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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之上-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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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澈受了彭耽书一礼,便略抬抬手,准备让她离开,然而话到嘴边又止住,侧身僵持着。彭耽书是明白人,主动开口了:“陛下是怎么看昭昭的,臣是不晓得。但臣觉得昭昭看似欲无所求,却绝非寡淡薄情。譬如炭火,燃之于内,而不现于外,没有光亮,始终寂静,察觉时却早已内耗殆尽,化为尘灰。手捧热炭实在谈不上舒服,倒是灰烬的余温可以让人攥在手中,可是那样的灰烬,陛下会想要吗?”
  彭耽书见元澈不做声,便施礼想要告退。扭头之际,元澈忽然叮嘱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满儿。”
  下午,元澈按例召见了魏钰庭。对于娄誉的离开,元澈倒不意外:“祝、秦二人既无合作可能,北海公后嗣以及诸多故旧,便只能仰赖方镇亦或中枢。中枢能给的无非是官职爵位,可是北镇地方问题复杂,各军镇统御治下也多有难处,如果要以清廉、忠诚、无有徇私甚至德行来考评,能进者有几人?”
  “再者,是否清廉需要时间考量,是否忠诚、有无徇私,更是仅决于考评者之言。至于德行,何为德高,何为德低,标准又何在?如今吏部尚书是关陇世族武功苏氏,其下从员也有不少寒门清流。按照这个选法,这些人能选到北镇戍将的头上?娄誉也是见仰赖朝廷无望,这才离开,之后或转投祝、秦其中一方。”
  魏钰庭跪下道:“是臣的疏漏,臣有罪。”
  元澈却摇摇头:“不,你做的没有错。有些话行台可以说,有些事行台可以做,但国家不能。有
  德之士未必进取,进取之士未必有德,不必清廉,不必忠义,此言一出,朝纲何在。行台也是吃准了这一点,逼着你我兑出此策,让北镇交接事务进一步脱离中枢。”
  元澈思索片刻,又道:“此番陆家只怕押注祝悦更多。娄誉既去,朝廷倒也可派人先前往北镇,与秦逸伦稍作沟通,壮其声势,以待转机。荆州也不可大意,元孚既不能再任少府,索性派他去给汝南王打个下手。东垣公主联姻之事,让他和宫里的人一起去一趟荆州。”
  想要手捧热炭,也要有足够底气。他会想办法把这块炭捂到一个合适的温度。
  庞满儿回到洛阳后,洛阳宫又来了一位稀客,乃是祝悦的弟弟祝恬。
  “臣今日来见皇后,的确是想替兄长求以北镇。”祝恬较于祝悦,更儒雅,本身也是一镇中郎,掌管机要。
  听闻朝廷已派特使前往秦轶处,祝家也明白事态的最终走向,进而决定走陆家这个门路,也感激陆家将父母送到身边。北镇至今都是方镇兵力之最,北镇的主人决定秦州、雍州、并州和冀州的意态。一旦北镇落在与陆家交恶的秦家手里,那么陆家和行台的情况也会更加恶劣。
  “中郎切勿焦虑。”陆昭道,“此前我已通知抚夷督护部,切断南北通路,朝廷的特使不会太快赶到。不知北海公身体状况如何了?”
  “身体尚可,只是病弱难支。”祝恬说这话的时候也不乏不满,恨不得元丕立即死了,如此一来,祝家倒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秦家抢夺一番。
  陆昭点了点头:“既如此,北海公派娄誉南下,想来心里也是久久未决。舞阳侯敬奉宗室,倒不失为一个良选。只是先前和汉中王氏走得过近,北海公素来厌恶王谢之流,对秦氏掌权也未必真心乐见。”
  祝悦听罢也颔首道:“诚如皇后所言,北海公似有意动。只是……兄长目前实力,掌控北镇全境,也是十分吃力,若无朝廷扶助,未必就能成事。”
  陆昭沉吟稍许,忽然立断:“大丈夫不作颓言,囊中之物,自然是探囊而取。祝兄稍差,不过一钳具耳。行台镇东将军府,尚有骁骑勇将,即日便可随祝兄前往北镇。引箭射鹿,鹿既在手,又何须仰赖制弓之匠。”
  陆昭也想的十分清楚,行台资源既然已经快撑不下去,不如孤注一掷,助祝氏夺取北镇。之后的钱粮问题无论中枢还是冀州、并州,都可以开始对话。
