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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莞跟去把垂花门插上,带着孩子去后院散步消食。
后院才像真正的农家院子,有菜地、鸡圈、牛棚。鸡圈里有十几只鸡,牛棚是空着的,孩子们说牛车被春姥爷赶去墉关了。
菜园子很大,有个近一亩的样子,种着许多蔬菜。除了包菜和大葱、韭菜长得茂盛,其它菜都是秧子,其中还有辣椒秧、茄子秧。
想到带过来的那几样种子,韩莞有些失望。原来这个世界的蔬菜这么丰富,不知有没有西红柿和胡萝卜。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天上散满繁星。村后群山连绵,神秘肃穆。越过院墙,隐约看到村里屋舍的剪影。圈里的鸡咯咯叫着,远处有蛙鸣狗叫,邻家的大声说笑及孩子的玩闹声隐隐传来。
这就是典型的农家景色,也是前世韩莞梦想的世外桃源。她现在拥有了,却是在另一个世界,她也成了弃妇和母亲。
他们绕着菜地散步,韩莞又引着孩子们说着她想知道的事。
大虎二虎下个月初三满五岁。今天是三月二十三,他们现在的家在孟县水塘镇的三羊村,离京城六十多里路。家里有一百亩地,还有这座宅子。
或许是大人的刻意隐瞒,大虎二虎只知道父亲姓谢,跑去边关从军了,祖父一家住在京城,其他没有一点信息。
而韩家的事他们就知道得比较多,跟韩莞细细说了。再加上韩莞被提醒后冒出来的一星半点记忆,也大概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主的娘家是京城平西侯府的族亲,原主在族中姑娘里行五,人称韩五姑娘。平西侯韩述和韩大夫人特别喜欢原主,说原主漂亮聪慧,在原主十三岁那年过继她为女儿……
过继半年后,在一次什么公府举办的赏花宴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原主跟谢某人有了“首尾”,还被人看到。
谢韩两家无奈认下,但谢某人气自己被设计,气他在京城成了笑柄,娶亲前一天跑去边关打仗了。原主只得抱着公鸡拜堂,一个月后谢家说原主不贤不孝把她赶出家门。
婚前失贞,婚后不贤不孝。平西侯府也嫌她名声不好不愿意接她回娘家,把她送来这里……
谢家没给韩家一点脸面,娶了原主又找借口赶走,甚至连血脉之亲都不要。谢某人宁可去打仗送死也不愿意娶原主,可看是恨毒了她和她背后的韩家。
而谢家没有马上休弃原主,有可能真如孩子们所说要等到谢某人回来后再休。也或许还有更诛心的,若谢某人不幸战死,谢家会捏着鼻子留下两个带有韩家血脉的孩子。
这个桥段很老套,是原主设计了谢某人。但原主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没有人帮忙肯定做不成那事。想来平西侯夫妇过继原主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为了利用她。韩莞即使想不起来那些往事,也觉得指使原主设计谢某人的是平西侯夫妇。
韩莞有些搞不明白,韩家想把自家闺女嫁给谢家,一定是想结姻亲。但这样搞,不是结亲是结仇了。或许承恩侯也知道是结仇,才不舍得把亲闺女嫁去谢家吧。
原主,就是一个牺牲品。
原主亲爹韩泊深是军中的六品门千总,生母黄氏在生小女儿时死了。还有个十五岁的胞弟韩宗录,八岁的小胞妹韩苒。继母江氏,她有两个亲生儿女,女儿韩茉六岁,儿子韩宗亮四岁。
六品武官,相当于前世的副团级。主支是侯爷,还奉献了一个闺女,原主爹却只当了这么个小武官,混得真心不怎么样,怕是烂泥糊不上墙的渣爹。
韩莞鄙视平西侯夫妇不拿别人家的闺女当闺女,对那对亲父继母更没有好印象,卖女求荣的定不是好人。
这六年来,谢家和韩家都不管他们三母子,只原主胞弟韩宗录和一个亲舅舅来过,他们每次来都会给原主带些钱,给两个孩子买点糖果点心。
春嬷嬷一家是原主的下人,而丁婆子和丁老头则是平西侯府韩大夫人派来的,好像丁婆子的表妹是韩大夫人跟前的管事娘子,原主特别怕他们。最主要是作贼心虚,怕他们把她之前的丑事说出来。
田地由丁老头看管,九十五亩佃给村人租种,剩下五亩由春家父子种。丁老头管理田地和佃农,丁婆子管家里的一切开支,地契和收的租子也由他们夫妇把持。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乡下,韩莞未婚先孕的事被传的尽人皆知,都是拜丁老头和丁婆子所赐。他们有这个贼胆,还管着这个家的一切,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和授意。原主的名声越不堪,才越会被人拿捏……
