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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之上-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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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信县坐落在一个山窝里,兵寡无将,民生凋敝,城墙年久失修,元澈军队甫到城下,县令便开门迎接。本就是穷乡僻壤,又非战略要地,虽归属凉王所辖,但其并未派人留意此处,因此元澈入城时,全县城得知太子临此,竟如喜迎王师一般。
  县城很小,仅能容下五千士兵进驻,其余人只能暂时驻扎在城外。因此处避风,所以自陇西高原而下的寒流并不会对此地造成太大影响,倒可以安心固守一阵。
  巡视布防后,元澈回到营帐,此时后方的军报已经源源不断地送了出来。其中有赵将军即将南下的事情,也有扶风各县布防要务,最后则是淳化县来的消息。
  驿兵带来的是王谧的手书,信中言明陆归已确定降魏,但因安定五县并未做足准备,还需一段时日。因凉王见疑,大军兵临城下,陆昭自请为质,为两军争取时间。
  王谧写这封信的时候仍是十分斟酌,虽然陆昭出质他也是同意的,但他亦深知太子自待陆昭不同。若将此写明,陆昭真出了差池,太子哪会放过自己。即便是这样,他也日日担心太子会因此事迁怒众人。
  元澈读完此信时,面色已阴郁至极,信的一角已因手指拿捏时用力过度,渐渐生出褶皱甚至裂痕。凉王堪称枭雄,行事一向凶悍,且素有不羁之名于外,少时便是个轻薄浪子,直到取了王韶蕴为妻,才一改往日乖张之性。不过他可不敢拿陆昭为赌注和凉王赌什么人性,即便凉王不会做出什么事,但陆昭的安危实在难以保证。
  正当忧虑时,又有一名驿兵抵达了崇信县,此次是陆归手书。除却言明降魏事宜以及五县的布置,令言凉王已于昨日沿漆县一道下陇,自己会在凉王入三辅时,从后方突袭,封锁漆县一道,以断凉王补给。又言明陆昭亦已于昨日由凉王飞虎营一路护送西行,似要行至略阳。
  略阳么……元澈垂眸深思,因某一因素的刺激,此时陇西的舆图已不需要他察看便已呈现在脑海中,他飞速计算着飞虎营的行进速度,模拟出数条行进的路线,何时抵达,抵达何处,如在眼前。
  “冯让,传令诸将入营听事!”元澈大手一挥,旋即重新披上了披风,而已尽成齑粉的信纸如雪籽一般抖落下来。


第81章 偏爱
  寒风如刀, 白屋残雪,几乎一夜之间,崇信城内忽如空巢。太子元澈领一万人迎朔风劲雪上陇, 继续试探凉王对于陇道的最后底线。若能顺利挺进平凉,凉王埋尸三辅, 便是注定。
  崇信城内则由步兵校尉邓钧率两千人固守, 用以接应,守护陇道上的物流线。而略阳方面,元澈亦派了五千人耀兵略阳城下, 以虚张声势。剩余主力部队悉数下陇。
  这种置主将于危境的打法并非元澈惯用的兵术,但只有自己亲自上陇, 凉王才会没有疑虑地蹿入三辅腹地,无论是自己与陆归围点打援, 还是在扶风诸县的牵制下迎来赵安国铁骑与己方主力双侧的冲击,凉王都将如笼中鸟雀一般, 再无回天之力。
  而且,押送陆昭的队伍也一定会经过此处。
  冯让起初并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这几日陇山天气十分不佳, 到了夜里若无遮蔽掩体,便会死在外面。饶是有营帐篝火,稍有不注意, 忘记给篝火添柴,整个帐内士兵便会失温而死。听当地人说,曾经有一马队于二月途经此处, 夜间生了篝火, 却没有主意添柴,第二日竟有两人手指冻断了。
