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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妻似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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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嬷嬷大着嗓门吼过去,“我有的事要做。哼,真的主子都倒台了,不是主子的人还在享清福。”
  丁婆子想想现状只得起身。出了门,她还想把门锁上。
  春嬷嬷撇嘴讥讽道,“搞得你屋里藏了什么宝贝一样,去个后院还要锁门。院门插着,谁会进你那个破屋偷东西。”
  丁婆子不敢说她屋里真的有宝贝,把门关上不好再锁,拿着篮子去了内院。她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老头子的田庄管事还没交给春黑子,春婆子就已经骑到了她头上。
  上房门开着,丁婆子看到丁老头在跟韩莞说着话,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她盼望着奇迹出现,那傻丫头能继续让老头子当管事。
  丁婆子刚割了一篮子芹菜,春嬷嬷走过来说道,“姑奶奶想多种些胡瓜和辣椒,咱们把这两垅地清理出来。”
  丁婆子说道,“我们哪能做这粗活,叫个佃农来做。”
  春嬷嬷哼道,“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做这个粗活。再说了,叫人干活是要花钱的,你不是天天吵吵没钱吗?”
  丁婆子无法,只得跟着春嬷嬷一起干起来。
  韩莞终于听到春大叔的三声咳嗽。她心下暗喜,端起茶碗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丁管事年纪大了,多歇歇,这些杂事就由春大叔做吧。”
  丁老头瞥了一眼桌上的契书,只得走了。他心里的欢喜大过失落,虽然管事当不成了,姑奶奶却信了银子都被大夫人收刮走。
  丁老头走后,春大叔走了进来。笑道,“姑奶奶,我真的在丁家墙缝里找到了这些银票和银子。那老小子倒是会弄,墙砖看不出一点异样,那个角落我每块砖都试了一遍,才找出来。”他把银票和银子交给韩莞,又道,“我把铁匣子原样放进去,还放了几块小石头在匣子里。”
  韩莞数了数,正好二百四十两。
  她抿嘴笑起来。虽然是物归原主,她还是有种得到意外之财的窃喜。她拿出十两银子给春大叔,笑道,“拿去用。以后家里日子好过了,再单独给你们修座小院,给春山娶媳妇。”
  春大叔接过银子笑道,“谢姑奶奶。”
  韩莞又把那撂跟佃户签的契书拿给春大叔,“从今天起,你就是韩家庄的管事了。等山子哥病好后,你去跟里正和佃户们说说,把家里的田地看好。”
  春大叔大喜,跪下磕头道,“谢姑奶奶。”起身接过契书又道,“还有半个月就要收冬小麦,老奴会看紧些,再花钱请人做帐……”
  晌午吃的芹菜肉馅饺子,韩莞心情舒畅,吃了个肚圆。想着丁氏夫妇即使发现银子没了也不敢闹出来,韩莞就更加酸爽。
  来收碗筷的丁婆子没有任何异样,还嬉皮笑脸奉承了韩莞几句。她不同于狡猾的丁老头,任何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看来他们还没有发现银子没了的事。
  升了官的春大叔和春嬷嬷、春山更是欢天喜地,他们小屋里的大笑声一直没间断。
  丁婆子气得关着门咒骂。丁老头说道,“闹个屁,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等女婿把孩子们买下,再让他们给咱们赎身,好日子就来了……”
  丁婆子瞥了眼藏银子的墙角,只有这个想头了。
  初七这天早饭后,韩莞去春山屋里给他把脉,他的滞下已经痊愈。虽然依旧黑瘦,但养养就好了。
  韩莞笑道,“春叔去把我师父请来。只要他说山子哥病好,咱们这里就解禁了。”
  春大叔高兴地快步向封家走去。
  很快把封和请来。
  封和给春山诊了脉,欣喜道,“山子的病彻底好了。我现在就去跟里正说,你们一家可以解禁了。”
  韩莞笑道,“我们再把家里拾掇拾掇,下晌让两只虎回来,明天晚上师父和师娘来家里吃饭,让春叔陪师父多喝几盅。”