两个孩子把如此复杂的情况叙述出来实属不易,但还是有许多不明之处。
韩莞的心沉入谷底,这不是全部的真相,全部的真相应该更复杂。她气得肝痛,原主太悲催了,怪不得她说“解脱”了。
而且,将来最大的威胁和变数不是来自平西侯府和那两个恶奴,而是谢某人和谢家。希望那个人能平安回来,只有他回来了,谢家才不会惦记这两个带有韩家血脉的子嗣。
二虎又道,“娘亲,这些事不是你和春姥姥有意跟我们说的,是你们说话,还有丁婆子丁老头私下议论,被我们偷听到的。”
大虎也道,“我们知道这些事不能说出去,谁也没说,连封爷爷和封奶奶、马旦、小鼻涕都没说。”一副快表扬我们吧,看我们多守口如瓶的样子。
第六章 析产别居
韩莞真心觉得这两个孩子极聪明,又早熟。夸奖道,“儿子真聪明,是天下最聪明的孩子。”
听到这个夸奖,两个孩子高兴地跳了一下。星光下,他们的笑容极是灿烂明媚,让韩莞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有这样两个乐观向上又聪明的儿子,还有前世那么多知识,以及这个容身之所,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不过,要赶紧想办法把那两个恶奴撵了。家,不仅要温暖,还要安心。
夜色更浓,春天的夜风还是稍带凉意。
韩莞领着两个孩子回了屋里。
把油灯点上,几人坐上炕,韩莞又问,“咱家的钱财都被那两人管着,娘就没有点私房钱?”
两个孩子一副娘连这事都忘了的样子,得意地捂着嘴笑了两声。
大虎指着第二扇带锁的炕柜说,“咱们的私房都在里面。”
“钥匙呢?”韩莞问。
大虎来摸韩莞的胸口,韩莞下意识躲开,问道,“干什么?”
“拿钥匙啊。”大虎道。
韩莞摸了摸胸口,除了她揣的电棒,还有一个荷包。她把荷包拿出来,里面装了一把钥匙,一块手帕,二十文大钱。
她刚要用钥匙开锁,二虎忙道,“娘等等,咱家有奸细,我去当斥侯。”说着,他爬去炕里蹲在窗户前。
韩莞莞尔,这两个小豆子都成精了。
她打开锁,里面装了几件半旧绸子衣裳,一个雕花木匣子。把木匣子打开,里面有几支金簪和银簪,十两银子,几个银角子,几串大钱,两个玉挂件,最底下是几张纸。
韩莞先把玉挂件拿出来,是两个半圆,碧玉无瑕,细腻水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极品羊脂玉。一个挂件上刻着“明”,一个刻着“承”,分别吊在红线绳上。
韩莞的头脑又有了一丝清明,眼前出现一个碧绿圆润的扳指。而这两个挂件,应该是扳指切割成两半的。
两个儿子一人一个。怕他们太小弄丢,只在他们过生辰和过年的时候才给他们戴上,平时都由原主保管。只不过,没被切割开的扳指值大价,而切割后的两个小挂件就值不了多少钱了。
“明承”或是“承明”,这很像一个人的名字,会是谢某人的名字吗?韩莞又马上否了,谢某人恨透了原主,怎么可能送她扳指。
韩莞笑道,“咱们还是有些家底嘛。”
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强。
二虎说道,“春姥姥说,当初韩大夫人给娘亲置办的嫁妆有五千两,娘亲被撵出来后,她说怕娘亲不善管理,只给了娘亲这个庄子和一百亩地,其他的都由她派人管着。亲姥爷还给娘亲陪了一百两银子,因为丁家那两个老东西抠门,娘亲时常拿私房钱给我和哥哥买零嘴儿,又给何光棍治病和赔钱花了五十两银子,春嬷嬷带走了二十两银子,就只剩这点了。”
大虎忧伤道,“被韩大夫人扣下的嫁妆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好可惜,足足有四千多两银子呢。”
多半要不回来,韩莞也是一阵肉痛。那家人也太缺德了,害了人家闺女,给点嫁妆还要回去一大半。不管那些东西要不要得回来,可这里的地和地里的产出必须要回来。
她把那几张纸拿出来,一张是这个院子的房契,一张是韩莞的户籍,一张是同谢明承的析产别居文书。户籍是女户,谢大虎、谢二虎在她的名下。
谢某人果真叫谢明承。
看到这几张纸韩莞非常高兴。析产别居比不明不白撵出来好许多,以后挣的钱财都属于自己,与任何人无关。
还有五张奴契,春家三人,丁老头和丁婆子。
韩莞暗哼,命脉掌握在主子手里,那两个恶奴还敢那么嚣张,是觉得原主绝对不敢动他们吧。原主也的确太过老实懦弱,否则他们再有侯夫人撑腰,也不应该嚣张至此。不仅怠慢主子,还在谋划主子的财产。
她笑道,“来日方长,一切都会有的。丁婆子和丁老头的奴契在咱们手上,总能想到法子把他们撵走。”
两兄弟重重地点了点脑袋,这也是他们的目标。
韩莞又狐疑道,“为什么要赔何家五十两银子?”