  这几日内, 此类事件已发生了数起。自崇信县再往陇山上爬,便是大片的无人区,直到过了陇道北隘口,也就是通往平凉、漆县、汧县的三道交汇之处,还要再往前走上数十里,才可看见平凉城。
  冯让的建议是自己领中军挂太子帅旗假持旌节上陇,而元澈与主力部队下陇,去截击凉王的军队。于失去主将的风险上,此计小上许多,于功劳上,太子更容易打出战绩。之前走颖水南下攻取寿春,太子便是用此法,这个策略最是稳妥。
  然而元澈却拒绝了这各提议,他只道:“有的时候,有些决策,只能以我的立场,凭我的心来做出决定,你们谁都做不了。”
  陇坡愈发陡峭,大军每次攀登不过半个时辰便要休息一次,地势徒然上升,也有少数人出现了喘症,不得不暂时留在原地扎营歇息,剩余部队继续往上走。
  几乎快到了陇山北隘口处,便有斥候来报,发现了飞虎营的踪迹,陆昭本人亦在队伍里。
  “她是自己骑的马还是坐车?”问过对方的具体人数和武力装备后,元澈问了陆昭的情况。
  斥候道:“陆娘子手有镣铐,却是骑马,马匹与戍卫以绳索相连。”
  元澈淡淡一笑,旋即命左右放缓行进速度,令命弓兵埋伏在左右高坡的草丛里,而冯让领数十骑兵埋伏在隘口不远处,准备等对方人马进入包围圈后,从后面突击救出人质。
  然而等了许久,对方并未如期而至,元澈不甘心,要命斥候继续察看,
  却见自陇山隘口处,有数千军迎面而来。
  军队军容肃正,于三射之地停了下来,被众人拱卫的是一名红袍银甲的女将军,而女将军的身后则是飞虎营与同行而来的陆昭。
  元澈于人群之中看见了她。她一袭墨色的狐裘,却并不合身,想来这狐裘是从凉王处得来。看来对方并不曾薄待她,并且是要安全无伤地将她带到凉州腹地。
  她的面容依旧干净清透,如玲珑玉雪一般,在墨狐皮的包裹下,犹如于黑岩中剥出一汪羊脂玉。她的发髻依然挽的齐整,眼角也没有红痕,看来未曾哭过。
  元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
  两军相逢,双方都在极快的速度下各自先行结阵。只见女将军与一众骑卫先行出阵,来到距离元澈一射之地的位置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当年路边野草如今竟已成柏树。”女将军感慨之后,施了一礼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元澈此时也认出了对方,笑容和煦道:“承蒙垂念,王妃安好。”说完,匆匆瞥了一眼远在人群之中的陆昭,而后道,“王妃率领兵马疾行至此,该不会是来找孤决战的吧?”
  王韶蕴听罢亦笑道:“太子弃主力而来,千里奔袭,该不会是来救人的吧?”
  元澈被她一语问得错愕,虽然面色沉静,心中却波澜重重,仔细深思后方言道:“孤听闻陆归遣质于逆贼,只是陆归所领安定诸县乃战略要冲,孤也想截个人质,顺便和陆将军谈一谈条件。”说完又看了看陆昭的方向,“倒是王妃下手更早些。”
  王韶蕴把玩着手中的金丝缠鬃鞭,道:“区区一女子便值五个县的忠诚,比绑你们一个郡主还值,这样好的买卖谁不做?倒是太子殿下,陆昭原本就是自长安而来,若你们真要以此要挟陆归投降,又何须等到现在呢?”王韶蕴轻笑,“太子啊太子,你看她次数也太多了些。”
  元澈知道再无装下去的必要,此时已经翻然变了脸色,命左右搭弓引箭,面色阴沉道:“还望王妃交出人质,不然流矢无情,误伤到王妃只怕不祥。”
  王韶蕴却将缰绳一敛,转身不屑道:“我家夫君飞虎营皆骁勇忠诚之辈,我已有言,若我与凉王一人遇害,便将陆昭头颅斩下。太子若想试试这美人脖子硬不硬,就尽管放马过来。自此,凉州各家和我汉中王氏自当与殿下势不两立!”