  封和去了村里。春大叔跟他一起走了,说是去地里瞧瞧,实际上是去找佃户孙金柱家和李三义家。把明天收拾丁家夫妇的事悄悄跟他们说说,到时请他们做证。
  春嬷嬷抓着丁婆子打扫院子和春山的屋子,该洗的洗,该烧的烧,还熏了醋。
  洗了澡后的春山也出来走动了。再次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他舒服地直眯眼睛。他闲不住,走了两圈,就坐在屋门前用柳条编筐。


第二十九章 送走恶奴
  今天春光正好,阳光明媚,和风习习,空气里弥漫着花香。韩莞坐在檐下看药书,时而抬头望望掠过长空的鸟儿。
  春嬷嬷和丁婆子洗了被单,晾在前院的晾衣绳上。
  从垂花门望进去,丁婆子的心里直发凉,这位姑奶奶真的变了。不光是举止,还有眼神和气韵。
  五姑奶奶是韩家最漂亮的姑娘,也是最糊涂的姑娘。她不止糊涂,还心高,犯蠢,把自己搭进去人家还不要,也不怪韩大夫人恨她恨得咬牙。没出事前喳喳呼呼不稳重,出了事后木木呆呆像个呆瓜。
  可是现在,举止得体,眼神平和,气韵优雅,甚至连当初的侯府嫡出大姑娘,现在的太子良缓都比不上她……
  丁婆子用肘碰了碰春嬷嬷,轻声道,“春大石家的,这位还是咱们的五姑奶奶吗?变化忒大了。”
  春嬷嬷看了一眼韩莞,眼里盛满宠溺和自豪。说道,“她不是五姑奶奶还是大姑奶奶?我早知道,我的姑娘是最好的。唉,之前是她太良善单纯,不知道世道险恶,才着了别人的道。现在总算活明白了,不会再被人骗,也不会被人拿捏了。”
  丁婆子一噎,冷哼一声走开。
  晌午,韩莞正在吃晌午,春嬷嬷急匆匆跑进来禀报道,“姑奶奶,丁家女婿来了。”
  韩莞原本打算明天收拾丁家夫妇。因为丁婆子说她女婿三天后来拿银子,也就是明天以后来。但人家提前来拿了,这件事只得今天办。
  她低声跟春嬷嬷交待几句,继续吃饭。
  春嬷嬷点点头,又跑了出去。
  不多时,丁婆子“嗷”的一声哭叫,划破了宁静的小院。
  “天哪,我家遭贼了。天打雷劈的玩意儿,肯定是春家人干的。死婆子,把银子还给我……”
  春嬷嬷的大嗓门,“死婆子,你那臭嘴骂谁呢?我们可不背这黑锅,走,咱们去县衙,找青天大老爷断案。你们丢了多少钱说清楚,凭什么怀疑我们……”
  丁婆子的哭声小下来,她可不敢说。
  丁老头骂道,“你个死老太婆,闹什么闹。我想起来了,当时去女婿家时,把那攒的一两银子拿走了。”又对春嬷嬷道,”春大石家的,莫气,是我家老太婆记错了。”
  春嬷嬷堵在前东院门口撒泼道,“我抽你个嘴巴再说对不起,你能当我没打人?缺德烂肠子的玩意儿,贼喊捉贼,还倒打一耙,看我不打死那个死婆子……”
  春山拿着一把砍柴刀从房里走出来,鼓着眼睛骂道,“敢污我们家偷钱,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虽然春山瘦得像竹竿,但手里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把丁老头夫妇和他女婿吓得不轻。
  正闹着,春大叔带着李里正、封和、孙金柱、孙大根、李三义、李四义等几个三羊村有声望的人和佃户来了。
  两只虎跟在后面,也闹着来了。他们先跑进内院抱着韩莞,用小脸在她身上蹭了蹭。
  一个说,“娘亲莫怕。”
  一个说,“今天就把那两个细作撵了。”
  还没等韩莞说话,两个小子又一阵风似地跑出了垂花门。
  韩莞没有跟出去,怎么收拾那两个恶人已经交待给春大叔了。
  如意料中一样,春大叔把几年的帐一笔笔说出来,丁老头夫妇不敢说自己也昧了主子的钱,这样会罪加一等。若是钱还在,受罪也值当,可钱已经被他们拿走了。如今是鸡飞蛋打,只求能够从轻发落。
  他们说一卖了钱就都被韩大夫人院子里的罗管事收走了,他们不敢不交。
  罗婆子或她儿子在收了粮食后都会来一趟三羊村,李里正和许多村人看到过,春大叔三人也承认他们看到过丁老头交钱。但没有字据,具体交了多少外人不知道。丁老头夫妇拿着主子的钱不给主子却给外人,哪怕是被逼迫,也必须担责。
  丁婆子偶尔要说一句实话,都被狡猾的丁老头化解并暗示她该怎么说。春大叔不仅装作没听出来,还一副相信丁老头的样子。他就是让丁家夫妇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韩大夫人和罗管事,这是姑奶奶的意思。