一说这事两只虎就来气,都鼓着眼睛骂起来。
“天打雷劈的何光棍儿,他调戏娘亲,春山舅舅气不过,跑他家把他手剁了。”
“呸,妈拉巴子,等我长大了,不止跺他的手,还要跺他的脚。”
“整只手剁掉了,还没死?”韩莞吓一跳。古代医疗条件差,流血过多,感染,破伤风,都容易死人。
大虎恶狠狠地说,“何光棍命贱,封爷爷手艺又好,没死成。丁老头不拿钱,娘亲只得拿出二十两银子买了许多好药才保住了他的狗命,后又送了何家三十两银子。”
二虎又肉痛地说,“若咱家不多赔何家钱,春山舅舅可不止坐两年牢,会被流放充军。边关正在打仗,充军就是送死。春山舅舅坐了牢,之前说好的媳妇也不干了。”
大虎接嘴道,“娘亲说,若春山舅舅的病特别重,还要卖两根金簪。春姥姥矛盾得紧,她舍不得娘亲多花钱,又怕春山舅舅病死,都哭了。”
两个聪明的小家伙小嘴一张一合,又开始讲着家里的事,再加上韩莞脑补,时不时冒出一点零星记忆,又弄清楚了大概。
原主没有男人,对外的说辞是析产别居。丁婆子可恶,把原主未婚先孕被婆家赶出来的老底说了出去。不敢说原主娘家和婆家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京城商户。
原主年轻漂亮又有家底,尽管说了是析产别居,但村民们都不相信。觉得她若真的未婚先孕,肯定是被夫家休了的弃妇。许多男人都想娶她,其中就包括二混子何光棍。
不过,春大叔和春山都长得牛高马大又厉害,倒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欺负原主。
何光棍年近三十,家里穷,本人又爱打架生事,有一点钱就赌博喝酒,一直没娶上媳妇。那天他喝醉了酒,在路上遇到从封家出来的原主,居然色胆包天拉着原主亲了一下。原主不敢闹出来,回家对春嬷嬷哭诉了这件事,正好被春山听见……
第七章 不能说
敢这样欺负他家姑奶奶,春山暴怒,拿着砍柴刀跑去老何家,一刀下去把何光棍的左手从腕处齐齐剁下。何光棍痛晕过去,血不住往外流。还好封大夫手艺高超,用了许多好药,总算把他的狗命保住。
之后原主又送了何家三十两银子,何家看在这么多钱财的份上向县太爷求情,从轻发落春山,只打了他二十板子,坐两年牢。这个时代坐牢最长时间也就是两年,监狱少养闲人。再重就是流放或充军,最重直接判死刑……
这件事对何家来说是好事,何光棍被吓着了,不敢再出去惹事生非,还凭着赔付的银子娶了媳妇。
出了那件事后,不学好的后生别说不敢再招惹韩莞,连大虎二虎都不敢惹。在他们想来,春山就是个残暴的亡命徒,生怕他放出来再剁他们的手。
春山在孟县监狱坐牢,刚坐了一年多,前天有衙役来说,春山被派去距孟县五百里地的墉州修缮河道得了重病,让家人把他接回家治病,剩下的近一年牢狱在家坐。由里正做保,不出方圆一里即可。
这是保外就医?这个家肯定没本事让春山享受这种特殊待遇。
春山病重得连监狱都不愿意留,不是人快死了,就是传染性强的疾病。听说这个消息后,春嬷嬷和原主都吓哭了。
春大叔和春嬷嬷只得