  祝恬和庞满儿听陆昭如此说,都大惊失色,方镇交接先斩后奏?不过此时,陆家与祝家也是境况相似,一旦在此事上失利,局势便一去不复返。
  到底是咬牙佯作坚强地继续摸爬滚打,还是狼狈的回头,大部分人都一样,坚定选择了后者。


第384章 强取
  藩镇强易诚然惊险, 但世家执掌方镇的时期,此事却是常态。东晋郭默擅杀原江州刺史刘胤,之后强领江州, 随后陶侃又杀郭默。包括兄弟相继的祖豫州,郗氏经营的徐州, 本质也是方镇的私相授受。看似胆大妄为的背后, 是皇权不足以同时得罪两方强权的无奈。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是政治环境下更切实际的抉择。
  至于是否合法, 司州的出兵恰恰也出于这样的灰色地带。陆昭本人假节钺,司州跨境支持一下友军, 只要北海公元丕或者其后嗣愿意配合,也可以给朝廷一个说辞, 到时候面对北境和秦州的双重压力,中枢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陆昭很早便有争取北镇的想法, 权力归一的前提是军权归一。先帝时期虽然对西北的军权分割有所调整,但整个潼关以东, 仍处于门阀各守其镇的局面。并州、冀州的拮抗, 通过河东薛氏来制衡;兖州与冀州的南北水路,又通过汲郡赵氏来控扼;诸如此类,颇似东晋时期荆扬、荆徐、徐豫以及四大门阀围绕江州做文章的局面。
  不允许强藩的出现, 看似抑制了内部不稳定的势力,但那不过是危难时期的求同存异。一旦外部压力松懈,亦或是国家内部大政方针有所调整, 斗争即刻出现。之前所有的筹谋, 不过是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倒掉,阉割掉了大国本该拥有的核心实力。
  陆昭即刻召集吴玥与王赫前往宫内秘密议事。
  吴玥对于强取北镇也是极为认同的:“朝廷授受强镇, 人望才具倒是其次,制衡才是本源。汉中王氏已死,彭氏执掌荆州,朝廷对于北凉州钳制秦、南凉、益州三州早已不抱希望,未来北镇归属何人,才是左右雍州政局之要。朝廷必然鼎力支持秦氏亦或任何仇视陆家的人家,只有如此,才能恢复原本的方镇平衡。”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昭一眼。
  陆昭当然会意,其实对于祝悦来说,也并非强取北镇一途。即便不能娶秦氏女,也可以遣族人为质,与皇室媾和,随后只要能与陆家彻底翻脸,那么也能以合法渠道正式执掌北镇。
  陆昭怎么可能给祝家选择的机会,不然之前也不可能冒险将祝雍夫妇从南凉州接出,当即道:“秦逸伦不过戴罪戍守之身,能有此人望,无非仰仗冀州之势。既能鲸吞海,何必鼠饮河?北镇之争,秦氏必不会善罢甘休。未来太行之险若落入秦氏之手,北国门仅系于一贼,剑阁将何以问,楚泽将何以平,中原将何以镇,天下将何以清?”
  “此外,祝君前来时,虽然北海公无恙,安知明日仍无恙?昔年郭默入室,斩刘胤头颅于榻,此事一旦有疑,祸在旦夕。北镇人杂势纷,暗礁险浪,一旦有变,是否会有人中途截杀祝君,实在难测。我与祝君兄长昔日曾共入北镇,略阳也仰赖尊府照应,感于此情,也不能坐视见友人身处险境,必要以军护送才可安心。”
  “至于入镇之后如何,全凭祝使君安排。毕竟藩镇私相授受,也难保中枢不会怨望,此中利益取舍,还望使君深量。”
  说完,陆昭根本不给祝恬插话的机会,又向吴玥躬身拱手,郑重其事道:“友人性命,全托于将军,还望将军为国全义,为我全情。”
  王赫还未反应过来,吴玥便暗暗拉下王赫一齐叩首领命道:“末将此去必不辱命!”
  祝恬见此也将心一横,慨然而跪道:“朝中怨望又当如何?即便全义守节,但居强藩,总要受时流抨议。我祝家既非南北高门,皇亲国戚,自知难仰王命,但也绝不容秦贼迷惑中枢,自领大镇。至于清名,于我等戍将又有何可重?往年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如今国试新法,楚蜀皆安,正是天赐良机,使国家修养生息之时。若北镇以王命而决,则必悬之日久,既负天时,亦负苍生。百姓之命,枉作齑粉。帝王之土,岂容腥膻?”
  “皇后,我等兄弟并非贪图镇将之位,以资历而量,未及秦逸伦,更差北海公远矣。唯以愚才,护北镇之安宁。唯以残命,救中原之百姓。即便来日受清流指摘,受万人唾骂,我等兄弟,无怨无悔!”