  韩莞之所以让春大叔这样做,不仅因为他们提前把银子拿了,更是想让世人知道韩大夫人如何荷待韩莞,以后才更容易跟韩家划清界线,甚至把原主之前做错事是受到韩大夫人胁迫说出去……
  李里正等人才知道韩娘子原来是平西侯府过继的姑奶奶,而这位姑奶奶貌似跟侯夫人不合,侯夫人让丁家夫妇败坏她的名声,收刮她的钱财。那侯门夫人真是太毒了,怪不得男人被皇上治罪。
  他们还聪明地认为,韩娘子之所以现在收拾丁家夫妇,是因为平西侯被关进了监狱……
  春大叔几人把已经摊软的丁家夫妇绑了,同李里正、李三义、孙金柱一起去了县衙。他们走之前,春嬷嬷趁乱使劲掐了几把丁婆子,痛得丁婆子“嗷嗷”直叫。
  三羊村距县城一个多时辰的脚程,把人押去那里已经申时,今天肯定审不完,等明天有了结果再回来。韩莞已经给了春大叔两个银角子和几串大钱,请那几人住在县城,再私下打点衙役。
  丁家女婿生怕牵连到自己,不敢为岳父岳母说一句话,忙不迭地赶着驴车跑了。
  当院子归于平静,两只虎疯跑进了内院,嘴里嚷着,“娘亲,终于把细作撵跑了……”
  春嬷嬷走进来笑道,“姑奶奶,我去石井村买肉回来庆贺。再去村里转一圈,说说之前是丁婆子故意败坏姑奶奶的名声……”
  韩莞进屋拿了两串钱和一个银角子给她,“多买些,晚上烧红烧肉。明天你再去镇上一趟,多买些食材、酒和调料,晚上请客。不仅请我师父师娘、今天帮忙的人,再把村里几个有名望的人都请了……”
  春嬷嬷接过钱走了。
  大虎急道,“娘亲,丁老头把咱家的钱都给了韩家,你的私房银子该是留着慢慢用……”
  韩莞笑着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


第三十章 还个小屎缸
  大虎二虎一听笑弯了眼,跑去前院跟好久没见的山子舅舅打了招呼,又跑进来让娘亲讲故事。
  娘三个坐在杏树下,从枝叶缝中撒下点点阳光,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三人的心情无比惬意和安心,此时没有关垂花门、上房门、卧房门,他们一点不担心有人会偷拿他们的东西,或是偷听他们说话,跑来家里打他们的坏主意。
  正讲着,就隐约听见村里传来嘈杂声,好像出什么大事了。
  两只虎想去瞧热闹,被韩莞拉住了。春山身体不好,也没出去。
  等到春嬷嬷买肉回来,才说了原由。
  是赌坊的人去孙金柱家大闹,说他们把孙银柱藏了起来。许多村民都去作证,说两家早就分了家,孙金柱又恨孙银柱把老父气死,怎么可能藏匿他。孙银柱上个月底在村里出现过一次,后来再也没看到过他,一定是还不起钱跑了。又说他们已经是两家人,孙银柱欠钱不应该到孙金柱爱来闹……
  “哎哟,那些歹人,把孙家的碗盘都砸了,被子衣裳甩了一地。孙银柱那个混蛋玩意儿,当初祸害了封家,现在又去祸害孙金柱家。我家山子生病,孙家送了二十文大钱。他家摊上这倒霉事,我送三十文给过去。”
  韩莞非常感激孙金柱和孙红妮当初给她报信,何况孙金柱还为她家的事去了县衙作证。说道,“我再送两百文,你一起拿过去。”
  晚上,给两只虎洗澡的时候,看见他们身上有不少淤青,不知又跟谁打了架。见他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韩莞和春嬷嬷心疼也没舍得多问。
  春嬷嬷咬牙低声骂着,“那些坏小子,一定以为我家山子要病死了,才敢这么欺负哥儿。等山子病好了,看不收拾他们。”
  两只虎第一次离开娘亲这么久,迷迷糊糊还抢地盘打架——都想挨着娘亲睡。韩莞就睡在中间,由他们一人抱一边。等他们睡着了,才把他们的胳膊拿下去。
  朦胧中,他们的嘴微张,张的弧度一样,连呼吸的频率都一样。
  韩莞失笑。还好这是一对双胎,不仅跟娘亲近,兄弟俩也相亲相斥。若单一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他们的性子不容易养得这么大气和独立。
  次日下晌,春大叔等人回来了。
  春大叔说,丁家夫妇承认收了租子卖钱后,除了留下这一家生活所需的一点钱,所有钱都交给韩大夫人的心腹罗管事或是其儿子。李里正和春大叔几人都作证的确看到他们母子来收钱,但具体收了多少他们不知道……
  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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