渐大,砸在屋顶的瓦砾上,倒如冰雹一般。他面朝满城风雨,她亦在如晦风雨中遗世独立,他们曾在各自的小舟上飘摇,而船身早已被铁索连环。
  元澈道了声好:“玉玺的事情,是你布置的吧。”他原本觉得自己盛怒已极,但是一开口,却怎么也做不出义愤填膺的姿态来。
  陆昭亦不否认,轻轻答道:“是。”
  “沈氏贪婪,又有野心,你故意将玉玺所在透露给他,若他真的去抢了,那就是不在意陆氏的死活,又徒沾了偷窃玉玺的嫌疑。倒是好算计。”元澈又道:“顾老的病,你可曾参与谋划么?”
  陆昭这次点了点头,发簪上珠光溢彩,仿佛莹莹星子缀于夜色,惹得元澈挪不开眼。
  “你没有人心。”元澈的语气中透着失望与鄙夷,一句一字,顿顿有声,“顾老临终前要见你,想必也是想把南方世族的乱局一锤定音。不过你放心,顾家的威惠,积攒了这么些年,孤不会让你轻易碰到。你一个南归之计便令南人一齐向朝廷施压,三言两语便让沈氏甘心入觳。孤真不知道你拿下顾家的馈赠之后,还会干出什么事体来。不过如果顾老不在了,临终前你没有出现在顾氏宗族面前,所有的关系与资源也就与你无关了。”
  陆昭抬眸浅笑,目光湿润:“殿下杀蒋弘济的时候,想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了。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北境世族积弊已久,蒋、周二人几乎控扼南下所有交通。谁会为殿下出手?薛家?他们远在河东,赶不过来的。至于崔家么,从上庸来是一夜之间的事,但若时局不利,去荆州也是一夜之间的事。至于陈留王氏,推诿扯皮了几个朝代,殿下相信他们么?”
  “他们谁都有退路,谁都可以摇摆,谁都可以观望,等着一方惨胜,一方惨败,然后扑上来,吸干皇权在这片土地上残留的最后鲜血。”
  “殿下,臣女也是看着祖父和父亲一步步走过来的,利益永远换不到死心塌地。跟随祖父与父亲一路走来的,是曾一度跌入谷底的人,陆氏给了他们唯一的上升之路,让他们可以成为新贵豪族,和早已掌握庞大资源的古老世家一较高下。现在,只有南人在期冀能够追随殿下,只有殿下能让他们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与北人抗衡。”
  “如今南人终成一体,共同发声,殿下为何还要独自奋战,摒弃南人而不用?生死之际,自当奋而起之,夺下大局,那些北方世家才会支持殿下。殿下,请殿下随臣女一同前往顾府。”说完,陆昭深深一拜。
  元澈望着陆昭,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彷如立在雨幕中的婷婷玉树,她生长于陆庭,亦为他照亮了雨夜。他已分不清她的琼瑶之报,她的玉楮之意,即便她曾全盘谋划,策局其中,即便她的私心依旧是家族利益。但当他被猛虎断臂,满地血腥的时候,她没有扑上来兴起腥风血浪。这或许是元澈在这个虚与委蛇的世道,看到的最后的真诚。
  此时一阵狂风将泠雪轩的窗户扯开了一扇,不知何处的白梅被摧折下来,连同着仅存的几片花瓣落在了地上,而枝节的曲折处,小小的绿芽悄悄钻出,纤纤嫩嫩。冬天已至尽头,马上便是初春了。
  元澈容色恢复成寻常模样,他起身走到了陆昭的身边,捡起了梅枝,一边踱步把玩,一边道:“让孤猜猜看,你用玉玺陷害元洸,除了私人恩怨,只怕还与保太后有关罢。”
  陆昭似感觉到元澈沉重均匀的呼吸落在了自己的脖胫后,心跳仿佛快了半拍,平定思绪后道:“五皇子与沈氏勾连,偷盗玉玺,保太后自然要全力相救,但或罪或赦,皆由陛下一言。若陛下令贺氏一族撬动中枢,可将舆论之利导向殿下一方,这是其一。再者,有了这一个污点,五皇子有一段时间怕是要喑声自处一段时日,即便世家有废立之意,也不宜再选五皇子。不选五皇子,贺秦两家就不会助其成事。殿下废立危局就解了一半。”
  “妙计。妙人。”元澈目光中的笑意愈发深幽:“但孤还好奇,你殚精竭虑,一肩挑起陆家重任,若失败了,陆家自舍了你,回到长安过安稳日子,你所图到底为何?”