  祝恬也是明白人,这一番话,是在保证夺取北镇后,支持行台新政。
  陆昭连忙扶起祝恬:“冷碧逐尘,未必污染。贞心如草,岂共凋衰。祝兄但去,我与秦州,必为祝家后盾。”
  吴玥见陆昭一副语重心长宽慰对方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一颤。而见祝恬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态,吴玥也不由得腹诽,哪一次陆昭给别人的好处不是掺了屎的糖。北镇之事一旦成功,祝悦日后也不敢随便悖逆陆家之意,因为得镇之名不顺,因此必为陆家喉舌。
  祝恬起身,随后望向陆昭身边道:“此次向北,臣想向皇后借一人。”
  陆昭笑道:“行台文武百官,任君拣选。”
  祝恬道:“臣想请皇后遣庞侍中随臣一同前往北境。先前庞侍中作《黄莺歌》,解救殿前卫士,便早为西北武人传颂,臣亦受此惠。今日行台用人之论,又颇得北镇将士欢心,连娄家子弟都赞不绝口。此番若能使侍中亲往,坐镇家兄府中,北镇必然心向祝家。”
  陆昭也反应过来,当年杨宁祸乱永宁殿,落难的殿前卫大半都是西北世族,还多出自彭、祝等武宗人家,这个祝恬也是当年热血冲脑的卫士之一,因笑着看向庞满儿道:“此事你自决吧。”
  庞满儿思索片刻,向前一步:“国有危难,须眉效死。若大益于社稷,巾帼亦无退缩之理。”
  既已达成共识,陆昭也命吴玥即刻配合北镇,筹备军事调动。不过贸然用兵难免惊扰各方,也不能达到出其不意之效,陆昭随后便召见薛珪。
  薛珪一路走来也忐忑一路,行台的新政被朝廷拖延,作为河东支持行台的第一家,他近日也压力颇大。身为留行台吏部侍郎,他有心将河东士人举荐入台,一是为族人提供更多的出路,二是行台也需要与河东羁縻。然而朝中一连串针对行台的动过,让许多时人都处于观望之态,甚至对薛家颇有怨望。先前被他处罚的族人,以及分宗出去的人,也都趁势而返,想要一举将他逐出族长之位。
  因此,此时的薛珪迫切希望行台能够出手,对河东乡情镇压稍许。只是行台钱粮是否足以支持,薛珪不敢贸然询问。
  陆昭命人赐坐,随后道:“吏部初建,玄锡也是劳苦。近日行台事务繁忙,边政颇多,我也是难得闲暇,不曾问讯,怠慢之处,还请玄锡见谅。”
  薛珪忙道不敢,可是将此语稍作琢磨,边政?
  薛珪忽然联想到北海公病重,包括娄誉南下、祝恬赴司州等事,心中也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因此试探问道:“皇后治下,不乏武功,先前弘农大捷,破杨、赵联军,我等河东士人颇感振奋,盼望一览军府雄壮军容。河东郡内不乏旧旅残兵,今日冒昧陈情,不知可否献以薄力,襄助边政?”
  陆昭闻言便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兵者驱用,本就是为王令大行,若扰民过甚,岂非失之体节。”
  薛珪忙道:“既是正义之师,我等理应箪食壶浆而迎,岂有趋避烦扰之理。行台大军或不熟悉河东风物,不如借此时节勘察一二,我等河东志士,愿作向导,备以顾问。”
  陆昭这才微笑颔首:“既如此,那便承玄锡之言,择日令镇东将军府出兵至河东。河东乡情,我虽知悉,但司州以北,行台却多有陌生,届时还望玄锡解惑一二。”
  薛珪此时已经喜上眉梢,躬身道:“余者不敢自夸,汾水向北,别有景象。”
  待从宫中出来后,薛珪不免擦了擦额角隐隐渗出的汗水。之前他一直担忧行台会以何种态度出兵支援薛家。河东汾阴毕竟是军事要地,行台借此机会发兵河东,或许会借机铲除根植在汾阴的所有势力。而到时候,薛家就是河东最大的地奸,自己也将成为家族的掘墓人。不过今日所见,皇后并不会为此,至少短期内不会为此。
  此时,薛珪不由得低声叹道:“好在行台此番,只为北镇啊。”
  河东薛氏既然愿意配合,陆昭也迅速派人将此事通知镇东将军府的吴玥入宫,与薛珪等人一起沟通出兵事宜。河东方面会配合行台造势,仅为稳定地方,以镇群情,因此时人也难以察觉境外用兵的迹象。
  待议事已毕,众人离开,吴玥却自行折回,只言有机要想请询皇后。待屏退众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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