  “现下天色不早,陇山冰雪吞人性命,还望太子珍惜此身,莫耽于情,也好让崇德皇后九泉之下得以安眠。”
  说完,王韶蕴调转马头,转身回阵。
  此时,陆昭淡静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切。王韶蕴兵力不多,太子强行冲阵则王韶蕴必然败退。混乱之下,众人定会以护王妃性命为先,自己虽然有着被杀的风险,但她依然有着单骑出逃的可能。
  在方才的那段时间,她已经偷偷解开了连着戍卫的绳索,如今绳子的一端只虚系在辔头上。只要太子带人冲过来,她便准备解下绳索,再用镣铐使马受惊。骑兵阵最怕生乱,借此机会,她或可冲出重围。
  刚刚她经过此地时,便隐约看见有人埋伏在此处,应该是元澈设下的伏兵。他应该已经清楚了如今的情况,准备救她出来。只不过没有想到,王韶蕴竟然占了先机,提前与他们会合。
  “你别想了,他是不会冲过来的。”王韶蕴拨调马头,看了看眼前的陆昭。她一袭不和身材的狐皮氅衣,笨重的着装下,却依然能在马上掌握平衡。粗布包裹之下,仍能看出她的小腿修长而纤细,此时正自然地贴在了马腹上,踩着马镫的双脚似虚而实。她是一个骑马的老手。
  陆昭笑答:“阴平侯重兵在握,想来太子乐得结个善缘。”
  王韶蕴道:“若他冲阵破敌,将我活捉送回汉中,未必不能结这个善缘。他想结个善缘确实不假,只是并非和我。”
  此时王韶蕴走近陆昭,俯身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当知,他若是冲阵将我拿下,便可直取略阳,可他偏不,他要取的不是略阳,是你。数千将士的性命,抵不过你一人。他不要君子的仁爱,他只要偏爱。这样的情意,即便心冷如你,也当明白。此中真情,世间少有,也望陆娘子顾念些许,擅自保重,方不使郎君深情错付。”
  “另外,陆娘子,收起你的小动作,你的骑术在这里用不上,即便逃出去,也要死在夜风里。”
  王韶蕴对左右道:“她马骑得好,给她绑起来,送到后面的车里。看紧了她,别让她自戕。她的命,可值钱得很。”
  目送着王韶蕴一行人离开,士兵一个个好奇地看向元澈,目光中尽是困惑。这些天,让他们感到困惑的事情太多,但是目前他们最迷茫的就是为何此战不上。在军中,远离家乡,迷茫更容易引发不安,而这种不安会像瘟疫一样散播。
  元澈并不是个畏战的人,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岁月将他的志气消磨殆尽,最后他只能做一个玩弄权术的可怜之人,还没来得及挣得荣耀便心如灰槁。
  但是现在,他明白,他已有新的软肋。在他望见黑色的镣铐一刹那,在他看见她的面色因寒风而作苍白的一刹那,便已经感受到了深刻的切骨之痛。
  元澈决定返回崇信县略做修整。然而天不遂人愿,偏偏又下起了雨。
  元澈不得不在傍晚时分于半途歇息,他下马后巡视营地,原本一身银铠,此时却几乎看不出来由何种材料打造,它经历了太多的战火,侧面与背面已经有些发乌了。雨下的实在太大,起灶很困难,士兵三三两两地聚在帐篷下,吃着伍长发下来的粗制干粮。元澈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的士兵,眼中充满了担忧。
  此时,从三辅来的驿兵在一片乱雨中找到了元澈的部队。他将凉王已经侵入三辅的消息告诉了元澈。
  元澈手持信件,旋即翻身上马,拔剑对众人道:“凉王已中我计,众人随我速下陇山,与主力汇合,取得凉王首级,共谋荣华富贵。”


第82章 囚禁
  最后一场冬雪过后, 金城银装素裹,四野色白如纸,仿佛朝阳下的一方玉玺, 深深地印在千里的江山图上。武威偏远,毗邻边疆, 实在不宜久居, 自张掖往东南,一条绿茵茵的草木河带将凉州繁华的终点定格在了金城。
  金城控河为险,隔阂羌戎。自汉以来, 河西雄郡,便是以金城为最。而一旦河西陇右有危机, 金城既是避难之所,亦是各方消息的汇总之所。因此即便凉王生母受封武威太后, 凉王本人亦将全家安置于此。对于妻子王韶蕴来说,回家探望方便了不少, 而凉王本人亦可受汉中王氏以及陇西高门之余慧。
  金城所造玉京宫乃凉王行宫,旧宫仍在武威。陆昭随王韶蕴入玉京宫已是两日后, 在王韶蕴的吩咐下, 单独为她在东面收拾出了一处住所。居所内陈设精致,床榻妆奁等物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另有四名宫人和两名内侍于此处侍奉,更不论在居所外负责院落清扫、修剪花枝等仆从婢女。如此众星捧月, 不过为着两个字,圈禁。
  陆昭用过晚饭后,便听外面院门打开, 王韶蕴领了一名女官并几名侍女进了院子。院内的掌事葛忠亲自迎了上去。王韶蕴问道:“她现下怎么样?”
  葛忠答道:“中午用饭之后便歇了一觉, 起来后在院子里走了走便回去了。阁子上的书捡了两本,不过略看看。下午果儿进去要给梳头, 没让,自己梳了倒有半个时辰,至于旁的就没有什么了。”
  王韶蕴笑了笑:“倒像是她的性子。”说罢便让人去里面通报。
  王韶蕴如今年已近四十,却仍是风貌盛时,眉毛画得浓挑,唇色却淡淡,即便是衣裳也不过寻常样式。身份尊贵却打扮寻常者,多半是在立业艰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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