  陆昭有些惊异,但依旧道:“陆家安居,父母安康。”
  元澈此时又绕到了陆昭的前面,撇了撇嘴,总觉得那句‘妙人’还是夸早了。但仍追问道:“就没别的什么了?”
  陆昭仔细想了想,嘴角牵了一丝笑意:“最好别老在四方天里圈着,父兄别有什么急症,最好也别和什么案子牵扯上关系。”
  元澈忽然看向陆昭,伸手朝她胸口处探了过去,她躲避不及,因此元澈的指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那片冰冷的织料:“你的忤逆之心,大过头了。”
  说完,元澈又看向正在胡思乱想满脸通红的周恢,道:“带她去添个厚点的衣裳,备齐孤的卤簿车马,去顾府。”


第38章 托付
  皇太子出行,乘朱轮青盖安车,但魏国以骑马为风尚,因此元澈自蹬了马镫上马,陆昭乘车紧随其后。两人自宫城南门而出,一路匆匆而行,至顾家所在朱雀桁的宅邸。朱雀桁位于秦淮河岸,秦淮河有诸多桁口,此为秦淮河最繁华之所在。
  此时顾府门口已有一众人恭候,为首的是顾孟州的曾孙顾承业。他年纪并不大,较之陆昭也不过年长一岁。他面容干净,稚气尚存,和许多世家子弟一样,是个富贵润成,诗书熏就的温雅之人。
  虽然上书时是请见陆昭一人,但他见到太子随行,也没有任何惊讶,而是将两人领进府中。太子也并非空手而来,他让周恢从吴宫库中取了好些名贵药材,作为探望的礼物,装在随行车架上。当周恢命人一一奉上,并按礼单宣读清点时。陆昭狠狠看了元澈一眼,对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径极为不齿。
  顾孟州昨夜病情反复,咳嗽不停,因而入睡较晚,现在还是处于昏睡中。顾承业请太子与陆昭稍坐,并奉上茶水餐食,自己先行前往曾祖父的住所。
  陆昭坐在了离元澈较远的地方,此时窗户开敞,可以望到庭院前的一棵枯树。幼时,母亲对她和陆衍管教甚严,宫内没有什么玩耍的机会,因此她常与陆衍借着来顾家宴会,就在这方院中游戏,或玩竹马,或荡秋千。后来大家都长大了,世家子弟们各自有了担当,或入朝,或治书,或打理庄园家业,但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曾经的沈彦之也是其中之一。
  但如今沈家的做法,也太不顾陆家的死活。南归之计,虽是要给太子以南人若不能立于朝堂,便要放弃陆氏嫡支的压迫感,但大家是提前商量过的。即便是陆家做好了本支牺牲的最坏打算,但最终目的还是为南人换取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彻底和北方撕破脸。
  但夺玉玺这件事,沈家在自己的帮助下,拿到南方世族的话语权之后,完全不跟陆家打招呼,就私下去抢了。这件事若成功了,不仅会让南方各家欲治陆家于死地,更会彻底得罪北方。如今淮南沦陷,建邺已失,江东无险可守。即便是太子死了,北方的世家也不会容忍玉玺掌握在南人手中,到时候铁蹄践踏吴乡,江南血流成河。
  于大义上讲,这样的名器沈家不配执举,江东的未来沈家不配掌舵。于世家角度上讲,这种过河拆桥,完全枉顾别人利益的人,太不懂规矩,陆家不可能带着这样的人玩。
  至于最终要如何处理沈家,陆昭觉得置于死地没必要,也不可能。元澈如果打算以玉玺之事将沈家迁罪其中,那也是班师长安之后的事情。即便沈家逃过此劫,也永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